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故地重遊
這個線索，並不讓人安生。
時隔兩天，喬楠西依舊清晰的記得，那天回程的路上，易崢幽冷的話：“秋雲漢說有一個，誰知道呢？YZ上下幾萬人，誰又能肯定，其中隻有一人有貳心。”
他那時的冰冷悲涼，深深感染著她。
她曾經，也是有貳心的那個人啊。
她雖然沒有對YZ造成實際上的傷害和損失，但是這種行為，對任何一個管理者來說，都不可容忍。
就連現在的她，聽秋雲漢說還有臥底，都忍不住生氣……這些人為什麽就不走正路？偏偏愛投機取巧？
她似乎，更加理解易崢為什麽會生她這麽大的氣了。
高層連續兩天召開緊急會議，對這件事十分重視，並且暗中開始排查。
首先圍繞的就是白河項目團隊來查，無論是核心成員還是編外人員，統統接受問詢和調查，毫無例外。
喬楠西從小會議室出來，正好碰上陸雨菲。
“楠西姐！”陸雨菲水汪汪的眼睛特亮堂：“之前就聽說你回來了，一直沒見到，原來是真的！哈哈太好了！這下打那些嚼舌精的大嘴巴！”
“嚼舌精？噗，你這形容的。”喬楠西笑死了：“不過很貼切。”
“楠西姐，你真的調去研發部了嗎？怎麽樣？是不是特別枯燥？”陸雨菲蹭過來，挽著她的手，親昵的晃蕩：“你走了之後，資料部都不好玩兒了，倩姐超嚴肅的，張遠整天在我旁邊叨逼，跟個鸚鵡怪似的……”
喬楠西笑出了聲，把她拉到茶水間，“好了，咱們偷偷八卦。”
“對了楠西姐，我聽說過鄭河東失蹤了，怎麽回事啊？”陸雨菲眨著大眼睛，好奇的問：“你還記得靈兒嗎？咱們資料部的，不過半年前辭職了。”
喬楠西有些跟不上她跳脫的思維：“嗯，這兩者有什麽關係？”
“他們以前談過一段啊！”陸雨菲八卦的瞪大了眼：“靈兒就是被咱們公司那些嚼舌精給懟走的。你不知道，鄭河東那個斯文敗類在我們公司可吃香了，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人前一副紳士彬彬有禮，還是高級研究員，有錢多金，好多小姑娘都喜歡他呢！就等著攀上他麻雀變鳳凰。”
喬楠西詫異：“還有這事？嘖。”
“對啊！”陸雨菲翻個白眼：“所以靈兒跟鄭河東那貨好上之後，就被排擠啦，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說小話，剛開始她還忍著，就當沒看見。可後來有些瘋魔的姑娘，竟然當著她的麵罵她狐狸精不要臉，她回去跟鄭河東訴苦，結果鄭河東說她不大度，斤斤計較。”
“我去。”喬楠西放下杯子，“渣男啊！”
“對啊！”陸雨菲歎氣：“可靈兒那會兒陷入愛情的假象，什麽都聽鄭河東的，這事不解決，她也難受，最後幹脆辭職了。辭職後一兩個月，我們還有些聯係，但漸漸地就沒了。兩個月前，我看到鄭河東帶了另一個女人來公司，都說是他新女朋友，我才知道，靈兒估計跟他已經分手了。”
喬楠西嘖嘖稱奇：“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鄭河東這人，不但手腳不幹淨，人品更是堪憂，哪個姑娘遇上了，都是倒了血黴了！”
“豁！”陸雨菲震驚極了：“楠西姐你嚇到了，天哪，你懟人的時候竟然這麽霸氣！我以前以為你都不會生氣的那種呀！”
喬楠西輕笑：“哎呀，我跟張宏駿在辦公室幹架的時候你沒看到嗎？我可凶啦！”
“瞎裝什麽逼！”
門口，張宏駿白眼直翻：“我一拳頭就能把你轟成肉餅，你還敢跟我幹架？別拿那事把自己當英雄。”
陸雨菲跟他打招呼：“張總好。”
張宏駿冷峻的點了點頭，特別有上司派頭，一點兒都中二逗比：“好。”
喬楠西懟他：“那次我都把你打走了好不好，你氣勢衝衝而來，狼狽可憐而去，就像被打扁的小怪獸。”
“喬、楠、西！”張宏駿咬牙切齒。
“幹啥。”喬楠西笑眯眯的問：“要咬我啊？你什麽時候變異的？”
“噗哈哈哈哈！”陸雨菲扶著櫥台，笑得直不起腰來。
在張宏駿的瞪視下，也憋不住笑神經的騷動。
“行行行。”張宏駿無奈的泡了杯咖啡，慢悠悠走出去：“好男不跟女鬥！”
喬楠西輕笑，沒還嘴。
自從張宏駿知道她偷資料之後，再沒給過她好臉色，甚至經常冷嘲熱諷，今天還是第一次跟她開玩笑。
仿佛……他們又回到了之前那般偶爾互懟、不時挑刺的朋友關係。
張宏駿走了之後，陸雨菲才拍著小胸脯，戰戰兢兢的問：“慘了慘了，楠西姐怎麽辦啊，我嘲笑張總，他會不會給我穿小鞋啊！”
“不會。”喬楠西保證：“我們家小雨菲這麽可愛，他下不去那個毒手。”
回來加糖的張宏駿，幽幽說：“下得去。”
喬楠西聳聳肩，安慰陸雨菲的眼神更加肯定了：“看吧，他再一次詮釋了什麽叫口是心非，嘖嘖，小妖精真磨人。”
“哈哈哈哈！”陸雨菲再次爆發出豪放的大笑。
氣得張宏駿咬牙切齒。
氣走張宏駿之後，陸雨菲就拉著喬楠西下樓：“走走走，我請你吃午飯去。”
“別，一點二十我有事，沒時間。”喬楠西拽住她：“改天吧，我請你。”
“哎呀！”陸雨菲眨眨眼：“那我叫外賣，我們去資料部吃，你好久沒回去，正好去看看吧？”
喬楠西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也行。”
資料部還是像往常一樣，人少，安靜，一點兒響動都能引起全部門的注意。
喬楠西進來的瞬間，一下子成為焦點。
餘倩正跟李偉誌說著什麽，聞聲轉頭，“楠西？真的是你！歡迎歡迎。”
“還在忙呢？”喬楠西給大家挨個點頭：“我跟雨菲過來吃飯，沒打擾到大家吧？”
張遠涼涼的說：“資料部機密重地，這不太好吧？”
餘倩瞪他：“楠西不是外人。”
喬楠西笑了笑，不置可否，“張遠還是這麽盡忠職守呀，資料部有你，真的太好了。”
張遠哼唧一聲，把她的話當誇獎。
“楠西姐想喝點兒什麽？”李偉誌的笑容依舊燦爛：“還是菊花茶嗎？”
“不用了。”喬楠西上前拉住他：“別忙活了，我一早上喝了五杯水，喝不下了。”
期間，張遠嘀咕了一句“馬屁精”，大家自動過濾。
陸雨菲坐在辦公桌上，歪著身子靠在喬楠西肩頭，“好了好了，你去吃飯吧，我好不容易把楠西姐叫來，你別霸占呀！”
餘倩笑，敲了她一棒栗：“小丫頭占有欲還挺強。”
陸雨菲順手就抱著她胳膊：“倩姐你別吃醋呀，我對你的占有欲也超級強的。”
李偉誌受不了的抖抖肩：“跟個小百合似的。”
“哎喲喂！”陸雨菲兩眼精光：“你竟然知道百合！怕不是個直的啊，這麽深奧的話題你都懂，李偉誌同學，采訪一下，你彎到什麽程度了？”
張遠惡心的看了眼李偉誌，跟看變態似的。
李偉誌齜牙，“臭丫頭。”
陸雨菲做鬼臉：“走走走，趕緊走，別打擾我們girl趴體。”
李偉誌留下一個幽幽的背影。
“你們倆點了什麽？”餘倩問：“有我的份兒嗎？”
“當然有啦！”陸雨菲得意的說：“我就知道倩姐會上賞臉，點的是三人餐啦！”
餘倩捏她的臉：“古靈精怪。”
張遠的辦公桌在角落，三人說話聲小的時候，他就聽不見了。但他好奇啊，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忍不住拿著水杯，裝模作樣的靠近。
“……那貨太沒品了！”陸雨菲嫌棄的小小聲十分有感染力：“沒想到吧？咱們公司就是有這種敗類！看到就惡心，還整天裝大尾巴狼，哎，不知道多少無知小姑娘被他欺騙了。”
“你們說誰呢？”張遠臉色黑沉，似乎醞釀著暴風雨。
“管你什麽事！”陸雨菲討厭他，懟得不動聲色：“又不是說你，你一個大男人這麽八卦幹什麽？怎麽，你怕我們說的是你呀？你這麽問，不怕萬一是真的，你自己尷尬嗎？”
張遠睨了她一眼：“是你八卦，吵吵嚷嚷的，跟麻雀似的。”
“你說誰呢！”陸雨菲叉腰：“嫌我們八卦你還靠這麽近幹嘛？真是口嫌體正直！”
張遠晃了晃杯子：“我來接水，正好路過。”
“你真是有宮鬥的潛質……”
餘倩好笑的拉了陸雨菲一把：“好了好了，咱們去……去楠西以前的辦公室吧，等會兒餐送到了就在那兒吃。”
喬楠西詫異：“我那個辦公室沒人用嗎？”
“沒有啊！”陸雨菲冷笑一聲：“之前張遠還想申請用來著，倩姐沒答應。那個豬，沒點兒自知之明！李偉誌再次升職了，比他級別高，人李偉誌都沒說要獨立辦公室，他哪兒來的臉！”
走進熟悉的地方，喬楠西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
她剛剛升職那會兒，滿心抱負，滿懷激情。
她在辦公室轉悠兩圈，目光落在書架上的相框上。
相框裏放的是一張風景照，她上大學那會兒出去旅行拍的，是海邊的日出景色，透徹的海水盡頭，一輪紅日躍然而上，如錦緞般的沙灘，訴說著滿滿的風情。
她走上前，伸手把相框拿下來，結果腳下一扭，差點兒摔倒，她下意識扶住牆，才堪堪穩住。
“呀！”陸雨菲連忙上前：“摔著沒？”
“沒事。”喬楠西跺跺腳，“沒問題。”
她晃了晃相框：“上次忘記帶走了。”
陸雨菲鬆了口氣，餘光瞄見她衣角：“蹭到牆灰了，快擦擦。”
喬楠西扭頭，看到衣擺上白撲撲的牆灰，腦中一陣電光火石，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