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染染,覺得委屈嗎?
江潯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看著她的這一身狼狽,眸子裏生起些許嫌惡之色。
“去把自己洗幹淨。”他微擰起眉心,聲線冷沉。
蘇懷染不願意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太過於薄涼,能讓她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自己不過就是個待價而沽的貨物。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濕透,一直放在身側的手指也微不可查的輕顫著,她本想出聲問他些什麽,可他卻已轉身走遠。
不久之後,有傭人把她帶到了客房內。
其實蘇懷染記得這個地方,隻不過那時候大部分時間裏她都看不見罷了。
浴室裏的水氣彌漫,溫熱的水衝散去先前的一身寒涼,也仿佛把她的理智和情緒擊潰。她匆匆忙忙關了水,隻用一塊浴巾把自己裹緊,緩緩靠著冰冷的牆蹲下,眼看著頭頂那被水汽氤氳著的燈光,也分不清臉頰邊劃過的究竟是水還是淚。
離開之前,江潯安還對她這樣說——
染染,我要你隨叫隨到,像條狗一樣聽話。
他就是要把她的尊嚴狠狠踩在腳底下,絲毫不留。
江潯安的主臥和這間客房僅有一牆之隔,壁鍾上的時間顯示已是淩晨兩點,可他的思緒亦是清晰的可怕。
他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一件瘋狂且又毫無意義的事情。
……
隔壁的客房裏並沒有開燈,那輕微的推門聲也讓蘇懷染緊繃起身子,隨後有清晰沉穩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她知道是誰,所以才覺得心在一點點往下沉。
她屏住呼吸,手指緊攥著身上的被子。誰都沒有先說話,氣氛死寂且又壓抑。
黑暗之中,大床的一側有微微塌陷,驀然間男人傾身將她困在身下,堅實有力的手臂撐在她兩側,單手扣住她的兩隻手腕固定在頭頂上方,很用力,是近乎要將她捏碎的力道。
蘇懷染強忍著,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和之前那些看不見的日子一樣,她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
江潯安開始吻她,卻也不是吻,而是懲罰性的掠奪。
他咬破她的唇,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說不出的奢靡。
蘇懷染難堪的稍稍偏開臉,他卻扳正她的下巴,不容她有絲毫逃脫的行為。
“和顧豫澤在一起也是這死魚樣?”他低淡地冷嘲,更加肆意的侵犯她,語氣中夾雜著薄涼,“也難怪他不要你。”
蘇懷染緊抿著唇,本想反駁他的話也全部咽了回去。
而就是這沉默的樣子,算是將這個男人最後的理智擊潰,他不再說話,分開她纖細的雙腿沉身進入。
她死死咬著嘴唇,承受他帶來的怒氣和刻意折磨,他掐著她的腰用力地撞,明知道她疼卻要讓她更疼。算是一場無聲的較量,她越是不出聲,他越是變本加厲。
“叫出來!”他低下身,捏著她的下巴,動作未停隻是把力道加重了幾分。
蘇懷染咬著唇搖頭,她不想被這樣對待,可他卻深入的越發殘忍,每一下都帶著報複的快意。
不多時,她早已滿麵淚痕。
江潯安的手心裏染上了她眼角滑落的淚,指腹拂過她的臉頰,停下動作。在黑沉沉的死寂裏,他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看著她,抬起她的臉,黑暗之中互相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
他問:“染染,覺得委屈嗎?”
她不說話,而不斷往下落的眼淚卻是替她回答了這句話。
黑暗之中他輕笑著,語氣薄涼:“你有什麽資格委屈?”
自作孽。
蘇懷染也在想,她到底有什麽資格委屈?
千錯萬錯,都錯在當初不該去招惹這個人,這個叫做江潯安的男人。
早上是他先起,窗簾緩緩向兩邊掀開,至此,漆黑昏暗的室內才得以重見光明。
蘇懷染也早就已經醒了,卻不願意睜眼,聽著他走進浴室以及之後隱隱傳來的水聲。她不敢睜開眼睛是因為害怕麵對現實,要是還是像以前那段瞎著的時日,還可以自欺欺人得過且過。
但現在不行。
要麵對的終是逃不過。
江潯安從衛生間裏出來,又是平日裏衣冠楚楚的清貴模樣。蘇懷染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清冷孤傲的背影,眼眶莫名泛酸。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後,她小聲提醒:“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了。”
江潯安轉過身,清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眼尾上揚的弧度帶著幾分譏誚,“這才過了一天,左右也死不了人,等兩天也無所謂。”
他說話的語氣太過於輕描淡寫,可那個字眼就像個刀子一樣刺到她心裏去,疼得發悶。
“你……你不要這樣說,那是我爸爸。”她低聲辯解,嚅囁著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江潯安卻輕笑,眉眼之見的溫度漸漸冷卻下去,道:“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不會在乎別人的死活,自己的孩子都能用來做籌碼,何況還隻是你養父。”
言罷,他的眼眸之中不帶絲毫溫度冷睨著她。
蘇懷染低垂下眼睛,盯著自己腳邊的那寸地方,心想他這話說的也是真沒錯,畢竟……當初她可是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更何況還隻是個養父?
她的眼底劃過黯然和落寞,卻隻是一閃而逝,隻是須臾時間,她抬起頭重新麵對他的視線,麵上恢複平靜。
她說:“江潯安,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我們隻說現在。”
或許是她這平靜漠然的態度讓他心頭火氣,自有暗火攢動,不知要如何克製才能忍住不當場掐死她。
江潯安沉著臉色一步步靠近她,將她逼至牆角再無退路,眸色諱莫如深。
蘇懷染身上穿著睡衣,男人的手指從她的寬大的領口處探進去,在她不安的目光下,指尖點上她左邊心口的位置。
“染染,我想知道你這顆心是什麽做的。”江潯安的嗓音清冽,眸光卻是近乎刻薄的冷,“說的也是,過去是過去,現在你算什麽?”
她不說話。
現在算什麽……
就像他說的,現在的她不過就是個表子。
江潯安離開,把她留在了這一個巨大的牢籠裏。偏生這院子裏麵不止她一個人,來來往往的傭人看她的時候都會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那種眼神她知道是什麽,也讓她徹底抬不起頭。
……
蘇懷染有自己的生活,除了最近為了父親的案子焦頭爛額之外,好像就把生活就過成了一團亂。
從街角的藥店裏走出來,她發現手機上有個未接來電。
一看那顯示的號碼,她把手裏的藥盒塞進了包裏。
是婆婆向蘭打來的電話,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了她的新號碼。
蘇懷染揉了揉眉心接了電話,還沒想好應該用什麽稱呼開頭,電話那邊的人就劈頭蓋臉罵著:“你到底還要纏著我們豫澤多久,趕緊回來把婚離了!”
“媽……”下意識出口的稱呼,意識到不對,又立刻改了口:“阿姨,這婚不是我不離,是豫澤不離。要是您想讓我們離婚,就去和豫澤說,我保證在民政局前等他,也絕不分走你們家的一分錢。”
“好啊,現在還學會頂嘴了。你還有理,嫁過來三年都沒能生個孩子,現在倒說是我們家虧待了你似的。現在豫澤終於要當爸了,你趕緊回來把婚給離了!”
蘇懷染麵無表情地聽著電話那頭的向蘭說著這些話,倒也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是那個女秘書有身孕了?
從向蘭嘴裏說出來,那應該是真的。
蘇懷染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滋味,之前打算好好和顧豫澤過日子的時候看到那一幕,著實把她惡心壞了,而到了現在大概是麻木了吧。
而且她也沒有資格說別人什麽。
一言不發掛斷了電話。
冬日裏的寒風是刺骨的,即使是站在太陽光下,也抵擋不住這種寒涼。
蘇懷染從一旁的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就著涼水吞下了兩顆藥。胃裏有些不適的反應,她用手抵著胃部小力揉著,等緩過那一陣難受的勁之後才重新拿起手機,撥出了個號碼。
她的記性好,也或許是因為真的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不管是顧豫澤有多少個手機號她都記得很清楚。
給顧豫澤的私人號打過去了三個電話始終都沒人接,於是她轉而發了條短信過去。
‘你約個時間,我們把離婚手續辦了。’
而這條短信發完沒有多久,顧豫澤的電話回撥過來。
是從那次她搬出顧家之後,兩人第一次說話。
她沒有給他先說話的機會,語氣裏麵滿是疲憊,甚至有些哀求他的意思:“豫澤,你既然有了新的生活,就把婚離了吧。”
“你在哪?”電話那頭的男人冷淡的出聲。
蘇懷染隻覺得腦袋疼,本來最近這些日子就被煩的精神抑鬱,還要麵對即將是前夫的這一家人。
“你別管我在哪,我現在回去取證件,如果方便今天就去辦手續,我去民政局等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好半晌之後,顧豫澤隱有怒氣問:“你是不是去找江潯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