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主治醫生

  中醫科診區，在門診部的九樓。


  由於現在的病人幾乎都是看西醫，看中醫的病人很少。


  雪白地板磚折射著著頭頂日光燈線和走動的身影，給人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


  楊帆跟隨菱元洪走入中醫科，科主任是一名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楊帆記憶力很好，曾在那次急診會議中見過他，也是醫院內資歷最老的一名醫生。


  這個老頭子慈眉善目，第一眼看上去，給人一種很和藹的感覺，一身簡樸白色大褂，此時正坐在辦公桌上潛心研究中醫古籍，手不釋卷。


  辦公室內，還有一名年紀和這主任差不多的副主任，兩名中年醫師，都坐在電腦前上網打醬油，清閑愜意。另外還有兩名相貌清秀的實習生，一人在忙著給主任泡茶，另外一人在辦公桌伏筆記錄著什麼。


  此時，菱元洪帶著楊帆走入這辦公室。


  楊帆的目光，卻一下子注意到副主任電腦屏幕上播放的某國教育動作片，那足以瞬間激發男人腎腺素分泌的火熱畫面，讓他臉色獃滯了片刻，算是長了見識。


  兩名中年醫師還不時偷看兩眼。


  這時候，彭主任等人才注意到院長突然來了。


  那副主任嚇得右手一個哆嗦，慌忙關掉某國教育動作片網頁。


  院長難得來一次中醫科，他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只將疑惑的目光注視在楊帆身上。


  菱元洪乾咳一聲，道：「楊帆是我安排進來工作的主治醫生，老彭、老李，你們都是中醫科的前輩，以後麻煩你們多多照顧、指導。」


  眾人一臉吃驚。


  除了兩位實習生，他們都對楊帆有很深刻的印象。


  這不是李銀河手下的血癌患者嗎？院長居然把他給安排到中醫科工作了？一上來就是主治醫生！


  兩名實習生內心最為複雜，看楊帆的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應該是大學剛剛畢業才對，能有多高的醫術？這以後可是自己的導師了，憑什麼啊？難道他是院長的親戚嗎？這也就算了，更可惡的是，這傢伙怎麼能穿得這麼囂張，還長得這麼帥？他們心裡那個羨慕滴妒恨啊，楊帆現在的職位，他們工作個三、四年能不能坐上還是個未知數。


  彭化德放下手中書籍，笑著走過來跟楊帆握手道：「楊帆啊，那次見識過你的針術，我就知道你醫術很厲害，能被院長推薦到這裡工作，可見你的醫術已經得到院長肯定，中醫科能夠有你這樣的人才進來，我很高興。」


  「他就是楊帆？那個救治好十三位重症病人的神醫？」


  兩名實習生大吃一驚。


  怎麼可能這麼年輕？


  楊帆謙虛笑道：「楊某不才，以後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


  彭化德和李不才這兩個油成精的傢伙，彼此一個眼神交流，就能明白菱元洪的用心。


  而後，菱元洪將楊帆交給彭主任，叫他帶著楊帆熟悉一下中醫科環境就離開了。


  楊帆通過彭主任介紹，簡單了解了一下中醫科的工作制度和崗位職責，跟中醫科內的各位同事相互認識，明天開始就正式來這裡上班。


  下午五點多，到了下班的時候，菱元洪來到中醫科將楊帆接走。


  不久，中醫科內頓時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議論楊帆的事情。


  彭主任道：「看來院長的意思很明顯，是要將楊帆培養成他的醫術繼承人，既然他能擔當主治醫生，那就說明他具備這個實力，只是他的來歷太蹊蹺，不知道他身後還有什麼背景。」


  李副主任冷笑道：「楊帆先前只是病人，現在突然就變成我們中醫科的醫生，況且，他還沒有執業醫生資格證，院長這麼安排，真是亂來。」


  「難不成你看他不順眼想寫匿名信給衛生局舉報他和院長？」


  李副主任道：「我可沒那個膽兒。就是覺得這件事看起來沒那麼簡單。」


  一名中年醫生道：「這個楊帆明明精神上還有些問題，不知道院長在想什麼，安排他給病人診病，這太胡來了。」


  彭主任道：「楊帆的醫術，大家都是見識過的。菱院長這麼做，自然有他的想法和原因，大家還是先不要隨便猜測，認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


  夜幕降臨。


  s市中心，一片燈火輝煌。


  一棟32層寫字樓內，菱若詩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右手環抱纖細腰肢，兩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煙霧繚繞在眼前，望著大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沉思著什麼。


  「楊帆那個小癟三，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詭計蠱惑爺爺，爺爺竟然還把他安排到醫院工作，住在家裡。我一定要拆穿他的真實面目！柯偵探，我讓你查的東西，你都查出來了嗎？」菱若詩頭也不回的對身後一名穿著灰色大風衣的中年男子問。


  這是菱若詩高薪請來的s市最有名的私家偵探。


  這個消息，是她上午聽菱霜霜打電話過來說的。


  於是，她立即就派人去調查了楊帆的背景身份。


  她簡直無法接受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她真懷疑爺爺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麼能這麼信任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


  她一定要想辦法當著爺爺的面拆穿楊帆的陰謀！還要教訓這個圖謀不軌的小子，將他趕出菱家！


  偵探拿出一個檔案袋走到菱若詩的辦公桌前放下，道：「經過簡單調查，基本清楚了楊帆的來歷。他是sc人，父母在他7歲時因白血病相繼去世，是被親戚輪流撫養長大。13歲進入一所中專院校讀書，畢業后就一直混跡在s市，做過服務員、傳單員、工廠流水線普工等工作，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平凡人。菱小姐，這個楊帆在醫院內經過搶救醒來，一下子變成神醫，連我都不敢相信。這個檔案袋內，是我今天派人收集到的關於楊帆的一些基本資料，更詳細的資料，我還要前往他的老家sc仔細調查。」


  「行了，我知道了。如果你能給我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會額外獎賞十萬雇傭金！」


  「一個星期之內就會有結果。」偵探滿意一笑，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楊帆在房間鼓搗高援朝送給他的手機，到現在也只學會了開機、關機、照相等簡單功能，於是他想到一個人，立即起身來到菱霜霜的房間門口。


  咚咚——


  敲了一下門。


  菱霜霜穿著粉紅卡通睡衣，打開門，見到是楊帆，有些緊張道：「你、你想幹什麼？」


  楊帆拿出的手機道：「小霜，我想讓你教一下我怎麼用這個手機打電話。」


  「可是現在也不晚了。」菱霜霜心臟撲通亂跳，臉頰不知道怎麼紅了。


  她的房間除了爺爺，還沒讓別人的男人進去過。


  「哦，要是不方便，那就改天吧。」楊帆準備轉身離開了。


  「喂，你等會兒，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你進來吧。」菱霜霜立即叫住楊帆，讓開了身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答應下來。


  進入菱霜霜的房間。


  房間的裝飾有著夢幻般的格調，張貼著許都卡通壁紙，天真、單純，這或許就像是菱霜霜的內心世界。


  楊凡走一進來，就能聞到一股香郁的芬芳氣味，忍不住觀察幾眼，道：「小霜，你的房間好漂亮。」


  菱霜霜輕笑道：「好啦，到沙發上坐吧，我教你用手機。」


  楊帆的手機里，只保存有兩個電話號碼。


  一個是高援朝，另外一個就是高小敏。


  兩人在沙發坐下，菱霜霜將自己的手機號碼保存到楊帆的手機里，拿著自己的手機給楊帆做打電話的演示，仔細教導他。


  楊帆這麼近距離接觸菱霜霜，嗅著她身上那股天然體香，感覺身體漸漸有些燥熱，嚇得他趕緊深吸口氣，暗罵自己無恥下流，怎麼能對小霜有邪念？旋即，專心聽菱霜霜講話。


  楊帆學得很快，菱霜霜只是演示一遍就明白了。


  這時，菱霜霜順便跟楊帆談起正事兒，道：「楊帆，我把你的事情告訴姐姐了。」


  「哦？」楊帆反應很平靜。


  菱霜霜道：「你和姐姐之間的矛盾，必須得趁早解決，不然你很難在這裡呆下去。你放心，我會幫你說些好話。」


  楊帆笑道：「你姐姐的厲害，我是領教過的，我才不會怕他什麼。只是我很好奇，你姐姐怎麼會內功？而且，根基不淺。」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菱霜霜吃了一驚。


  楊帆道：「上次在浴室里，你姐姐對我動了殺心，一個有內功的人，在運氣的時候，身體骨膜會有聲音傳出來，這個很容易判斷。」


  菱霜霜道：「姐姐從小對中醫不感興趣，卻很喜歡華夏傳統國術。四歲開始，因為爺爺的關係，跟隨一名國術大師學過十多年的國術，她的功夫是很厲害的，招惹到他的男人，沒一個有好下場。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姐姐會想什麼花招對付你，把你逼走。可我要是不提前告訴姐姐，讓她自己知道，她會更生氣，你的下場會更慘。楊帆，我現在都不知道這是對是錯，你會怪我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住在這裡，是你爺爺的意思，若詩想趕我走，也得經過你爺爺同意。」


  「唉……」菱霜霜長長輕嘆口氣，為這件事感覺很煩惱。


  就在這時候，大廳內傳來一聲清脆的關門聲。


  菱霜霜臉色一變，道：「糟糕，這麼晚了，一定是姐姐回來了。」


  說著，她慌忙起身將楊帆朝房間外推去。


  如果讓姐姐知道自己晚上將楊帆帶到房間里來，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了。


  然而，楊帆才剛剛走出房門，恰巧，就遇見冷著臉走上樓的菱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