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跋涉鏨山竟是緣(二)
我突然察覺到沖虛真人好似欲言又止，於是含笑道：「沖虛真人你可是有什麼話要對在下言明的？」
沖虛真人遲疑了片刻后，才緩緩道：「貧道聽說楚香帥你已將『乾坤心經』交給『血宗』主公了，不知可有其事？」他此話一出，立即引得其餘掌門人均聚神於我的身上，看來他們對於這個答案也是十分想知道的了。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道：「不錯，確有其事……」
此言頓時引起六派掌門的一陣唏噓，沖虛真人見我並沒有想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后，忙再道：「難道楚香帥你不想為此作出點什麼說明么？」
這時一旁的宋甜兒已忍不住嬌叱道：「怎麼，你可是想向咱們的楚大哥問罪不成？」
我抬手阻止著宋甜兒的憤懣，耳中卻聞聽沖虛真人啟齒道：「貧道此話只是想一解心中的疑慮，宋姑娘你切莫如此激動。」
關素琳也答話道：「其實不瞞楚香帥，在貧道等人得知此事後，心中的確是有一點不解。要知道那『乾坤心經』裡面所含的高深武功是足以令得整個江湖生靈塗炭的，是以就憑楚香帥你的聰明機智，便不會在此之前絲毫沒考慮到此事的嚴重後果吧？」
我平靜道：「若在下說當時的確是事逼無奈，不知諸位掌門人可會相信？」
空問大師稽首道：「不知當時情形究竟如何？」
我接著便簡短地將當時如何用計令得季婉柔露出真面目，而後胡鐵花又受制相挾的事情說了一遍。
之後，王飛雲嘆聲道：「香帥你是位重情義之人，這點老叫花是深信不疑的，不過若是那『乾坤心經』當真落在了『血宗』主公手裡，只怕以後的江湖便會再難平靜的了，唉……」說到這裡，他不禁搖了搖頭。
我微微一笑，道：「若在下說季婉柔手中的『乾坤心經』並不完整，不知諸位掌門人又可信否？」
空問大師眼前一亮，忙道：「楚香帥你此話當真？」
我頷首道：「此事事關重大，在下又如何敢妄說無憑。」
枯梅大師說道：「想那『血宗』主公季婉柔既然能隱伏於楚香帥身邊如此之久而不被察覺，足以證明其的心機是非常人所能企及的。只怕楚香帥你此舉未必能真正做到瞞天過海呢.……」她言下之意不外為，如此一個心機深沉之人又怎會這麼輕易的便上了你的當呢？
我含笑道：「若在下不給她真正的『乾坤心經』又如何能將她徹底的騙過……」我見眾人又面露驚異之色后，繼續道：「其實只要在下於字裡行間稍作調動，這本真正的『乾坤心經』便成了一本魔書。」
賀劍秋不解道：「楚香帥，你此話又何解？」
我說道：「大凡武功套路均會有個擇順之法，若一旦將之前後顛倒，又或是陰陽反易，其後果將是什麼，相信諸位掌門人不會不比在下更加清楚吧？」
諸位掌門人頓時異口同聲道：「走火入魔！？」
王飛雲立即對我一豎大拇指，大笑道：「高招！香帥你果然厲害，如此看來那『血宗』主公很快便是要倒大霉的了。哈哈哈哈.……」
空問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雖然此法能一舉兩得，不過在老衲看來畢竟還是太過於陰損的了.……」
關素琳「哼」聲道：「想那『血宗』組織在江湖上又何曾做過什麼好事來？依貧道看來楚香帥此法還是過於仁慈了呢！」由此話中不難看出關素琳對那「血宗」組織的確是恨得很是牙痒痒的了。
空問大師被她這麼一搶白，只得搖頭嘆息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時我晃眼間看見了李紅袖深鎖的柳眉，不過我並未答話，反而轉向諸位掌門人，說道：「不知諸位掌門人還有何事需待在下說明的嗎？」
沖虛真人連忙擺手，道：「沒了！沒了！貧道此生欽佩的人物沒有幾個，楚香帥你當屬其中之一了。」
我抱拳還禮道：「沖虛真人你過獎了。」我接著又換言道：「既然此間事了，咱們稍作準備后便可以出發了。不知諸位掌門人意下如何？」
在得到眾人的首肯后，我們便開始各自回房打點起行裝來。
其間，我一直留意著李紅袖泱泱的神態，在一切準備妥當后，才輕聲地對她說道：「紅袖，你可是有什麼事要問楚大哥的嗎？」我此話一出，也同時引來了蘇蓉蓉和宋甜兒的注意。
但見李紅袖的貝齒在咬了咬櫻唇后，才開口道：「楚大哥，你適才所說的事是真的嗎？」
我說道：「你指的是楚大哥攪亂『乾坤心經』一事？」
李紅袖輕點了點頭，美眸之中滿含著悲戚之色。
我頷首道：「此事確實是真的。畢竟在當時我並沒有十成的把握能控制住心兒她……」
李紅袖神色更加黯然，道：「可是.……可是如此一來，心兒妹妹她很有可能便會因此而一命嗚呼，楚大哥你……」
我知道她後面想說的是「楚大哥你又於心何忍？」
此刻宋甜兒也幫腔道：「是啊！甜兒也覺得楚大哥你此事似乎做得太過於無情了點……」
是啊！季婉柔雖然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但是她與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裡，的的確確沒做出過一件傷害我們的事情。相反的，她甚至還與三女相處得甚為融洽，或許在她當時的內心裡，早已沒把自己當做是「血宗」主公季婉柔了.……
我伸手輕搭在李紅袖的香肩上，一併看著宋甜兒，柔聲道：「紅袖、甜兒，你們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不枉平日里楚大哥對你們百般的愛憐。」我頓聲又道：「你們放心吧！心兒她不會有事的。」
李紅袖驚訝道：「可楚大哥你明明說已將『乾坤心經』做了手腳呀！若心兒她照著上面去練了，又怎會不出事情呢？」
我微笑道：「楚大哥忘給你們說了，其實『乾坤心經』是一部女子無法去練習的武功秘籍。」
宋甜兒吃驚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我點頭道：「但此事的確也是真的，不然媛媛她也不會身藏『乾坤心經』如此之久，而一點都不會裡面的武功了。」
李紅袖忙道：「楚大哥你不是說顧媛媛的娘親也會『乾坤心經』的么？」
我說道：「孫前輩會的只是『乾坤心經』的皮毛，若再往深走她便會有心無力了。其實說白了修習『乾坤心經』的人，除了要有深厚的內力作為依礅外，還必須兼備陽剛之氣，再配以極寒之地的磨鍊方能始成。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范一博將『乾坤心經』交予孫前輩，而叮囑她將此書轉贈與媛媛未來夫婿的原因所在。」
宋甜兒雀躍道：「原來如此，甜兒還道楚大哥你……」說到這裡，她頓時整張小臉立即便通紅了起來。
我替她補充道：「你還道你們的楚大哥真是如此絕情之人吧？」
宋甜兒不好意思地躲到了蘇蓉蓉身後，然後還探出半個小腦袋出來對我一做鬼臉。
李紅袖撫胸展顏道：「但願心兒她能真正明白楚大哥你的一片苦心。」
蘇蓉蓉這時才開口道：「怎樣，大哥給你們兩個小調皮的答案可還滿意嗎？」
二女嘻嘻嬌笑道：「滿意滿意，一百個滿意。嘻嘻嘻嘻.……」
蘇蓉蓉搖頭輕笑道：「那我和大哥可是要準備出門了唷！」
二女連忙拉拽著蘇蓉蓉，說道：「蓉蓉姐，我們好捨不得你們走唷！」
我正色道：「雅茹她就拜託給你們兩個好好照顧了，相信我和蓉兒一定會儘快趕回來的。」
見二女乖巧地點頭允諾后，蘇蓉蓉才對她們說道：「你們可記好了適才我吩咐的事情？對雅茹她的用藥一定要按我說的這麼來。」二女聞言后，連忙又是一陣點頭。
蘇蓉蓉在輕輕一笑之後，轉對我說道：「那大哥，咱們就出去吧！相信諸位掌門應該已在外面久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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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懸的艷陽普照著整個大地，知了的鳴啼彷彿在告訴著路人「天氣這麼熱，虧你們還有精神在這裡趕路呢！」
關素琳皺著眉頭抬頭看了看天空的太陽，伸手一抹頸間的汗水，說道：「怎麼咱們走了這麼久，也不見一處茶寮的呢？」
其身後跟著的一名女弟子，說道：「師父，要不你和諸位掌門找個陰涼之處先歇著，讓弟子前去看看可有什麼人家討來點水喝。」
關素琳點頭道：「也好！那你速去速回。」
賀劍秋也忙對身旁的弟子，道：「如風，你也隨峨嵋的師姐一同前去看看。」
如風點頭應是，緊跟著峨嵋派的女弟子一同往前飛奔而去。
當我們在一處大樹綠蔭下暫歇下來后，王飛雲開口道：「只怪老叫花太急於趕路了，以至於錯過行頭還連累到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