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身份被識破
“那之後沒多久，孩兒他爹又回來了。”說著李氏心疼的哭了起來，“腰彎了背駝了，人瘦的像個猴子一樣回來了。”
“那時候我們在和夜闌打仗嗎？”口中雖然這麽問，但是華如夢心中卻不這樣想，朝廷每年都會向各個軍隊播發軍餉，軍隊是要保家衛國的，讓士兵們吃飽是最基本的，而且他們每天都進行訓練，人怎麽會瘦得像猴子？就算是打起仗來了，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吧。
李氏抹了把眼淚，她說道：“其實孩兒他爹回來的時候啊，這裏。”說著李氏指了指自己的頭，“不正常了，經常瘋瘋癲癲的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還特別怕人，怕黑，真的不知道他被帶走幹什麽了。”
這件事真是處處不正常，華如夢問道：“然後呢？”
“然後啊，朝廷的人就找了過來，這次他們不光帶走了孩兒他爹，還把我兒子一起帶走了。”
“這不可能。”疑惑越來越多，華如夢說道，“朝廷是有明確的規定的，征兵不能帶走家中所有的男丁。”
畢竟男人是主要的勞動力，把男人都帶走打仗了，地裏的莊稼誰來種，一個男人都沒有了，女人嫁給誰，人口怎麽繁衍？
李氏眼中的淚還未幹，她扭頭問道：“姑娘是說我在撒謊？”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覺得朝廷規定的法度不能無視，那些帶走你丈夫和兒子的人實在混賬。”
李氏苦笑道：“也許經是好經，但和尚念歪了，我們能怎麽辦呢？”
華如夢道：“那就更正他，直到念正了為止。”
在華如夢理所應當的事情，在李氏她們看來卻是想也不敢想事，她搖搖頭，根本就不相信華如夢能夠改變什麽。
對此，華如夢也不解釋什麽，天亮之後華如夢又去找其他人聊了聊，其他人的說法和李氏都差不了多少。
他們的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但還有一件事華如夢想不明白，既然收到了如此的壓迫，為什麽不選擇聯名告禦狀為什麽不離開這裏呢？
不管是之前遇到的客棧掌櫃還是現在遇到的這些無家可歸之人，他們似乎都沒有打算輕易的離開這裏，不管身上有沒有錢有多少錢，哪怕是一路乞討離開這裏，隻要離開這裏，就能夠有個新的開始吧。
“這四周都是山匪，想要離開這裏，要麽交錢，要麽留命。”從地窖出來散散步的穆雲裳正巧聽到了華如夢的問題，開口說道。
華如夢望著她問道：“你是說官匪勾結？”
穆雲裳說道：“我可沒有這麽說。”
“可是你……”
“沒有證據。”穆雲裳苦笑道，“可就算有證據又如何？我們還能跑出嶺南嗎？倒是你……”
華如夢不解：“我？”
穆雲裳靜靜看著華如夢不發一言，她朝旁邊看了看，示意華如夢有話同她講，華如夢想了想，跟了過來。
一隻野貓竄過了僻靜無人的牆角。華如夢盯著穆雲裳的背影，有些不爽的道：“你想跟我說什麽？”之前一聲不吭偷了她錢的事她可還記著呢。
穆雲裳轉身回眸，認真的問道：“我是該叫你林姑娘呢還是……夢公主！”
華如夢一驚，嚴肅起來，冷聲問道：“你說什麽？”
穆雲裳輕笑著點頭：“看來我沒有猜錯。”她從懷中掏出來一支發釵說道：“我從你那裏偷來的首飾，幾乎每一個上麵都有皇家工匠的標誌，而這隻釵上麵，更是刻有‘夢’‘喜’兩個字，聽說皇上將他最喜歡的夢公主賜婚給了高太傅的公子，這些首飾應該是為了公主大婚特意打造的，既然是皇上特意為公主打造的，你為什麽會有呢？你性情張揚，舉手投足中帶著貴氣，口口聲聲說著國法堅信著公正，一副不知人間疾苦的樣子，為什麽呢？因為你就是夢公主，而林夕二字合起來也正好是個夢字。”
不管是那些首飾還是她的言談舉止思維方式，穆雲裳說的頭頭是道，也的確可以說是證據確鑿，既然被拆穿，華如夢索性也就承認了：“沒錯，你說得對，我不叫林夕，我是華如夢。”
“所以……你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你……”
華如夢接過穆雲裳下麵的話說道：“逃婚了！”
“……”穆雲裳躊躇半晌兒，然後說道，“回京吧……”
她的聲音太小，華如夢沒有聽清，故而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回京吧！”穆雲裳認真的說道，“公主，求你回京，帶我一起。”
華如夢想了想，立刻猜到了穆雲裳的意圖，她說道：“你是想讓我帶你回去告禦狀？有我的證言，父皇會更加相信此事，對嗎？”
“其實……我不信。”
“不信什麽？”
“我不信朝廷會出麵處理靖王。”穆雲裳黯然歎道，“他的勢力太大了，但我更怕，我更怕當今皇上連靖王的真麵目都看不清，就算一時不對付靖王也沒有關係，我想親自確認，皇上有對付藩王的心。”
華如夢點頭，穆雲裳說的可能沒錯，君王和大臣就像人和馬，人駕馭著馬，可稍有不慎，馬會傷了人。
依照她這些天的所聞所見，靖王完全就是目無君王目無法紀，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在沒有把握的時候，貿然出手，會有可能會驚到馬的，對人無益。
麵對此事，華如夢自然是想要做些什麽的，但據對不會是帶著一個女人進京麵聖。
她說道：“我不會回去的，更不會帶你回去，穆雲裳，你死了這條心吧。”
“那你打算怎麽做呢？口口聲聲說著律法公正，卻要對此事不管不問嗎？”
華如夢皺起眉頭，她討厭別人揣測她的心思和想法。
穆雲裳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兩行清淚落下，她絕望的說道：“所以，我們這些人還是隻能夠在黑暗中絕望掙紮，沒有亮光和希望，對嗎？”
看到她落淚的一刹華如夢才發現，原來有些女人的眼淚不光能夠讓男人心軟還能夠讓女人心軟，她說道：“我是華國公主，自然要盡心盡力護佑我華國子民，但這件事，我還需要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