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保佑我相公
眼看著今日躲不過去,我正準備咬舌自盡。
忽然,門從外麵被人一腳踹開,紅著一雙眼提著劍的歐陽一鳴大步闖了進來。
一看見被按在地上,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我,他一下就急了,直接舉起劍對著那個看守,隻見寒光一閃,白刃進,紅刃出。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濃濃的血腥之氣
那個看守哼都沒哼一聲,便軟綿綿的趴了下來。
歐陽一鳴像提起一個包袱一般,一把將他甩在一邊,急忙俯下身抱起我,連聲呼喚著:“玉兒,你怎麽樣?沒事吧?”
在他懷裏,驚魂未定的我哇的一聲哭出來,“相公,你終於來了,再晚一步,你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歐陽一鳴急忙安慰著我,“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府。”
就在他抱著我剛要離開的時候,有幾個黑衣人闖了進來,將我們團團圍在中間。
“我看你們是找死!”歐陽一鳴從唇間冷冷蹦出這個字。
他放下我,一手將我護在身後,一手揮起劍,就向其中一人刺去。
那人忙舉起刀來擋,不料歐陽一鳴的劍鋒卻在中途調轉方向,向著旁邊一人刺去。
那人冷不及防,猛的被劍正中胸口,頓時,一股鮮血向牆上噴去,瞬間便在昏暗的牆麵上開起了一樹鮮豔的梅花。
歐陽一鳴的劍法之快,使那幾個人一愣,頓時有些膽怯地互相抬頭張望著,左右移動著腳步,可誰也不敢第一個發起進攻。
“識相點就給我滾開,還能撿回一條命,誰再敢向前一步,下場跟他們倆一樣!”歐陽一鳴低吼著。
看著血濺當場的兩位同伴,這幾個黑衣人開始動搖,不料此時其中一位喊道:“兄弟們,陳統領說過,如果今日我們看不住這個女人,將她給放跑了,除了我們小命不保,我們全家也活不了。”
此話一出,這幾個黑衣人都跟鐵了心似的舉著刀衝了上來。
“相公,小心!”看著幾把刀齊刷刷的向著歐陽一鳴砍來,我的心瞬間被提到嗓子眼。
歐陽一鳴一把推開我,用劍一擋,一下子同時擋住了這幾把刀,緊接著便和著四個黑衣人在這個小房間內進行了一場惡戰。
好在他武功了得,竟以一擋四,跟那幾個人拚得難分難解。
畢竟對方人多,我唯恐打鬥時間太長,歐陽一鳴會漸漸體力不支,便趁亂飛快的撿起地上那個硯台,使出全身的力氣,向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砸去。
結果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腦袋,他馬上哎喲一聲扔下刀,雙手抱住頭,鮮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玉兒,幹得好!”打鬥中的歐陽一鳴不忘回頭誇了我一句。
“該死的女人,竟敢砸傷我大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另一個黑衣人看此情況,馬上放下歐陽一鳴,舉著刀向我衝來。
歐陽一鳴豈會讓他靠近我?馬上舉著劍過來護我。
誰知另外一個黑衣人趁機從背後襲擊他。
“相公,小心!”在歐陽一鳴護住我的同時,我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刀從後麵刺中了他。
我驚叫著抱住他,慌亂得失了聲。
“公子!少夫人!”
小謝帶著幾個侍衛隨從趕來了,將那三個黑衣人圍在中間,這回,任他們插翅也難逃。
“留……留活口。”身中一刀的歐陽一鳴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便軟綿綿的向地上倒去。
“相公……”我哭著抱住他,“我求求你,一定不要有事……”
那三個黑衣人眼看著不是對手,在即將被生擒的時候,竟同時選擇了自盡。
歐陽一鳴想留下活口作證,抓住幕後行凶的黑手,但看來這幾個人是被他們所謂的主子用家人的性命要挾,在逃不脫的情況下,隻好選擇了自盡以保全家人。
看來指使他們的,定是心狠手辣之輩。
我根本顧不上這幾個人,隻顧顫抖著將歐陽一鳴緊緊摟在懷裏。
此刻的他流了好多血,身上穿的白衣也被血染紅了好大一片,一起染紅的,還有我那件月白色的綢裙。
那鮮紅色似乎要灼瞎我的雙眼一般,我一眼都不敢看,隻顧一聲聲的哭著喚他。
“娘……娘子,別……怕,我……沒事。”歐陽一鳴咬著牙安慰著我。
我怎能不怕呢?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快,備馬車,送公子回府!”小謝一看此情況,一邊大聲喊著讓人備車,一邊迅速跑過來。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撕成一條一條的,急急忙忙地綁在歐陽一鳴的刀傷處,唯恐他因為失血過多發生危險。
我慌亂的跟在後麵,看著他們七手八腳的將歐陽一鳴抬上了馬車,不顧一切的爬上去,將他的頭抱在懷裏,用手緊緊的按壓住他的傷口。
“相公,你堅持一下,我們府裏還有上次你去向皇上求來的創傷藥,敷上後你便會好的。”
馬車向著京城方向疾馳而去,坐在馬車裏的我心急如焚,目光一時一刻都未曾離開過他的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滾。
“玉……兒,別……怕……”歐陽一鳴的聲音極度虛弱,可看著如此心焦的我,他仍使出全身的力氣安慰我。
“相公,你不要睡覺,跟我說說話……”看著他越來越沉重的眼皮,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我的心慌得是那樣厲害。
腦子裏不知不覺浮現出小龍哥為保護我,身中那一刀時的情景,他也是臉色越來越灰白,眼皮越來越沉重……
我不敢想,我好怕。
“老天爺,我求你,不要對我那麽殘忍。你要保佑我的相公平安無事,小玉願折自己後半生的陽壽來換我相公的一世平安……”
雖然我的聲音顫抖得那樣厲害,但仍連聲的祈禱著,希望老天爺能聽到我虔誠的願望,一定保我相公平安。
歐陽一鳴似乎很累,漸漸的更沒了力氣,忍不住想沉沉的睡去,我一直不停嘴的在他耳邊喚著他,他意識迷糊地有一下沒一下的答應著。
一路煎熬,終於回了府。
看著被七手八腳抬下馬車,渾身是血的兒子,婆婆頓時像斷了線的木偶人一樣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