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禮物
把屍體開膛破肚後，林沐沐得到了答案。
“死者是被鐵烙之後才被灌了毒藥的，致死的原因是毒發身亡。”
“林醫官的意思是，她在被鐵烙之後就立即便灌了毒？”
“不是立即，而是緩了有至少一天以上的時間。”林沐沐把子？宮掏出來看了看。
“這應該是一個煙花女子。”
趙玄淩眉眼微動。“如何得知。”
“她至少落了有三胎，都是人為的，而且其中的間隔並不長。”在這個時代，好人家的女兒一次意外懷孕就夠她受的了，事後家裏人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人處理了，能讓她在短時間內第二第三次懷孕又落胎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說妾室或是通房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如果夫家不想讓通房或是妾室懷孕的話多數在通房妾室侍寢後灌上避子湯，就算她們懷上了，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反複有孕有流產，這種事別說第二次很多發生第一次時就被當家主母給處理了。
就隻有煙花之地的女子，因為接客頻繁一時間沒做好措施懷上的可能性很大，一般像這樣的孩子她們都不會留下，隻能打掉。
屍體的死因弄明白了。
趙玄淩說想知道她生前有沒有病，這個範圍就大了。
她挑開那些翻飛的爛肉認真看了看。
因為死者是死前被燙傷的，死後被燙過的地方也產生了化學變化，想要弄清楚她生前是不是有什麽病還得回去進一步確認，在這裏她是沒辦法得出結論的。
她在死者身上取了很多小樣裝進不同的瓷瓶裏。
“她死前到底有什麽病關於這點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弄清白，今晚可得不出結果。”
“好。”
林沐沐大致把屍體還原後，才拉了白布給她蓋上。
三人從陰森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時候不早了，王爺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
趙玄淩點點頭，過去抱住她的腰身腳尖輕點，帶著他在屋簷間穿梭。
等兩人回到府上時已經是三更天了。
林沐沐有些不爽，還以為是去浪漫的約會的，誰知道跟死屍約去了！
“王爺還是快回去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趙玄淩看著她微微鼓起的兩頰，從袖袋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拿去玩。”
說這話時，他雙眸望著窗外，似跟著就不把這東西看在眼裏。
林沐沐看了眼盒子眼睛亮了亮，這是要送禮物補償她！
她輕哼一聲，傲嬌的跟隻大尾巴貓似的一點點的挪過去。“什麽東西啊……”
“自己看。”
她拿了盒子打開，昏暗的房間瞬間被一股暖光著涼。
這不是謝老夫人在畫舫上拿出來的那顆夜明珠嗎？
不，這顆比那顆還要大。
“王爺這是送給我的？”
“恩。”
某王終於轉眸看向她，在看見她眉眼間都洋溢著止不住的笑意時 ，眸光也變得柔和了。“喜歡？”
這東西能值多少錢呐，能不喜歡嗎！
“嘿，隻要是王爺送的，什麽我都喜歡！”
王嘴角忍不住上揚。“喜歡，下次再給你更好的。”
原來王爺你這麽有錢！
“多謝王爺！”
“恩，本王先走了。”
嘴裏說要走，可腳卻遲遲沒有動。
林沐沐眨眨眼，走過去在他唇角親了一口。“那我就不送王爺了。”
這一吻，禦王滿足了，身形極快消失在暗夜之中。
林沐沐那顆有一丟丟委屈的小心靈也被那顆偌大的夜明珠給治愈了。
她把珠子收了起來，簡單的清洗一番後就在床上躺下了。
“大小姐，大小姐快些起來了，再不去來去女醫署的時辰就該耽誤了。”
“怎麽那麽快就到時辰了……”林沐沐感覺自己才剛閉上眼就得起床了。
巧巧她們可不能由著她這麽睡，跟雙雙兩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從床上拔了起來給她梳妝換衣，連帶著架著上了馬車。
“大小姐，快醒醒吃幾口東西，一會兒到女醫署該餓了。”
林沐沐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就著寧香的手吃了好幾塊糕點，直到被噎住了才清醒過來。
馬車也適時的停了下來。
林沐沐灌了口茶，覺得腦子更清醒了些後，就下了馬車。
“林大人。”
“張大人。”
女醫署裏的醫官每天早上都需要到前堂內點卯，蔡院正會十分官方的發表一番讓大家努力幹活的言論，之後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或者去出診。
今天，蔡院正說了一通話後，並沒有立即讓大家離開。
“這個月會有各地的藥商將一些藥樣送到西京，上一年皇家藥商是太醫院那邊定下來的，今次輪到我們女醫署了，到時候藥材送來之後，我們所有人都要一一驗那些藥樣，從而選出最好的成為新的皇家藥商。”
東晉國也有皇商製度，因為擔心商賈在朝政上有所傾軋，所以每三年朝廷都會換一批皇商，而女醫署和太醫院曆來就是負責皇家藥商的挑選。
“聽說這次江南那邊來了不少藥商，到時候我們又有的忙了。”
評判藥材優劣的標準是很嚴格的，並不是你隨便說一句這東西好就是好了，而要認真的敘述這東西為什麽好，比別的又有什麽優勢。
一兩種藥材也就罷了，那樣品一送來就是好幾百甚至是上千份，每一件都要詳寫的話，的確夠她們忙活的。
林沐沐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反應也沒其他人這麽激烈，加班嘛，以前都不是沒加過，小意思啦。
“林醫官，林醫官呢，我要求見林醫官！”
林沐沐剛回到自己的屋子坐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道急切的叫她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麽，你不能進去啊……誒！”
“林醫官，求求你救救我們少夫人吧。”
林沐沐正想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就看見一抹身影衝了進來差點撞到她身上。
林沐沐後退一步站穩了身子看著來人。“你是……”
那人直接給林沐沐磕了幾個響頭。“衝撞了林醫官是小的不是，小的是馬副統領府上的一個莊子上的管事，是這樣的，我們府上的大少夫人今日一早準備從莊子上回城
，可到中途肚子突然發作了，現在孩子一直生不下來，情況很不好，夫人讓小的立馬回城請林醫官去救救我們少夫人和小少爺的命啊！”
“你是馬副統領府上的？”
“是，這是我們夫人的牌子，林醫官可以看看。”
林沐沐接過對牌看了看，的確是馬府上的，之前去給馬夫人複診的時候她就見過。
“你來得到是巧，正好今天早上我有空。”自從她治愈了鼠疫回到女醫署上班後，每天來找她治病的人不知幾多，她也隻是從中挑選一些去醫治，今天早上她正好還沒約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家少夫人她現在正在生產，但是孩子久久都沒有生出來對嗎？”
“對，對。”
“好我知道了，你稍等片刻。”
林沐沐打開藥箱把可能會需要到的東西都裝了進去。
“王茹，你跟我走一趟吧。”
“是大人。”
林沐沐跟王茹上了馬車，按照這莊子管事說的話，馮夫人他們應該是在城外的某個地上。
馬車出了城之後，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一大團烏雲瞬間遮住了之前的烈日。
一股夾帶著泥土氣息的大風吹得車簾“唰唰”作響。
“這天看著是要下暴雨了。”
馬車出了城後又走了兩刻鍾之後，突然出了官道，朝另一條小道走去。
林沐沐一直觀察著外麵的情況，看見馬車轉向她也沒有吭聲，他們現在走的這條小道她之前也走過一回，就是之前雙雙和巧巧被扔的破廟所在的方向。
果然，沒多久她就看見了在不遠處的破廟。
“林醫官真是得罪了，因為少夫人是半路發作的，夫人怕太過奔波會讓少夫人受苦，就讓人找了這麽個地方現將少夫人安置下來了。”馬車停下後管事跟林沐沐解釋道。
“恩。”
林沐沐和王茹兩人跳下馬車。
“啊……”
“少夫人你用些力，再用點力孩子很快就出來了。”
剛到破廟外，他們就聽見裏麵傳來的撕喊聲。
“夫人，林醫官來了。”管事不敢進去，隻能在外麵揚聲道。
“林醫官來了，是林醫官來了，快，快把林醫官請進來！”
破廟門打開，馬夫人一臉急色的迎了出來。
“林醫官您可算是來了，你快來看看我這兒媳婦吧，早上天還沒亮就發作了生到現在孩子都還沒出來。”
前些天馬夫人的身子算是完全痊愈了，就想著自家莊子上有很多鮮果都成熟了，加上她的兒媳懷孕後就沒怎麽出過門，她打算帶著一家老小去玩玩。
原本官宦人家的主子身邊有人伺候，馬車又舒服的也不會有什麽大礙，可今天回城時不知怎麽的馮少夫人就發作了。
一隊伍正好走在半道上回去莊子遠，到城裏的府上也要時間，馬少夫人疼得又難受，馬夫人怕人被顛壞了就隻能先找個地上安頓下來。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會在這破廟落腳的原因。
“馬夫人不要著急，這才沒多久，沒生下來也不奇怪。”
“不是的林醫官，你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