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倆小傻子
喬楠西給秋嘉輝送餐的第六天，錢敏拉著她到走廊，小聲說：“我昨天去看了老秋，提到你和易崢了，老秋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見你們一麵。”
“真的嗎？”喬楠西一臉驚訝，隨即驚喜的說：“真的嗎敏姐？太好了，阿崢知道一定會鬆口氣的！”
錢敏苦澀的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歎息一聲：“老秋聽說我跟你們動手，還說了我一頓，他說這件事是他不對，我也知道，但我就是……”
說著，她忍不住低泣：“我隻是個全職太太，這件事，足夠顛覆我的人生，我即便知道是老秋的錯，也忍不住怨恨YZ的手段。楠西啊，那天真的對不住，對不住啊。”
喬楠西拍拍她的手：“沒事，都過去了，其他的，也會過去的。人無完人，孰能無過？我也做過一件錯事，至今愧疚不已。敏姐，跟你說句實話，我這麽積極的來幫助嘉輝調養身體，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得到你的幫助。當然，跟你相處這麽幾天，也認識到，你並不是個不講理的人。”
錢敏笑了笑。
“人走到絕處，很難冷靜下來的。”喬楠西幽幽一歎：“人做了錯事，也很難補償。即便補償了，有的人、有的事……也回不去了。”
錢敏疑惑的看著她，輕聲問：“你跟那個易崢，不是普通的上下關係吧？”
這話問的，逗得喬楠西直笑。
還開起了黃腔：“是啊，以前可不是普通的上下關係，是男女上下關係。”
“看得出來。”錢敏悶笑，“他很在意你，那天我推你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護著你。我就是看他那緊張樣，後來才諷刺你是他秘書來著。”
“是嗎？”喬楠西咬了咬唇，歎息：“也許是他作為上司的本能反應吧，不願意讓員工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她苦澀一笑：“現在我們沒關係了，周末他就要跟他新女友的家長見麵。”
錢敏張了張嘴，沒再提易崢，開玩笑似的說：“嗨，別傷心。天下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多嗎？追你的肯定能繞S市一圈了！不急不急！”
喬楠西笑，此事就揭過了。
離開醫院的第一時間，喬楠西就摸出手機給易崢打電話，報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然而一接通，就是易崢低沉的喘息，還有女孩子撒嬌一般的問：“好了嗎？快點兒出來，腰好酸腿好軟，累死我了！”
“噓。”易崢低磁微喘的聲音頓了頓，“什麽事？”
喬楠西覺得整個人都僵硬了，心髒在那一瞬間，似乎停止跳動，全身都被冰凍似的，沒有任何知覺。
那曖昧的氣息，那低喘呻吟，那千嬌百媚，她捏著手機的手，不停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喬楠西？”易崢似乎有些不耐煩，“說話，什麽事！”
淚，突然就奔湧而出，沒有一點兒征兆。
她氣自己不爭氣，為什麽聽到他們做那樣的事會心痛不已，她恨自己不果斷，既然斷了，為什麽還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
她抖著手，掐斷了電話，大腦一片空白。
另一邊，易崢從跑步機上走下來，盯著手機直皺眉，那女人怎麽了？
柳君雅扶著牽引機，掐著腰，直擺手：“不、不行了！哎喲喂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真不行了，這才鍛煉十幾分鍾，完全喘不過氣了。易崢，你都跑半個小時了，怎麽才微微喘氣啊，你是金剛混泥土打造的嗎？”
易崢仿若未聞，翻開消息頁，想給喬楠西發消息，又不知道發什麽好，猶豫了好一會兒，站成了一座雕塑。
“誰呀？”柳君雅眨眨眼：“騷擾電話嗎？”
“嗯。”易崢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回答還是在敷衍。
柳君雅翻個白眼，嘀咕一聲“老幹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了。艾瑪實在太累了！健身真是反人類！
喬楠西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回去的。
王媽看她兩手空空：“不是去買玉竹嗎？藥房暫時沒貨嗎？”
“啊？”喬楠西一臉懵逼，摸了摸包，迷糊的說：“我忘了。”
王媽搖了搖頭，拉著她進門：“恍恍惚惚的，出什麽事了？”
“沒、沒事。”喬楠西一想到電話中的低喘和嬌喘，就心痛不已。
這種掩藏在空間之外的神秘和旖旎，比她親眼撞見兩人荷槍實彈，還要讓她難受。因為她會忍不住想……他們在哪兒、什麽體位、他會對她說什麽，會像對待她那般溫柔對待柳君雅嗎……
無數個問題，砸的她又痛又懵。
她覺得怕是變態了吧，為什麽要想這些讓自己難受。可她控製不住，腦子就愛朝這些方向延伸……
王媽給她倒了杯溫水，試探性的問：“是因為明天柳小姐一家要過來嗎？”
喬楠西搖了搖頭，頓了下，又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她把自己都要糊塗了，隻好說：“沒事的王媽，沒事。”
王媽歎息一聲，沒說什麽，“晚上要做什麽，我幫你把材料準備好。”
喬楠西連忙起身：“不用！我來吧，我忙一點好，免得胡思亂想。”
王媽當真撒手讓她去忙活。
飯做到一半，易崢就回來了。
他在廚房門口晃兩圈，像往常一樣上了二樓書房，拿出書籍來看，卻怎麽都看不進去，她怎麽還不來送餐前湯？連個問候都沒有？
喬楠西壓根就沒發現他回來了，正一邊切菜一邊放空腦袋。
過了十來分鍾，易崢放下書，換了居家服下樓，坐在客廳看電視，眼睛時不時的望一眼廚房。
他又等了一會兒，把電視聲音調大一些，眉頭越皺越緊。
王媽一進門就看到他這模樣，不由得翻個白眼，咕啷一句：“倆小傻子。”
王媽進了一趟廚房，沒一會兒，喬楠西就端著瓷碗出來，“餓了嗎？先墊墊肚子。”
易崢冷著臉接過，嚐了一口後，裝模作樣的問：“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
“哦！”喬楠西忍著心髒的驟然一縮，努力露出一個開心的笑：“敏姐……恩，就是秋雲漢的妻子，她今天告訴我，說秋雲漢願意見我們了！”
易崢眯了眯眼：“錢敏告訴你？你們什麽時候有聯係了？”
“額，這……”喬楠西斟酌了一下，沒打算告訴他實情：“今天我去了趟醫院，遇上了，她順便跟我說了一聲。”
易崢盯著她，似乎在探究她話中的真實性。
“這件事越快越好。”喬楠西兀自說著：“你看明天行嗎？你有空嗎？”
易崢沉聲問：“你去醫院幹什麽？”
喬楠西張了張嘴，想到自己跟他承諾過，不再對他隱瞞欺騙，隻好實話實說：“我去給秋嘉輝送飯。”
易崢立即猜到了，問：“送了多久了？”
“快一周了。”她淺笑：“那天我聽到錢敏說秋嘉輝胃口不好，傷口恢複也不好，然後我就想著，錢敏不好溝通，就從她兒子下手好了。還好，秋嘉輝對我做的東西還挺喜歡。”
易崢低頭喝了一口湯，淡淡的“嗯”了一聲。
喬楠西等了會兒，又聽他說：“明天就去。”
她高興的哎了一聲，轉身回廚房繼續做膳。
客廳，易崢喝著喝著就開始笑，眼底十分滿意，還透著一絲得意。她這麽積極的處理這麽件事，肯定是為了他……
第二天，他們果然見到了秋雲漢。
飽受牢獄之苦的中年男人，看起來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眼袋青黑，但他的眼睛十分很是澄澈，不再渾濁不堪。
秋雲漢很直接：“易總，我真的不知道聯係我的人是誰，甚至，我都沒有跟對方見過麵，對方從來都是用電話和郵件跟我聯係，而且全都是單方麵的。”
“每次給我打的電話，號碼都不一樣，我每次打回去，都說是空號。郵件也是，我回複出去的郵件，過一天，都給我退回來了，說是郵件地址不正確。”
“但是對方不斷提出要求，剛開始我直接忽視了，可立即就出事了，小輝的腿斷了。我不信邪，準備去報警，結果第二天，小輝就失蹤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小輝惹上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易總，我不得不照他們說的去做，我就小輝這麽一個兒子，我無法承受那個萬一。對不起了易總，跟了你這麽多年，到頭來，給你惹了這麽大一個麻煩！”
易崢點點頭，“你知道我今天的來意，我需要線索，需要答案。”
秋雲漢抹了一把臉，“易總，我願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無論什麽調查，，我都無條件配合。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他小心的看了眼易崢，發現後者依舊臉色冰冷，但並沒有不悅。
“小輝好不容易搶救回來，我不希望他再出事了，還有我老婆，前幾十年跟著我打拚，老了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一點兒，卻出了這事。易總，他們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你隻要保護好他們，我什麽都願意做！”
易崢抬了抬眉：“那要看你提供的線索，夠不夠價值。”
秋雲漢張了張嘴，對他這副談判嘴臉十分不耐煩，但不得不耐心談下去，“我現在的處境，除了一死，我想不到更壞了。而且我知道，我一旦選擇跟你合作，就隻有你能護得住他們母子。”
易崢輕輕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秋雲漢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YZ還有一個臥底，偶然有一次，聯係我的那個人，提了一嘴，說‘那臭小子翅膀硬了，敢陰奉陽違，哪天讓人給他一點教訓，讓他好好辦事’。應該是個年輕人，做一些我在YZ無法力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