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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不敢掉以輕心

  “梧兒現在才七歲,卻足足有五次徘徊在鬼門關外,差點就丟了性命,所以我將他拘在府裏,一來是擔心有危險,二來是怕人把他拐帶壞了,將來養出個敗家子來,這比丟了性命還可怕。”


  花槿露心有所觸的點點頭,“人心險惡,這幾年我們都在南京生活,南京之地,就屬子龍他爹總督官位最大,又手握兵權,才得以保證我們母子的安全。現在回到京城之地,權貴雲集,又雲龍混雜的,估計那邊也惦記上子龍了,所以我對子龍的管束比南京嚴,這孩子憋壞了,今日玩的就格外瘋一些,就連子鳳也——唉。”


  當年為了安撫在北越國征戰的李翰林,子龍剛出生時,先帝就封了世子,嫡長子將來繼承父親的爵位。京城的李夫人自然是不想花槿露順風順水的,不管怎麽說,李翰林有了長子又有了次子,這李家的財產就是他們的了,那她一個堂堂的李夫人,為李家熬心熬力了這麽多年,竟然什麽也沒有,她不甘心啊!


  困獸猶鬥、狗急跳牆,就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呢,所以花槿露對兩個兒子的安全從不敢掉以輕心,回京城之後,這股壓力就更大了。


  花玫月當然明白花槿露隱下子鳳不說的含義,不過她的壓力比花槿露更大,花玫月又歎道:“你們現在是自立門戶,單獨過日子,鎮遠侯是國之良將,憑借軍功掙出的爵位。而我們是承襲祖上的侯爵,勳貴之家,軍功才是立足的根本,梧兒他爹雖是皇族眾人,卻因為這樣一舉一動更加的受到人的關注,所以我們侯府將來的希望就在孩子們身上了。雖然夫君現在並沒有娶嫡妃的意思,也曾許諾我這會把我扶正,但是這些都是後話,我的身份我自然是清楚的,正妃位置我不想了,隻求我的兒子能夠繼承爵位了。”


  花玫月看著花槿露,餘下的話雖咽下沒說,但花槿露明白花玫月是求她幫忙,請李翰林日後多多提攜“梧桐兄弟”(就是蕭梧和蕭桐)。


  花玫月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因為景傾王朝是個秩序嚴格的國家,特別對於每個人職業而言,他們的祖輩早早就決定了。景傾王朝建立初期,太祖爺就按照職業來劃分戶籍,大體分為軍、民、商、匠等等七八十種小類。職業世代相傳,各司其職,很少有人脫離原來的階層。


  比如灶戶就世代煮鹽、妓戶生的孩子無論男女都要歡場賣笑(生女為妓,生男孩就頭戴綠頭巾成為龜/公等,所以後世稱老婆出軌為戴綠帽子)、陵戶世代看守墳墓、屠戶世代殺豬、劊子手世代砍頭,仵作世代驗屍體,連建國初期太祖爺為了懲治貪官而采用剝皮的殘酷刑罰也由世代相傳的剝皮匠人們完成。


  靖王祖先是打仗得的爵位,其實也是軍戶的一種。軍戶人家,嫡長子繼承父親的官職,父親死了,嫡長子哪怕隻是個吃奶的娃娃,他也擁有官職和俸祿,其他兒子參軍賺軍餉,這是景傾王朝主要的、也是戰鬥力最強的兵源。


  如此一來,這一代靖王蕭衍之的職業就有些尷尬了,時刻都被皇帝惦記著,因為手裏掌握了一定的軍權,就害怕這樣的人會謀反,自然多少就不放心這樣的人,管你是不是皇族中人,威脅到了帝王切身利益的,自然要受到冷落。


  裙帶關係在那個時代都是起作用的,大家互相幫襯,今天是花玫月暗示花槿露幫忙,說不定那天就輪到花槿露求花玫月相助。


  不過此事一半是私事、另一半是李翰林的公事,花槿露不好一口答應,把話說絕了將來不好交代,隻得含糊說道:“梧兒和桐兒是我的親外甥,我豈能袖手旁觀的,你好好培養兩個孩子,滿十四歲就要去軍營曆練了,那時子龍他爹定會照應的。”


  大家都是謹慎的,花玫月也沒指望花槿露會滿口答應,提前說一說,大家心裏有底就成。


  花槿露安慰道:“靖王府畢竟是勳貴世家,家大業大,族中肯定不是一塊板敵視你們夫妻,也有想靠攏侯府謀前程的。可以用近交遠攻的法子,趨利避害是人之天性,他們要掂量著是幫那些人謀害你的子嗣、然後分一杯可能吃不到嘴裏的羹利益大呢,還是直接對你們夫妻投誠的利益大?家族的力量團結在一起,侯府翻身就容易多了,侯府重新強大,對誰都有好處。”


  此話說道花玫月心坎上了,她沉吟片刻,說道:“不瞞你講,我和梧兒他爹目前就在做這些事情,此事並非能一蹴而就,少則五年、多則十年,甚至是一輩子,我們慢慢給孩子在族內和族外編織關係網,將來……唉,希望他們都是將才吧,否則我們的心血就白費了。”


  花槿露笑道:“你和侯爺還年輕,再生一、兩對梧桐,還怕出不了將才麽?”


  花玫月臉色微紅,嗔道:“你啊,做了娘之後臉皮越來越厚了,你倒說說,打算給子風添幾個弟弟……”


  姐妹兩個說了會子閑話,花玫月回去處理家事,花槿露留在客房照看孩子。


  花玫月打算回去整理賓客的禮單,可剛回到正房,丫鬟就進來說道:“李三夫人來了,正等著向夫人辭行。”


  “李三夫人?”花玫月問道:“她沒有和客人們一起離開?”


  丫鬟說道:“宴席的時候李三夫人身體不適,伺候的丫鬟就扶著夫人去客房休息,這會子醒來了,就來向夫人辭行的。”


  花玫月今日忙的緊,並不知有這回事,她說道:“既如此,就請李三夫人進來吧。”


  王沐琳搖著一柄紫檀鑲銀絲的宮扇緩步走來,這種材質的宮扇美觀多餘其實用價值,紫檀和銀絲都是重的,沐琳瘦弱的手搖著這麽沉重的扇子,手腕像是會折斷似的。


  “側妃娘娘真是個大忙人,我就來辭行都等了好一會才等到你回來。”對花家的幾個女兒,她打心眼裏都是慢慢的嫉妒。王沐琳臉上滿是笑容,可眼睛全是冷意。


  原來是這個原因,花玫月淡笑解釋道:“子龍中了暑氣,我去瞧了瞧。”


  王沐琳的理智被嫉火燒成了灰燼,暗想花槿露當然比我重要,我算什麽呢?你們姐妹兩個都是一品侯夫人,日子過得又順心,靖王世子不娶正妃,不用通房;鎮遠侯兩個妾侍隻是排設,唯有我……唯有我在苦水裏泡著!


  不!憑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受苦,你們就舒舒服服享受富貴!


  一時間,王沐琳僅存的良善都被嫉火燒成了灰燼,一個邪惡的念頭從腦子裏掙脫而出,她湊過去低聲說道:“你居然對花槿露那麽好,我真是為你不值。聽說昔日她還未出閣之時,靖王世子就多次救花槿露於危難之中,真真情深意重呢,這些還是我聽我夫君親口說的,現如今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花玫月的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竭力控製著自己,顫聲道:“花槿露那時候不過就是個女孩,夫君那時和鎮遠候的關係也好,自然走得親近,幫忙也自然是可以的。”


  王沐琳的聲音如毒蛇吐信般可怖,“話我也就這麽說了,信不信自然是側妃娘娘自己去想了,不過千萬不要為他人做了嫁衣,還不自知啊。”


  多年的涵養和這八年在侯府經曆風浪讓盛怒之下的花玫月迅速冷靜下來,她放開了掐在掌心的指甲,冷冷道:“昔日蘇東坡問佛印,在大師看來,吾為何物?佛印說,貧僧眼中,施主乃我佛如來金身。蘇東坡想打趣佛印,說在他看來,佛印是牛屎一堆。佛印說,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見萬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見皆化為牛屎。來人,送客!”


  入夜,地麵的燥熱漸漸散去,花玫月送走了花槿露一家,回到正院,花玫月問丫鬟,“世子呢?”


  丫鬟答道:“世子送走男客後,就去了內書房。”


  花玫月吩咐道:“準備些我親手醃的泡菜和白米粥,擱在食盒裏,我去瞧瞧世子。”


  今日午宴丈夫喝了不少酒,晚飯吃點清粥泡菜會舒服一些。


  花玫月是個細心的,夫妻倆在一起用飯久了,花玫月慢慢覺察出丈夫的喜好來……太過華奢或者油膩的食物很少粘筷,花玫月提出橫豎也吃不了那些,不如減少三餐的份例,誰知丈夫居然沒有同意,他說:“你初來乍到,剛剛開始當家,一下子裁減了,采買和廚房那邊的油水自然就少了,現在這兩邊的人都是幾個嬸嬸的人,肯定會給你使絆子泄憤的,你又有孕在身,諸事不便。等侯府分了家,他們背後的主子出府,沒了靠山,我們再慢慢收拾。”


  那時花玫月心裏很感動,丈夫居然還精通庶務,體貼她這個當家主母的難處,此人真的是可以依靠的。


  後來那些吸血鬼般的叔嬸分出世子府,花玫月把那些奢侈的菜肴都一並裁了,隻是待客時才命人采買。她還去蕭衍之生母容氏那裏請教醃製泡菜的手法,醃好了第一缸,取出來給蕭衍之嚐了嚐,蕭衍之說味道雖好,但不是少年時在成都吃的味道。


  花玫月心想可能是水質的原因,她想起丈夫嗜好喝京郊西山泉眼的泉水,說那個味道很像成都浣花溪水,於是花玫月取了同樣的泉水回來醃製泡菜,這一次,蕭衍之點點頭說有八成相似,這樣就足夠,辛苦夫人了。


  世子側妃的位置並不好坐,那麽多人挖好了坑等她跳,她表麵雲淡風輕,其實內心一直保持著警惕,她覺得很累,可是丈夫和自己是一條心,龍鳳胎玉雪可愛,她已經很滿足了。


  是的,人要懂得知足。花玫月提著食盒走進內書房,發現丈夫正伏案而眠,她輕輕將食盒擱在圓桌上,走到書案前整理散亂的紙張和筆墨。


  書案右角落處,有一個不起眼的官窯粉彩瓷硯,從她嫁過來至今,這個硯台一直擺在這裏,卻從未見丈夫使用過,可這個半舊的瓷硯卻並沒有多大的鑒賞把玩價值,她曾經好奇的問丈夫這個瓷硯的來曆,丈夫說,一位故友所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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