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陪葬!
“在醫院裏的時候,羊寶就有些不舒服,不過情況並不嚴重,誰知道回去以後,突然肚子疼,我們不敢耽擱,馬上送醫院來了。”
米羊朵已經懷孕將近八個月,出去孕早期胎兒有些不穩,後來因為調理的好,情況一直很穩定。
隻有最近幾天因為蘇昀陽的突然闖入,情緒波動大了些,小寶寶也跟著越來越不安分。
蘇昀陽有些頹喪的閉了閉目,難道他跟米羊朵之間就真的隻能是相愛相殺的詛咒,難道他們就真的不能和平相處?
為什麽每次走到不起,不傷害的彼此遍體鱗傷,就不肯罷手!
蘇昀陽一雙濃眉擰成川字,臉色陰沉可怖,眼中是沉重的自責。
“蘇總……”
錢多多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說!”清冷命令。
“有一件事,雖然不知有沒有關係,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跟您說一下。”
蘇昀陽心裏亂糟糟一團,對錢多多想要說的內容,並無太大興趣。
但好歹錢多多是米羊朵好友,又是每天跟米羊朵見麵最多的人,或許真的有什麽有用的建議也不一定。
蘇昀陽給了個說下去的眼神。
錢多多不是憋得住話的性子,蘇昀陽點頭她回說,就算是搖頭,她也一樣會說。
“今天蘇子沫到病房找羊寶,單獨待了大概十分鍾左右。雖然羊寶一直說蘇子沫並沒有說什麽,可是我和小乙都感覺,羊寶就是在蘇子沫離開以後,情況才越來越不好的。之前羊寶明明很好的。”
蘇昀陽暗沉的眸色更深了:蘇子沫?又是你!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米羊朵還在手術室裏,等確定她平安,不管這件事跟蘇子沫有沒有關聯,他都不會再留著她!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了一個多小時,大門才忽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神色凝重的護士,來到幾個人中間,公事公辦的問了一句:“誰是患者家屬。”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到蘇昀陽身上。
不安的情緒在眾人中間蔓延。
蘇昀陽向前走過去,眼中掩飾不住的焦急:“我是患者丈夫。”
護士對眼前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經驗,迅速歸於平寂,依舊一張死人臉詢問:“產婦開始大出血,急救已經開始,為避免意外,還是例行詢問一下,如果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保大人!”
蘇昀陽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身後的兩個女人緊握成拳的雙手有一刹那鬆動。
手術協議上簽了字,蘇昀陽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手術室的門。眼中有燎原的怒意。
身邊安靜的可怕,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忤逆這個暴風驟雨中心的男人。
男人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陰鬱一片。
他的親生母親就是產後大出血,當時醫院雖然盡力搶救,但還是無力回天。
蘇昀陽從出生就沒有見到過自己的母親,一家人唯一的一張合影,還是奶奶後來把人P上去的。
這件事對蘇昀陽的創傷很大,尤其是在米羊朵第一次意外流產以後,隨著自己對米羊朵的患得患失,更加的小心翼翼,甚至幾次動過不想讓米羊朵生寶寶的念頭。
這一次也是一個意外,沒想到小家夥的生命力這麽頑強,那麽小,就陪母親一起幾經生死。
他是打從心底裏愛這個孩子的,可是若要讓他在米羊朵和寶寶之間做一個選擇……
這個選擇太艱難,然而他必須承擔。
聯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就如同給自己素未謀麵的孩子判了死刑,他的心刀絞一般,痛的無以複加。
錢多多和莫小乙仰望著蘇昀陽的背影,誰都沒敢說什麽。
氣氛壓抑的可怕。
終於,伴隨著手術室大門緩緩打開,一聲嬰兒的啼哭從門後傳來。
接著醫護人員的腳步聲接踵而至。
蘇昀陽幾乎是小跑著過去,一眼發現人群中剛剛來詢問自己的護士,大手一鉗,抓住那位護士。
護士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一驚,驚呼一聲,認出是患者丈夫的時候,一雙眼睛仍是充滿懼意。
“不是說保大人的嗎?”
陰狠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眼神冰冷陰鷙,狠狠盯著慌亂的護士。
手術協議已經簽了,身為醫院的工作人員,怎麽能夠隨意更改病人家屬的意願!
護士足足愣了半分鍾,喲啊不是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稍微清醒,還不明白自己所處的狀況。
“產婦大出血,還……還在昏迷。嬰兒早產,需要馬上送監護室。”
轟——
腦袋裏像是有什麽炸開了,蘇昀陽大腦就是一白。
還在昏迷中……
還在昏迷中!
也就是說,米羊朵沒事。
他做爸爸了,他做爸爸了!
那一刻果敢堅毅的男人幾乎喜極而泣。
來不及看一眼護士懷中的寶寶,他第一時間衝向了正被病床推出來的米羊朵。
她的臉上還帶著產後的虛弱,汗水浸濕了頭發,糊在臉上一片。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下唇上還有牙齒咬出來的痕跡。
一個人在手術室裏麵對生死抉擇的時候,她一定很怕吧。
大手握住細弱到幾乎一碰就會斷的小手,蘇昀陽緊緊跟在她身邊。
親自將米羊朵抱上床,換好衣服,蓋上被子,然後坐在她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像是要把她深深刻進腦海裏一樣。
從來沒有如此的害怕失去。
守在床邊,根本沒有丁點機會表現的莫小乙和錢多多,也隨之鬆了一口氣。
莫小乙掏出手機,對著病床上的人拍了幾張照片,接著攝像頭一轉,轉向了旁邊整個人都呆住了的男人。
蘇子沫一個人坐在病床上,雙腳離地,一前一後的晃蕩著。
她搞了好久才搞到那麽一丟丟好東西,價比千金,藥效還真是沒的說,從東方洛的病房出來,她就發現米羊朵不對勁了。
現在幾個小時過去,想必那個女人聯通她的孩子,已經一起去見閻王了吧。
她不能生,就誰也別想生。
米羊朵,憑什麽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都是你的,憑什麽別人就都要做綠葉成為你的陪襯。
二十多年啊,我努力樣樣做到最好,成為別人眼裏的完人,就是等著有一天那個男人執上我的手想我求婚,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光環閃耀的女人。
都是你,要是沒有你的出現,那個王者一般令人仰望的男人早就是我的了。
這一切都是報應,是你罪有應得!
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女人早已沒有了善惡道德的劃分。此刻的蘇子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放在床頭的手機閃了兩下,嗡嗡的震動聲音讓心情大好的女人眉眼不屑的瞟了一眼。
宋強,自己那個貪得無厭的舅舅。
想到這個男人,就忍不住心裏的憎惡。
這一次即便米羊朵撿回一條命,沒有了孩子的她萬念俱灰,也會生不如死。到時候自己就是蘇家的總裁夫人,怎麽還會把這個無能的舅舅放在眼裏,她再也不怕他的威脅壓迫了。
想到這蘇子沫收回視線,仿佛根本沒聽到電話響聲一樣。
嗡嗡……嗡嗡……
震動的聲音卻催魂一樣,一刻也不間斷的想著。
蘇子沫的耐性被磨沒,抓起手機重重按下了關機鍵。
“怎麽,都不聽聽你舅舅要跟你說什麽嗎?”
清冷寡淡的聲音響起,男人筆挺的身姿站在門口。
長身玉立,黑衣黑褲,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陰鷙的氛圍中。
蘇子沫好似還看到男人臉上的憎惡似的,小燕子一般飛奔到蘇昀陽麵前,雙臂就要如往常一樣環上蘇昀陽的脖子。
這一次,蘇昀陽絲毫不加掩飾的躲開了。
“昀陽哥哥!”
蘇子沫的表情很受傷,但又似乎在極力掩飾這種受傷,臉上擺出一副牽強的笑容。
“真該讓你舅舅親口告訴你,你們的計劃是如何失敗的。”
蘇子沫臉色就是一白,半天才愣愣抬頭:“昀陽哥哥,你在說什麽?”
“你還想裝蒜到什麽時候?”
男人的語氣已經陰冷到極致,每吐出一個字,都仿佛能在上麵刮下一層冰渣來。
“是不是羊朵姐對你說了什麽?”她斂目,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偽裝的何其無辜。
隻有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那雙無時無刻不裝著清純的眼中,此刻正焚燒著恨意與憤怒。
米羊朵,你個婊.子!
死到臨頭還不忘栽贓我!
“她現在還在病床上昏迷著,你想讓她說什麽,還是你害怕她說什麽?嗯?”男人的氣魄一點點壓下來,居高臨下的怒瞪著她。
蘇子沫肩頭就是一抖,不安的望向怒火滔天的男人,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灼傷。
心裏卻是一喜,昏迷嗎,怎麽不直接去死!
“羊朵姐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小寶寶有沒有事!”
驚慌失措的臉上滿是焦急與關心,就好像她跟米羊朵根本不是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人,而是剛剛分手不見的好姐妹。
“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說,胎兒早產孕婦產後大出血,一切都如你所料的那樣。你,蘇子沫,很快就要成為蘇家的少奶奶了,是未來的總裁夫人?”
蘇子沫心裏怯怯一喜。
“你做夢去吧!”
一聲暴怒,將沉浸在自己YY裏的女人嚇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