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石珠子
白日裏韓林按照慕容榆所說，找了塊質地堅硬的石頭，狠狠地敲打灰白色石珠子。果然和對方告訴他的一樣。石頭都被砸了一個凹，這個石珠子還是沒什麽變化。他又把這玩意放進火裏燒，可直到柴火都燒完了，這石珠子還是紋絲不動，表麵沒一點變化。
“看來真的是一個了不得的寶貝！”他內心砰然心動。韓林在修真門派長大，聽說過不少寶貝。看到這玩意水火不侵內心已經斷定珠子肯定不簡單。
“不過這玩意到底是什麽？”他摸了摸頭，不敢聲張，更不願意找人谘詢。他沒什麽本事，隻能通過哄騙手段從不經事的同門手裏騙。若是讓黃鼠狼和其他師兄們得知他有這麽個寶貝，估計下頦就被強取豪奪了去。
這珠子手感硬邦邦的，不似可食之物。他眉間緊鎖，用身上衣服邊角把其擦拭幹淨。灰色的石珠上麵刻畫著條紋。他用大拇指和食指夾著，放在太陽光下仔細看，花紋不那麽清晰，像一個孩童戲手塗鴉的骷髏頭。
看得久了隻覺得眼睛發脹。卻啥也看不出來。
他研究了半天，有些失望又有些不死心，還用牙咬了一下。最後看著紋路苦笑自語道：“這玩意還真是，怎麽說呢，越看越像是一個普通的石頭呀。”
他學著慕容榆，把珠子放在胸口。緊貼著珠子的肌膚傳來一陣陣酸癢。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原本因為探究石珠不得而患得患失的情緒竟然漸漸緩解，心神變得安寧祥和。
“這寶物以後就是我的了！誰來也不給！”韓林確定了這石珠子真的有安神的功效。對一無所有的他來說，這寶物簡直太棒了。他驚喜不已，親了好幾口才藏在了貼身的衣物裏。
黃舒朗隻是個普通的煉氣期修士兼外門管事，是沒有資格上報長老，更沒有權利能把某人逐出門派的。他這麽說，隻是為了恐嚇慕容榆。這慕容榆若是每日能挑兩三缸水，自然就算是勉強完成了雜務。他也莫得辦法再做刁難。哪知道這個慕容榆卻是個銀槍蠟頭，中看不中用的廢物，稍微一嚇便漏了底，挑水隻挑了一個月，就徹底服了，再也不敢當刺頭了。
黃舒朗經過這一搞，徹底奠定了自己在外門雜務處的權威。
“以後這外門都得聽黃師兄您的了！”韓林伺候黃舒朗的時候毫不避諱的說道。因為會來事，韓林的身份水漲船高，上升到了黃舒朗的頭號狗腿子地位。他尋了個空閑，把那慕容榆的慘狀繪聲繪色地形容了一遍，逗得黃舒朗哈哈大笑。不過在笑過之後，韓林有些正經得說道：“黃師兄，我看那個慕容榆真不行了，他偷偷和我說了幾次好話，想求您呢。而且那小子身子骨虛得很，不像我天生就是個勞苦命。怕是再幹下去會死人哦。到時候引起上麵震動了就不好了。”
這黃舒朗心情正好，聽到這話，尋思著韓林講得也不無道理，於是詢問道：“也是。那接下來如何安排好呢？”
“不若，就使喚他打掃茅廁？那活和挑水比起來，輕鬆簡單至極。修真之人辟穀為重，茅廁本來也不髒亂。正好別的同門嫌棄那活埋汰。不如就交給他去做，一日花不上幾個時間呢！”韓林卻是一肚子壞水，表麵說的話是對慕容榆好，實際上是對黃舒朗進言，繼續整治壓迫那慕容榆。
若是讓那慕容榆抬了頭，估計他巧奪珠子這事就不好揭過去了。
“妙哉妙哉。這樣一來，其他同門也少了個不願去幹的活。”黃鼠狼哈哈大笑。得罪了自己的人，以後就這麽整，任誰也得服服帖帖。
到了隔日例會，黃舒朗當著眾人的麵宣布新的分工。現在的慕容榆已經不用再挑水了，改成了打掃茅廁。慕容榆的名聲也和茅廁一樣，已經被黃鼠狼徹底給搞臭了。不懂事又沒資本的他，最開始跳得高，然後成了黃舒朗建立威信的墊腳石。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站在慕容榆旁邊的人都覺得無光。似乎茅廁的臭味都被這人帶過來了。
現在誰都都知道慕容榆空有一副好皮囊，結果被安置去做打掃廁所一類的低賤雜務，自然各個麵帶厭惡之色，神情鄙夷地看著這個沒本事的卵蛋。
“同時呢按照傳功處的安排，兩個月時間，隻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哈。自己動手修建一間單人間，明白嗎？”黃鼠狼又下達了新的任務。待傳功開始之後，每個人需單獨的空間進行修煉。如果還是按照現在兩個人住一間房的情況，很容易在練功的時候打擾到對方。甚至有還心懷鬼胎之人，在他人練功之時故意使壞，讓對方走火入魔。
得知再也不用挑水卻要去打掃茅廁。經曆了這些事，慕容榆還不知問題所在，臉上仍藏不住心事，露出一副不悅的表情。這副爛人相被同屆的眾人看在眼裏，隻覺得更加厭惡。
慕容榆心底如釋重負。私下裏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能擺脫挑水那個活，還多虧了韓林在中間美言。雖然結果不盡滿意，但他仍對韓林充滿感激。
“真的沒辦法。慕容師弟。你把那黃鼠狼得罪得太狠了。我隻能盡力幫你，隻可惜也隻做到這一步。”因為沒能徹底幫助到慕容榆，韓林有些不好意思。對方的神情被慕容榆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韓林是真的好朋友夠義氣，對自己的幫助他銘記於心。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想到以後自己終於不用再累得死趴了，慕容榆心態轉變得很快，“打掃茅廁就打掃茅廁吧。再挑水我會死的。”
可接下來的日子裏，慕容榆還是過得生不如死，幾乎所有的弟子看到他時，都露出高高在上的表情，有的還用語言惡毒的諷刺。他不知道，和剛來的時候大家都阿諛奉承相比，自己還是同一個人啊，怎麽就莫名其妙變成了這群人裏地位最低的了呢？
修房子的時候，都沒人願意幫他，隻有韓林依舊無視眾人伸出了援手。
勞累了一天，坐在地上，慕容榆刨著飯食，不解地向韓林問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引得大家都對我不滿？”
韓林勸他對這些人的惡毒行為選擇無視。他告訴慕容榆，這些人一個個心裏都扭曲變態的很。
“我在門派當了十幾年勞役，見過的世麵多了，我怎麽會不知道呢。你沒有錯。這和你無關。是因為你沒來和剛來的時候，這些人都處於最底層，他們身上承受的苦累無法發泄。他們之前還羨慕你呢，所以現在看到你遭殃了就來挑事了。你千萬不要在意，別放在心上。如果你搭理這些人，還想去反抗，那他們肯定要揍你。你身體不好打不過他們的。吃虧的最後是自己！”
慕容榆聽到這番真心話，心裏也不是滋味，原來自己竟然成為了人人可以欺負的對象。
“修仙門派內講究強者為尊。你不要多想。”韓林寬慰道，“反抗沒有用的。等到傳功之後，你有了實力，再一一回報他們！到時候我陪你，你要把他們那些譏諷的嘴臉都記在心，到時候找回臉麵來。也幫你的齙牙兄弟找回臉麵來，好不好！”
“好！”聽到韓林的話，慕容榆這才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勸誡自己，一定要堅持，要努力，忍受現在遭遇的一切，等有了功法，再找回自己失去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