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誤以食藥心焦急
“拿下，朕回審。”
穆文鐸對著暗處的影衛開口，閃身如風一般消失在牆角。
沈卿壹，拿出你的聰明勁兒來，你不能有事！
閩清宮寢殿燭火跳躍，沈卿壹的影子投在窗幔上。
環抱著雙手，冷眼看著桌上的吃食，嘴角輕勾一絲冷笑，自嘲道，“沈卿壹呐，你還真是招人厭！”
說著，踱步走到八仙桌邊，撚眸端起桌上的藥碗嗅著藥香喝了下去。
藥剛入喉，寢殿門便被一腳踹開，沈卿壹看著一臉寒意朝著自己逼近的穆文鐸，下意識地咽了口中的藥。
喉結滾動的動作，就像是一柄利刃刺進心口。
穆文鐸大步上前，一把將沈卿壹拽入懷裏，二話不說，掰著沈卿壹的下巴，伸手指就往口腔裏摳去！
眉頭緊皺紅著眸子，嘶聲低吼，“吐出來！沈卿壹你吐出來！”
沈卿壹一臉茫然，被他手指攪得惡心翻滾，‘呃’的一聲就將方才喝下去的藥吐了穆文鐸一身。
穆文鐸目光定在那藥漬上，神情徒然鬆懈了下來，長臂一曲將沈卿壹禁錮在懷裏。
失而複得之喜，讓木穩定忘了此刻自己在做什麽。
這樣的親昵讓沈卿壹渾身僵硬，對於他的擁抱，沈卿壹隻覺得詫異和不解，抿著唇試探地抬頭看他。
眼眶微紅泛著霧氣的穆文鐸，他臉上的神色是她不曾見過的。
“穆文鐸，你怎麽了？”
沈卿壹在他懷裏輕掙，對這樣擁著自己的人，並未感到溫情，有的隻是驚愕和不解。
穆文鐸沒有理會沈卿壹，直接攔腰將沈卿壹抱起放在床榻之上，朗聲喊道，“宣太醫！”
“穆文鐸，你幹嘛！”
這冷不丁的宣太醫，作甚？
沈卿壹神色之中有些抵抗，躺在床上強著要坐起身。
穆文鐸冷眼掃視了她一眼，撚去方才的擔心與緊張，轉身涼涼開口，“這個孩子，如果朕不要。朕會正大光明的親自拿了他！”
沈卿壹順著他的話手撫摸上自己的小腹，而後瞥了眼穆文鐸的背影，心裏溫溫的，張著嘴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在向他解釋。
告訴她哪怕現在甚至是以後，若是有人說要拿掉她的孩子，都不是他做的……
“穆文鐸，你其實……沒變多少。”
沈卿壹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說。
抬起裹著白紗的手，含淚淒美的笑著，笑著笑著淚水越發多了起來。
聽到她的抽噎聲，穆文鐸心口一緊，轉身把著沈卿壹的肩胛，作勢要將人抱起來，“不行，許是藥沒吐完。”
“你放心，孩子會保住的！”
沈卿壹聽著這話，伸手捧住他的腦袋，眸子裏全部盛滿的都輸穆文鐸。
那雙浸滿堅定的眸子，叫沈卿壹再次紅了眼眸。
沈卿壹深吸一口氣，定神問他，“為什麽，為什麽你允許他留下！”
穆文鐸不語，隻靜靜看他。
四目相對間，兩人再沒任何言語，寢殿裏氣氛僵硬又詭異。
這時，腳步聲打算了這氣氛，張太醫急忙走了過去，朝穆文鐸行了個禮之後，便對沈卿壹道，“娘娘，請伸手。”
沈卿壹看了一眼穆文鐸，而後將手伸了出去。
鑒於陛下那恨不得他些許怠慢就能要了他腦袋的眼神，張太醫可謂是速戰速決。
十分利落地號脈開藥，而後榮稟。
“稟陛下，娘娘身子無大礙，就是有些氣血不足。微臣已為娘娘開了藥，即可去太醫院為娘娘煎藥。”
“氣血不足？”穆文鐸凝了眼張太醫，而後又道，“貴妃腹中胎兒可有……”
沈卿壹可算明白他先前對自己又是掰嘴摳喉的是為什麽了，微微歎了一口氣伸手指了指八仙桌上的東西，“張太醫，不知能否替本宮做件事？”
張太醫看了眼穆文鐸，得到默許之後，立即點頭，“娘娘請吩咐。”
“那些吃食，本宮聞著味道不對，還請張太醫幫忙看看。”
穆文鐸眸子一凝，眉頭低蹙看向沈卿壹，一雙眸子裏滿是探究。
鑒於此時不適合談這些，穆文鐸與沈卿壹隻是這般看向對方，什麽話都沒有。
寢殿裏又如先前一般寂靜。
“陛下！”張太醫倏地跪在地上，“望陛下徹查此事。桌上的吃食，都有滑胎功效。”
“將東西都帶下去。”
張太醫帶著東西前去龍衍殿侯著，閩清宮寢殿之中，隻餘穆文鐸和沈卿壹兩人。
穆文鐸麵色一沉，伸手捏住沈卿壹的下頜，“愛妃，又給朕驚喜了！”
想著先前自己那般害怕她有事的衝著而來，殊不知她喝的隻是柳川鬱給的藥……
穆文鐸沉著臉，卻依舊能感覺到臉上有火燒的感覺。
沈卿壹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翻臉的男人，難以想象眼前這人和先前焦急擔心的人是同一個。
有些話，已經在沈卿壹喉頭打轉，卻再一次被穆文鐸的冷意擊退。
對上沈卿壹那種無所畏忌的眼神，穆文鐸收回手，背過身不再看她。
沈卿壹冷冷一笑，晃了晃自己包裹著白紗的手掌，“穆文鐸，莫不是你擔心我？”
“擔心？”穆文鐸冷冷一嘲，轉身看著她的手掌，“你且記住，你對朕而言，隻是一枚上好棋子。”
聞言，沈卿壹貝齒輕咬下唇，眉梢跳了跳，過了許久，沈卿壹鬆開唇瓣，淡淡的說，“陛下不必重複，臣妾什麽位置，臣妾知道。”
“如此甚好！識相的棋子，朕自然會善待！”
穆文鐸丟下此話，轉身闊步離開閩清宮。
本就寬大的寢殿，這一刻更顯寂寥。
沈卿壹坐在床頭，看著自己的手，自嘲的呢喃，“我怎會以為你是擔心？許是怕我死了，你少了個解毒之人。”
而此刻的龍衍殿，張太醫和先前抓住的兩個宮人均在。
張太醫見穆文鐸回來了，跪地行禮，穆文鐸淡淡開口，“起來吧！”
“陛下饒命，奴才……”
穆文鐸轉身一腳踹了過去，滿腔怒意熊熊燃燒，“饒命？置貴妃危險境地時，可想過繞她？”
“報上幕後主子，留爾等全屍！”
穆文鐸走上高位坐下，犀利地掃過那倆宮人，“機會隻有一次，說是不說，朕給你們時間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