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趙府行醫（一）
翌日，蘇雪卿剛到蘇記，便聽說董家有位公子被扒光了衣裳掛在城門上吹了一夜的冷風，不僅如此聽說還被……從此再也不能人事。
蘇雪卿麵色一白，打了個寒戰，董榮這是得罪了哪路的閻王爺，竟被如此折磨。
正午時分，蘇雪卿正躺在休憩室的香妃榻上休息的時候，外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叫小蘇大夫出來！咱們趙家老爺有請！”
“小蘇大夫正在休息呢，再說了外邊要看病的這麽多，你就算是要看病也得先在外邊候著排隊吧！”
“呸！你們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叫我們排隊，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那有些粗狂的聲音大聲道：“我們可是趙家的人，咱們趙家可是貴妃娘娘的娘家，今兒個可是咱們趙家老爺有請蘇小大夫，識相的趕緊叫他出來。”
蘇雪卿皺眉，趙家？
這趙家在金陵算是個獨特的存在，十年前趙家不過是金陵二流的世家，但是十年前皇上來金陵微服私訪，趙家嫡長女被帶回了皇宮，從小小的貴人開始，十年內爬到了現在貴妃的位置，而且十年來盛寵不衰。
因此趙家也的地位也順著水漲船高，漸漸的竟成了金陵一霸。
那今日請自己去的趙家老爺，恐怕也就是貴妃娘娘的爹了，那可是國丈大人啊，真是有分量對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突然，蘇雪卿勾了勾唇角，似乎趙家與董家一直不太對付來著。
起身整理了衣裳發飾，便走出了休憩室。
“這位大哥，您找我？”蘇雪卿笑得淡雅無比。
那原本在鬧事的家丁見蘇雪卿站在廊下，端莊雅麗，陽光灑在她光潔的額上露出幾分聖潔和高貴，頓時便焉了氣，不敢再高聲大叫，趾高氣揚。
“您是小蘇大夫嗎？咱們家老爺有請。”
蘇雪卿微微頷首，“請問是家裏有人身子不好嗎？”
“是我們家老太爺，中風了。”
蘇雪卿點了點頭，“是怎麽中風的？”
那粗壯的家丁摩擦著手掌，頗有些尷尬道：“這個…這個小的不太清楚。”
瞧著他的模樣，蘇雪卿便知道，恐怕不是因為什麽好事，於是蘇雪卿了然的不再追問，隻道：“你稍等會兒，我去準備準備。”
到了趙府，趙家巍峨宏偉的府門讓蘇雪卿心中微歎，六十四枚銅釘的朱紅大門，兩旁立著一對三四人高的漢白玉獅子。
“小蘇大夫，您請。”
蘇雪卿剛一下馬車，便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交蘇雪卿迎了進去，蘇雪卿坐在軟轎上，對趙府的奢靡華麗頗有些感歎，這一路走過去不知道經過了幾道門廊，甚至還穿過了兩三個花園池塘。
走了兩三刻鍾還沒到正院，看來這趙府比蘇家可大了不止一倍啊，蘇家都占了大半條街，這趙府恐怕占了整條街吧。
到了正院，蘇雪卿一下轎，一個穿著華麗的三十來歲的婦人忙迎了上來。
“可是蘇家的神醫小姐？”
蘇雪卿笑了笑。“夫人不不客氣，叫我雪卿就好。”
“我是這趙府的主母，生病的是我公公。”趙夫人微紅著眼眶，“蘇神醫，趕緊進來看看吧，我公公他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蘇雪卿被她匆匆拉進了房門，一進房裏，蘇雪卿便看到大堂裏邊候著不少人，濟濟一堂恐怕整個趙府的主子都在這裏了吧。
寢房裏邊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跪在床邊，“爹，爹…”
除開趙老爺，寢房一側竟還站著五六個顏色豔麗動人的丫鬟，那幾個丫鬟見蘇雪卿進來紛紛避開了蘇雪卿打探的雙眼，臉頰泛紅。
“來了來了，老爺，蘇神醫來了。”
那男子忙站起身，“快！快替老太爺看病！”
蘇雪卿被扯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普通中風而已，隻是這趙老太爺的中風頗有些古怪，甚至帶著幾分心血淤積。
“趙老爺，老太爺的病…”掃了那幾個豔麗丫鬟幾眼，蘇雪卿故作幾分遲疑的開口道。
“怎麽了？”趙舉賢緊張問道。
“雖說趙老太爺這也是中風，但是卻頗有些怪異，一般人中風都是受了莫大刺激，所以基本上都是肝火旺盛或者肝氣鬱結，但是趙老太爺似乎…似乎是興奮的時候突然中風的…所以卻是心火上逆…所有您得告訴雪卿，老太爺當時是怎麽中風的，雪卿把握才更大一些。”
她知道這高門大戶一般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她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想多抓個把柄在手裏而已。
多了一個把柄在手，她想要趙府幫他辦的時也多幾分把握不是。
蘇雪卿這話剛落音，趙舉賢與趙夫人的臉上便有些訕訕了，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他們這般，蘇雪卿更落實了心中的猜測，於是歎息了一聲道：“若是不能告知雪卿，那雪卿隻能揣摩著開方子了，那雪卿就隻有五六分把握能將老太爺救回來了。”
趙舉賢咬了咬牙，歎息了一聲，“夫人，你說吧！”
說完便甩袖走了出去，似乎頗有些難以見人，那趙夫人見此，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罷了罷了，公公，當時…當時在…”趙夫人話沒說完，一張尚算白皙的臉上，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了。
趙夫人咬了咬牙終於說出下半句：“在行周公之禮！”
蘇雪卿聽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心中愕然這趙老太爺看起來沒有七十也有六十好幾了吧，居然是因為這種事情興奮過度而中風。
再想想那幾個俏麗的婢女，頓時便明白了幾分，蘇雪卿隻覺得跟吃了幾隻蚊子一般惡心。
聽趙夫人說完，蘇雪卿的臉上也像抹上了一層上等的胭脂，紅得晶瑩剔透。
“咳咳…我這就開方子。”
走出寢房，蘇雪卿刷刷寫了方子交給趙夫人，蘇雪卿略有些歎息道：“照著這張方子吃個十帖，但是趙老太爺這個頗有些棘手，也許隻能讓他不再昏迷，但是往後恐怕就不能下地了。”
趙夫人應聲將方子遞了給下人，“能救過來就是好的，妾身在這裏多謝神醫了。”
蘇雪卿微微一笑，“無事無事，藥吃完後我再來給太爺複診。”
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
其實她有把握將這趙老太爺治好，至少能讓他下地走動，但是…未免他繼續殘害別人還是算了吧。
“蘇神醫，這…”趙夫人跟了出來，頗有些糾結的開口道：“今日之事…”
“趙夫人放心，雪卿以杏林醫神起誓絕不透露半分。”
聽她這樣說，趙夫人這才長舒了口氣，她知道醫者一般都將杏林醫神當成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明，既然蘇雪卿身為醫者這個誓言便能信了。
“蘇神醫，真是對不住，老太爺出了事，家裏都亂成一團了，怠慢了你，可不要見怪。”
“哪裏哪裏。”
蘇雪卿笑了笑，隨即上下打量了趙夫人幾眼。
“趙夫人，您可需要雪卿替您看看？”
趙夫人一愣，“神醫這話是？”
“趙夫人，您這些年是否，每次月事過後淋漓不盡，而且帶下色白量多，清稀無臭。”蘇雪卿附耳說道。
聽完蘇雪卿的話，趙夫人臉色略有些尷尬，“這有得治嗎？”
她已經看了不少婦科大夫了，但是他們一概隻說是她年紀大了，都會有的毛病。因此她早就歇了這份心思。
但是這幾年趙老爺小妾一個個的往家裏抬，因為這個她甚至連反對都不敢。那些個小妾仗著老爺的寵溺，在自己麵前甚至敢駁自己這個主母的麵子，但是老爺卻因為自己這毛病每一次都懷疑是自己嫉妒心強故意苛刻那些妾室。
若不是自己的女兒在宮裏當著貴妃，恐怕自己這趙府主母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倘若能治好這毛病，那她就能挺直腰板治理那些狐媚子。
蘇雪卿笑了笑，“沒有病是治不了的。”
趙夫人臉色一亮，忙將蘇雪卿拉到了一旁的待客廳裏，“蘇神醫，你真能治？”
“八九分把握吧。夫人不必這般客氣，叫我雪卿就是了。”
趙夫人臉色一緩，從善如流道：“雪卿侄女，哎…女人的苦楚真是沒處可說，這全金陵的婦人隻有你娘是個有福氣的，你爹爹那樣的人，整個大魏都找不出幾個來。”說著聲音便有些哽咽了，撫著蘇雪卿的手。
紅著眼眶繼續道：“若是…若是侄女能治好我這病，那嬸子一定會好好感謝侄女的。”
蘇雪卿微微一笑，“這樣吧，今日匆匆前來侄女沒有準備，哪一日嬸子親自來蘇記藥鋪，這樣避開了那些嬸子不想見到的人，也能讓侄女好好的替嬸子診斷一番，到時候再給嬸子施幾次針，嬸子這病肯定會好。”
“哎！那嬸子就先謝謝你了。”
趙夫人因興奮漲紅了臉，隻差沒有將蘇雪卿摟在懷裏親幾口了。
蘇雪卿不著痕跡的從趙夫人懷裏掙脫出來，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那今日侄女兒便先回去了。”
從趙府回來後，蘇雪卿長舒了口氣，這趙府可真夠亂的，若不是自己有事用得著這趙府，她才不願意與這種高門大戶扯上半點關係。
隻是現在自己卻還不得不與他們扯在一起，想起趙夫人方才對自己的親熱勁，蘇雪卿便渾身不自在。
反正有得必有失，自己想將趙府當刀子使，總得先搭上關係才行啊。
自從蘇雪卿去了趙府後，沒過幾天，趙夫人便乘著小轎來了蘇記，蘇雪卿正替趙夫人紮針，一邊說著她的病情，驀地，外邊傳來一陣喧鬧，那休憩室的門便被一腳踢了開來。一個打扮明豔耀眼的婦人硬闖進來了。
蘇雪卿勾了勾唇角，時間正好。
蘇雪卿眼疾手快拉了毯子遮住趙夫人的雪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