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揭露假禦廚
顧子衿吃的不多。
隻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些便道：“穆姑娘應該還沒吃吧，一起吃如何。”
忙了一上午，再加上楚懷生過來將她氣了一氣，穆清歌早便饑腸轆轆。
本想隨便吃點應付了就去迎客來看看。
現下為了顧子衿準備這麽豐盛的一桌子，她也正好沾沾光。
雖然十分餓，但是穆清歌的吃相還是很好的，叫人看了賞心悅目。
顧子衿滿意的抿了抿薄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些。
連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才自家主子那是在……笑？！
百年難遇啊百年難遇。
連隱感歎著，再看看吃的正香的穆清歌，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怎麽感覺王爺之所以同意在這裏吃就是為了穆姑娘好好吃一頓呢？
王爺是這麽體貼的人嗎？錯覺，一定是錯覺！
吃完飯，顧子衿便準備離開。
這時穆清歌忽然想起上午李欣兒說過陶元城會來。
想了想露出為難的神色道：“王爺可否多留一會兒？”
“怎麽了？”顧子衿不明所以。
“興許待會兒陶元城要過來，民女不知道如何麵見他。”
穆清歌歎一口氣。
顧子衿收回腳步返回去坐下道：“無妨，本王在這裏陪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知為何穆清歌卻忽然想要落淚。
心裏像是有了底，穆清歌點點頭：“謝王爺。”
“這幾日，你倒是經常謝本王。”顧子衿抬手喝一口茶道。
可不是嘛，這個謝字都快被她說爛了。
穆清歌也十分無奈：“民女不是故意的。”
“自然。”顧子衿表示理解。
“對了，梨兒姑娘怎麽樣了？”
穆清歌上次見麵時便想問這個問題，顧子衿不辭而別倒叫她沒有機會問出口。
現下無事，她想起來了便問道。
“已經無礙，她姑母過來瞧過了，不會影響到以後的生育，那晚是本王對你語氣重了些。”
顧子衿說著頷首表示歉意。
“沒關係的。”穆清歌淺笑，笑意卻未及眼底。
顧子衿這一世，依舊是會娶梨兒的吧。
轉過頭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強勢而俊朗，給人一種無比安心的感覺。
忍不住回憶了一下，好像離他成親的日子，也沒幾年了吧。
穆清歌不知為何心裏無比的失落。
問道：“王爺跟梨兒，是青梅竹馬嗎？”
“算是吧。”
頓了一下，顧子衿沒有絲毫隱瞞道：“梨兒的姑母，與本王有很深的淵源。”
“是嘛。”
穆清歌應道，接過他的茶杯添滿。
她不是喜歡打探別人私事的人，話也是點到為止。
“嗯。”顧子衿答道。
兩人便沒有再說話。
沉默一會兒，隻聽外邊喧鬧聲響起，還帶有推推搡搡的辱罵聲。
小二出去打探了一番回來稟報道：“王爺，小姐，是有去滿香樓吃飯的人不按規矩來，插了隊，這會兒吵起來了。”
“知道了。”
穆清歌點點頭：“既然是別人家的事，那就不要管了，退下吧。”
“是。”小二說完便站到了後邊。
“不過是一時的爭先恐後，成不了大氣的，你不必憂心。”
顧子衿突然開口道。
穆清歌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冷麵王爺應該是在寬慰自己。
忙答道：“是的，民女知道。”
這個她早便看出來了。
不說旁的，單用假禦廚來欺騙百姓這件事來說，大家知道真相恐怕都會群起而攻之。
見穆清歌看的清楚，顧子衿也不再多說。
穆清歌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王爺可認識皇宮裏的禦廚？”
顧子衿不明白穆清歌想要做什麽，但還是答道：“隻認得總管。”
“太好了。”
穆清歌站起身道：“想來王爺也聽說了李欣兒請的是禦廚的這個噱頭，可昨日民女同哥哥試過她們的菜卻感覺連宮裏的一星半點也比不上。”
“所以民女懷疑他們請的根本就不是真的禦廚，王爺既然認識總管，不如待會兒同民女過去將他們嚇一嚇叫他們露出破綻如何。”
“假禦廚？”
顧子衿沉吟一下：“可以。”
穆清歌不想拖著，待顧子衿答應後兩人就奔著滿香樓而去。
因插隊而激烈爭論的幾人還在喋喋不休著。
穆清歌上前對著門口的侍女道：“去把你家主子叫過來。”
這侍女認得穆清歌，又看見她身後還多了個好看的男子。
眼珠子一轉立時道：“請姑娘等一等，奴婢這就去叫。”
說罷便朝裏邊跑了進去。
過了會兒，李欣兒走了出來。
看見穆清歌道：“怎麽，妹妹是覺得我這裏的飯菜好吃還介紹人來了？”
“是啊。”
穆清歌站在顧子衿身邊道：“王爺聽說你家的禦廚手藝好，特地來嚐嚐呢。”
“王爺？”
李欣兒定睛一看，忙行了禮道：“原來是皇叔。”
“嗯。”顧子衿負手而立，直接道：“本王也是慕名而來。”
“皇叔平日裏那是經常吃禦廚做的東西，欣兒這裏哪敢擔慕名二字。”
李欣兒說著不自然的笑了笑：“隻是今日排隊的百姓眾多，皇叔怕是排不上了吧。”
“太子妃的意思是王爺專程過來吃飯還需要排隊？”
穆清歌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再則昨夜那般繁忙你都不忘了給我送些飯菜過去，難不成王爺的麵子還不如我的大？”
“當然不是。”
李欣兒急於辯解道：“隻是今日確實比昨日還要忙，實在騰不開手。”
“王爺啊，看來你的麵子還不夠大呢，吃個飯人家太子妃都要將你拒之門外。”
穆清歌在一旁道。
“你別胡說，我什麽時候將皇叔拒之門外了！”李欣兒反駁。
“那便讓王爺進去啊。”
穆清歌挑眉，清麗的麵龐上多了幾分戲謔。
“這……”
李欣兒為難的四下看了看，道：“若是排隊的各位百姓同意皇叔插隊，那麽欣兒自然會請皇叔上座的。”
話一出口，方才還因為插隊糾紛的幾人率先開口道：
“王爺怎麽了，王爺也不能壞了規矩也得排隊啊，我們不同意！”
“是啊，我們排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嚐嚐禦廚的手藝，王爺既然經常在宮裏吃就別來這裏湊熱鬧了。”
“就是就是，王爺何必跟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爭這一時呢。”
排隊的人全部站出來不太樂意道。
顧子衿沉著臉沒有說話。
倒是穆清歌沒想到百姓反應會這麽大，叫他陷入這樣的境地，李欣兒這一手苦肉計倒使得有水準，
想著，穆清歌上前一步就要理論。
不妨手臂忽然被捉住：“你不用管。”
低低的聲音似有魔力一般叫她停下了步子，穆清歌看向顧子衿。
隻見他麵色微凜，開口道：“本王今日插隊了又如何。”
“王爺怎可這般仗勢欺人？！”
“王爺若執意這樣做，隻怕會被世人恥笑！”
“到底是不長在邑都，一點皇家風範都不曾有。”
底下不停的有百姓自以為義憤填膺的指責著。
穆清歌忽然驚覺，是因為顧子衿常年不在邑都。
大家都很少了解這個王爺，便沒有將他放在眼裏才會這樣。
可再怎麽說他也是堂堂王爺，豈是隨便來一個人就可以評頭論足的！
穆清歌皺起眉頭，清脆的聲音喝止道：“都住口！”
“妹妹別生氣。”
見自己的盤算成功的阻止了顧子衿，李欣兒假惺惺的勸道：
“所以我現下不讓皇叔進去吃飯也是為了皇叔好呢。”
“嗬嗬，如此倒是我錯怪姐姐了。”
穆清歌反笑一聲道。
底下還有百姓叫囂著，連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上前道：“王爺，需要屬下去教訓一下這些口不擇言的人嗎？！”
“不必。”
顧子衿並未放在心上：“本王還不至於跟他們計較。”
“王爺…”
穆清歌看著男子有些不忍，或許她不該草率的將他拉過來的。
“沒事。”
給穆清歌一個安慰的眼神。
顧子衿繼續道：“其實本王過來也隻是好奇這裏究竟是哪位禦廚罷了，因為宮裏有規定，凡事給皇上做菜的禦廚未經允許是不能隨意做飯給外人吃的。”
“太子妃既然能請的動禦廚，想來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本王正好過來看看，說不定這禦廚是舊相識也未可知。”
顧子衿身為王爺，說出來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這樣一來大家不禁都有些好奇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吃的是出自哪位禦廚的手。
畢竟同樣是禦廚也分三六九等，不同的等階效果肯定不一樣的。
底下排隊的人不再吵，全部眼巴巴的望了過來。
穆清歌見顧子衿輕易的便化解了這場尷尬將優勢轉移到自己這邊，不由得暗暗佩服他是真的沉的住氣。
若換了旁的男子，為了顏麵估計也不會這般泰然處之。
但如果真的跟一群烏合之眾過不去，那才叫掉價，才叫沒有皇家風範。
顧子衿的不理會，恰恰是最好的應對。
一旁李欣兒見煽動百姓不管用了有些難堪道：“可是這樣的話畢竟有失公允……”
“太子妃一直推三阻四不讓王爺進去吃飯，莫非這裏頭有什麽貓膩不成？”
穆清歌站的筆直，素白的衣衫被風吹動，姿態是半步不讓的。
李欣兒皺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怨恨，隨即卻掩飾的極好道：
“當然沒有，妹妹這是說的什麽話，既然皇叔肯賞臉，欣兒怎敢卻之不恭。”
說罷迫不得已的半側著身子讓開路請顧子衿進門。
因為賓客滿座，所以進去時是重新加了桌椅。
穆清歌故意選了最顯眼的位置叫下人擺在那裏，惹的李欣兒又是一陣暗恨。
悄悄附在丫鬟耳邊道：“去陶府看看陶大人快來了沒有。”
丫鬟提著裙擺伶俐的跑了出去，穆清歌隻當沒看見，假裝忙著幫顧子衿點菜。
不多時，飯菜上桌。
顧子衿拿起筷子就要品嚐，李欣兒站在一旁忽然有些心虛道：
“皇叔可要喝一杯酒水，我這裏酒水那也是頂尖的。”
拖延時間嗎？
穆清歌心底冷笑，今天就是陶元城來了又如何，總歸這事是一定兜不住的。
當時為了搶她的生意，怕是李欣兒連什麽後果都顧不得了才會這般不擇手段。
穆清歌都看得懂的東西，顧子衿又怎麽會看不懂，是以擺擺手道：“不必。”
李欣兒被拒絕臉色顯得有些難看，還想提議別的什麽。
顧子衿直接道：“隻是吃個飯菜，太子妃不必拘謹。”
“欣兒並未拘謹啊。”
李欣兒虛虛的笑一下。
這時顧子衿已經夾了一小塊菜肴準備放進嘴裏。
李欣兒無比緊張，暗暗祈禱顧子衿舌頭失靈。
隻可惜李欣兒的祈禱是注定會失敗的。
顧子衿將菜放進嘴裏，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隻是重新夾了一道菜準備品嚐。
旁邊吃飯的人顯然已經有不少被這裏吸引了，全部都伸長了脖子觀望著。
還有外邊排隊的人，也有一些不管不顧的擠到門口試圖第一時間聽到消息。
期間穆清歌一直是好整以暇的喝著茶。
半晌。
顧子衿終於將每一道菜都試完，將筷子擱好道：
“不知太子妃請的是哪位禦廚，本王倒是沒嚐過這個味道。”
李欣兒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笑了笑：“皇叔許久不曾回邑都，有些後來進宮的禦廚王爺不知曉也是正常。”
“哦？”
顧子衿拿出手帕擦了擦唇角，繼續道：“太子妃可能說說他的名諱？我同總管熟絡，倒是可以去問問。”
“不過是個禦廚，皇叔何必這般較真。”
李欣兒敷衍道，似乎並不想說出名諱。
“這話可不對。”
穆清歌站起身道：“較真與否妹妹不知道，但是姐姐這裏的菜品價格也不便宜，不說王爺，總應該叫百姓吃的心裏有數吧。”
“這話說的也不錯。”
話音剛落，一旁便有食客附和道：
“宮裏禦廚眾多，咱們以後給別人吹噓起來，也有個具體的名號可以顯擺不是。”
“不如這樣，太子妃將禦廚叫出來我們看看如何？”
穆清歌定定道。
“可是現在如此忙，恐怕………”
“大家應該不介意等這麽一時半會兒吧，隻是出來見見人，又不做別的什麽。”
李欣兒話還沒說完，穆清歌就揚起下巴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