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大家隨緣吧
李夫人氣結，“姓石的不是也打回來了，我孫子傷得比楚風還重……”
“李夫人，你心裏明白這說法沒用，跟我糾纏有什麽意思？聚眾毆打，龍衛出手救人傷了就是傷了，她一人對付你們二十來人，便是打死幾個，陛下也不會追究。”
“這事是你們四小姐慫恿的，我家爵哥兒吃飽了撐，沒事跑去打他一個庶出老爺的養子？爵哥兒進刑法司，她楚瑩也得一起進，給我兒子做伴。至於你們府上其他小姐名聲有損，你們找楚瑩或者姓石的討還公道去。”
李三少夫人看著大夫幫兒子接回了手腳，心疼兒子還要吃牢獄之災，從偏廂轉了過來。她是個脾氣剛烈的，李家爵性子隨她。聞言，大聲嚷道。她就不信這樣趙氏能坐得住，大不了魚死網破。
趙氏懶得跟她動氣，早知道李家會拿這個威脅她。站了起來，走出門口屋簷下，對跪在堂前的楚世安道：“石大人正在氣怒之上，此時求情反而會激怒她。這事咱們理虧，上那都占不了理。不如先散去，等明天再說。”
楚世安叩頭道：“是，大嫂說得極是！還勞大嫂幫襯著。都怪我平時沒把她管教好，讓李氏把她給寵得無法無天了。”
趙氏暗嗤了一聲，轉身進入屋中，吩咐道：“送客！”正眼不看李氏和李三家女眷，徑直轉入內堂去了。
趙氏撒手不管，李氏婆媳頓時傻了眼。楚國公不在，他們隻能跟趙氏交涉，趙氏不管，總不能讓自家老爺跟趙氏交涉吧？
回到二房安福堂婆媳二人就相互指摘埋怨起來。
李家爵之父李文才沉聲道：“依我求國公夫人不如求楚賢，他是苦主，為人膽量不大，萬事以和為貴。若是他肯鬆口，姓石的就沒有什麽理由非要把爵哥兒送進刑法司。”
楚世安冷笑道：“楚賢一家三口和石、石大人都同住在一個院子裏。有本事你去求。別拖上我，我給你們家害死了。”
這番話一出，李文才李文章兄弟差點又和他打上。李夫人一拍桌子厲聲道：“好了！現在我們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與其在這裏吵不如想想法子。”
正說著李家的小廝來報：“老爺說，他還不想丟官棄職，他家也養不了爵少爺這麽一座大佛，大家隨緣吧！”
李侍郎這一番話，實在是妙不可言，尤其是最後一句很有禪意！直接讓李家人全傻了！
楚世安嘿嘿笑了兩聲：“大家隨緣吧！我最差也不過是如此了。再折騰沒準還能鬧出個流放來。”
一直靜坐在一邊看鬧劇的楚世安長子，年方十三四歲的楚燁，突然站起來，拱手道：“還是外祖父高明！外祖母和兩位舅舅、舅母消停一下吧！明兒一早，事情定有分曉。”
李家兄弟靜想了一下，馬上了然！說道：“聽父親的，咱們隨緣，先回去。”
李三少夫人急了，嚷道：“不行！明天爵哥兒進了刑法司，那裏還能出來。今晚必需得讓姓石的放人。”
李文才瞪了她一眼，小聲道：“咱們越鬧，姓石的越氣。可是不管我們鬧不鬧，國公夫人都會行衡量個中利害，自會調和。撕破臉皮得罪了姓石的，還得罪國公夫人。”
楚世安心道：“嶽父大人不愧是混官場的老狐狸！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刀切豆腐兩麵光。這句話聽著是惱怒李家爵，要把他當成棄子。如果石青桐聽了自然火氣會消掉不少。實則上是知道大嫂不會坐視不理，擺出個高姿態來。”
安泰堂，趙氏靜坐在梳妝台前。大丫頭青衣欲上前幫她卸妝，她擺了擺手。
心腹蘭姑姑上前替她捏肩膀，低聲道：“夫人是在想，怎麽讓石大人打消讓李公子進刑法司？”
趙氏長長吐了一口氣，說道：“一會我們到明雅居，你去跟十二爺說，讓他把石姑娘引開。我跟謹哥兒提，想來你們也看出來了，石大人隻聽他的。”
蘭姑姑微笑道：“是的！謹哥兒畢竟是她救回來的，她待謹哥兒自是不一樣！”
趙氏目光閃了閃，低聲道：“這話不要亂說！沒的傳出些有的沒的。石大人身份特殊，以後的事情，自有國公爺作主。”
蘭姑姑垂頭低聲道：“是！”
明雅居一個院子，有楚府小半大，趙氏還安排了下人伺候他們。
石青桐覺得這裏是二老爺三老爺的地盤。她今晚沒見到那三老爺一家，但想來不是好人不放心，裏外檢查了一遍，對楚風道：“我決定住你隔壁，有事你就大叫。”
楚風心裏甜得不得了！就是頂著豬頭臉，不好意思撒嬌，怕發生“看背影急煞千軍萬馬，一回頭嚇退百萬雄師”之事。堅強地道：“好！你的藥好很用。身上沒有那麽痛了，先前似刀刺，現在隻是像針刺。”
伺候他洗臉的小廝手一頓，心道：“大少爺，你這樣，我哪敢再幫你洗臉。”
石青桐心道：“公子哥兒就是公子哥兒，太脆弱了！不過漂亮的東西都是脆弱的，得多嗬護！”
上前接過小廝手中的帕子，說道：“我幫你擦。你要是睡不著，就想想讓他們怎麽賠你們家的損失。還有醫藥費，藥膏裏頭可是摻有禦用珍珠的。往貴裏要，敢不給，我把他楚世安扔到烽火台頂上凍上幾天。”
楚風差點笑出聲來，虛弱地道：“這樣不大好吧！有損你的英名。”
“名那玩意是虛的，我師父說咱隻要問心無愧就行！”
說到她師父，楚風始終覺得是位怪人！自己不靠譜，卻拚命把石青桐往仁義道德的框框條條裏塞，把她成功培養成一位眼中除了白就黑的姑娘。
門外有小丫頭來報：“石大人！十二夫人不大舒服，十二爺想請你過去看一看。”
石青桐應道：“好！”替楚風仔細抹了臉，手帕交給小廝，說道：“我去去就來。仔細幫公子把手抹淨，拿熱水給他泡了腳，再讓他睡。”
小廝恭敬地道：“是！”
石青桐離開一會，趙氏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