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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第160章 馬上撩妹

  趙歡自亂巷中而出,一行四人三馬直奔趙公子府。 

  臨淄城自齊國復國之後,已經安享了幾十年的太平,如今亂象肇生,尋常百姓皆緊閉門戶,冬日的蕭索中一片人心惶惶。 

  為亂的說是墨者,依趙歡看卻大有後世武俠小說中「丐幫」的感覺,低階墨者麻衣草履,不僅形象上同丐幫弟子相似,而且兩者的規模都很龐大。墨學為天下顯學,在平民中間本就信徒眾多,尤其近年來公羊鉞降低了選拔墨者的篩查標準,又使得這個數字爆炸般增長起來。 

  老公羊有心中興齊-墨,所以很注意經營墨家在百姓中間的影響——施以粥食,再授予信仰,墨道人心,也是這些苦哈哈們對於這亂世道的最深刻的訴求。 

  這些信徒平素隱於市井街巷,如今見鉅子聚墨,竟是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向著稷下方向聚集過來。好在墨者的紀律意識極強,又並不針對尋常百姓,雖與官軍打得不可開交,戰到此時,倒是秋毫無犯,與民無損。 

  然而,趙歡深知一旦衝突真正發展為暴亂,人性的陰暗一面便會顯露出來,縱是墨家弟子能守住底線,也無法排除有人會渾水摸魚,趁火打劫。 

  但事情發展到此時,墨家卻也是退無可退,刺王殺駕的罪責雖大可歸於李園,但聚眾作亂卻無法用簡單的誤會來搪塞解釋,沒有一個君王會允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一支這麼龐大的隱形勢力。 

  後來韓非著《五蠹》,便以「帶劍者」為國家的第三蛀蟲,所謂「帶劍者」指的便是遊俠、墨者之流。 

  尤其是墨者,若說遊俠是個人行為,到頭來終是散兵游勇,墨者卻是有組織、有紀律、有理想的戰鬥單位,只需鉅子一聲令下,赴湯蹈刃,雖死亦不旋踵。 

  齊-墨的組織已經崩壞消解了這麼多年,聚墨鬼鳶一出,墨眾四面八方而來,難道能說這都是公羊鉞和李園的功勞? 

  不是的,乃是墨者天生就有反叛的基因,他們都在等待著這聲召喚,而且已經等了很久。 

  「墨家女鉅子?鉅子也可以是女人的嗎?」 

  趙歡不禁心中納罕,低頭下視,現在這牽動萬千事端的要緊人物可就橫在他的馬上呢。 

  「趙歡,你快放我下來!」 

  玄箏被反綁著手臂,不斷地掙扎著,趙歡僅僅是解去了勒在她口中的布條,卻並未解開縛在身上的繩索。 

  趙歡駕馬輕疾,有扶搖功法助益,有經過這些日子的練習與適應,他的馬術進步很快,此時駕馬亦不需馬鐙,雖是又增加了一位便宜乘客,卻也能夠應付自如。 

  「勸你老實一會兒,到了地方自然放你下來。你惹出來這麼大的亂子,這些許的委屈便受不了了?」 

  「到了地方?你要帶我到什麼地方?」 

  趙歡心道這位小黑姑娘雖為墨家鉅子,其心智卻分明還是個未脫天真的花季女孩,我且嚇她一嚇,好叫其銘記這次沉痛的教訓,想著便輕笑一聲: 

  「到哪?還能到哪?墨家為亂,自然是將你這首惡送到齊王面前邀功領賞。」 

  「什麼?不可!今日之亂明明是李園所釀,非是我墨家之錯,那日與你交談,還道你頗有些見地,沒想到竟也是昏聵如斯!」 

  「小黑姑娘差矣~先前斗陣比試,不知是誰在暗助李園,你身為鉅子,識人不明,用人不察,焉能說沒有任何責任?」 

  玄箏的掙扎停止住了:「不錯,這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輕信李園,又把墨家的機密之物『聚墨鬼鳶』交給了他,又怎麼會有今日之事?」 

  「好吧趙歡,有什麼罪責我一人來擔,與眾多的墨者無干,他們才真真正正都是受人蒙蔽的啊。」 

  「喲,鐵肩擔道義,罪責一人挑,精神可嘉,不錯是不錯,可是就怕這責任你承擔不起。」 

  玄箏道:「我是齊楚兩墨的共同鉅子,有墨子先師的指環在手,如有號令,天下墨者莫不相從,也承擔不起?」 

  趙歡則又道: 

  「刺王殺駕,君王一怒,流血千里,伏屍百萬。你道齊王發善心,會因一兩人出來擔責,便不遷怒於眾?況且墨者之患已現,難道統治者豈會坐視不理?到時候摟草打兔子,墨翟老人家的徒子徒孫們都得遭殃。若釀成匪患,苦的又是百姓;若國中暴亂,引得他國來攻,千萬黎民便會流離失所!墨家自詡非攻,空談兼愛,卻釀成人間慘劇,只因為他們有個好鉅子啊!」 

  玄箏雖覺闖禍,卻沒有想得這麼深遠,趙歡為了嚇唬她,又是萬事都從最壞處說,玄箏一時間心神大為震撼,整個身體竟是僵硬不動。 

  「趙歡,你有何法可解?」 

  良久,她才顫著聲音問道:「你既能說出這番話,便一定有可以破解之法,對嗎?」 

  趙歡默不作聲,心道這女鉅子倒也還不太傻,只因他下一步所考慮的便要因勢利導,化解今日之禍事,但嘴上卻繼續恐嚇她說: 

  「無法可解,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是必死之局。」 

  「你騙人!不會無法可解的!不會的不會的!」 

  說著馬上玄箏又開始劇烈掙紮起來,這回她動作頗大,連馬兒也被弄得一聲嘶鳴,差點驚了蹄子。 

  趙歡忙緊握韁繩兜控馬首,心中一氣,手起掌落:「老實一點!」 

  「啪」的一聲明亮脆響,趙歡一巴掌拍在了女孩兒「前凸-后翹」的「后翹」之上。 

  他本就一時心急,這下打得頗為使力,連自己的手掌都給震得麻酥酥的,玄箏掙扎的身體登時僵像被閃電擊中,好幾秒鐘不見有所動靜,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你欺負人——」 

  今日她被一番連篇帶嚇,本就滿心委屈,此刻又被侵犯了女孩子家那外人絕對碰不得的部位,情緒竟是大河決堤一般都爆發了出來。 

  趙歡表示,自己絕不是趁人之危有意為之,當然也因這位小黑姑娘的長相也太過抱歉,縱然是經過了稍許易容修飾,想那本來面目估計也不怎麼樣,但回憶其方才那渾圓緊實、彈力十足的手感,趙歡也不得不承認,就一個字:爽~ 

  要說趙歡倒也算是一顆多情種子,前生今世最是聽不得女孩子哭,女孩一哭他自己便毫無辦法。 

  「你別……你別哭啊,小黑……咳咳,小黑妹子,方才啊我突然想到一條妙計,可以破解當前的困局……」 

  趙歡微微俯身,安慰女孩兒道,把自己心中計劃大略說與她聽。 

  「這樣能行?」 

  「當然可行。」 

  「你為什麼幫我,你不是要……要將我送給齊王領賞嗎?」玄箏說著說著又有了哭腔。 

  趙歡大模大樣搖頭擺手,就像在驅趕著一群蚊子: 

  「哪會哪會?我既然認了你做妹子,妹妹的事情,做哥哥的又豈會不管?方才那是逗你。」 

  「呸,誰要做你妹子,好生沒羞。」 

  趙歡的態度也很光棍,自問自答: 

  「哦,若不是我妹子的事?我這外人也就沒義務插手了,倒真樂得清閑,悠哉悠哉,幸甚幸甚也~」 

  這下玄箏又著了急,弱弱地道:「誒誒誒,你別啊,別生氣啊……」 

  看到公子撩妹,孫奕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咳咳,餘光不能算「視」,左耳進右耳出也算不得「聽」,對伐?連黑膚這渾貨也都「乖覺」得保持沉默——那叫個凝神靜聽! 

  兩個人歪頭出神,馬兒走斜差點撞在一起,兩人又同時整肅形容,身心一凜,便聽這女孩竟破泣為笑,不由又同時大為驚嘆: 

  「公子好手段啊!」 

  但見趙歡已將女孩腳踝的繩索解去,提縱而起,使其跨坐在自己身前,玄箏雖然瘦高,但比著身材頎長的趙歡仍是差著一截。斯時沒有馬鐙,這麼騎馬必須要求控馬之人的馬術極為嫻熟,玄箏第一次這樣被人帶著騎馬,緊張之餘大感新鮮。 

  「玄箏玄箏?玄色風箏?倒是詩意得很,是比小黑好聽得多。」 

  「箏兒之名乃是取自『琴瑟築箏』之『箏』,不知這『風箏』又是何物?」 

  「呃,這風箏嘛又稱紙鳶,」趙歡故弄玄虛地道,「也是你們墨子先師所作,乃是以一根極細的繩子……」 

  玄箏聽趙歡說起這風箏的原理與製作方法,不由一陣神往,疑問道:「此物既然是墨子先師所為,怎麼我卻從未聽說過呢?」 

  「失傳了唄!」 

  「你又為何知曉?」 

  「切,我是誰呀?」趙歡得意一笑:「你是墨門鉅子,我嘛,卻是鬼谷子的傳人,王詡先師的手稿多有提及諸子百家之事,我便是從那裡知道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你對百家之道如此精熟。」 

  趙歡越吹越大,拍拍胸脯:「那是當然,我的師傅嘛,便是……便是孫臏,龐涓、張儀與蘇秦吶都是我的師叔。」 

  「騙子!你當阿箏傻嗎?孫臏先生距離現在已快百年,你又如何能是他的弟子。」 

  「誒,此事可就說來~話長,從前吶有座山……」 

  趙歡拿出郭德綱、劉寶傑的架勢,把玄箏唬得一愣一愣,三馬輕疾,不一刻已經來到質子府的巷口。 

  趙歡遠遠便見四名帶劍的女子守在自己府邸的門口,行至近處翻身下馬,四女同時下拜: 

  「家主!」 

  趙歡道一聲「請起」,辨四女形貌,認出其中有一名是孔瑤自簽華閣帶來的女劍侍,而其他三人都是這次受訓的婢女,堪堪數日,雖不知她們訓練的實際效果如何,精神面貌上已經大是不同。 

  問及徐風護送三女已歸,趙歡又道一句「保持警戒」進入府中,穿廳過廊便又遇見外宅、內宅各有一隊女帶劍女子巡邏,兩隊隊首赫然便是嵐音、子燕二女。 

  趙歡隨意鼓勵嘉獎了幾句,又喚來大丫頭青梅,囑咐其帶玄箏到客房歇息,自己則去見了見毓兒,又看了看太史雲央與婷兒的狀況,正欲和玄箏計議一番,卻先碰見了一身武士勁裝的孔瑤。 

  趙歡心知這女刺客頭子強勢得狠,當先一個頗為心機的抱拳:「孔教習辛苦了。」雖是問候,卻也是將主從的名分定下。 

  孔瑤心思通明,眼神幽幽一盪,卻是很意外地接受了這個稱呼,陰陽怪氣道:「參加一場稷下學宮的大比,便拐帶了王后的妹妹與墨家的女鉅子,公子也是辛苦得狠吶。」 

  「咳咳,」趙歡一陣尷尬,「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雲央待我情深意重,玄箏是我剛認的丑妹子。」 

  「那麼珠兒呢?」 

  「花副閣主?她怎麼樣了?」 

  「你說呢?臨淄城盡知你和太史華以花珠做賭,大比之上卻當眾抱走了太史華的姑姑,全然不提您那位花副閣主,我想她現在,應該很開心吧。」 

  趙歡略一皺眉,他真的很不喜歡孔瑤的這種講話方式,便道:「花珠姑娘同我的誤會,我改日定會再親自登門解釋清楚。」說著悶頭而去。 

  孔瑤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又想起了當初趙王宮裡的那位女子對自己的託付,搖頭興嘆:「趙歡啊趙歡,你為何總要招惹你不該招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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