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碎屍案
蘇白晴醒來已是下午，靳霖坐在沙發上看著資料。
陽光斜斜的射進來，映在他俊朗的麵容上，格外美好。
她格外喜歡看靳霖專注時的樣子，如詩如畫，讓她不舍打擾。
靳霖察覺到注視，放下資料，偏頭看她。
“你一直都在？”她問。
靳霖點頭。
她躊躇，悶聲詢問：““她”有出現嗎？”
清澈的眼望著他，目光中帶著三分希翼，還有氣氛的膽怯。
他沉默。
黑白分明的眼裏的光芒頓時消散，頓感五味雜陳。
她果然是個怪物，身體裏還住著另外一個人，就連靈魂都是兩個。她無法控製另一個“她”出現，更加無法控製那個“她”殺人，唯一的解決辦法，隻有她消失。
靳霖緩緩走向她，漆黑的眼深深望著她，沉聲開口：“你隻需記住一點，同樣你也是我的命。”
蘇白晴睫毛輕眨了眨，胸口的地方溢滿了甜蜜。隻不過，那份甜蜜讓她有了負罪感。
如果“她”還繼續殺人呢？“她”住在她的身體裏，住在她的腦子裏，她和“她”本來就是一體的。一想到那些無辜的生命曾在她手下掙紮，她就是一個負罪之人，洗不清的罪孽。
“你生我陪著你，你死我隨你去。”他在她身前停下，沉著說著。
蘇白晴瞳孔放大，望著靳霖的目光中滿是複雜。
“靳隊，又發現碎屍了！”章強語氣慌張。
靳霖蹙眉，目光看向蘇白晴。
——
碎屍是在垃圾桶裏被發現的，袋子打開，章強忍不住胃裏翻滾，跑到一邊去吐。
白色的袋子被鮮血染紅，一大灘屍體黏成一團成肉餡了。
濃重的血腥味刺鼻，血紅一片刺目。
靳霖麵色陰沉，漆黑的眼緊盯著袋子。
“靳隊，這……”章強強忍著胃裏的不適感，慘白臉詢問著:“凶手會不會有精神類問題？”
即便曾對屍體進行過肢解，但扒皮、剔骨，如今又發現了一袋子的……
他涼聲反問:“你認為有精神疾病的凶手會選擇把碎屍扔在沒有監控的地方嗎？”
發現兩袋碎屍，拋屍點均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拋屍點所處地監控設施並不完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搜找嫌疑人進度緩慢。
章強看的出來靳霖臉色難看，也沒在繼續追問。
——
“晴姐，老高已經下葬了。”林良的聲音喑啞，頓了頓繼續說著:“我在高速路上，晚上就到錦城了。”
蘇白晴握緊手機，輕聲問:“嫂子她、怎麽樣了？”
林良沉默，有些哽咽:“晴姐，我現在最怕的不是死，我怕的是在我死了之後，我家人傷心欲絕。”
她心頭微顫，無法言語。
掛斷電話，她的情緒仍無法平靜。
“叩！叩！叩！”房門被敲響。
“誰？”她問。
“蘇小姐，有你的快遞，快遞員在樓下等著麻煩你簽收一下。”服務員輕柔的嗓音傳來。
她開門，服務員將快遞遞給她。
是一個粉色的盒子，不大，看不出裏麵裝了什麽。快遞單上也沒有寫明寄件人的信息，猶豫片刻簽下名字。
服務員將快遞單撕下來而後離開。
她拆開快遞，小小的盒子裏擺放整齊兩根斷指，骨節處還帶著血絲。
蘇白晴瞳孔微縮，頓感喉嚨發幹，幾乎拿不穩盒子。
盒子裏還有一封信，她顫抖著手指打開。
燃燃。
我在等你回來，這算作我送給你的禮物。
潔白的紙張上鮮紅色的字體，她湊近鼻子下輕嗅，血腥的味道，是用血寫的……
斷指纖細而消瘦，不像是成年人的骨頭。
蘇白晴突然想到了什麽，抓起外套胡亂的套在身上，匆匆下樓。
“那個快遞員在哪裏？”她厲聲詢問著。
“離開了。”服務員一臉的茫然，指了指窗口:“剛下樓，應該還能看到。”
她從窗口望下去，快遞員站在樓下。戴著帽子和口罩，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到長相。
好似察覺到樓上注視的目光，那人仰頭，伸手比劃了一個手勢。
蘇白晴瞳孔放大，渾身僵硬。
是她！
——
林良到錦城已經是晚上了。
“靳隊，有什麽進展嗎？”林良詢問。
靳霖伸手捏了捏鼻梁，搖頭:“你怎麽過來了？”
林良在他對麵坐下，說著:“齊局說人手不夠叫我過來幫忙，晴姐呢？怎麽不見她在，下午我還和她通了電話……”
靳霖倏然抬頭，銳利的眼盯著他:“齊局讓你過來？”
目光淩厲讓林良有瞬間膽怯，還是點頭。
他目光閃爍，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拳頭砸在桌上。
林良還沒反應過來靳霖因為什麽而發火，他已經破門而出了。
靳霖將汽車開的飛快，恨不得憑空長出來一雙翅膀。蘇白晴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他心中越發慌亂。
他早該想到的，對方從一開始就是衝著他來的，卻幾次三番的針對蘇白晴，不是為了刺激他。
而是真正要下手的人就是她。
從分局到蘇白晴所在的酒店距離並不遠，可此刻卻如同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酒店門口停著一排警車，靳霖喉結上下滑動，快步走進。
林桑捧著盒子從電梯裏走出來。
靳霖停下腳步，銳利的眼盯著他。
“你不來我還要去找你，不過你既然過來了，去局裏說吧。”林桑捧著盒子走在前麵，沉聲說著。
靳霖額頭青筋凸起，手掌攥緊。
果然，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是在蘇白晴房間發現的餘下屍體碎片、碎骨以及兩根斷指，初步鑒定和之前發現的屍體碎片是同一具屍體。”
“小白呢？”
“警方趕去酒店之前，蘇白晴就已經離開了。據酒店工作人員說下午兩點鍾，她接到快遞之後神色慌張離開。”林桑雙手交叉在桌上，目光盯著他問:“靳霖，屍體是在蘇白晴房間發現的，這封信也是出自她的筆跡，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他將信封扔在桌上。
靳霖打開，娟秀的字體映入眼簾。
嘿！來抓我吧，最後在下一具屍體被發現之前。
我在地獄深淵等著你們，所、有、人！
靳霖閉了閉眼，那張白皙的臉龐在腦海中打轉，想著她笑靨如花時的樣子，想著她孤獨彷徨的樣子。
此刻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