第七十二章 不學無術之徒
楚風知道她的來意，前世他沒少吃二房的苦頭，最後命喪黃泉也是因二房。折一個楚瑩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恨！但是國公夫人有國公夫人的顧慮，且趙氏給了他趙王令牌，他總要顧慮一下她以及楚思楚雅姐妹。
趙氏先問了他身體情況，便開門見山：“謹哥兒聰慧，想必知道我的來意。若是二三房是分了府的，我定然讓你痛快出了這口氣。眼下沒分府，楚瑩的事鬧出去，難免影響你的兩位妹妹。還請你跟石大人說一聲，私了。”
楚風點頭道：“之前承七伯母的諸多情，這個事不勞七伯母說，我也想著要勸一勸青桐的。隻是她脾氣耿直，嫉惡如仇，有時候陛下也衝撞。能不能達到七伯母的期望，小侄就不敢保證了。”
趙氏明白楚風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你應承便好！石大人孤身一人在京中，總不能老是讓她幫襯你，我們也得幫襯她一二不是？”
楚風滿意了，點頭道：“還是七伯母有見地。”
趙氏意味深長地道：“謹哥兒也很不錯！隻是劍是雙刃的，千萬不要傷了自己。”
楚風拱手道：“多謝七伯母提點，侄兒會小心的！”
趙氏站了起來，說道：“那就不多說了，你那位石大人是個刺頭。我這多年的臉麵，可不敢讓她落了。”
“七伯母說笑了！好走，身上不便就不送您了。”楚風笑了笑，這位七伯母真是個妙人！
次日巳時，福寧宮。
“所以你為了楚小子，要落朕的麵子？”
皇帝昨晚就收到消息了，原本以為石青桐今天進宮會告狀的。結果她倒好，兩手空空進宮，替他診了脈換了藥，提出到他的小廚房給他做藥膳。愣是沒說昨晚發生的事情。皇帝沒忍住自己問了。
石青桐悻悻地道：“我覺得這點小事，就不用勞動陛下了。陛下現在身體不好，我得體恤一下。”
“楚小子教你這樣說的吧？一家十幾二十口傷了十多人，三個主子全傷了。你把人家二十多人全部扔出去，還卸掉手腳，嗯！一段段的，可不是整條卸下來。相當於五六十人鬥毆，這也算是小事？”
石青桐氣憤地道：“誰說不是呢！要按我的主意，就得讓他們進刑法司，讓刑法司的兄弟好好伺候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視國法於無物，還敢不把我放眼裏，不把我放眼裏，不就是不把陛下您放眼裏嗎？太可惡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道：“嗯！你還知道朕的臉不能丟啊！那你為什麽私了？不會是他們給你和楚小子很多銀子，你心動了吧？”
石青桐忿然地道：“什麽破銀子，銀子能抵得上性命，能買通國法，能比得上陛下你顏麵之萬分之一？”
“哦！可你還是罔顧國法和朕的顏麵了。”
石青桐長歎一聲：“楚風欠著國公夫人的情，不能不還！他說，咱再慣慣他們，等再鬧大點了一禍端。”
就這樣楚風成功地被石青桐出賣了。
皇帝驚訝地道：“沒想到楚小子這麽陰險！小石啊，你跟著他可要小心他把你賣了，你幫他數銀子都不知。”
石青桐震驚地道：“我、我這樣的也能賣出去？”
皇帝一口湯藥喝了出來！咳了個半死。
蘇達成笑得打跌，一邊笑一邊替嗆到的皇帝順背。
石青桐搶上前替他擦湯藥，埋怨道：“我就說句實話，陛下你這也太激動了。”
好不容易才咳停的皇帝，指著她笑罵道：“你少給朕插科打諢，快從實招來，賠你們多少銀子？”能讓她不起事的，除了銀子不作他想。
石青桐訕訕地伸出三根手指。
皇帝揚眉：“三千兩？”
石青桐搖頭！
“三百兩？三百兩，你就放過他們了？”皇帝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三、三萬兩啦！”
生氣的皇帝戛然而止，好家夥，這竹杠敲得也太厲害了！
此事往輕了說，楚氏家族的家事。往重裏說，可以指摘楚世安一家蔑視皇權，不服聖裁。判他全家流放也無話可說，何況不止一罪。
但楚國公是朝廷重臣，出征三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去年春更是被敵軍刺傷小腹，絕了再子嗣。他無論如何都要給麵子楚國公，不能寒了他的心。
所以皇帝出手也隻能先按下，等楚國公回來再做處置。原本想著治治李侍郎卻是可以的。由他壓下來，自然不會把楚瑩牽扯進來。不過既然私了就算了，權當不知道便是。日後再一並論罪。
石青桐見皇帝不吭聲了，自作聰明地道：“陛下不傷心啊！雖然現在國庫空虛您有點窮，但我琢磨著我這三萬兩銀子，也把李家的家財弄掉了一小半。他們肯定比你窮。”
皇帝和蘇達成：“……”她這腦子是怎麽長的？簡直無敵了！
楚風受傷，本來要到國子監上學了的，隻能繼續休養。還差一天就是元宵節也是要放假的。
石青桐做好藥膳，跟皇帝說她得出宮前往國子監，幫楚風再請個假。楚家的下人都受傷了，沒受傷的也要照顧受傷的。她腦子不大會拐彎，沒想到叫國公府的人幫請假，便想自己去跟夫子說一聲。
小姑娘廚藝了得，做出的藥膳飄香不散。皇帝食指大動，心情極佳！聞言逗她：“你三萬兩銀子，就把兩個很可能壞了楚小子三元及第的惡人放過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
石青桐一聽，掐著手指算了算，說道：“春闈是二月初九吧？這還有二十來天，應該能養好傷。”
“他不用讀書？這傷著了能專心讀書嗎？不能讀，那學業就會拉下來。拉下來養好傷也未必能考好啊！”
石青桐一聽，是這個理，遲疑著道：“實在不行，陛下你推遲幾天唄！”
皇帝和蘇成達：“……”你把春闈大考當成自家開的宴席啊！想推遲就推遲。
皇帝沒好氣地道：“滾……”不學無術之徒！
石青桐拱手退了出去。
皇帝看了蘇達成一眼，蘇達成會意拱了拱手，出去追石青桐。
“石、石大人，且慢！”蘇達成小跑著追出去，叫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