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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免死金牌

  司馬徽當日從宮裡出來,並沒有立刻跟著隊伍趕回南昭國。


  他已經知道藍靈被押大牢,而且十日後要處以極刑。原因他並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猜到八九。他也是帝王。


  這位皇后,看起來在宮裡生活的水深火熱。


  也是,那種性子的女子,怎麼會生活在宮裡。


  至於藍靈是否真的象外界傳的那樣,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不想讓她死,無論什麼原因。


  他讓一名侍衛扮成自己,帶著隊伍按照規定時間離開了雲城。他和自己的貼身侍衛夏超一起穿了便裝,挑選了一些精壯的士兵換了便裝,隱藏在雲城內。


  他給霍驚雲發了消息。霍驚雲如果順利收到消息估計也要兩天,趕到雲城最快也要三天。


  他來大興談判的前一晚問霍驚雲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事,霍驚雲只說了要他問候一下皇後娘娘。


  霍驚雲從小就是內斂含蓄的人,他說的時候那種眼神,司馬徽立刻明白他喜歡那個女人。他竟然會喜歡上大興國的皇后。


  那時候他就開始好奇,什麼樣的女子會讓霍驚雲動心。


  宴席上,並沒有皇後娘娘出席,他很奇怪。後來他堅持要見皇后,皇帝讓內侍去請皇后,她出現的那一刻,周圍是靜止的,大家和他一樣的驚訝。


  於是,他起了疑心。皇后並非象外面傳說的那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再後來,皇上匆匆離席,那種瘋狂的眼神,讓他斷定,此事肯定與皇後有關。


  他只是沒想到,凌塵會給她剜心之刑。這種刑罰,對於一個女子太過殘忍。


  凌塵是有多恨她。


  霍驚雲喜歡的女人,怎麼會被剜心。


  司馬徽那時候就決定,如果霍驚雲沒有收到他發的消息,或者不能按時趕回來,他會自己想辦法救她。


  甲字型大小大牢里。


  還有兩日,便是藍靈行刑的日子。


  牢里她的歌聲不斷,似乎毫不在意。


  牢里冷的刺骨,藍靈將被子裹在身上坐在那裡,手腳仍舊冰涼。


  她想起前世,還有今生。


  結局一樣,又不一樣。上一世,她的外公,舅舅都死了,青衣堂歸順了朝廷。立夏和俏春也死了。


  今生,她沒有護住俏春,其他的親人還都活著,他還認識了霍驚雲,田明,顧凡,韓芝濤,白大哥,於蓉,珍珠,甚至銳王。


  但是田明死了。那個太陽一樣溫暖著她的男子。


  夜已深,藍靈毫無睡意。獄卒送來的滾燙的熱水,讓她的腳舒服了一些,小腳趾已經變成紫黑色,暖和過來后鑽心的癢。


  她很想問他們要幾片生薑,生薑可以治療凍瘡,想想還是算了,此時的她,定然會有好多人盯著。


  將死之人,不想再給任何人惹麻煩。


  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這個時候,誰會過來?


  「娘娘。」是楊樹的聲音。


  「楊公公,我目前是罪人,不是娘娘了。」藍靈笑著糾正她。


  「在奴才心裡,娘娘永遠是娘娘。」楊樹跪在地上。


  「快起來吧,這麼晚了,什麼事?」藍靈問。


  「這是娘娘進來的時候,獄卒從娘娘身上拿走的,皇上讓奴才給娘娘送過來。」楊樹緩緩地說。


  藍靈一頓,「他讓送過來的?」


  「是的。」楊樹回答。


  藍靈從帳子里慢慢出來,身上寬大的青色獄衣包著她,臉上白的透明。腦後用緞子挽著青絲。


  藍靈看到,在楊樹後面還站著顧凡。他微皺著眉,冷冷看著藍靈。


  楊樹看到她出來,不由的鼻子發酸,淚水湧出來。


  她看了看楊樹放在地上那明黃緞子上的東西:一隻精緻的桃木小葫蘆,一枚免死金牌。這些是當日被獄卒搜走的。


  她身上的青雲令和護心丹當日並沒有被搜走,不知道是獄卒們沒注意還是有人交代留給她的。


  藍靈拿起那枚被她摩挲了無數次的小葫蘆,它閃著溫潤的亮光,藍靈將它握在手心裡摸了摸,放下。


  「不必了,這些本就不是我的東西。楊公公,拿回去吧。」


  小葫蘆是凌塵給她的,免死金牌也是他賜給她的。


  那時候她就預言,也許她會死在他的手裡,他不信,賜給她免死金牌。


  顧凡吃驚地看著她,「娘娘,這免死金牌本朝只有兩塊!如果,你到時候給大家看了,就不必死……..」


  藍靈笑了笑,「顧凡,免死金牌只能救我一次。我心已死,活著沒什麼意思,還會讓他過得鬧心,何必呢。」


  「可是為什麼?你不是一直說,活著才有意義嗎?」顧凡問。


  「如果,田明沒死,如果溫衡沒有回宮,也許,還有可能。」藍靈淡淡地說。


  「你們回去吧。」藍靈說完,慢慢回了帳子內。


  楊樹和顧凡對視一眼,楊樹拿了東西,步伐沉重。


  這位娘娘,難道真的不怕死嗎?皇上都已經如此讓步了,她還要怎樣?


  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復命,楊樹愁眉苦臉地看著顧凡。


  顧凡面色凝重。


  皇上這一次是下了聖旨的。皇上是他認識的最睿智冷酷的男人,說一不二,隱忍無情,可是這樣一位男子,殺不了溫衡。


  那麼他能殺了藍靈嗎?

  剜心之刑。顧凡想起來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連免死金牌都不想用,是真的想死吧。她怎麼會想死呢?那麼一位無所畏懼的女子。


  她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不怕皇上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將皇上看做普通男人的女人。


  楊樹和顧凡一起回了古華軒。


  皇上正在那批摺子。看著他們進來,抬頭看著楊樹。


  楊樹顫顫巍巍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案桌上。


  凌塵斜眼看著。


  「娘娘說,她不需要了…….」


  凌塵摔了手中的筆,黑色的墨濺在明黃的地毯上,成了水墨畫。


  他站起來,從桌子後面一步跨出來,又站住,「既然她那麼想死,就成全她!」


  第二日,冷潮來了。天氣冷的出奇。


  阿祥一早從住處帶了一條幹凈的羊毛毯子,他想給那女人送過去,被胖子制止了。


  胖子是他們的頭。


  「你那媽想害死我們啊,你不知道她是誰嗎?她是重犯!明日要死的人了,最後一天,不要出什麼事。」胖子罵阿祥。


  阿祥紅著臉,終於還是放棄了。


  藍靈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會是誰呢?


  紫紅綉著淡紅菊花的斗篷,雪白的狐狸毛帽子,粉臉玉面,清麗高傲,是溫衡,身後跟著那個黑瘦的內侍。


  「藍靈,如果你早點離開凌塵,怎麼會有今天?」溫衡惋惜的聲音。


  藍靈靠在床頭上,「少廢話,今日過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過來看看你,明日你上路,我就不送了。還有,你詭計多端,他讓我過來給你送個東西,免得你耍花樣。小科,給她戴上。」


  那內侍拿了一副鐐子進來。


  藍靈詫異:「是他讓你這樣做的?」


  「當然,你又不是第一次從宮裡逃走,小心一點還是好的。戴的時候會有一些疼,不過也就一天了,忍忍就過去了。」溫衡淡淡地說。


  藍靈坐直了身子,身子仍在帳子里,腳伸在外面。


  鐐子很沉,鏈上有倒鉤。


  那叫小科的內侍細聲說了一句:「得罪了。」


  半跪在地上,將鐐子扣在她的腳踝,倒鉤刺穿了她的足踝,滲出一圈血珠。


  藍靈緊要牙關,額頭出了汗。


  也好,如此她走的不必再有牽挂。


  「藍靈,你總覺得你愛的無私,你可知,愛本身就是自私的。本來互不認識的兩個人,靠著愛才連在一起。我愛他,必須要有回報才行。事實證明,我贏了。他愛的仍舊是我。」溫衡道。


  藍靈冷笑,「你我永遠不會相交。藍靈做事,只圖心安。有一點你別忘記了,大家都不是傻子。」


  她說完,躺在床上,不再說話。


  足踝痛的她發抖。


  溫衡走了。


  獄卒坐在外面房間里。


  今日她很安靜,也沒有唱歌。如果不是她的咳嗽聲,大家都感覺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帳子永遠垂在那裡,沒有人知道裡面還有什麼。


  黃昏的時候,下起了雪。


  藍靈坐在帳子里,偎著被子。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哭泣聲。


  「誰在那裡?」藍靈問。


  「娘娘,是我。」珍珠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藍靈問,她艱難地從床上放下腳,慢慢走了出來。


  「娘娘,我不相信你會私通敵國,到底怎麼了?」珍珠哭著伸手握住藍靈的手。


  「這個時候,你來幹什麼?」藍靈笑著握住她。


  珍珠又胖了有些,臉色也紅潤了。


  「娘娘,我有什麼能幫你的?你想逃走嗎?我能幫忙。」


  「逃走?」藍靈看了看自己。


  「不,不想逃了。我本來逃走,是為了某個人,現在也不必為他做任何事情。我死了,說不定還成全了他。」


  「可是就這樣死了嗎?還是剜心之刑。你和皇上明明很恩愛,為什麼會到今天這樣?」珍珠不甘心。


  「我這一世,已經賺了。嘗到了愛,遇到了你們,守護了想守護的人。如此離去,並不遺憾。」藍靈道。


  「可是,你已經懷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


  說到孩子,藍靈黯然。「你怎麼樣,銳王幫你進來的?」藍靈問。


  「是。他說的,如果你需要他幫你出去,他願意冒險。」珍珠道。


  「你求他了是不是?」藍靈問。


  「是,我求他了,他也說皇上對你不公平,溫衡那樣,他都能放了她,而你,卻要受這極刑。」


  藍靈笑了。「銳王對你比以前好了。珍珠,好好珍惜吧,為什麼你還沒有孩子?」她說著挽起她的腕子試了試脈搏。


  驚喜地看著她,「你有了身孕?」


  「是。」珍珠道。「也是沒想到。」


  「好,你有了孩子,溫衡一心在皇上身上,銳王應該死心了。」藍靈道。


  「嗯,他對溫衡也不像以前了,他最近總說溫衡變了。他很想幫你,如果你想逃出去,他會想辦法的。」珍珠道。


  「不必了,明日便要行刑了,不要再連累大家,能保住忘憂宮裡的丫頭和內侍們不受連累就足夠了。你們好好的。」藍靈很感激珍珠。


  「你回去吧,你上次小產,本來不宜再受孕的,如今又有了身孕,一定要珍惜。這裡是監獄,陰氣太重,你走吧,我如今的模樣,也不想再見你們。」藍靈攆走了珍珠。


  珍珠含著淚走了。


  監獄里又安靜下來。


  很多事情,身邊的人往往比本人還緊張。藍靈安靜地躺在那裡,她吃了一顆護心丹,青雲令緊緊地貼在她的心底,溫潤,讓她感到安心。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藍靈晚上吃的很少。


  阿祥已經下了班,卻並未離去。今日的夜班是那胖子和另外兩個人,連方和連城,弟兄兩個。


  他剛才偶爾聽到那胖子和那兩人鬼鬼祟祟說話,臉上的笑曖昧齷齪。


  「該我們當值了,阿祥怎麼還不走?」胖子問阿祥。


  「你們要幹什麼?剛才說的是誰?」阿祥直接問。


  「怎麼,你也要算一個?」胖子問。


  「幹什麼?」阿祥問。


  「那個女人,皇上的女人,明天要死了,想不想嘗一嘗什麼滋味?」胖子的聲音低下來,眼睛鼻子眯成一團,手禁不住捏著,彷彿握住了什麼寶貝。


  「你們不想活了嗎?」阿祥道。


  「明日她就死了,這宮裡的女人,哪怕受寵的時候上了天,如果失了勢,只要皇上不待見,她永遠也翻不了身。怎麼樣,一起?」胖子笑眯眯地問。


  「今日還有人探監呢。不行,不准你們亂來!」阿祥生氣。


  「她即使今日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就說她生病死了!你小子什麼事只會心裡想,這麼大了,嘗過女人的滋味嗎?」胖子嘲笑他。


  「她曾經是皇帝的女人!老子才不信你心裡不想!」胖子打了他一拳。


  牢房裡傳來她的咳嗽聲,嬌弱無比。


  阿祥彷彿看到她在他身下承歡的樣子,那細嫩的皮膚,婀娜的腰身,紅潤的小嘴,阿祥禁不住握了握手,咽了一口唾液,心中異樣的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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