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李比玉的野望(二)
當天的宴席上,當呼蘭問起是否有攻破太原城的把握時,李比玉謙恭地表示自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此行不僅帶來了大批火炮,懂得建造攻城器械的老兵也帶來不少,在古代、這些可是金子一樣珍貴的人才。
太原城內的虛實他最清楚了,就算晉商解決了糧餉和軍械的問題,城裏青壯的數量和質量也隻能算差強人意,隻要做足準備,太原城經受不了幾次猛攻的。
呼蘭大為欣悅,困擾了他多日的難題、居然被一個降將解決了。
李比玉之後在宴席上的表現也讓他刮目相看,此人不僅說得一口流利的蒙古語,而且對兵事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言談舉止也謙和有度,讓人忍不住對他生出好感。
嘖,可惜是個降將。
李比玉在蒙古軍營中待了兩天,為了表現自己的忠誠,連指揮軍隊布置攻城陣地、都是在呼蘭眼皮子底下完成的,這也讓呼蘭進一步放鬆了警惕。
第三日、也就是計劃攻城的前一天,李比玉派人搜刮附近的城鎮、湊了一批美酒和牲畜來勞軍。
呼蘭襯度著這家夥已經沒有退路好走了、隻能跟著小王子一條路走到黑,便欣然應允手下飲酒作樂來提振士氣。
反正有投降的明軍幫著警戒,蒙古軍隊中相當比例的士兵都放開了作樂,古代攻城戰之慘烈、是後人根本無法想象的,誰都不能保證明天結束後自己還活著,這不趕緊放鬆一下嗎?
就是在這種狂歡的氣氛中,李比玉借口自己酒力不支、摟著一個蒙古美人回營帳歇息,呼蘭等人嘲笑他一番後便將之拋諸腦後,一個個喝得爛醉如泥。
第四日,天空剛剛有了點亮意、但仍舊黑漆漆地,這是人一天中最為放鬆的時刻。
熬了一宿的士兵也忍不住困倦地打個哈欠,軍營中喝得爛醉如泥的士兵們睡得正香,呼蘭和大帳內的一眾將領們沉沉地睡著。
呼蘭做了一個美夢,在夢裏、他得到李比玉的幫助後輕鬆攻下了太原,然後就是整個山西,小王子輕鬆攻克燕京、為恢複大元打下了基礎,他也因功受封王爵。
正當他在夢裏督造戰船,準備南下渡過長江、一舉覆滅朱明時,劇烈的疼痛把他從睡夢中喚醒,睜眼一看,李比玉正微笑著用鋼刀抽打他的臉。
“狗崽子,你怎麽敢!”
呼蘭正要大怒,忽然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人踩住了、兩肩被長矛貫穿固定在地上,剛才鑽心的疼痛正來源於此,他剛想大叫、李比玉就把鋼刀塞進了他的嘴裏。
“別大吵大叫地擾人清夢啊呼蘭將軍,你看,你的部下們睡得正香呢。”
呼蘭側頭看去,自己的將領們癱在地上、幾名士兵正忙著割開他們的喉嚨,流到地上的鮮血匯聚成了幾條小溪。
呼蘭看得目眥欲裂,不顧肩上鑽心的疼痛、瘋狂扭動自己的身軀嚐試逃脫,李比玉猛地一刀柄抽過來,呼蘭的牙齒登時碎了一口,滿麵鮮血地嗚咽著。
“你聽說過一種叫‘蟾蜍’的生物嗎?草原上大概是沒有的,不過姑且算你知道。”
李比玉自顧自地說著,右手從呼蘭的額頭開始、手指呈八字形測量著他的要害位置,他年輕時練過一段時間擒拿。
“蟾蜍是一種.……很奇異的生物,就算被人一腳踩扁、也能很快從泥潭裏跳出來,是一種低賤醜陋、但異常頑強的生物。”
“你怎麽敢.……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嗎?”
大帳外徹底混亂起來,陣陣喊殺與慘叫聲傳來,軍營裏徹底亂成了一鍋粥,能這麽快地造成騷亂而不驚動外麵的守衛,隻可能是從內部發起的突襲。
“蠢貨,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有多少股來投奔你的部落嗎?裏麵怎麽會沒有我的人呢?”
“你從那個時候.……
呼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比玉,李比玉此時已經成功找到了他的要害位置,拿著手中刀柄稍稍用力一磕,呼蘭便感覺一口鮮血湧到了嘴中,之前被砸斷的牙齒在血中漂浮起來。
“瘋子.……你背叛了明人,現在又背叛可汗?你到底在想什麽.……”
“死人是不用知道為什麽的。”
李比玉果斷地一捅一收,鮮血很快從呼蘭的喉嚨口湧了出來、直到堵住他的鼻腔,呼蘭拚命掙紮了許久,最終被自己的血液嗆死。
“老大,咱們現在怎麽辦?殺出去跟弟兄們匯合嗎?”
李比玉這邊完事後,他的手下們也解決了營帳內橫七豎八躺著的軍官,一個經典蒙古人裝扮的頭人如是詢問道。
“不,留在這、等一個人。”
李比玉命手下把其他人的頭顱割下來、用一根繩子串起來丟到了營帳外,自己扶著呼蘭的屍首坐上主席,就著剩下的殘羹冷炙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手下們不明所以地撓撓腦袋,學著他的模樣在空位上依次坐下、等待著什麽的到來。
“將軍、咱們真要相信李比玉嗎?”
太原城牆上,李若珣看著城下混戰的明軍和蒙古人沉默不語。
李比玉昨晚命人偷偷給他送來書信,約他在此時出城、雙方一同夾擊蒙古人,李若珣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出於謹慎考慮還是沒有出城。
他牢記李丞汐死前的囑托,李丞汐死了、李比玉卻活著逃了出來,這裏麵真就沒有一點貓膩?況且,誰能保證給他傳信的就一定是李比玉?
但看著城下混戰成一團的雙方,他不得不信了。
就憑古代軍隊的組織度,上一刻還在互相拚殺、下一刻就一起停手襲擊第三方,這種操作是完全不可能的,李比玉是真的在跟蒙古人浴血奮戰、這是做不了假的。
眼看明軍雖然占據了奇襲的優勢,但因為人數的絕對劣勢陷入苦戰、眼看就有敗北的風險,李比玉坐不住了,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友軍因為自己的坐視而敗北。
李若珣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下城樓,城門處是集結已久的精銳突擊隊,太原城內所有的有生力量都已經動員完畢,準備好給蒙古人致命一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