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第292章 290，大陸樂壇就靠你了，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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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製一首沒有伴奏的歌，快的一兩天，慢的四五天，甚至一周都有可能。比如，遇到一些不在狀態的歌手，一個人錄個十幾二十遍也是家常便飯。更讓一些普通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某些名氣甚大的歌手，只能一句一句的唱，一句一句的錄，最後全憑混音師的高超技藝幫其合成一首天衣無縫，一氣呵成的成名曲，打榜歌，說出來很多人可能不信，但在這圈子裡就有這些個連五線譜都看不懂卻以音樂人自居的怪胎和奇葩。
王勃的這首《遇見》，編曲他在無形中完成了一部分，方悠又給他補充了一部分，樂隊也簡單，加上三人都識譜，王勃唱了三遍，方悠兩遍，馬麗婷唱了三遍，就過了。五個人從上午十點進棚，中午為了節約時間，喊的外賣，外賣吃完，下午接著開工，到下午五點的時候，一個完整版本的伴奏加上三首合成后的歌曲便刻盤製作完成了。
這個伴奏，已經和王勃印象中孫燕紫的原版《遇見》沒什麼兩樣，至少該找的茬他都找了，他已經聽不出任何區別。
在萬元波的錄音棚，藉助於對方高保真音響，王勃將三個版本的《遇見》都放了一遍。坦率而言，最讓他有感覺的並不是自己的版本，而是方悠的版本。《遇見》本來就是一首女人歌，孫燕紫的原唱已經在王勃的心頭刻上了一道無法磨滅的印象，所以，儘管他自己也唱得不錯，而且聲音也偏女性化，但他還是覺得沒有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帶感。而且，方悠也確實唱得不錯，她在中低音區域異常突出的顆粒音，咽音，真的是絕了！
方悠的嗓音條件這麼好，為啥後世多如牛毛的選秀節目，沒聽說過她的名字呢？對此，王勃頗有點好奇。
既然事情已經辦完，剩下的自然是算賬買單。付款的時候，萬元波再一次提起了買歌的事。這時，王勃不在敷衍，明確的道：「萬老師，感謝你的製作和點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天真是讓我有種雲開見日，茅塞頓開之感。不過，對於《遇見》這首歌，我目前並沒有賣掉的打算。這並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首歌是我寫的第一首完成曲，如同我自己的孩子，對之感情甚深，實在不忍賣掉。以後歌寫多了，可能會考慮賣掉，但現在，確實不想賣。請你見諒。」
在萬元波見識了王勃超凡的編曲才能之後，對於他這首歌的得失心，萬元波其實已經沒開始那麼重了。如同川音幾個女生對王勃未來的估計，萬元波也覺得眼前這小子，要是真心想吃音樂這碗飯，走音樂這條路，以他現在年紀輕輕，就表現出來的讓人「害怕」的音樂才能和音樂直覺，即使沒關係，沒人脈，他的未來也無人可以阻擋！揚名立萬是遲早的事！與其如此，何不如在這小子年輕的時候與之搞好關係，接個善緣，以後這傢伙成名發達了，自己也能沾光不是？其他的不說，單單說自己是王子安第一首歌的「製作人」，是其走上音樂這條路上的「引路人」和「伯樂」，就夠唬人的了。
想通了之後，萬元波便暫時放棄了繼續打《遇見》這首讓他愛不釋耳的歌主意的念頭，站起來拍了拍王勃的肩膀，從又王勃所付的280元當中抽出兩百塊，塞到王勃的手裡，在王勃錯愕的目光中道：「王老弟，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在你的身上，我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才華橫溢，才氣逼人！你是我這麼多年所見的，對流行音樂最有天賦的人。只要你願意進來，流行音樂的這個圈子，必將有你的一席之地！今天咱們交個朋友，就給我徒弟收點辛苦費，我的那份就不要了。你不要推辭，如果推辭，就是看不起老哥我了。」萬元波用帶著三個金戒指的左手攀著王勃的肩，帶著三個銀戒指的右手抓著他的手，面目誠懇，態度堅決。
萬元波突然跟他來這一手，王勃十分的意外。本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原則，王勃自然推卻，不想承對方人情。他現在又不差這兩百塊錢。若是貪圖這點小便宜，以後這傢伙要是有什麼事求到自己，他就不好說不了。
「王老弟，你這是看不起我老萬是不是？如果你看不起我，那就隨便你！當我萬元波高攀不起！」萬元波雙眼一鼓，面露不悅的說。
萬元波這麼一說，王勃頓時便有些騎虎難下，轉頭看了看幾個女生，胡小琴朝他猛眨眼睛，方悠也在點頭，一副不要白不要的神情。
「那就謝謝萬哥了！」王勃心頭苦笑，終是點了點頭，收下了萬元波兩百塊錢的好意。
之後雙方相互留了個電話。萬元波一看王勃座機前的區號，提了提眉毛。「你是德市的？你還是給我個你宿舍的電話吧，以後找你也方便。」
「萬哥，我沒住校。再說我們一個中學，即使住校寢室里也沒得電話。這是我家裡的電話。你以後要想找我，直接打這個電話就可以了。」王勃說。
「啥子？中學？你不是川音的學生？」萬元波跳了起來，大聲的道。
「萬哥，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川音的學生哈。我現在還在讀高二。為了搞個伴奏，今天特意請了一天假，天不見亮就爬了起來，又是長途又是公交，把我簡直累慘咯！」看著驚愕不定，難以置信的萬元波，王勃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無辜
」的表情。
萬元波看著眼前的王子安，一個自稱高二的學生，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從兜里摸出剩下的80塊錢，塞到王勃的手中，擺了擺手，道：「啥子都不說了！王老弟，你這個忘年交，我萬元波是交定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咱們大陸樂壇，還沒出過什麼真正的人才，希望你是第一個！加油！雄起！王老弟，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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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萬元波的錄音棚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夕陽西下，金光閃閃，西天的雲彩都被晚霞染上了一層金色。
幾人忙了一天，中午飯也只吃了個簡餐，王勃大手一揮，讓方悠就近找個火鍋店，大家晚上好好的搓一頓。他事先給幾個女生打了個預防針，說晚上這頓飯，他來請，誰要是偷偷摸摸的把單買了，到時候別怪他翻臉！馬麗婷知道王勃是在「針對」她早上的偷偷買單，但她卻絲毫沒有不快之色，吐了吐舌頭，說吃點小吃她還可以請客，火鍋她卻是請不起的。
方悠正想向王勃推薦她們寢室幾個女生愛去吃的冷鍋魚，價廉物美，十二塊錢一個人，葷素不論，想吃多少吃多少，飲料啤酒還管夠，馬麗婷卻搶在她前面說牛市口附近有家孔亮鱔魚火鍋不錯，是雙慶的，很地道。
1999年的火鍋，不像十幾年後爛大街，算是比較高檔的餐飲。此時的火鍋店不多，很多後世知名的火鍋連鎖店都還沒開枝散葉。
孔亮？王勃一愣。
孔亮他在雙慶讀大學的最後一年去吃過好幾次，當時已經大四末尾，幾乎每周都有以各種名義舉行的散夥飯，吃得最多的，就是沙區的那家孔亮鱔魚火鍋。他們去吃火鍋，都是一票人，七八個，全是大學生，馬尿稍喝幾杯，不少人就開始拍桌子敲筷子，呼呼喝喝，讓服務員摻茶倒水，聲音很大，態度不好，一副我是上帝，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只是除了王勃。他雖然也是「上帝」，但是卻裝不來上帝樣，服務員給取酒倒茶，他都會笑著點頭，說一聲「麻煩了」，「謝謝」之類的客氣話。
多去了幾次之後，他發現有個桃子臉，大眼睛，模樣十分周正的女服務員對他十分的殷勤。經常都是他還沒開腔，就主動上來給他續茶。一開始只是普通的廉價茶水，待他喝了兩三瓶啤酒，喝得臉紅筋漲，看人出現重影的時候，就發現茶水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溫熱的加了冰糖的檸檬水。
孔亮的生意一向很好，服務員總是很忙，整個大廳前堂到處跑。但王勃卻發現只要他抬頭，四處張望，要不了十秒鐘，大眼小妹總會第一時間跑上來，問他有什麼需要。給他桌上的茶杯倒滿了水之後，這小妹也不馬上離開，而是站在他的背後，等上一段時間，直到有其餘客人將其叫走為止。
有時，王勃回頭看這大眼小妹，大眼小妹總是淺淺一笑，快走兩步，來到他跟前，輕言細語的問他還要不要水，要的話就給他加。王勃有時候搖頭，有時候點頭。一種溫情在兩人的目光中默默的傳遞，有時候一碰即退，有時候會交纏一兩秒，然後再相互分離，讓當時王勃，在感覺有趣的同時又充滿了難言的溫馨。
有一次，他想逗這大眼小妹一下，就說她們店裡的檸檬水很好喝，能不能多給他摻兩杯？大妹小妹俏臉一紅，搖了搖頭說她們店裡沒有檸檬水，如果他想喝，她可以給他弄一點。
王勃把自己觀察到的「異相」告訴寢室的一幫室友，室友們立即哈哈大笑，恭喜說這小妹兒看上了他，讓他快上。王勃聽出了室友們語氣中的嘲笑。他心頭其實有點異動，但室友們的嘲笑讓他打消了剛剛萌了一點芽的想法。當時的他即將畢業，走上工作崗位，面臨新的世界，年少輕狂，意氣風發，以為外面的整個世界都會是他的，他未來的人生伴侶，怎麼可能是一個沒啥文化的服務員？
外面的世界當然不可能是他的，那只是他不成熟的臆想。畢業后的兩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溜須拍馬，愛情的道路上更是傷痕纍纍，屢戰屢敗，付出得多，收穫得少。王勃認清了現實，知道了自己的斤兩。這個世界很美好，很漂亮，很妖嬈，江山如此多嬌，但真的跟他沒多大的關係。
這時，他想起了孔亮火鍋店中那個桃子臉，大眼睛，一顰一笑，無不充滿善意的小妹兒。一個二十多年的人生道路上，第一個主動接近她，殷勤的「伺候」他的女孩。
於是，趁周末，王勃叫上自己的兩個吃貨同事，說請他們吃火鍋。三人坐上去沙區的公交車，經過一個小時的跋涉，來到兩年前經常去的那家火鍋店，然後……
「行，那就孔亮吧。雙慶火鍋全國聞名，咱們今天就去見識一番。」王勃將思緒從回憶拉回現實，大手一揮，對幾個女生豪邁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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