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剖腹取子
馬少夫人被安置在破廟內的神像後，林沐沐還沒走過去就聞到一股衝天的血腥味。
“少夫人，你再加把勁，小少爺很快就出來了。”馬府也隨行帶了一個穩婆，此時穩婆雙手沾滿了鮮血的跪在馬少夫人跟前接生。
“快，你們快讓開，讓林醫官過去看看。”馬夫人急聲道。
林沐沐走過去，戴上手套在馬少夫人身下探了探。“宮口已經開了十指，按理說孩子應該很快就能生下來了。”
穩婆聽了這話也接話道：“是啊是啊，按說這口子開得那麽大了，那不跟上茅房似的一拉就出來了……”哪裏會這麽難生。
林沐沐伸手在馬少夫人肚子上摸了摸，又拿手在下頭探了探。“胎兒太大了，而且胎位不正，孩子是橫在肚子上的。”難怪會難產了。
穩婆有些詫異林沐沐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居然隨便看了看就看出問題了，馬少夫人肚子裏的孩子的確有些大，但這些年她接生過胎兒比較大的人家也不少，多數到最後也都能生下來，可隨著馬少夫人羊水越來越少她也有些慌了，沒了羊水，孩子就很可能被憋死在肚子裏。
“你是穩婆？”
穩婆回神連連點頭。“是，是。”
“你來幫我，看看能不能把胎位擺正了。”
“誒，是是。”
“我按揉她的肚子，你把手真進去探，小心一些別傷了胎兒。”
林沐沐說著就半跪著在孕婦跟前，雙手力道均勻的有規律的在高聳起的肚子上按揉著。
“摸到頭了，摸到頭了。”穩婆突然出聲道。
能摸到頭就說明孩子的胎位已經正了。
馬少夫人幾乎要疼得暈厥過去。
“現在胎位已經擺正了，少夫人你聽我的口令，試試能不能把孩子生出來。”
馬少夫人滿臉冷汗，雙唇發白，神思已經有些渙散了，聽見林沐沐的聲音，她強撐著快要合上的眼睛看著她。“我，我……”
“別說話，來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
“厄啊！”
馬少夫人咬牙，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林沐沐往下麵看了看，羊水越來越少了。
“怎麽辦，還是生不出來啊。”穩婆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都快哭了。
“不行，這麽下去孩子跟大人都很危險。”
“林醫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兒媳婦啊……”馬夫人哭得聲音都沙啞了。
林沐沐站起身看著馬夫人。“我現在還有一個辦法救人，就看馬夫人你們能不能接受了。”
“林醫官盡管說，不管是什麽法子隻要能救人我們都可以接受。”馬夫人被林沐沐治好後，對她的醫術是極其信服的。
“這個辦法就是破腹取子，這個辦法其實風險很高……”
“不，我不答應了，娘，孩子我們今後還會有，可不能就讓淳兒就此喪命啊！”
聽見這話，一直被攔著在破廟前的馬公子不管不顧的衝泡過來。
“我的意思你們可能沒有明白，我說的剖腹取子是唯一能夠救他們性命的辦法，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如果一直這麽耗下去的話，母嬰都很危
險。”
“必，必須得剖嗎……”
“如果不想幹等著讓他們喪命。”
“剖！林醫官，求求你救救他們……”
得到的家屬的同意，林沐沐點點頭。“廢話不多說，把所有閑雜人等都屏退，我需要烈酒和幹淨的熱水，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都盡快給我弄來，還有……”她一下次說了好些可能會需要到的東西。
“是，是，我這就讓人去弄。”
從這裏讓人騎馬回到莊子上取東西也不遠，馬夫人不敢耽擱，立即讓人去拿東西。
“穩婆留下幫忙，其餘的人都離我這邊遠一些，王茹，把我藥箱裏的夜明珠拿出來，讓人用輕薄的帕子包了用根線吊著掛在馬少夫人的肚子上方。”
“是。”
王茹從藥箱裏拿出三顆有半個拳頭那麽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線柔和不傷眼，用來做應急的手術燈還是很方便的。
她拿出一塊比較透明的紗布將所有夜明珠包好用繩子紮好，讓伺候馬少夫人的嬤嬤找了一根長棍子來，將綁好的夜明珠吊在馬少夫人上空。
原本破廟內就有些昏暗，加上天氣原因，就更昏暗了，現在有了夜明珠照明，林沐沐她們所在那一片就顯得亮堂許多。
“把馬少夫人的衣裙拉開，把肚子完全露出來。”
“是。”
剖腹取子，穩婆做了那麽多年也不是沒聽說過剖腹取子，但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想要保孩子放棄大人的，林沐沐再說這是能救孕婦和孩子唯一的辦法時，她覺得很詫異。
“我的藥箱裏還有一小瓶烈酒和我調試的消毒藥液，你拿出來給自己和穩婆做好消毒工作後給孕婦的肚子消毒。”
“是。”
王茹給自己戴上手套，也讓穩婆戴了，之後用鑷子鉗了棉花沾了消毒液擦拭孕婦的肚子。
林沐沐從藥箱裏拿出注射器給馬少夫人進行穴位注射，馬少夫人已經疼得沒有多少意識了，注射後她就覺得腦子漸漸變得混沌起來，就連視線都模糊了，大概一刻鍾後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因為藥物提煉條件有限，所以這麻醉藥沒法做到像現代那般一注射就馬上起效。
“孕婦現在很危險，我們要在半刻鍾之內把孩子取出來。”
“是。”
林沐沐拿出手術刀，輕輕的劃破了馬少夫人的肚皮。
就在這時“劈啪”一道驚雷聲響起，刺目的閃電在瞬間照亮的整間破廟，讓破敗的神像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林沐沐完全不被外界所幹擾，一層層的把皮肉切開，等她切開子宮時一眼就看見了裏麵的孩子。
“這破廟也不是你們家蓋的，怎麽就不能讓我們進去避雨了？”
“不行就是不行，這裏離城裏也不算遠了，你們要是加快速度興許還能在下雨之前回到城裏。”
這話剛說完，豆大的雨就落下了“劈裏啪啦”的打在被曬了多日的地上，激起了一層層黃泥。
“快讓開，要是我家主子被雨淋壞了你們負擔得起嗎！”
“去看看外麵怎麽了？”外麵的爭執聲實在太大，就連馬夫人他們都被驚動了。
“是。”
去查探的丫鬟很快就回來了。“夫人，是有一隊人馬要進破廟躲雨，卻被咱們府上的侍衛攔著了。”
馬夫人聞言皺了皺眉頭。“你快去讓他們把人放進來，這破廟又不是我們的，哪能攔著別人。”
“是。”
須臾，破廟門打開，外麵傳來一陣響動。
“公子，您等著小的這就讓人升火。”
“恩。”
林沐沐伸手把孩子取了出來，用剪子剪斷了臍帶。
“王茹，查看嬰兒的情況。”
王茹伸手接過孩子。“是。”
林沐沐開始止血，準備縫合刀口。
“大人，孩子沒氣了。”
“什麽！”馬夫人腳下一軟，差點暈死過去。
“進行心髒複蘇。”林沐沐頭都沒抬。
“是。”
林沐沐繼續縫合傷口。
穩婆在一旁已經看傻了，她給人接生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這，這把人的肚子縫起來，人就能活了？
穩婆心裏暗自搖頭，覺得林沐沐根本就是在亂說。
“哇，哇……”破廟裏突然響起一道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活過來了，孩子活過來了！”王茹看著手裏哭嚎的嬰兒，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丫鬟們忙上前結果她手中的孩子拿出布包了起來。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小少爺。”
馬夫人一臉欣喜的看著孩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王茹，觀察病人的呼吸和脈搏跳動次數。”
“是。”
林沐沐手中的線不斷的在皮肉間穿梭著，看得人大氣都不敢出。
最後一針落下，林沐沐拿來紗布把傷口包紮起來。
“脈搏情況。”
“流失瞬息跳動了八十下。”
“正常。”
“呼吸。”
“呼吸平穩。”
林沐沐轉頭看了眼地上的計時沙漏，這沙漏很小，沒流盡一次沙就是一刻鍾，現在，最後一粒沙子流盡，她將沙漏翻轉過來。
“很好，一刻鍾後麻醉會失效，到時候把人叫醒。”
“是。”
林沐沐站起身，卻發現自己半跪著腿都有點發麻了。
“夫人，夫人，東西都拿回來了。”
她緩了口氣，剛才派出去的下人竟趕回來了。
“小心的給你們少夫人換一件幹淨的衣裳，千萬不要觸碰，拉扯到傷口。”
“都聽見了嗎，還不快去。”
“是。”
林沐沐洗了個手，擦了擦額前的汗，外麵雖然在下暴雨，但破廟裏卻十分的悶熱。
“林醫官，我，我兒媳婦是不是沒事了？”
“如果三天之內傷口沒有感染的話，問題就不大，一會兒雨停了就立即回城，讓她像當初您那樣在床上養著，明日我回去貴府上查看少夫人的情況。”
“那可真是多謝林醫官了。”
“姑娘，姑娘您這是怎麽了，你不要嚇奴婢啊！”
破廟裏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