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這姓靳的帶著那姓季的一起上門,您覺得
300,這姓靳的帶著那姓季的一起上門,您覺得他是幾個意思?
靳恆遠輕輕一笑。
在這世上,人際交往從來是一件複雜的事情。
赤誠以待,通常形容的是摯交。
初交、淺交的,遇事只說三分話,那是交際法則。
很明顯,謝天佑就是這樣一隻老狐狸。
臉不紅氣不喘就把他們給忽悠了,打發了。
「賭一千萬,沒等我們下到底層,這人就會打電話出去,開始徹查邵鋒的生平一切。以及邵鋒和你們蕭家的糾葛。」
季北勛雙手插袋,下了斷言。
「我也是這麼想的。」
靳恆遠看著電梯在往下一層一層降下去:
「不出三天,他會直接找你!」
他把季北勛拉去,就是為了探那個人的反應——那謝天佑,對於季北勛的職業,反應有點大——也可以說,他在忌憚他。
「那我就等著了,看你眼光準不準。」
季北勛點頭:
「超過三天,不管找不找,都算你輸。」
「行啊!」
「輸了怎麼辦?」
這是又想打賭的意思?
靳恆遠挑眉一笑:「你想怎麼辦?」
季北勛考慮了一下:「八月份的慈善晚會上,上一個項目,拍你一天晚上的使用權。拍得善款全部捐出。」
這傢伙建立了一個慈善基金,每年都會辦幾場慈善募捐會,刮有錢人的錢去貼補那些窮困地區的孩子上學。
「抱歉,我的使用權歸我老婆了……雖然是兩口子,但在這種捐助活動上,我怎麼好意思去動用我老婆的私有財產,你說是不是……」
靳恆遠笑眯眯想借老婆之手,把這小子給打發了。
他才不要這麼高調的去做那樣一件「丟人顯眼」的事。
到時,要是那些富家小姐,為他一擲千金,把他給「買」了,老婆那邊,他怎麼交待?
這世上,誰都可以去得罪,但是,老婆不能得罪。
季北勛可不是隨隨便便能被打發的:
「放心,我不拍你下半身的使用權。只徵用你的晚餐時間。你家小蘇蘇應該很願意助人為樂的……要是她知道你陪別人吃一頓飯,就可以建一所學校,她肯定會舉雙手贊成……」
靳恆遠狠狠抽了抽一下唇角,想象了一下季北勛遊說蘇錦的場面,還真有可能,她會為了籌建一所學校,而把他給賣了。
這一刻,他深刻領悟了那句話:
好朋友有時候,就是拿來坑的。
「哎,季教授,雖然我倆關係不錯,但小蘇蘇這個呢稱,是我專屬的,旁人亂叫,那叫侵權,麻煩你以後直接叫名字。」
他不動聲色就把話題繞開了。
季北勛馬上嗤之一笑:
「那我是不是該為你的重色輕友,而和你斷交?」
靳恆遠嘿嘿而笑:「等你找到自己那另一半后,再來跟我說這是叫重色輕友……哎,要不,我給你介紹兩個漂亮姑娘……」
「停。」
「我是為你好,年紀一大把了,沒個女人,晚上寂寞啊……生理需要怎麼解決……」
「閉嘴,到底賭不賭?」
事實證明,季北勛是不好唬弄的,立馬就把話題轉了回去。
「要你輸了怎麼辦?我拿你來拍賣?」
「沒問題!」
「成交……」
兩個無聊的男人,就這樣成交了一個挺無聊的遊戲。
*
總統套房。
謝天佑坐在沙發上發獃,整個人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沒聽到謝弦在叫他。
在叫了幾遍沒有任何反應之後,謝弦若有所思的搖了搖父親的身體:
「爸,您到底怎麼了?」
「什麼?你說什麼?」
謝天佑回神問。
「我說您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謝弦深深的睇著打量,父親這種失常,幾乎見所未見。他從來精神抖擻,何曾這麼恍惚過。
不對,這當中,肯定有問題。
「爸,剛剛那兩個人是不是說中您心裡什麼緊要的事了?像剛剛這樣您想事情想的完全聽不到我在說什麼的情況,這可是第一回發生。難不成……」
他的眼神露出了太多的研究之色:
「難不成,我當真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在這世上?」
初見那照片時,他就很驚訝,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一聽那靳恆遠的詢問,他也覺是,只有雙胞胎才會這麼像。
父親的回答令他掐滅了那個想法,可現在,心裡這個猜想,卻因為父親的反應,漸漸地,輪廓竟又清晰了起來。
謝天佑沒有矢口否認,開出口來卻是這麼一句:
「可能有……」
這三個字,讓人咄咄驚怪。
「什麼叫可能有?」
謝弦大惑不解。
謝天佑沉默。
「爸……你倒是說啊。」
謝弦鍥而不捨的追問起來。
「是這樣的,你媽懷你的時候,是雙胞胎。可在生養的時候,我出了事,不在她身邊,後來,只剩下你,另一個死了……你還是別人交給我的。那人就是這麼和我說的。」
一個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前因,在謝天佑微微帶著嘆息的語氣里,表述了出來。
「您出過什麼事,以至於會在媽生我們的時候,您不在她身邊?」
謝弦驚疑再問。
謝天佑掐起了眉心,又表現出了一副我不想回答的模樣。
見狀,謝弦無力的直翻白眼,這麼多年了,每一次,只要他問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時,父親都是這樣一種反應。
為此,他還曾去深入的調查過,始知父親年輕時候很荒唐,有過女人無數。出了一場事故后,才安定下來。
他覺得自己該是父親荒唐生活下的未婚產物。
不過,在他從小到大的記憶當中,父親是個嚴謹自律的好男人,所以,過去的一切,從來沒影響到他對他的敬重。
只是,讓他不解的是,但凡一問及母親的事,父親就一直迴避,今天,既然知道這世上有可能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他哪能再啞巴似的保持沉默,這是非得問個清楚明白不可了:
「爸,既然今天我們倆父子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您難道還想用沉默來搪塞我嗎?
「小的時候,您跟我說,媽死了……可如果媽死了,您為什麼二十一年來沒和別的女人好上過。
「這些年,您一直這麼努力的做大事業,僅僅只是為了實現自己的事業夢嗎?
「爸,請您如實告訴我,媽是不是還活著?」
書房內,謝弦大聲問出了困擾自己二十一年的疑問。
與往常不一樣的是,這一次,謝天佑直視著兒子,沒有逃避,而是在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之後,終於給了一個讓他欣喜交加的答案:
「對,你媽還沒死。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找她……」
「所以,邵鋒極有可能真的是我的兄弟?」
「十有八~九是……」
謝天佑幽幽然點下了頭:
「不過,人心複雜,剛剛我不能作任何回答。
「一,我得自己派人去查那個叫邵鋒的底,我們不能只聽憑他們提供的資料去進行判斷。
「二,如果他們說的屬實,靳恆遠尋找邵鋒,應該是要找他算賬,我承認了,如果有一天,我們認回邵鋒,蕭家就有可能借著這個事,和我們結恩怨。
「阿弦,我們的根在新加坡,不像蕭家,根在大陸。強龍壓不了地頭蛇。何況,蕭家不是地頭蛇,他們也是強龍……
「如果邵鋒真是我兒子,一,我們要找到他,二,我們更要護著他。你懂嗎?」
這番道理,的確很有深意。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謝弦腦子轉了幾下之後,詢問。
「找人查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是當務之急……」
謝天佑馬上把電話打了出去。
等他吩咐完,謝弦馬上又發了一問:
「爸,今天,這姓靳的帶著那姓季的一起上門,您覺得他是幾個意思?」
謝天佑搓著手心,也暗自琢磨起來:
「可能是想提醒我們,他們手上有這樣一個人物,就算我們不合作,他們照樣可以兜底的查……」
他扯了扯嘴角:
「靳恆遠心思挺深,的確是個難對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