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倚樹灌酒賞紫花
皓月如鏡,紫花如瀑。蘇凡不覺笑了笑,向著後園內走去。後園棵棵的紫花樹皆都挨的很近,紫花也開的繁茂。
月光灑下,倒在地上墨色的影子仿若一副山水畫一般,一點一鉤一描一劃,盡顯清新淡雅,超凡脫俗。
蘇凡信步走在兩旁紫花樹間的青石板上,深深的呼著這陣陣的花香,輕輕的自語道:「若是若雨來此,定然也會喜歡的。」
說完這句話,蘇凡嘆了口氣,尋了一處青石板台階上坐了下去,或許是想到了那倩影的生死安危,又或許是嘆息昨日的情義滿天,卻終究逃不過天意的捉弄一消而散。
蘇凡無奈的笑了笑,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隻酒壺,他喜歡灌酒,而不喜歡去喝酒,喝酒本就是風雅之士的事,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麼風雅之士。
一口一口的烈酒灌入喉中,辛辣之感不斷的刺激這舌尖,一陣暖意也包裹全身。蘇凡倚在一棵高聳入雲的紫花樹下。
不知這樹生長了多少年,出奇的高大,許是有五人合抱那麼的大。也不知道這花開了幾季了,不知從前是否有人這般,倚樹灌酒賞紫花。
一陣微風輕撫臉龐,一片紫色花瓣落下,蘇凡輕抬手指,花瓣正好落在他的指尖,蘇凡輕輕的將花瓣放在地上。
「乾紫天象。」
這個詞語突然在蘇凡腦中閃現,想及之前紫衣老人那兩式神通,蘇凡心中微微一動,抬手掐訣,頓時四周的紫花好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動一般,沙沙作響。
沒有出現紫霧,沒有出現紫光,蘇凡嘆了口氣道:「這般奇異的功法豈是我能學到的,許是我想多了。」
蘇凡手中法決停止,天空仿若落下紫色花雨一般,儘是紫色花瓣。蘇凡目光一寒,吼道:「這般奇異的功法,我為何就不能學到?」
吼聲過後,蘇凡已然起身,手中迅速掐訣,滿天的紫色花瓣被他牽引至手中,蘇凡揮動手指,花瓣仿若一條紫色條帶一般將蘇凡環繞。
蘇凡低喝一聲, 滿天的花瓣皆都漂浮在空中一動也不動。此刻的空中仿若一片紫霧一般,陣陣的月光透過花瓣投下紫色的光線。
蘇凡再次走回紫花樹下,又坐下下去,他嘆道:「還是不夠,這是為什麼。」
隨著蘇凡坐下,天空中的花瓣也失去了控制,緩緩的向著地上飄落,期間也有幾片落在蘇凡的肩上手上,蘇凡只是掃了一眼,繼續灌酒。
清晨的第一抹紫色光線透出之時,紫霞就遍布了整個天空,蘇凡看著滿園的落花,還帶著晶瑩露珠的花瓣。
一隻螞蟻被落下的水珠包裹,它正在不斷的掙扎,許久之後,螞蟻的一條腿斷了,它依舊在掙扎,水珠漸漸小去了很多,螞蟻順利的爬出了水珠,一瘸一拐的向著蟻群爬去。
忽的一道神念傳來,蘇凡迅速起身向著園外走去,那是紫衣老人穿來的神念,讓他去前院等候。
前院有一個紅衣修士,蘇凡一猜便知那是紅系的弟子。蘇凡向著那修士一抱拳,立在一旁,看著遠處,蘇凡不願與這種姿態高傲的人多語。
紅衣青年輕蔑的掃了蘇凡一眼,冷冷道:「按輩分算,我還算是你的師兄,你紫系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蘇凡心中暗笑,這紅系的弟子雖多,但多是心浮氣躁之輩,修仙之人最忌諱這種行徑,想來此後很難有成就。
蘇凡向著紅衣青年在一抱拳,笑道:「在下蘇凡,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紅衣青年看也不看蘇凡一眼,只是說道:「看來弟子中對你的那些傳言,多是不實之言,以你的資質怎會有那般的作為。」
蘇凡依舊含笑道:「師兄,我在問你如何稱呼。」
紅衣青年猛然轉身,看向蘇凡,蘇凡那雙如刀的雙眼卻也正在看著他,二人目光相對,蘇凡面上依舊帶笑,紅衣青年卻透出一陣恐懼。
紅衣青年忙道:「蘇凡你要怎樣。」
蘇凡收回笑容,說道:「我紫系極為寒酸,沒有擺下酒宴款待師兄,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含。」
這紅衣青年也就築基後期的修為,蘇凡尚還未放在眼裡,若非他是紅系的弟子,蘇凡倒還真的懶得與他打招呼。
紅衣男子見蘇凡如此之說,一時也無法反駁,只好直直的站在原地,只是他眼中的那股蔑視一切的神色依舊還在。
片刻之後,紫衣老人向著二人走來,蘇凡忙迎了上去。紫衣老人向蘇凡一笑,說道:「怎樣,後園的花開的可好?」
蘇凡一怔,回答道:「開的很好,只是……。」
紫衣老人擺了擺手,打斷了蘇凡的話,笑道:「你還不懂紫花,無妨,明日就是七系大比,今日你我同去紅杉峰。」
蘇凡點了點頭道:「七系大比,天才之輩如此之多,我多半會讓你失望的。」
紅衣男子見二人只顧自己談話,忽略了自己,急忙說道:「聽聞此次大比,第一會有今日七彩殿的機會。」
「七彩殿」蘇凡聽過,是從趙員外哪裡聽來的,據說哪裡提升結嬰的幾率,此等獎勵,蘇凡不免也為之心動。
紅衣青年好似並未看見紫衣老人一般,傲然的說道:「若論年輕一輩中的修為,當屬我紅系首座,天元門的掌門紅衣老人座下大弟子紅鳶,此次第一必定非他莫屬。」
紫衣老人並不在乎這紅衣青年的狂妄與不敬,搖頭說道:「聽聞綠系弟子秦羽愛劍如命,深得綠衣師兄的喜愛,據說前日他連闖綠系九層試煉塔,到達了七層,卻也並不落紅鳶的下風。」
綠系的九層試練塔是弟子中實力的一種象徵,綠系多是劍修,所以注重練劍,修為或許並不高,但戰力卻極為的強橫。
九層試練塔便是測試戰力的,至今綠系年輕一輩弟子中只有一人闖入第八層,而那人最後也成為了綠系的內門長老,如今已然外出雲遊。
紅衣青年絲毫髮覺這般說話有些不妥,低頭輕聲道:「紫衣師叔說的是,秦羽卻是個天才,有望取得不錯的成績。」
雖說頗為無奈承認了本就極為出色的秦羽,但卻依舊不願動搖紅鳶在他心中的地位,蘇凡心中又暗笑了一聲。
紫衣老人掃了紅衣青年一眼,說道:「若論天才,那還當屬藍系蕭林,他成為天元門弟子並不長,修鍊的時日也沒多久,但他的修為已然達到紅鳶的程度,甚至隱約有超越紅鳶的跡象,想來這才是天才。」
紅衣青年頓時臉上露出不悅之色,紅鳶是天元門的頂尖天才,這是天元門公認的,也是他心中的神話存在,但卻被這老頭一句話,便就被另一個人蓋過,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紅衣青年面色陰沉,掃了蘇凡一眼,冷冷道:「就是不知,這傳聞中極為厲害,資質偏偏又差勁到極點的蘇凡又如何呢?」
紫衣老人淡淡一笑,說道:「他已然觸摸到了乾紫天象的些許規律,不知在你心中如何呢?你的紅霞九變煉到第幾重了。」
紅衣青年臉色略顯尷尬與震驚,乾紫天象的奇異之處那是自然,千百年來也就只有紫衣老人一人悟出,而說出蘇凡觸摸到規律他只是半信半疑。
至於紅霞九變,那是紅系內門弟子修鍊的功法,雖說與乾紫天象齊名,但真正的實力比之乾紫天象來又如何,他心中也不確定。
紅霞九變共九重,前三重只是簡單的入門,凡是能被選中進入內門的大多都可修鍊會,但三重之後便是個分水嶺,有些人一生都無法突破第三重。
而紅系的紅鳶已經修鍊到了第六重了,這等程度已然可稱得上小成,在天元門中也屬於極少數的存在。
紅衣青年低頭低聲道:「晚輩,……晚輩修鍊到了第三重。」
紫衣老人輕哼一聲,說道:「心智不堅,狂妄自大,此生若想突破,還需改改這一身的毛病吧。」
紅衣青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極為難看,蘇凡也為之一陣,心想向來對小輩弟子都是和藹的紫衣老人怎麼說如此傷人的話。
紅衣青年低語道:「師叔說的是。」
紫衣老人只是輕撫衣袖,向著天邊一踏,向天際飛去,蘇凡緊隨其後,顧不得管那紅衣青年。
紅衣青年立在原地沉默許久,才向著紅系方向飛去。
蘇凡奇怪的看著紫衣老人,問道:「你為何那般打擊他。」
紫衣老人笑了笑,說道:「我那是在幫他。」
蘇凡無奈道:「你那般說他,還說在幫他。」
紫衣老人瞪了蘇凡一眼說道:「我若不那般說他,他此生便就真的很難突破了。」
蘇凡無語,手中掐訣全力飛行,以保證能緊隨紫衣老人其後,許久時候,蘇凡又道:「那花,確實沒什麼好看的。」
紫衣老人沉默片刻道:「那是你還沒有看懂,看懂了你自然就會發現它很有意思了。」
蘇凡又道:「可是我並沒有悟出乾紫天象的奧秘。」
紫衣老人一揮手,將蘇凡牽引著加快速度,說道:「你總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