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打頭陣
“夢……顏……”蘇東臨看了看自己身邊都已經震驚的幾人，蘇東臨有些結結巴巴的喊著夢顏的名字，但是他自己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麽。
“父親，我之所以選擇告訴您，是因為我想在戰事結束之後去尋找親生父母，所以……”夢顏沒有再說下去了，看著蘇東臨好像突然蒼老了的臉龐，她不忍再說下去。
“我明白了。”蘇東臨沉默了一會，點點頭，“你放心去便是了，我不會阻攔。”說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謝謝父親。”夢顏恭敬地對著蘇東臨和王氏施了一禮。
“夢顏，你記住，如果找不到，一定要回來，蘇府永遠是你的家，蘇府的大門永遠都為你敞開。”蘇東臨寬大卻有些粗糙的大手緊緊拉住夢顏的手。
刺骨的寒風漸漸地變的小了，而厚厚的積雪也開始融化，馬蹄踏著雪水與泥水混合在一起，留下了一路泥濘。
“皇上，明天我們就可以到雁門關和孫將軍匯合，然後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陳忠這時顯得尤為興奮，畢竟是自己終於有一展身手的機會了，能不興奮麽。
“恩。”君淩天思索著什麽點點頭，突然發現手腕上有什麽東西，舉到眼前一看，竟是一條五彩的絲繩編成的手串，“這丫頭。”君淩天笑著搖搖頭，估計是自己抱她的時候她為自己帶上的吧，想到這裏心中便滿是幸福。
“皇上，我們的人傳來消息，海東大軍已經逼近了雁門關，而我們的人馬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抵達雁門關，孫將軍他們隻怕是要提前與海東大軍對上了。”臨墨肩膀上停著一隻雪白的小信鴿，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君淩天。
“這老家夥雖然膽小，不過倒是真精明，竟然能想得到我們會悄悄的派兵增援，隻不過他們想不到的是朕親自帶兵吧。”君淩天摩挲著下巴，為了不走漏風聲，出征那天他可是起了個大早，天還不怎麽亮啊，百姓們估計都還以為自己在朝內，要不然夢顏也不會生氣了。
“皇上，是不是要給孫將軍傳訊？”陳忠心底泛起一絲焦急，若是孫將軍收到偷襲，那麽雁門關就有很大一部分可能要被攻破。因為雁門關地勢奇特，易攻難守，一旦被偷襲，翻盤的機會就會變的很渺茫。
“告訴孫琦，竭盡全力的守住雁門關，人馬一分為二，一部分繼續火速前往雁門關協助孫琦，至於剩下的一部分人，由朕帶著去襲擊海東的大本營。”君淩天很快就思索出了對策，有條不紊的發號施令。
“皇上，這……”陳忠有點傻眼，“不如由屬下去偷襲海東大本營可好？”皇上這計策雖好，可是想要悄悄的去偷襲海東大本營勢必要繞過一處陡峭的懸崖，這難度係數和危險係數都是特別大的，萬一皇上有個不測，自己要如何向皇後和萬民交代啊。
“陳忠，這是軍令。”君淩天掃了陳忠一眼，聲音堅硬似鐵，“別人都不知道朕會出來，這是一個大好機會。”
“可是……”陳忠還是有些堅持，“那出懸崖險陡異常，稍有不慎便會喪命，皇上，實在是太危險了。”陳忠半跪在地，雖然低著頭，但是卻倔強的不肯答應。
“陳忠，你若不從軍令，便自己回京城呆著。”君淩天的語氣又寒了三分，連帶著臉色也陰沉起來。
“末將……遵命……”陳忠艱難的回答道，心中有些堵塞，君淩天見狀點點頭，轉身帶著人馬踏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天邊的烏雲似乎又開始聚攏，剛剛明媚了沒多久的天空又漸漸的轉向陰暗，君淩天神情凝重，馬不停蹄的趕著路程，尾隨其後的臨墨不敢有一絲的掉以輕心。終於，隊伍在一處陡峭的懸崖處停了下來，君淩天打量著懸崖，驅馬上前。
“皇上。”臨墨跟在後麵，“皇上，這懸崖陡峭，隻容得下兩人兩馬並排而行，請讓臨墨帶著將士們來打頭陣。”臨墨在君淩天身後止步，定定的望著君淩天的背影。
“臨墨……”君淩天無奈的歎了口氣，臨墨總是這樣，生怕自己受一點點傷。
“皇上！”臨墨翻身下馬半跪在君淩天的馬前，態度堅決，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讓你走的意思。
“皇上，屬下們願意打頭陣，但是請臨墨大人留在皇上身旁。”後麵的一個小校尉高聲喊著，盡管聲音不怎麽動聽，但是這個提議卻遭受到了在場所有士兵的附和。
“注意安全。”君淩天無奈的輕歎一聲，將士們的一片好心，自己若是不受，勢必會寒了他們的心啊。
“謝皇上成全！”小校尉高聲大喊，他身邊的士兵們也隨著他一起大喊，“為宣夏而戰！”
君淩天驅馬讓到一旁，看著一隊一隊的士兵，小心翼翼的通過那窄窄的懸崖，臨墨的臉色有些凝重，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君淩天，似乎想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隊士兵也安安全全的通過了那處峭壁，興奮的在對麵向著原地剩下的君淩天和臨墨招手。“皇上，我們也走吧。”臨墨驅馬跟在君淩天身後，然後突然超過了君淩天，“皇上，這次臨墨也得走在您前麵了。”說罷還調皮的笑了笑。
“走吧。”君淩天無語的搖搖頭，這時候他還能想到這些，真是和夢顏說的一樣，沒心沒肺的。想到這兒，君淩天的心跳快了一下，顏兒，這時候的你在幹什麽，是不是在想我呢？
臨墨一馬當先先行踏上了危險的峭壁，然後如履薄冰一般驅使著身下的馬兒往前走著，還不時回頭看看身後君淩天。其實，經過這麽多將士的踩踏，原本有些坎坷的路似乎也變的好走了很多。臨墨很快就走了過去，剛想說什麽，可這時耳邊卻響起了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叫。
“皇上！”臨墨飛快的轉過身去看，卻發現君淩天連人帶馬鄭義越來越快的速度墜下了山崖，不一會就不見了蹤跡，甚至都沒有一絲墜地的聲響。
蘇老夫人的喪事過後，夢顏沒再回皇宮，反正一切都有君非笑呢，比起皇宮，自己更喜歡陌王府，畢竟自己與君淩天的大多數的日子是在這度過的。
夢顏披著雪白的狐毛披風，坐在陌王府君淩天為他架製的秋千上，被雪洗禮過之後的秋千上，彩色的紗綾都有些僵硬，夢顏也不嫌棄，就這樣呆呆的倚在秋千上出神的望著遠方。
“噗”，夢顏心口突然一陣劇痛，吐出一口鮮血，鮮紅溫熱的血液很快就浸透了無暇晶瑩的白雪，然後消失不見，隻餘下一塊醜陋的紅褐色的土地，孤零零的露在那裏。
夢顏忽然渾身都痙攣著，右手顫抖著撫上心口，好像有什麽要將自己的心髒撕碎一樣，疼，疼的仿佛要被窒息。夢顏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右手在心口的位置緊緊的握成拳，用力地抓著自己的心口，幸虧是冬天穿的厚，如果是夏天薄薄的衣料，估計這時候，夢顏的指甲就已經進入到自己皮膚之中了。疼了好久，夢顏嘴唇哆哆嗦嗦的似乎想要說什麽，可疼痛一陣比一陣強烈，夢顏連動彈一下手指也做不到了。終於，夢顏靈動的鳳眸失去了最後一絲光彩，慢慢的合上，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地下栽去，重重的摔在了雪地裏，再也沒有起來。
夢顏不知道，她昏迷了，沉沉暈暈的睡著，可是這外麵卻是真真正正的翻了天了。夢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是隱隱約約的知道了嘈雜的說話聲，似乎還夾雜了紅袖的啜泣聲，墨羽輕柔卻充滿擔憂的安慰聲。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她的心還是這麽痛呢，好想睜開眼啊。
“恩……”夢顏終於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頭頂上精致的繡著金色的龍鳳的頂篷，心中一陣疑惑，自己怎麽又回到皇宮了呢？
“小姐。”紅袖最先發現了夢顏的異樣，抽泣著撲上來，委屈的看著夢顏。
“小姐，你終於醒了。”墨羽隨即也湊上來，看著皺著眉頭，眼神直愣愣的，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的夢顏。
“發生了什麽事？”夢顏費力的清了清有些幹涸的嗓子，有些困難的支撐起身體，紅袖見狀便拿了軟枕為她靠在背後。
“喝點水吧，小姐。”紅袖轉身為夢顏倒了一杯溫水，對著墨羽說：“快去告訴清王，說小姐醒了。”
“好，我馬上就去。”墨羽的似乎想到了什麽，微微點頭，難得的沒有特立獨行的走窗戶，而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紅袖，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了？”夢顏伸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伸手再次撫上轉變為在微微疼痛的心口。
“小姐，那天我們發現你獨自暈倒在花園的雪地裏，由於紫薇一時也拿不準你為何暈倒，於是就想到了去太醫院的醫卷閣去翻閱古書，為了方便照顧你，就通知了清王將你送回了皇宮，你這一昏迷就是十來天。”紅袖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到現在紫薇和青煙都還埋在醫術堆裏沒出來呢。”
“太好了，皇嫂你終於醒了。”夢顏剛要說些什麽，君非笑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皇嫂，我能進去嗎？”
“進來吧。”夢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的，雖然她並不在意這些俗套規矩，可是表麵上的功夫仍然是要做一做的，不然被哪個小人看到，君淩天回來少不了要生氣。即使再相信自己，君淩天也還是個古人啊，自己妻子的房間怎麽能讓別人隨隨便便的就亂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