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第44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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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門口,玉無痕忽然轉過身,笑著對父親說, 

  「這下,玲瓏丫頭要高興得睡不著覺了,成天就說家裡悶,總算有機會出去了,不知要瘋成什麼樣子呢!」 

  父女倆相視而笑。 

  最後,各房商量出了結果,和玉展雄一起去鄉下的是,長房中玉玲瓏和孫媳白依依;二房中,因為玉承智的媳婦楊柳剛剛生下一個男孩,還在坐月子,所有大家就都去不了了;三房的兒媳鈕鈷祿氏,一開始是說什麼都不肯去的,而且跑到玉無痕那兒又哭又鬧,後來,三少爺玉博君一句話就搞定了,「我和承德是要去的,你去與不去都隨你。」於是,三房舉家去了鄉下;四房中的三個人,當然是都去的。 

  出發的前一個晚上,玉展雄把長子玉博文和次子玉博雅單獨的叫到了房中。 

  「博文,博雅,對目前的局勢和玉家的現狀,為父的已經是無能為力了。你們要記著,玉家的任何東西在需要的時候都是可以典賣的,惟有玉器行,再難也要撐下去,那是祖宗的基業啊!」 

  「父親,您放心,我和博雅一定不會讓玉器行有閃失的。」玉博文誠懇的說。 

  「博文,博雅,家道艱難,你們兄弟要齊心啊!博文寬厚有餘,而魄力不足,今後,要敢於自己做決定;博雅,眼光獨到,衝勁十足,但遇事不夠冷靜,容易衝動,今後一定要改。承祖、承智經驗尚淺,有待磨練,今後玉器行就要靠你們了。」 

  兄弟二人一一應承下來,說了很多請父親放心之類的話。退出房間后,玉博雅先忍不住了, 

  「大哥,父親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去了就不回來似的!」 

  「博雅,你又口無遮攔!父親也許只是不放心,多叮囑兩句而已。」 

  玉博文慍怒的瞪了二弟一眼,「你這脾氣最讓父親放心不下,要改改了!」 

  玉博雅自知失言,暗自吐了吐舌頭,咧開嘴笑,對著大哥拱了拱手, 

  「大哥教訓的是,小弟我一定在大哥的英明領導下,好好的改!」 

  玉博文伸出拳頭,輕輕的捶了一下玉博雅, 

  「你啊!真是讓人沒辦法。」 

  精巧的迴廊上,不時的傳來兄弟倆的輕語和笑聲。 

  民國八年,公元1919年,舊曆己未年,「五.四」運動前夕。 

  玉展雄帶著家人,輕車簡從,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離開了玉家主宅,朝著京城的郊區出發了。 

  關起遠是早些天押運著行李物品,和其他的僕人們一起到的。 

  這所宅院位於北京城北郊,玉展雄為其取名為「醉夢齋」,每次心情不佳或是生意不順時,玉展雄總是喜歡到這裡來住一陣子。 

  「醉夢齋」是個兩進院的普通民宅,分前院和後院;僕人們都住在前院,後院是主人房。院落雖然不大,但各處亦有迴廊相通,垂花門相隔。院中一株綠蘿爬滿了藤架,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涼棚。涼棚下,是一張舒適的木質躺椅,夏日裡,可以在此納涼,也可以拿一本書,在一片陰涼下,細細的讀。 

  醉夢齋的四圍群山疊巒,山上綠樹疊嶂,山間溪水潺潺,鳥鳴之聲不絕於耳。別有一番田園的幽靜和溫馨。 

  宅院前是大片農人的耕地,望著這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人們,關起遠的心從沒有過的輕鬆自在,他喜歡這裡,在這裡他可以和她朝夕相對,這兒真好! 

  「起遠,原來你在這兒,難怪到處都找不到你呢。」 

  關起遠回頭望去,是妻子玉珀。他和玉珀上個月已經正式的圓房了,此時玉珀美麗的臉上一片祥和,溫柔的笑。 

  「回吧。」 

  他對妻子簡單的說,率先往回走,玉珀微笑著,低著頭跟在丈夫的身後。丈夫的態度並沒有影響玉珀的好心情,反正他一直少話,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幾乎是不說話的。他對自己一直溫和有禮,玉珀對丈夫是很滿意的。 

  關起遠夫婦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大門口,此時,大門敞開,門內的小廝、丫鬟忙做一團。關起遠抬腳邁了進去,迎面看見玉玲瓏和馬子服正向他走過來,身後跟著玲瓏的兩個貼身丫鬟。關起遠不由得一愣,回頭去問妻子, 

  「馬家的孫少爺怎麼也跟來了?」 

  「他是聽說玲瓏要離開京城,非要跟著來。好在咱們和馬家是世交,住住也無妨的。」 

  玉珀輕聲的回答他,奇怪著丈夫眼裡那一閃而過的憤怒和忍耐,或許是自己看錯了吧。見玉玲瓏是來找關起遠的,玉珀低頭離開了。 

  「關起遠,你知不知道,這兒哪裡好玩啊?」 

  玉玲瓏向來都是如此連名帶姓的叫他,他喜歡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她這樣的叫出來。看著眼前一天比一天俏麗大方的玉玲瓏,關起遠的心裡不由得一酸,他收回目光,低下頭, 

  「玲瓏小姐,這兒到處是山,還有農田,沒什麼好玩的地方。」 

  「子服,我們去爬山吧,山裡一定很好玩!」 

  「玲瓏,別去了,你看山上的樹那麼密,會有蛇的,我害怕!」 

  「你要是不去,我叫關起遠陪我去,你是個男孩子,一天到晚這個也怕,那個也怕的,我看啊,等長大了一定是怕媳婦的,嘻嘻嘻……」 

  看著馬子服尷尬的紅著臉,我開心的笑起來。我就是喜歡看到他面紅耳赤的樣子。 

  「要是……要是、要是你給我當媳婦,就是怕你一輩子,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馬子服閃亮的目光,牢牢的盯在我的臉上。 

  「馬子服,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這回,輪到我面紅耳赤了,我跺著腳,伸手要去打他。沒想到,馬子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輕輕的合在他的手心裡。我尷尬極了,但沒有抽回手,任他那樣的握著,反正,小時候我們也經常這樣手牽著手的。 

  「關起遠,你陪我去爬山,好不好?」 

  為了不讓自己再尷尬下去,我故意不理他,去和關起遠說話。可是,關起遠卻轉身走開了,走得又快又急,象是在和誰賭氣。 

  我沒在意,因為,在我的眼裡,他一直就是個怪人,虧得三姐溫柔少求,才能忍受這麼古怪的丈夫。 

  「玲瓏,今天天晚了,咱們明天再出去玩好嗎?」 

  馬子服仍然握著我的手,輕輕的在我耳邊說。 

  「好吧,反正,我也餓了,應該要用晚膳了。」 

  山裡的歲月靜好,安詳,卻也過得飛快,轉眼間,我們到這兒已經有三、四個月了。 

  這天,我終於說動了馬子服,來陪我爬山。祖父怕不安全,讓關起遠也跟著來了。而我把越女和莫言留在了家裡,免得她們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讓我無法盡興的玩。 

  一路上的風景處處可以入畫,樹枝上蹦蹦跳跳的鳥兒在「啾啾」的唱著,這邊唱著,那邊和著,好聽極了;陽光從樹木茂密的葉子中間照射進來,一點一點,一閃一閃,彷彿一顆一顆金色的星星;一條條的小溪,輕輕的流淌過茂盛的草地,彷彿怕驚醒了草地上,午休的小花兒們;一塊兒塊兒的山石,就是一個個獃頭獃腦的巨人,傻傻的在曬著太陽。 

  不過,這些石頭怎麼那麼像,真的很像哦,我看看石頭,再回頭看看跟在我身後的關起遠, 

  「哈哈哈……哈哈哈……」關起遠被我笑得莫名其妙,眼睛里寫滿了問號, 

  「關起遠,你快看,這石頭像不像你!太有趣了,怎麼會這麼像啊!」 

  關起遠隨著玉玲瓏傻傻的笑著,他喜歡看著她開心,只要她開心,讓他做什麼都可以。還有就是,今天他才發現她是個不喜歡穿裙子的女孩,記憶里似乎就沒見她穿過裙子,在玉家大概也只有她可以吧。 

  今天玉玲瓏的裝扮清新大方,長長的頭髮被梳成了一條麻花辮,垂在身後;一件旗袍式的鵝黃色洋紗上衣,上衣的下擺處垂在膝蓋上,配一條一樣顏色的洋緞散花綾褲;腳上是一雙秋香色的繡花鞋。整個人顯得清新俏麗,神采飛揚。 

  「關起遠,你笑了,嘿,你的牙好白,好整齊啊!子服,咦?子服哪兒去了?關起遠你居然會笑啊!」 

  我的大驚小怪,讓關起遠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我第一次看見他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一直認為這個怪人是不會笑的。 

  他笑起來的感覺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很憨厚,很溫暖。說實話,我一直不是很喜歡他,我不喜歡他的沉默寡言,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更不喜歡他黑黑的皮膚,但是,今天我發現,我喜歡他的笑容。 

  「關起遠,我喜歡看你笑,以後你只要是見到我,就要對我笑!知道嗎?」 

  關起遠一愣,眼睛里閃動著光彩,他馬上就低下了頭, 

  「當然可以,以後只要是見到玲瓏小姐,小的一定會笑!」 

  他的聲音里有陽光的味道,不似平時的沉悶刻板。 

  「記得,我要你真心的笑。」 

  「小的保證,一定是真心的。」 

  「那好,咱們勾勾手,不許撒謊,不許說話不算數!」 

  關起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伸出了手指,與我的手指緊緊的勾在了一起。 

  我隨手拾起地上的一塊兒石頭,遞給他,「為了紀念你這塊兒石頭會笑了,也為了我們的約定,送你。」 

  關起遠接過去,仔細的把它揣入懷中。 

  「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存哦!」 

  「是,玲瓏小姐,小的一定會保存好的。」 

  呵呵呵,這塊兒石頭還真認真呢。這時候,馬子服氣喘吁吁的上來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玲,玲,玲瓏啊!求求你了,我都快斷氣了!」 

  說完,一屁股坐在那兒,說什麼都不起來了。沒辦法,我只好坐到他的身邊,掏出手帕給他擦汗,一隻手輕輕的撫著他的背,為他順氣。 

  「好了,不爬了。在這兒坐坐,咱們就下山了。以後,不難為你了。只是可惜,你沒看到,關起遠剛才笑了。」 

  「笑?關起遠?我也會笑,而且我笑的一定比他好看!」 

  馬子服把嘴咧的大大的,給了我一個傻笑, 

  「哈,哈哈哈……。」我被他逗樂了,「什麼啊!哪兒跟哪兒啊!」 

  「玲瓏小姐,馬少爺,地上潮氣重,不能久坐,咱們還是回吧。」 

  夕陽悄悄的籠罩著大地,又是落霞滿天的時候。母親生前總喜歡握著我的手,笑著對我說,我就出生在落霞滿天的時候。 

  我們三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手裡,是滿滿一捧的野花,我要把這些花,種在我的小院里。我還採了滿滿的快樂,裝進口袋。下山的小徑上,斷斷續續的傳來清脆的笑聲,以及一種憨實穩重、一種細緻溫柔的呵護聲。 

  對於我,那是一段最無憂無慮的日子,每天迎著朝陽,我就跑到山裡去了,採集了所有的快樂,所有的詩情畫意,然後伴著滿天的落霞回到家裡。沒有各種規矩的束縛,不用去背那些艱澀難懂的書,最舒心的是,我再也聽不到從背後傳來的耳語聲。 

  我可以抱著我的唐詩宋詞整日流連于山中;還可以在晚膳后,纏著祖父講故事,祖父有很多很多好聽的故事,似乎永遠都說不完。 

  我和馬子服、關起遠三個人在那段時間裡幾乎是形影不離的,越女和莫言已經開始吃他倆的醋了。日子就在祖父講不完的故事中;在馬子服輕聲細語的呵護中;在關起遠默默的守護和憨憨的笑臉中,在越女和莫言不停的嘮叨聲中安靜的流淌著。 

  一天又一天,我從沒有感覺到,我們都在慢慢的長大;也沒有感覺到,日子在不知不覺的變化著。只是很單純的享受著,在這樣的寵愛中,度過每一天。那山那水之間,是我最快樂的童年,那年那月那時里,裝著我最美麗的記憶。 

  正是,半生情愫半躊躇,風雨瀟湘靜夜孤。 

  豆蔻芬芳香入夢,遠山遠水勝姑蘇。 

  山中的歲月悠然閑適無知無覺,歲月里的童年優雅浪漫不知不覺。祖父的「醉夢齋」里裝著我最美麗最明亮的童年。只是,童年是如何離開我的,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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