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被劫
時間是無情的,無論是高興還是悲哀,新春佳節還是如期地到來了,除夕的晚上我最後還是回到家中,陪著父母吃了一頓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的年夜飯。
飯後,他們看春晚,我就借口說累了,早早回了房間休息,母親還是心疼我的,她以為我是兩天都在為夏穎母親受傷的事而奔忙,所以疲倦也是難免的,還強製父親把電視的聲音關小了些。
躺在床上,我沒有一絲倦意,曉波的一言一行好像電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腦海裏呈,每次到了最後,都是齊教授聲色俱厲的聲音:“你走吧,不要再招惹曉波。”接著就是曉波附和著讓我離開的聲音。
不知道重演了多少遍,當我的淚完全把枕巾濕透時,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我欠曉波的,是我今生無法用愛情來償還的,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可以還給這樣本就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
新年的假期平淡且無聊,我今年剛離婚,實在是不想麵對親戚們的詢問跟理論,幹脆就天天往醫院裏跑。
夏伯母沒有做成手術,不過恢複得還算可以,年初三那天,醫生讓撤去呼吸機,她很成功地恢複自主呼吸,隔天轉出ICU病房,住進了莫淩風安排的VIP病房。
夏伯父雖然看到愛妻這樣,心裏難過是免不了的,不過莫淩風還是盡了義子的責任,把他接到了莫家去,他在莫家過年,得到莫盛華夫妻的熱情款待,也總算是免了孤單的悲哀。
不過在穗城人民醫院,我沒有再看到曲曉波,聽陳副院長說,初一下午,曲曉波胃出血的情況穩定後,在齊教授的要求下,已經轉回到南大附院繼續治療,李憶自然也跟著回去了。
這些天我不敢去找曉波,總覺得現在找他,除了讓他在病中多分出精神來陪我說話,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不過我跟李憶的聯係就沒有斷過,也許是齊教授一直在醫院裏陪伴吧,他也沒有再要求我到醫院去探望,不過我通過他,知道曉波的情況正在不斷地好轉,心裏也漸漸安心了。
終於熬到了初七,春節假期結束,我回到齊天上班那天,李憶告訴我說曉波也在這天出院,雖然沒有完全康複,按齊教授的意思是多養些日子更好,隻是科研所那裏項目進度催得也緊,他也不得不回去主持大局。
聽說他能出院,我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同時我也沒有再住在曉波的公寓裏,直接回到父母家住。
這事我在微信裏知會了曉波一聲,他簡單地勸說了我幾句如那裏住著上班方便之類的,我執意不肯,他也沒有再強求。
新年回來,所有的工作都堆在一起,我跟曉波都忙得不可開交,周末加班也都成了常態,我們也沒有再約過見麵。
微信的聯係還是有的,不過經常是上午他給我的信息,我中午吃飯時才有空看到,但知道對方平安,好像就沒有其它的話可說了。
又或者說,我是在壓抑著自己,明知道自己跟他不可能有結果的愛情,我沒有勇氣再去冒險強求。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吳強會來找我,那天我下班準備坐公交回家時,他正在公交站台上等著我。
我當時想也沒有想,扭頭就要離開,隻是他抓住了我的手,直接就拖著我來到不遠處停靠在路邊的小汽車上,我反抗最終鬥不過他的力氣,被他強製地拖到車裏。
上車時,我意外地看到齊雅棲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不過吳強似乎沒有發現,他這次找我實在是太緊張,好像已經亂了分寸。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怒氣衝衝地問:“吳強你要幹嘛,你這是綁架,你知道嗎?”
吳強雙手握著方向盤,臉上卻是帶著深深的落寞,“文萱,你能念在我們過去夫妻一場,幫幫我嗎?”
那是我從來沒有聽過如此低聲下氣的懇求,雖然我知道自己恨他,卻還是忍不住心軟:“發生什麽事了,你說吧。”
“春節的時候,外婆又住院了,現在在南大ICU病房裏,上了呼吸機,每天的費用就要三四萬,外婆她沒有社保,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這醫療費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舅舅是想不給治,接回家了,隻是我跟張綺總是不忍心,而且張綺說,外婆今年八十九了,算命的先生說,隻要熬過九十歲,以後留給我們子孫的福澤是巨大的。”
吳強說得很誠懇,我相信他這次說的都是實話,並沒有撒謊,隻是他跟張綺的想法和做法,我是不敢苟同的。
“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如果讓外婆痛苦得活著,不如讓老人家安祥地離開。”
我說的也是肺腑之言,呼吸機那玩藝我是見識過的,夏伯母不久就用過,不過她隻是屬於急性期,所以有機會在短時間恢複可以脫離機器,如果是長期依賴機器活著,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不行,我不忍心,我要她活過九十歲,我也不是求你什麽,就是你再補簽名,我要賣掉我們之前的房子。”
吳強的話讓我萬分不解,問:“那房子本來就是你的名字,你賣掉跟我有什麽關係。”
在他的一番解釋下我才知道,原來那時我們都不懂法律疏忽了,我跟吳強結婚時住的房子是吳強婚前給首付買的,而且隻寫了他一個人的名字,不過婚後,房子需要償還貸款,那麽就房子實質上也算是共同財產。
當初我確實是剩身出戶的,隻是離婚協議書上,吳強一直覺得房子本來就是屬於他個人的,所以並沒有再強調讓我放棄房子,到了現在,房子需要重新過戶時,終於算是有人為我主持了一回公道。
我頓時覺得好笑,揚眉說:“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們離婚時你卻把我卡裏最後的一萬多元也要拿走,這房子我總該有一部分吧,一起還貸兩年多,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吳強的臉色變得鐵青,狠狠地說:“我沒有想到林文萱你也變得如此的卑鄙,婚後家裏的收入也是一直我比我高的,這房子的貸款,你又何時真的還過?”
看著他生氣,心裏反而覺得好笑:“那隻能怪你當初把事情做得太絕了,這房子除非你不賣,如果賣掉的話,我是一定要按比例拿回自己所得的,婚後的財產,本來就是夫妻共同財產,不分彼此。”
我說得在理,不過吳強卻是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對著我怒吼道:“那是要給老人治病的錢,你好意思拿!”
他的話也讓我心中一震,這戲好像有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