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 為未來放手一搏（解局5）
僧人講究與人為善，然而，普通僧人也要吃喝拉撒。
所以他便打算幫一幫這未來可期的狗子，給未來的僧人們換一口飯吃。佛陀也有金剛怒目，明王之怒，僧人甫一出手，便是一個金色的自己從身體中走了出來。
並加以言語蠱惑。
“施主心中有情，是為善念，然而善惡終在一念之間，無善即無惡，這也是你最初的念頭不是？”
白淵皺眉。
“你打不打？”
“在小僧看來，如果施主自我了結，也許距離曾經的你重新回到這片土地更進一步。今日之事，便等於忍下了，等日後再報，就等於給小僧一份方便。”
“假以時日，不論是小僧，還是藍衣劍客，就算是大劍仙，施主也有一拚之力，到時候快意恩仇，豈不快哉？”
白淵終於聽明白了，這個和尚有點不正常。
“所以，你要我殺了我自己？”
僧人點點頭，
“善也。”
白淵看向場中的眾人，眼下似乎隻剩下了一個狗子可以爭奪天上的青龍。他便對著僧人笑笑。
“不如你去斬了身後的孩童，便沒有人能夠爭奪本屬於王莫的青龍，就算是大劍仙也因你這句話，不能斬我，我和王莫都承你一份人情如何？”
白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似乎對自己的提議越來越滿意。
僧人卻搖搖頭，
“這樣不好，這樣不好，我們還是動手吧。”
話音剛落，從僧人身體中走出來的金色僧人飛奔起來，同樣是法相，這不過是僧人借助自己金身衍生的靈法，此刻迎著對方的金色神劍一拳轟了上去！
這一拳下去，金色的僧人沒有落入赤腳山神同樣的下場，卻是將金色的神劍徹底擊飛！緊接著，這金色僧人就繼續飛奔，他的方向居然是白淵身後的王莫。
‘隻要斬掉王莫，這一切也可以結束。’
僧人看得很明白。
……
白淵這才拿出照妖鏡來，對著飛奔的金色僧人一照，居然從鏡子裏麵也跑出來一個金色的僧人，朝著前方的敵人跑去。
兩個金色僧人撞在一起，發出響鼓一般的聲音，然後一起消失了。
僧人如此境界，便是從仙佛的角度去看，也已經不亞於地仙境界，和修為白銀神境的白淵不相上下。當然，他也還有更多的手段還未施展。
不過金色僧人消失之後，僧人並沒有太多動作，而是盤腿坐了下來。
“等等再打，我先歇一會。”
……
白淵也點點頭，一番打鬥，對於不能補充靈值的他來說，很是吃虧。
……
王莫完完全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的世界猝然改變，已經不是他能夠做主的。似乎，這間小院中的所有人都能掌握他的命運，除了他自己。
王莫的脖子上還留著幾道印痕，呼吸就像被人捏住了一樣，十分痛苦。
陳紫衣溫柔的輕撫著王莫的背脊，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小女人。就連入城時的那一點點小本我，也在白淵這一天的折騰中，消失的幹幹淨淨。
不過，作為女人，陳紫衣還是敏感的感覺到王莫的目光似乎不在自己身上。
她順著王莫的目光，看向小院中的另一個角落。四季正倚靠在牆壁上，胸前有一朵血色之花，似乎正在綻放。
陳紫衣害怕的收回目光，隻是繼續幫王莫疏解身上的痛苦，但是她的心中也十分苦楚，無人慰藉。
……
王莫看著牆角之中的四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目光就無法從對方身上移開。就連當初看著陳紫衣在朱雀街上的起舞，似乎看到的也是四季的影子。
這個世界上，能夠快樂的活著，誰又想死呢？
可是，現在似乎身不由己了。
……
王莫感覺天空中的青龍似乎和自己有某種聯係，似乎隻要自己對著天空中的青龍大喊一聲你下來，青龍就會從天而降。
看著已經生機全無的孔回，還有現在正在和僧人戰鬥的白淵、還有遠處有些怨恨的看著自己的狗子，王莫似乎懂了，這一切的一切都和任務完成後出現的青龍有關。
這樣去看，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會完成任務，約好了在北海城中王家的老宅出現。
王莫感覺有些憤怒。
他隻是一個沒落家族的子弟，陰差陽錯之下開啟了修煉的道路。在祖傳的《天書·魂冊》的幫助下，眼看著達到了進入紫霞宗的門檻。隻要去拜師學藝，以後回到北海城，終能光耀門楣。
一條青龍，你們想要，我送給你們又何妨？
為什麽非要打打殺殺，甚至不想我活著？
……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呢？
王莫在陳紫衣的攙扶下，努力的站了起來。並拒絕了陳紫衣的繼續攙扶，而是靠著自己的力量，緩緩走到了小院中的石頭桌子旁，勉強坐了下來。
留在原地的陳紫衣被風一吹，感覺這夜晚越發寒冷了。
王莫剛要開口，嘴巴裏麵就有些苦澀的味道，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急促，僅僅是被抓了起來，王莫的五髒六腑就廢了一半。
“你們覺得我好欺負，便能隨便你們拿捏。”
王莫向著場中的所有人詢問，包括白淵、僧人、大劍仙……甚至是此刻靠在牆角，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的四季和留在原地發呆的陳紫衣。
“是的，你們是對的……”
王莫並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隻是在替孔回不值。像孔回這樣一個靈值高強，能夠寫一手好字的不著調書生，居然為自己這樣一個認識了幾天的徒弟而丟掉了性命。
看起來十分玄幻。
……
王莫坐在石桌上，孔回曾經留下的文字還未消失，他掏出懷中的冊子輕輕放在一旁，開始再一次審視自己的實力。
在這本冊子上就看到，
人族：王莫
等級：21
稱謂：幽冥骨妖
靈值：3000點
善惡：2546點
升級經驗：400/51900點
所屬勢力：幽冥
……
若是放在今天之前，3000點的靈值已經夠王莫歡呼了，因為這已經超過了成為紫霞宗內門弟子的標準。放在曾經的北海城中，眾人也會將王莫視為天才，津津樂道。
但是今天，在這間小院子裏，一切都無足輕重。所有來搶奪青龍之人，實力都不止上萬靈值！更加讓王莫絕望的是，這些人都想要自己的命！
“咳、咳、咳、咳”
隨著身體中一陣氣血翻湧，王莫嘴角出現一絲血跡。王莫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既然你們把我當作路邊的野草，想踩就踩，可我就算被你們輕鬆踩倒，也要讓你們的鞋子髒掉啊。”
王莫把自己沒有用掉的靈法點全都點在了入夢之上，心中懷著不甘和怨恨，將往日裏不舍得消耗的善惡點隻留初始的一點，全都投入到了‘法’字之上。
從剛才這些大人物的話中，王莫明白了，今天似乎就是自己最後一日了。
開始變得瘋狂起來。
……
白淵和僧人是真的勢均力敵，但是在白淵的主場之中，僧人顯得有些後勁不足。
隨著白淵將手中的照妖鏡照在自己手上的金色劍體上，他的右手之上出現了第二把神劍。在第一把神劍上，模模糊糊能看到誅仙二字。在第二把劍體上，出現的字體卻和第一把截然不同，上麵看似閃爍著金色劍光，卻有一種陰騭的氣息。
“滅神！”
白淵一聲怒喝！
僧人眉頭皺了起來，似乎發覺了其中的不同，轉向了身後的老盲僧。
“大能真的放任邪魔出世，要做壁上觀嗎？”
僧人自知自己絕無可能戰勝這第二把神劍，算是變相向老瞎子求救，畢竟認真算起來，他們也有一絲香火情。
可惜，老瞎子搖了搖頭，並沒有出手阻攔。
僧人長舒一口氣，將自己的金色僧人召喚回來，也打算拚了！
“金身羅漢附體！”
僧人全部的筋肉都變得膨脹起來，就像是異域的大力士，塊頭像牛一樣。而且他身上的僧袍也四分五裂，身上的肌肉覆蓋著一層金色的光芒。
……
白淵持雙手劍，衝殺向僧人的身前，既然是來搶奪原本屬於王莫氣運的人。那麽，管他是和尚、道士，白淵都有起殺伐之心的理由。
更何況，他曾在土地廟中覺悟，雖然城隍爺一分為三，自己是善屍，但是自己便做一天惡屍又如何？
白淵身上的白色長袍隨著他心中的覺悟開始變色，整個人的氣質也從原本的溫淳少年變得凶狠無情。在這一刻，白淵左手中的金色劍光慢慢熄滅。反而是右手上的黑色長劍劍光大勝！
白淵歎了口氣。
“我還是適合做惡人啊！”
……
小院中的一切，似乎隻要看白淵戰勝了僧人，老劍仙就隻能退去。他身邊擁有爭奪資格的藍衣劍客明明打贏了，卻不想傷害無辜，主動退出。
老劍仙不慌不忙。
今天的一切仍然有變局，隻要青龍旁落，不被坐在石桌旁的黝黑少年獲得就可以了。看著坐在石凳上的少年暗中提升自己的實力，似乎要做最後一拚，老劍仙搖了搖頭。
“有些時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會讓人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