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碎屍案
林桑盯著照片,額頭不禁沁出汗水來。
十年前他還隻是一個學生,卻也對那起連環殺人案印象深刻。
可怕的不是案件中死了多少人,而是那起案件中帶來的巨大影響,哪怕現在想想仍心有餘悸。
更有甚者說過,那是惡魔在作案,想要把所有人都扯進地獄的深淵中。
而靳霖的出現就是人民心中的大英雄,將惡魔關在地獄的深淵。
如今告訴他,惡魔再度出現了……
林桑吞咽著口水,將照片推回去,厲聲說著:“靳霖,你不要以為你這麽說就可以幫蘇白晴解脫嫌疑了。她既然殺了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和小白無關,凶手是衝著我來的。”靳霖坐直身子,沉聲開口。
林桑皺眉,顯然不相信靳霖的說辭。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靳霖抬眼,幽深的眼盯著他。
靳霖突然轉變的態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也是第一次見到靳霖低頭。他輕咳一聲,開口:“齊局那邊已經下了命令,即便不對蘇白晴進行審問,也要將她控製起來,以免她有任何行凶的可能性。”
“在沒有抓到凶手之前,我會看著她。”
得到靳霖的承諾,林桑點頭。
靳霖掃了一眼時間,起身要離開,林桑叫住他:“靳霖,你變了。”
靳霖停住腳步,並未回頭。
林桑繼續說道:“以前的你從不低頭,蘇白晴有什麽好,你為什麽要這樣護著她?”
提到蘇白晴,他唇角輕微上揚。
有些人一生孤寂,整個世界都是冰冷的,沒有半點人情味。
他就是這樣的存在。
可遇到了蘇白晴之後,他總算體會到了一年四季溫暖如春是什麽體驗。心裏裝著一個人,年年月月,分分秒秒都在思念。恨不得傾其所有為她,想要將全世界最好的一切給她。
在她麵前,他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仿若失去言語。
他不懂愛情,更不懂愛。
蘇白晴就是他的愛情。
所以為她做任何,都甘之如飴。
“你不懂,”他輕笑了一聲,聲音平緩:“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一個人,見到她那一刻感到胸口痛。恭喜你,找到了上輩子被你遺失的肋骨。”
林桑半知半解的聽著靳霖說的話,思緒越發混亂。回過神時,靳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
靳霖打開房間的門,屋子裏飄散著淡淡的香水,而床上躺著的人兒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心中“咯噔!”一下,浴室裏沒有,陽台沒有……
額頭沁滿細密的汗珠,破門而出。
迎麵走過來一人,揚了揚手上的袋子,輕聲開口:“靳霖,我買了炒米粉,要不要一起吃?”
靳霖緊繃的神經霎時放下,問:“什麽時候出的門?”
蘇白晴提著袋子走進去,淡然說著:“房間裏太悶了,就想出去走走。聽前台說後街是小吃街我裏過去轉轉,你看這麽多吃的。還有生煎包和特色……”
靳霖倚靠在門口,銳利的眼盯著她,沉聲開口:“喬燃,你的把戲玩夠了嗎?”
她手上動作微停頓,緩慢抬頭看著他,笑著問:“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你的演技太爛,不用演了。”他冷聲開口。
她麵上的笑意更甚了,隻是望著他,卻沒有說話。
靳霖看著笑靨如花的她,胸口隱隱作痛。
蘇白晴從未有過這樣明媚的笑……
他收斂心神,緩慢開口:“小白喜歡米色,不喜歡吃帶餡料的東西,不喜歡熱鬧。她眼睛裏的我,是我最好看的時候。”
她斜斜靠在沙發上,明亮的眼打量著靳霖:“怎麽?想要抓我嗎?”
頎長的身子站在門口,幽深的眼從始至終盯著她,卻未說話。
沒有得到靳霖的回應,她笑的更甚,眯著眼說著:“你能體會我的煩悶嗎?身體裏住著另外一個人,一個我最厭倦的人,我多想讓她永遠出不來,永遠活在痛苦的回憶之中。”
輕柔的聲線帶著一份陰狠,讓人感到膽顫。
“你隻是小白在受到刺激之下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該消失的人是你不是她。”靳霖冷漠開口。
她皺眉,眉宇間一閃即逝的陰霾。緩慢站起身,雙手插在口袋中,踱步走向靳霖。
“你最愛的人雙手沾滿了鮮血,即便你不在意,可外人呢?他們會怎麽認為?一定會想是你在包庇她犯罪,她一輩子都會生活在良心的不安和自我譴責之中。”她湊近靳霖,說著:“要麽你殺了我,連帶著她一起。要麽我一直生活在她的身體裏,感受著生命在我手中逐漸消失的瞬間。鮮血湧冒出的那一刻,滾燙的血液,掙紮的動作,抽搐的身體。”
她舔舐著唇角,似乎是在回味著那份美好:“隻有感到生命的流逝,才會讓我找到存在意義……”
靳霖眉心緊蹙,大手一把捏住她纖細的脖頸,幾乎是咬牙切齒開口:“你最後老實一點,否則!”
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脖子上的手力度逐漸收緊,她麵上沒有半分的痛苦,反而笑靨如花。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繼續湊近他。
“想要殺了我?那你就動手吧,連帶著她一起,讓我們一起墜入地獄的深淵,那才是我真正的向往。”
靳霖閉了閉眼,鬆開手,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
白皙的頸項上留下一圈紅印,她的皮膚如雪一般潔白,那片紅痕格外觸目驚心,也讓他心疼。
“安分點。”他冷臉嗬斥。
她嗤笑了一聲,正想反駁什麽。臉色頓時大變,雙手捂著頭,臉色漲得通紅,似乎是在極力隱忍著痛楚。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時而清澈,時而狡黠。
她跌坐在地板上,喉嚨裏發出粗噶的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一般喑啞。
“靳霖,我疼。”細小的聲音傳來,帶著哭腔,還有無助。
靳霖喉結上下滑動著,牢牢護著她:“我在,有我在。”
懷裏的人仍在掙紮著,汗水打濕了衣服。
許久平複下來,皎潔的小臉慘白,沒有任何血色。
嬌小的身子平躺在床上,睡夢中仍眉心緊蹙。
寬厚的大手攥著她的小手,喑啞開口:“小白,怎麽做我才能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