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碎屍案
“死在靳霖手上的人並不比死在我手上的少。”沈安笑的肆意，眉宇間滿是譏諷。
蘇白晴心中一個“咯噔！”，懷疑的念頭一閃而過果斷堅信靳霖。
沈安知曉蘇白晴的心思，壓低了嗓音繼續說著：“十年前的那個案子中，被挾持的人質是靳冉的未婚夫。在凶手和人質當中，你猜靳霖做了什麽決定？”
探究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她，帶著三份的玩味。
蘇白晴心跳加快，胸口發悶。
靳霖是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可就是因過於清楚的緣故，她對靳霖在正義還是使命中糾結的情緒感同身受。
所以對最後的答案了然。
——
“靳隊，我去了快遞公司，當天去酒店的快遞員是並不是正式職工。關於快遞員的信息很少，但留下一個電話號碼，這個號碼有點眼生，不像是錦城的號碼。”林良從外麵進來，將記事本遞給靳霖。
他接過，掃了一眼上麵的號碼，瞳孔放大。
喉結上下滑動，仿若看到了什麽駭人的東西。
林良察覺出靳霖的不對勁，急忙詢問：“靳隊，你發現什麽了？”
靳霖臉色大變，攥緊記事本，問：“快遞公司在什麽位置？”
“在城西，靳隊你要過去嗎？”
靳霖抓起外套離開。
他早該想到齊局在對待蘇白晴的事情上前後態度轉變太快，非但沒有製止流言蜚語，反而坐實她的罪名。
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會是他最親近的人在背後下手。蘇白晴失蹤了幾天，他日夜不眠調查。一想到蘇白晴獨自麵對未知的危險，他疼惜的同時也痛恨自己沒有護她周全。
汽車拐上高架，迎麵開過來一輛紅色跑車。
他掃了一眼車牌，額頭青筋凸起，方向盤打到盡頭，整個車身橫在道路中央。
跑車急忙踩住刹車才避免撞上。
女人按下鳴笛，久久不見有任何的反應，貝齒咬著紅唇。推開車門，邁著妖嬈的步伐走過去，曲起手指敲著車窗。
車窗緩緩搖下，熟悉的麵容。
靳冉臉色越發難看，厲聲責罵：“靳霖，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把車停在這裏多麽危險嗎？你不要命我還要命！”
靳霖手肘搭在車窗，一雙鷹眼炯炯盯著她，涼聲質問：“你恨我嗎？”
靳冉蹙眉，眉宇間一閃即逝的複雜，伸手撥弄了長發。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
說完她就走。
靳霖盯著她的背影，沉聲開口：“你知道共犯要判處多少時間嗎？”
靳冉停住腳步：“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聽不懂？”靳霖下車，銳利的眼炯炯盯著她：“那我就和你簡單說。這個是你的號碼吧，給小白送快遞的人也是你吧。”
靳冉臉色微白，緊咬著牙關沒有說話。
她從小和靳霖一起長大的，他好像能夠洞察她的內心一樣，在他麵前她從不敢說謊，因每每都會被他拆穿。
可此刻站在靳霖麵前，她恍然回到兒時。
“你想說什麽？”她收斂情緒，質問。
“為什麽要嫁禍給小白，你給小白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是什麽東西會讓小白決心離開。
靳冉望著靳霖許久，倏然笑了，笑的連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靳霖，你愛她嗎，愛那個女人嗎？”她放低聲音詢問。
他回想記憶中的那個女人，心裏暖暖的。
愛一個人就是隨時隨地想起她，如溫暖的陽光傳至四肢百骸。
“深愛。”他毫不猶豫回答。
“靳霖，你沒有資格質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對她。這不能怪任何人，要怪隻能怪她是你深愛的女人。”靳冉挪動步伐，仰著頭看著靳霖，目光中寫滿了怨恨。
靳霖察覺到她目光中的憎惡，心口一疼。
“曾經我也把我最深愛的人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你答應過我，你會平安的把他帶回來。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對我的？你給我帶回來的是小川的屍骨。”靳冉哽咽住，淚水花了她精致的妝容。通紅的眼圈，肆意的淚水非但沒有半分的狼狽，反而多了一份美感。
靳霖眉心微擰，沒有說話。
“從小到大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也從未食言過。可是為什麽，你答應會帶小川回來，最後卻又沒有帶回來？”靳冉苦笑了一聲，似是質問又似是呢喃。
靳霖垂下眼瞼，聲音沙啞：“我的確食言，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營救他。最後的結果你固然不滿意，但我從未放棄過想要帶他回來。”
靳冉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低聲咒怨：“營救？既然是營救為什麽你一個人回來了？為什麽死的那個人不是你？”
怨毒的話從靳冉的口中吐出，恨不得將靳霖打入地獄之中。他垂眼承受著靳冉的責罵，一言不發。
他不曾認為在那件事情中做錯了決定，即便重新來過一次，他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麵對的是殺害數十條無辜性命的連環殺人凶手，還有人質。
警方的意思是擊斃凶手，即便人質死亡，但這場無盡頭的殺戮終於可以結束了。
所有人都是抱著犧牲人質換取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被抓捕的想法而去行動。
他答應了靳冉會把季川平安帶回去，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按照警方的意思來。
年少輕狂的他，自以為是聰明的他在凶手麵前不堪一擊。
最後的結果是他不願看到的，凶手的確被擊斃了，但同樣季川也在爆炸中喪生。
那一聲一聲的呼救在每個夜深人靜回響，擾的他心亂。
所有人都說他做了正確的決定，唯獨靳冉不這樣認為。
“你就是自私！你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犧牲了小川。靳霖，這身警服你穿的安穩嗎？是小川的命成就了你的今天，你就不怕小川找你索命嗎？”靳冉瞪圓了眼，聲嘶力竭的吼著：“像你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永遠都得不到幸福。”
“你注定了要和我一樣的結局。愛的人終生見不到麵，陰陽相隔。你一如既往的生活，你可以救所有人的命，但唯獨你最愛的人你救不了。你應該孤獨終老，一個人孤單單的度過漫長的後半生。在愧疚和自責中了卻孤寂的一生，這是我對你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