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碗筷
“哦……”
赤雲和千千相視一眼，隻好乖乖去裏屋休息。
白翩翩找了個椅塌靠著，覺得身心都很乏累。
她拿出胸口的冥海神珠，對著燭火照了照，現在也就隻有這個寶貝能讓她心裏舒服一些。
本來當時想替原主盡一盡孝道就離開的，現在卻是自己都出現了大問題。所以這個珠子，還是要暫緩一段時間再吃掉。
一來是解決白府的事情，二來是要等靈境那方的風波平息之後再回去，自己本來就是到炎霾大陸逃命的，早些回去也有危險。
三來，就是要好好想想，該怎麽對付越千蒼這隻殺千刀的銀狼！
這時，她胸口還有一個東西似乎有些滾燙，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林場裏那隻小青蛇給她的硫珠。
這硫珠雖然現在已經沒什麽用，不過畢竟是別人贈與，她扔了也不好，於是又重新放回衣兜裏，就當隨身帶著保平安了。
但卻未發現這硫珠上多了一隻眼睛。
“罷了，一切總會解決……”
白翩翩的眼皮沉重，她歪著腦袋，漸漸起了鼾聲。
第二天是迎麵的第一縷陽光將她喚醒。
若不是旁邊擱置的還有紅花氣味的藥碗，她還以為是在靈境悠閑自在的茅屋裏。
白翩翩猛地坐起來，第一時間摸了摸肚子，看了看身下。
“居然沒事！”
並且，這肚子的手感，比前兩天又大了兩圈！
越千蒼說過，靈胎的生長速度比一般人要快，所以才短短幾日，就像旁人如孕六月。
所以，是一般的打胎藥對它不起作用嗎？
“怎麽辦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白翩翩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或許她試試從房頂上跳下來，是不是胎兒就掉了？不妥不妥，如果一屍兩命必然是不劃算的。
難道她別無他法，隻能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白翩翩絕望地坐在凳子上，她從懷裏拿出了冥海神珠，現在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這明珠的作用，自然是為了幫她恢複靈力，好早日能重返靈境，收拾靈境的一大堆爛攤子。但在此之前，她為報答原主給了身體的這恩，答應了要照顧娘親和弟妹。
‘我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還有病重的娘親，娘親時日不多了，請你幫我照顧好她，不要讓她，走得太傷心……’
原主最後倒在血泊中時，就隻有這一個請求。
她霸占了別人的身體，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如果現在就返回靈境，實在太有違她的為人之道了。
“可是，我自己現在也遇到了難題，不是我不幫你，待到我回到靈境，把肚子裏的這東西解決之後，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靈境有最好的靈藥，也有最好的藥師，他們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意外’。
白翩翩看著明珠，珠子上的光澤映著她篤定的雙眼，她這樣想著，或許是唯一的辦法。
“姐姐，醒了嗎？”
白千千揉著眼睛從裏屋走了出來，看見白翩翩還能生龍活虎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安心了一些。
至少不是她昨天預料的最糟糕的情況。
喝了紅花沒什麽反應，那就應該不是有身孕。
“哦……醒了。”
白翩翩將明珠踹會了衣兜裏，把腰帶係得鬆了些，給別人知道總歸是不好的。
“姐姐今日是否心情好些了？昨天……”白千千小心地問道。
白翩翩拍了拍臉上僵硬表情，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了。叫上赤雲，我們去吃早飯。”
她摸了摸肚子，昨兒折騰一晚上，連口水都沒喝，現在也是餓了。
餓了，就要吃東西。
“啊……還去啊……”
上次去堂屋那尷尬難受的滋味兒，白千千還記得。
白翩翩看她這樣子，輕歎口氣，捏了捏千千的小臉，然後拉住她的手，柔聲道：“千千，你永遠要記得，你在這府裏不是下等人，你有爹也有娘，那白簌簌能去的地方，你也當然能去。以後我不在了，你要照顧好娘親，你是赤雲的姐姐，有事兒要罩著他！切記，受人欺負，忍耐並不是唯一的辦法，也並不能換來安寧，隻有把自己變強，別人才不敢欺負你，你懂嗎？”
千千瞪大了雙眼看著她，“我……懂，不過……姐姐你到底是怎麽了……你要去哪兒？”
“總之，我說的話你記住就可以了！”白翩翩用來拍了拍千千的肩膀，“去吧，把赤雲喊起來，今後的每一頓飯，都不可以落下。”
“哦……”
白翩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衣襟蓋住肚子，索性這身體很纖瘦。旁人不仔細也看不出來。
她知道現在說這些話，也是無用之功。本來想替原本陪娘親一段時日，也好把這兩個姐弟教會了如何在白府生存，她走了也安心。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如果她去了靈境真的回不來，那就隻好後麵捎一些好東西帶給她們了，起碼下半輩子不愁吃穿。
赤雲和千千等待白翩翩收拾好行頭之後，三人一同前往堂屋。
一路上，赤雲和千千都不太敢多說話，昨天白翩翩的厲色還是讓兩人心有餘悸。
白翩翩瞅著這倆姐弟不約而同的神色，覺得有些可笑。想起來，昨天她也是十分的煩躁，脾氣難免大了些。
她的脾性本就是這樣，惱怒時容易爆發，待到睡一覺之後，天大的事情都能冷靜下來了。
原主本就是個溫順的個性，嚇著他們也屬正常。
“千千，赤雲啊。我前幾日心情鬱悶，昨天的事情，你們權當沒發生過。”白翩翩捏著嗓子道。聽上去還是以前那個溫柔的白翩翩。
“如此，那我們便放心了。我還以為姐姐是受了狼王殿下什麽刺激呢！”赤雲傻傻一笑。
白翩翩聽到狼王，額上的青筋明顯地跳動了一下，瞬間就胯下臉來，不想說話。
白千千看在眼裏，悄悄打了下赤雲，讓他別再多嘴了。
“二小姐好。”
“二小姐早！”
路上有幾個小丫鬟路過，對白翩翩很是恭敬地行了個禮。
“我何時，受她們這樣禮待了？”白翩翩自嘲道。
原主以前不都是也不被丫鬟放在眼裏，這個二小姐在府上的待遇，可是和大小姐比起來差的遠了。
赤雲道：“姐，你昨天在王宮的英姿，從昨天晚上就傳遍了炎安城呢！現在人人都知道，白府有個二小姐叫白翩翩，身懷絕妙的武功，令君主都讚不絕口！”
白千千也淡淡一笑，隻是眼底光蘊略有複雜，“姐姐現在有官位，當然不比從前。”
白翩翩展開雙臂搭在她身旁的倆姐弟肩上，“所以啊，你們有了一個做官的姐姐，以後說話都能硬氣些，何必在乎什麽白簌簌，好吃好穿盡管伸手，白簌簌要是敢搶你們什麽東西，你們就搶回去！”
她自顧自地教育起來，沒看赤雲和千千無奈的神情。
隻想著，等到吃完早飯後，去看過娘親，告個別。
然後她也該走了……
……
堂屋內。
如往常一樣，白簌簌和二夫人一早就勤快地在準備早膳，精致的點心和噴香的濃粥鋪了滿桌子。
今天她們也還是照例隻準備了三副碗筷。
就這樣看上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白府就這一個夫人、一個女兒呢。誰又能想到這邊堂屋他們用著精致的點心，而偏苑那邊，卻是有一個病弱的婦人和三個孩子，整日粗茶淡飯。
今日白翩翩三人比白勝早到，她故意在進堂屋時重重地咳嗽一聲。
屋內所有人看向她，白簌簌停下了擺筷子的動作，一見到白翩翩最先大搖大擺地進了屋子，氣兒就不打一處來，那雙眼睛瞪得比誰都圓。
白翩翩不甘示弱，對著瞪。
“你這丫頭又來做什麽？”
二夫人很是沒好氣地問道。
不過她不太敢靠近，昨天被白翩翩踹一腳的傷痛還沒好，可是還記著呢。
“那還用問，當然是吃飯咯。”白翩翩拽著赤雲和千千來到飯桌前，斜著眼打量著桌上放置的碗筷。
她冷笑一聲，突然大聲問道旁邊的丫頭，“每天早膳的碗筷，是你添置的嗎？”
小丫頭看了眼二夫人，道：“是。”
“很好。”白翩翩轉了轉手腕，揚起手臂就是一掌掄過去。
一個巨響的——“啪！”
不僅打蒙了小丫頭，所有人都傻眼了。
赤雲和千千以為姐姐又腦子犯渾，趕緊上前問道，“姐，你這又是做什麽？”
“二小姐，為什麽動手打我？！”
那被打的小丫頭摸著發麻的側臉，露出很不服氣的眼神，畢竟她是白府很是得寵的丫頭，二夫人平日裏也給她撐腰。
白翩翩見她口氣強硬，反手又是一掌，直接將她扇到了地上。
“你放肆！——你一個區區的奴婢，這麽跟主子說話的嗎？！”白翩翩嗓音高了八度。
“我……”
“白府有家規，以下犯上者，理當挨罰！這第二掌就是本小姐在執行家規！那第一掌，是教訓你辦事不周！——”白翩翩蹲下身，伸手掐住她的鎖骨處，力道強得嚇人，她狠厲問道：“我且問你，這府上共有多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