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碎屍案
沈安陡然笑了，盯著蘇白晴的目光中帶著一份玩味，緩緩開口:“所有十年前有過牽扯的人，我一個都不會落下。”
他答非所問的話讓蘇白晴不解。
顯然沈安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深深的看了一眼蘇白晴，意味深長的開口說著:“真希望我再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人不會是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讓蘇白晴不寒而栗。她明白沈安的意思，他想要看到的人是喬燃，而不是她。
冷意襲來，她渾身癱軟沒有半點的力氣。身下的冰逐漸化為水，將她的長發濡濕，濕漉漉的觸感讓她感到不適。
眼皮越發沉重，緩慢閉上雙眼。
——
“齊局，小白不是真正的凶手！”靳霖雙手撐在桌上，銳利的眼眸閃爍著怒火。
齊局笑了笑，無奈開口:“小靳，我也想要相信小蘇沒有做出這些事情來。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小蘇的品行很好，不然也不會……”
他頓了頓，繼續說著:“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她，猝死在審訊室的那個案子也和她有關。還有劇院的那個案子，以及你們在林市的案子。如果說一件案子和她有關是巧合，那這麽多案子和她有關你還說是巧合嗎？”
“我會調查清楚。”
齊局擺手，沉聲說著:“逮捕令已經下達。至於蘇白晴是不是凶手，等抓到她再議。”
靳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額頭青筋若隱若現，幾近是咬牙切齒的說:“你不知道小白為了案子付出了多少，你一句她是凶手就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這不僅對她不公平，更是對這個案子不負責任，耗費人力物力去逮捕一個不是凶手的人，而真正的凶手則會逍遙法外。”
“靳霖，你幹刑警也有十個年頭了，其中有什麽事你難道不清楚嗎？”齊局麵無表情看著他:“無論蘇白晴是被綁架還是畏罪潛逃，目前唯一的辦法隻有把她找到，其餘的事情之後再商議。”
“倘若小白有事，脫了這身警服又能如何？”
齊局臉色鐵青，大力拍著桌子:“靳霖，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靳霖冷笑了一聲:“如果我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繼續做刑警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齊局瞪圓了眼睛盯著他。
雙方僵持不下，齊局無奈鬆口:“你想要做什麽我不會插手，注意分寸，不要讓我為難。”
——
蘇白晴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回到小時候，往日的記憶如同流水一般湧進來。
那個冬天，她被關在水庫中。
是她夏天玩耍的水庫，每到冬季結冰，儼然冰庫。
她赤裸著身子，站在冰窟窿裏，寒冷的水在她身上流淌。她整個人要和冰水融為一體，幾度冷到昏厥。
那個人對她拳打腳踢，汙言穢語責罵她。
她不敢掙紮，不敢抵抗，就連眼淚都不敢掉。生怕一個細小的動作引得那個人越發狠戾的咒罵和毒打。
那個冬季對她來說是磨難，是黑暗的。
她被關在水庫之中，度過每一個難熬日日夜夜。
她心裏有恨，恨那個男人，也恨那片黑暗的天空。讓她想要逃離，想要自由，想要見到光明……
她被關在水庫三個月，喬燃也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喬燃愛笑，開朗又溫暖，撫平她的傷痕。在那暗黑的日日夜夜中，陪伴她度過。如果沒有喬燃的出現，她或許早就死在水庫中。
夢醒了，她渾身濕透，沈安提著水管，溫熱的水澆在她的身上。
冰冷的身子接觸溫熱的水，如同熱水澆在身上，痛的她想要閃躲。奈何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半分。
沈安伸手扶額，有些無奈開口:“你看，你現在是多麽的狼狽。你不應該是這樣的，本該和我一樣是站在所有人肩上的刑罰者，由我們來主宰每個人的生命。可你現在我的腳下苟延殘喘，就好像是個喪家之犬一樣。”
他的聲音帶冰，將她打入冰窖之中。
蘇白晴蜷縮著身子，身上有深淺不一的傷疤，密密麻麻覆蓋在全身。那一道道褐色的傷疤極為醜陋，像極了蔓延在她身上彎曲的蟲。
她冷到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疼的渾身顫抖。
緩慢抬起頭，烏黑的發濕漉漉的黏在頭上，遮擋住半邊臉頰。喑啞開口:“這個世界最不該存在的就是刑罰者。“她”不會再出現，而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你。”
沈安聽著蘇白晴說的話，臉色越發難堪。快步走向她，大手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和她對視。
滿臉陰鷙盯著她，質問:“你以為靳霖就有多麽高尚嗎？”
“至少和你相比之下是的。”她的回答毫不猶豫。
沈安笑了，粗噶的聲音從胸腔發出來。
他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蘇白晴蹙眉，下巴幾乎要被他給捏碎了。
沈安一把推開她，她整個人如同一灘泥水般癱軟在地，下巴通紅一片，映襯著白皙的皮膚，格外的刺目。
他蹲下身子，目光盯著她，一字一頓開口說著:“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有資格成為刑警。但唯獨靳霖他不行，他沒有那個資格。”
他眯著眼，滿臉的譏諷:“你知道這是為什麽？”
蘇白晴吞咽著口水，沒有回答。
沈安沒有聽到她的答案也不惱，自顧自繼續說著:“十年前靳霖因為一起連環殺人案件而成名，成為了家喻戶曉的英雄。有人說是靳霖抓住了地獄裏偷跑出來的惡魔，一夜之間全國上下人民都知道他的名號。”
關於靳霖的事，她多少聽說過。但靳霖從未提起過。
沈安冷哼了一聲，情緒陡然變得激動起來，頸項的血管隱隱爆出來，麵目猙獰吼著:“可是你知道在這背後，是有多少條生命堆建起來的神話？”
蘇白晴蹙眉，審視他的反應。
“靳霖他根本就不配刑警這個身份，他踩著數條鮮活的生命才有了今天。什麽所謂的正義，什麽所謂的大無畏，都是用來唬人的。”
“你說你永遠不可能成為我，那你想要成為靳霖嗎？”沈安眼睛轉動，勾唇盯著蘇白晴。
蘇白晴吞咽著口水，頓感到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