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第291章 289，音樂天才3
王勃根本沒有賣歌的打算。萬元波出再多的錢他都不賣。不過，王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考慮到如果自己不留情面的拒絕，對方在接下來的後期製作便有可能因「懷恨在心」而不盡心，他便沒把話說死。
「呵呵，萬老師，你能出好多錢喃？」王勃呵呵一笑，他從萬元波嘴裡的普通話中聽出了嚴重的川普味，乾脆放棄了普通話，直接改說蜀都話。
「王老弟，既然大家都是老鄉。我也不跟你來啥子虛的了。」萬元波也換回了蜀都話，「歌曲的版權有兩個，作詞和作曲。目前的行情基本上是五百到一千。最頂尖的作詞人，比如香港的林夕，可以達到五千一首。在這個圈子裡面，你算是新人。新人的歌就算再好，都很少有過千的。這樣，咱們既然是都是蜀都人，我也不讓你吃虧，給你一個在這個行業中新人能夠享受到的最好的價格。一千！這首歌的作詞和作曲都是你，那我給你兩千，買斷你這首歌的版權！你覺得咋個樣，王老弟？」萬元波用他那帶著三個戒指的肥厚右手，拍了拍王勃的肩膀，道。
一旁的幾個女生，見王勃要賣這首歌的版權，急了。特別是馬麗婷，心急如焚，上躥下跳，又是歪嘴，又是給王勃使眼色。方悠也拉了拉王勃T恤的下擺，朝他搖了搖頭。
「我和小王在談生意，你們幾個鬼女子使啥子眼色？」萬元波將幾個女生的表情看在眼裡，有些不滿的道。
心直口快，同樣是蜀都人的胡小琴終於忍不住說：「萬老師，欺負王子安人小不懂嗦？這種誰唱誰紅的歌，兩千？作詞作曲版權一起買？你也好意思開得出來！」
「就是啊！兩千塊錢，這個價格也太低了。而且這首歌的編曲也是王子安弄好了的。把歌賣給唱片公司，唱片公司為這首歌編曲，都不止花兩千塊錢！現在這首歌除了加點後期特效，按照王子安的編曲，幾個分軌一錄一合成，就算完事。」見胡小琴開了口，何雲湘也忍不住插言。
胡小琴和何雲湘帶了頭，方悠對於王勃的賣歌儘管可惜，遺憾和失落，但也沒了顧慮，一起開始幫腔，說萬元波太摳，欺負新人，賣力的為王勃爭取著高價。
馬麗婷傻了眼，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給王子安使眼色，是讓他別賣，可不是為了給他抬個高價。現在其他三個女生，明顯是想幫王子安把這首歌賣個好價錢。但王子安要是賣了個好價錢，她怎麼辦？馬麗婷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跟著三人一起起鬨，一起把價格起鬨到一個萬元波無法承受的天價讓這樁買賣黃了為止！
「萬老師，你這個就不地道了哈。兩千塊錢？你這是買口水歌呢……」馬麗婷雙手叉腰，也加入了抬價的戰團。
幾個女生的話讓萬元波臉上有些掛不住，擔心王子安聽了后覺得自己在坑他，立刻道：「你們說啥子話？我這不是正在跟小王商量嘛？我讓誰吃虧都不可能讓我的老鄉吃虧啊！再說，你們幾個學生娃娃懂啥子懂？你們聽到的很多都是傳言，謠傳，真進了這一行才會知道這一行水有多深，有多麼的不好混。小方你這幾年肯定也寫了不少歌，你拿出去試試，給各大唱片公司投投，先不說價錢，只看有沒有人要？賣不賣得出去？音樂圈這一行，不像你們年輕人想象的那麼簡單，是很認資歷的，沒有一點名氣，人家根本不會尿你……」萬元波絮絮叨叨，先是給幾人講了一番音樂圈的「內幕」，作為一個純新人的詞曲人是多麼的不好混，又說看在大家熟人熟事，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份上，他絕不會虧待王子安，絕對給他一個超新人待遇。
但幾個女生還是不買賬，尤其是一心想從王子手裡把這首歌的版權買下來，即使買不下來也要獲得獨家使用權的馬麗婷，氣勢囂張，吵吵嚷嚷，說王勃的這首歌，如果拿給目前的幾個當紅女明星唱，肯定會賣出天價！
王勃問價的本意是不把話說死，給萬元波一線希望，等伴奏弄好之後再拒絕，卻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引來了幾個女生跟萬老闆的唇槍舌戰。他見雙方之間充滿了火藥味，萬元波那張馬臉也越來越長，如果再不制止，恐怕大家就要不歡而散，他們幾個就要另找高人了，於是趕緊上來制止，說：「萬老師，你讓我考慮一下。你這個事情太突然，我一開始是沒打算賣歌的。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先錄歌，把正事辦完再說其他的。」
王勃這麼一說，幾個女生才想到自己一行的目的是來錄歌不是來吵架的，於是收聲住嘴，泄了火氣，只是除了馬麗婷，仍在一邊滔滔不絕，小聲嘀咕，讓王子安別在乎眼前利益，一定要長遠打算。
錄音正式開始。先錄真樂器，也就是胡小琴和何雲湘的鋼琴聲和吉他聲。兩人配合默契，只錄了兩遍，就過了。
然後是錄人聲。
錄人聲的時候，以前，通常這種小活萬元波是不監棚的，監棚也是兩個徒弟監。但這次萬元波為了討好王勃，給他一個好印象，不僅親自監棚，並且在王勃演唱的過程中給予了他不少專業方面的指導，讓王勃受益頗豐。尤其在發音技巧和呼吸控制方面，被萬元波這種專業人士一點，他這個完全野路子出來的人一下子豁然開朗，突然憬悟，得益良多。
自然，萬元波的好意和耐心也就只播撒在了王勃的身上。輪到方悠和馬麗婷試唱的時候，他就把監棚的事推給了自己的徒弟，理由則是方悠和馬麗婷都是科班生，演唱的技巧沒什麼好指導的。他則把王勃拉到一邊，繼續開始遊說起來，這次沒談買歌的事，而是問王勃對樂隊感不感興趣，感興趣的話可以讓他加入自己的「萬能」樂隊。
王勃對樂隊之類的東東目前還不怎麼感興趣，反倒是對方悠和馬麗婷二女的嗓音比較感興趣。他一邊在錄音台拿著半邊監聽耳機聽方馬二人錄歌，一邊應付萬元波，說：「萬老師，你還有個樂隊啊？這個我倒是比較感興趣。我如果參加的話，能當主唱不？」
主唱？萬元波一聽，心頭頓時冒氣，暗想這傢伙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王勃的聲音固然不錯，但是偏高，偏柔，適合唱單曲，情歌，不太適合粗狂，豪邁，經常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搖滾。而他的萬能樂隊，主要是唱搖滾的。再說，王勃的嗓音即便合適唱搖滾，也不可能一來就讓他當主唱啊！最多給個替補的角色。
但萬元波目前的主要目的是讓王勃愉快賣歌，所以他也不會蠢得把話說死。
「小王啊，『萬能樂隊』目前已經有主唱了，那就是老哥我。不過，人到中年，我的體力也有點趕不上了，可能過兩年就要退休。你的嗓音不錯，你來樂隊，我可以讓你先學習一段時間，每次演出，也可以讓你登台獻唱一兩首。等你熟悉了樂隊的運作，和隊員們有了默契后，讓你當主唱也不無不可……」萬元波滔滔不絕，開始給王勃展望美好的前景。
王勃一邊「嗯嗯啊啊」的點頭應付萬元波的曲線救國似的遊說，一邊側耳傾聽方馬二人的錄音。先錄的是馬麗婷，然後是方悠。
馬麗婷在開唱之前，先「咿咿呀呀」的開了開嗓。中音低音都是大眾音，平平無奇，毫無特色。高音倒是有點意思，很高，起碼有三個八度，唱《青藏高原》應該會很有優勢。但馬麗婷的高音，聲音尖銳，缺乏質感和通透感，如同一把帶刺的錐子，把王勃的耳膜錐得生疼。他原先在聽方悠介紹馬麗婷這個聲樂系科班生的時候對她的聲音還充滿了期待，但聽過兩句之後，說句不好聽的，除開演唱技巧，單就音色而言還不如自己的表姐黎君華！
聲樂系的科班生，酒吧駐場歌手，也算專業的演唱人員了，有點浪得虛名啊！王勃心中嘆息一聲。
對馬麗婷的聲音，王勃在心中直搖頭，但方悠的聲音，卻讓王勃耳朵一豎，驚了一把。方悠的聲音不高，屬於女中音，帶著點磁性和沙啞，有點像阿黛爾的咽音，但卻比阿黛爾多了一種顆粒感！聲音含磁帶沙的女歌手王勃聽過不少，比如新加坡的孫燕紫，馬來西亞的梁靜如，英國女歌手阿黛爾，都有一定程度的磁性和沙啞，但是這種字字珠璣，如同感冒沖劑一樣的顆粒感，他卻只在前世所看過的一個唱歌選秀節目中的一個叫鄭泓的學員嘴裡感受過。當時，鄭泓演唱了一首阿黛爾的《Some One Like You》，直接把王勃唱哭，淚流滿面！哭的不只王勃，某個姓哈的導師也哭了，不停的用手指揩著眼角的眼淚。
鄭泓所唱的《Some One Like You》，讓王勃記住了這女學員的名字，記住了這首催人淚下，讓全世界無數人感同身受，淚如雨下的催淚情歌，連帶知道了阿黛爾這個在當時已經紅遍了全世界的靈魂歌手。
不過坦率的講，儘管阿黛爾是《Some One Like You》的原唱，演唱技巧，發音吐字都比鄭泓高明了很多，但王勃在聽阿黛爾唱的時候，只是覺得好聽，卻沒有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震顫和感動！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先入為主，因為先聽了鄭泓才覺得好聽，但後來經過一個樂評人員的獨到點評，才發現鄭泓讓他感動到流淚的「罪魁禍首」，不是其他，而是此人的聲音中，不論低音、中音、還是高音，都帶有一種獨一無二，跳動震顫，如同珠子一樣的顆粒感在起作用。
這一世，在方悠，一個王勃前世從未聽說過的人的嘴裡，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這種顆粒感！
真樂器和人聲的分軌都錄完之後，最後便是分軌合成，讓混音師進行混音。充當混音師的是一心想要討好王勃的萬元波，加上他對這首歌本來就極其喜愛，有把它做成自己錄音棚樣板的打算，在後面的混音合成當中，可謂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絞盡腦汁，才華盡展，將在一邊偷學經驗的王勃看得點頭不已，學到了不少錄音，混音，特效合成方面的知識。
而在特效合成方面，王勃的「編曲才華」，又讓方悠，胡小琴，何雲湘和馬麗婷四女驚艷了一把。甚至連萬元波，這個川音前資深編曲老師都震驚不已，感嘆此子不僅作詞作曲的天分了得，在編曲上的稟賦和直覺更是驚人，刀刀要害，殺人不見血，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天生的編曲人！
人才，這王子安，絕對是百年難遇的複合型音樂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