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反擊
二夫人的眼珠滴溜溜轉著，
“老爺，既然是君主的意思，那我們這邊也不好駁了麵子。不如先答應著，看看後麵襄陽王究竟是什麽意思？”
白勝瞪了眼二夫人，這二人最近的關係不大好，白勝心裏還記著二夫人上次拿繡圖的事情。二夫人看白勝的眼色，知道自己話又多了，隻好低下頭。
但是婦人有時候說的話也並不是全無道理，白勝如果此時反駁，那肯定會得罪襄陽王，如果真要是君主的意思，也不是他們能三言兩語應付過去的。
於是白勝隻好道：“既然是婚姻大事，安排也需要時間，如果君主的旨意下來，白府自然照辦。”
白勝是參不透襄陽王此舉的用意，最近白府和王宮一度陷入尷尬之中，如果襄陽王和白府的婚事真是君主的意思，那就說明君主對白府還另有想法。
……
夏長笙來的突然，走得也快，喝完了茶，把此行的目的說清楚，他就乘上馬車回府了，白勝客套地要留下夏長笙在府裏吃飯，夏長笙也客套地拒絕了。
蓋滿大雪的花園中，白千千失神地邁著步伐，她腦子裏都是剛剛夏長笙冷漠的眼神，甚至連最後告別的時候，夏長笙的目光都在白簌簌的身上。
“千千姐，你說為什麽襄陽王要娶長姐啊？我們白府也不是什麽皇親國戚，長姐又不是美貌天仙的什麽公主，他到底圖什麽呢？”
白赤雲仰著頭思考著，問道身邊的白千千。
白千千搖著頭。她又怎麽會知道這突來的轉變，她比任何人都要吃驚才對。
這時，花園的另一邊也有走路的聲音，聽著交談的聲音，應該是白簌簌和二夫人——
“娘，可是不都說襄陽王一向風流，爹爹也不喜歡他的嗎？”
“傻丫頭，那些個皇家權貴，哪個不是風流債一大堆，但是襄陽王府的豪華可是堪比皇宮，你如果做了王妃，下半輩子就不愁吃穿了。之前是你爹爹不肯，才不把你的親事說給王公貴族，不過現在是君主主動提出來的，那我們白府當然就隻有遵命了，你爹他也不會說什麽的。”
雖然被風聲遮住了大半，但是白千千依舊將兩人的對話聽得很清楚。隻要是關於襄陽王的事情，她都能聽清楚。
白赤雲一回頭，見白千千走不緩慢，已經和他差了不少距離，“千千姐，你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魂不守舍的，今天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赤雲，你先回去吧，我覺得悶得慌，想逛逛花園。”
白赤雲指了指周圍遍地的雪，“這個天氣逛花園？雖然雪景是美，但是都這麽些天過去了，玩也玩膩了。”
“你先回去吧，不要管我。”
白千千轉身，不再搭理白赤雲。
她徑直走向花園的另一邊，跟在二夫人和白簌簌的身後。兩個人仍然在嬉嬉笑笑地交談著，內容都是關於襄陽王的事情，可見白簌簌對於自己被提親這事兒，感覺有多開心。
過了會，二夫人就被白勝的隨侍給叫走了，說是要商量什麽。
“老爺既然喊我過去，那肯定就是你的婚事了，你放心，娘親我一定幫你都置辦妥當，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二夫人樂嗬嗬地走開了。
看著她們開心的嘴臉，白千千的雙拳握緊，隻覺得自己都被一種黑暗被包裹了、吞噬了。
白簌簌身旁隻陪著一個丫鬟，笑盈盈道：“小姐啊，那你以後不就是王妃了嗎？地位可和現在大不相同啦！”
白簌簌仰著下巴，“那是自然。這段時間爹爹如此反常，害得娘親也受了委屈，我們明明是身處白府，卻要看著狼族的臉色。這也就罷了，連帶著那個白翩翩和大娘都能踩在我頭上三分，簡直忍無可忍！要是我能嫁給襄陽王，料想那狼族也不敢動我。畢竟襄陽王可是君主的親弟弟！”
“是啊小姐！以後啊，你可就是尊貴無比的身子啦！不不，應該改口稱王妃啦！”
白簌簌張大了嘴巴笑著，“哈哈！你這麽機靈，以後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兩個主仆一言一語，眉開眼笑地在幻想著未來的事情。
白簌簌和二夫人這段時間確實因為白勝態度的轉變而受著氣，總是想著有什麽機會能反擊偏苑的人，現如今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個餡餅。
“他是不會娶你的！——”
白簌簌和丫鬟愣住，停住笑聲，回頭看去，才發現是白千千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兩人的身後。
白千千瞪著雙眼，胸口劇烈起伏著。
“我當誰呢，敢在我背後大呼小叫的！你剛剛說什麽呢？！”白簌簌立刻不爽道。
白千千也不知道自己麵對長姐時，哪裏來的這樣的膽量，她暗自握緊了手，神情陰沉，“我說——襄陽王是不會娶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哼！可笑！他不娶我，難道娶你這個醜八怪嗎？”白簌簌翻著白眼，冷笑著。
不過她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平日裏膽小的妹妹，似乎很是生氣，細細想了兩下，瞬間就明白。
“哦，我知道了，我看這個丫頭，是不是喜歡上襄陽王了！難怪會這樣一副惱怒的模樣……我記得上次有聽人說，襄陽王的確來府上幫了你們一次，還頂撞了父親，你不會以為，那就是襄陽對你有什麽別的用意吧？簡直可先！自欺欺人也有有個限度啊！”
“我沒有自欺欺人，我和他——”
白千千咬住嘴唇，低下了頭，沒有說出口，雖然對她來說是很浪漫的回憶，可仍舊難以啟齒。
“你和他怎麽了？”白簌簌挑眉看她，戳了戳她的肩膀，“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是，你親姐姐白翩翩現如今是飛上枝頭變了狼王王妃，但是與你又有何關係？你照樣是白府的次女，樣貌比不了任何人，地位也比不了任何人，我看啊，你不如想想怎麽把我伺候好了，到時候可以在襄陽王的身邊給你安排什麽丫鬟的位子，滿足你能見他的心願。哈哈哈！”
“你再說一遍……”白千千唇齒顫抖。
白簌簌理著自己的頭發，懶得看她，“我不想重複。你要是沒事兒，就回去你那個姐姐的身邊去，反正你都是個沒人疼的。我還就真是奇怪了，你當真以為你那個姐姐把你當什麽寶貝？不過是把你看作狗而已，給她做狗，還你還不如來我這邊，至少不會有什麽狼鑽出來，把你給吃了。”
啪！——
白簌簌正笑得歡快時，從她正麵就扇過來了一個響亮的巴掌。這巴掌絕對不輕，將她的半邊側耳都打的轟鳴。就連她身邊的丫鬟也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竟然打我！”白簌簌沒站穩，向後退了一步。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白千千舉起的手臂，白千千雙眼布滿血絲，手掌顫抖。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瘋狂的事情，但是這巴掌下去之後，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
看著白簌簌的臉蛋被她一巴掌甩的扭曲，心裏居然有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你居然敢打大小姐！”
旁邊的丫鬟氣勢洶洶，想要給她的主子抱不平，揚起手臂就對著白千千揮過去，但是被白千千準確地攔了下來，白千千用雙手擰著這丫鬟的手，力道十足，她咬牙切齒道：“別忘記了，我也是你家小姐，還輪不到你對我動手動腳！——”
她伸腿踹向丫鬟的肚子，那丫鬟吃痛一叫，在雪地裏打著滾。
“白千千，你居然敢跟我作對！”白簌簌氣得發瘋，捂著自己發麻的半邊耳朵，朝著白千千撲了過去。
兩個人在雪地中打著滾，白千千拽住白簌簌的頭發，將她的臉按在雪地裏，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就是以前，她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有這般的力量可以對抗長姐。
“長姐，你活得簡直太容易了！我跟你作對？嗬嗬！我受了你這麽多年的氣，想必你也是還不清了！”白千千狠狠地說著。
在白府這同一個屋簷下，她嚐盡了白簌簌的羞辱，絲毫感覺不到他們是留著同一條血脈的親人。
次女又怎麽樣，次女也是白府的千金大小姐，為什麽和兩個姐姐相比，她會差這麽多，為什麽就隻有她要來忍受這一切的屈辱呢！白翩翩也好，白簌簌也罷，同樣都是姐姐，美貌比不上二姐，
這樣想著，她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三分，揪住白簌簌的頭發不肯鬆手。
這時候，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些許說話的聲音。
白千千猛地抬頭，看見了二夫人和白勝正往他們這裏走過來。而此時掙紮在白簌簌似乎並沒有發現，她身旁的丫鬟從地上爬起來，撲到白千千的身上，想讓她放在白簌簌。
白千千眉目擰緊，順著這丫鬟的手自己倒在雪地裏，迅速地將自己的發髻抓亂，發釵掉落一地。
白簌簌已經氣得火冒三丈了，見白千千鬆了手，爬起身就拿雪球砸向她。
“死丫頭，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不要你好看！——”
白簌簌大叫著宣泄著自己的憤怒。完全沒有注意到從花園的另一邊走過來的白勝和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