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第279章 酒將軍,冷王爺(五)
雖然陳煜是個門外漢,但這易容之術也並非無懈可擊。
這般細看之下還真的被他看出了門道。
只見那鬢角之處確實有些許細小的紋路,陳煜湊近了許多,沒有發現的時候,陳煜便心急火燎的。
這會兒好不容易發現了端倪,陳煜便又哆嗦起來。
到底是不是丁當?是丁當會怎樣,不是丁當又會怎樣?這樣想著陳煜的手竟然不聽使喚了。
額頭上再次滲出細汗,陳煜竟是沒勇氣將那面具拉開。
猶豫了許久,陳煜竟又把那手放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又將手重新撫上丁當的臉。
「就這樣吧,這樣便好,是丁當的吧。一定是的。」
像是安慰自己一般,陳煜終究是沒敢用手揭開那面具。
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宿醉的滋味從來不是那麼好受的。
將自己的頭枕在枕頭上,又將那面具少年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用胳膊將她緊緊圈在自己的臂彎里,這才又睡了過去。
無論如何,明天便會有結果的。
丁當也是一夜好眠,幾年來,丁當從未這般安心的睡過。
在百花谷就不必說了,人家的地盤兒上,哪裡又能真正安心。
來京城更不必說,一路雖不說是風餐露宿,起碼也要考慮路途遙遠,這一路顛簸,自是疲憊不堪。
這晚被陳煜抱在臂彎之中,溫暖自不必說,那種安心的感覺卻是從未有過。
倏地,像是又回到了曾經那個名叫三里屯兒的小村兒,也是在這樣的山洞裡,有著溫馨的一幕幕。丁當這才明白,陳煜許不是因為喜歡穴居,也許不過是為了追求一種名為溫暖的東西。
見陳煜睡得踏實,丁當彎了彎嘴角,見洞里的火把已經滅了,便連那火堆也已經只剩下一堆草灰了。
清晨氣溫格外低些,丁當便想去尋些樹枝,也好再將火升起來。
知道陳煜的心意未變,加之又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丁當自是喜不自勝,便是趁著這涼意去撿柴禾也不覺得為難。
說是撿,於丁當倒是更方便些,不過是吹奏了首曲子,加速了某樹某枝的生老病死罷了。
見自己這般能幹,丁當心裡也是得意,打定主意要給陳煜一個驚喜。
待她歡歡喜喜跑到山洞,卻隱隱約約聽見洞中有說話的聲音。
丁當趕緊屏氣斂息,生怕自己將人打攪了。
「少爺,夫人請少爺務必立刻回去。」
即便不看,丁當也知那人必定一身戎裝,只因隔了個山洞,丁當還能聽見那人身上傳來的叮叮噹噹的響聲。
「我的俸祿早已交由府中的管家處理,有什麼事不必跟我商量,儘管去用就是。」
一雙不耐的眸子里,滿是被打擾的不滿,最好是什麼要緊的事兒,陳煜已然在爆發的邊緣了。
「少爺,怕是這次的事跟少爺的俸祿並無干係。」
那士兵也不怕陳煜,只是恭恭敬敬將人交代清楚。
「喔?還有什麼事?不是,我說除了銀子的事兒,她還能有什麼事兒要抓我。」
陳煜警惕萬分,對於自家老爹留下來的麻煩,他絲毫沒覺得那個女人有什麼除了銀子之外的事兒需要找他。
「恕卑職不清楚。」
那士兵的嘴也是嚴得很,又怎會做出這等出賣主子的事呢?
「是嗎?也好,什麼時候弄清楚了再來告訴我吧。」
陳煜再不是五年前的毛頭小子了,這些事他早已知道了個清楚,某些時候權力的運用,他已然掌握得如火純青。
那士兵暗嘆了口氣,知道瞞不下去,細看了陳煜兩眼。
「是關於少爺的婚事。」
這下不僅是陳煜,就連丁當也驚了。
「婚事?我不是說過我已經有夫人了嗎?」
陳煜怒目圓瞪,那個女人!真的是越來越不知道滿足了。
這五年來自己也不知拒絕過多少次,她卻從不肯放棄將自己的侄女嫁給自己。
「去告訴夫人,我是不會娶她的侄女兒的。我的夫人還活著,就要回來了,我能感覺到她就在我身邊。」
想起昨晚模模糊糊的經歷,陳煜說得卻是篤定得很。
「少爺.……恕難從命……」
若是平日也不過是替陳煜帶個話兒的事,便是拼著被責罰一頓,也不至於拒絕得這麼乾脆。
這會兒卻不得不說出拒絕的話來。不是第一次跟眼前的人打交道了,陳煜聽罷心裡便是咯噔一響。
「什麼意思?」
陳煜已然皺了眉。
「少爺,這次恐怕不是夫人的意思。起碼不單單是夫人的意思,夫人已經聯合了本家的老爺們,正在家裡等著少爺呢!一旦少爺露面勢必會將此事說個明白。」
許是跟陳煜熟了,又或者是想著一不做二不休,那士兵竟是原原本本的將情景描述出來了。
「本家老爺?不是夫人的侄女兒?」
陳煜此時心跳得更快了。這些本家老爺,平日里混吃等死,輕易不肯動地方,更別說要管他的閑事了。若是那幫老頭子也來湊熱鬧,怕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了不得的事兒發生了。亦或
是這個對象過於重要,重要到牽一髮而動陳家全身。
以至於這些老人們一隻腳踏進棺材又不得不將腳丫子抽出來,走上一遭。
時間果真是治癒一切的良藥,許久不見,陳煜已是成熟許多,儘管他有一多半的時間都在酒中渡過,然而在將軍府一天,便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聽說是東方家的千金。」
那士兵拱了拱手,又是一記重磅炸彈。
東方家的千金?!!這個世界當真小的可以。
只是迷迷糊糊中陳煜還記得東方依娜已經給自己道了別,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還道了兩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以他對東方依娜的了解,若是她想仗勢,五年前便可做到。
等到現在才行動未免有些過於愚蠢了。
陳煜想了想想不明白,因為宿醉,這會兒一旦想起事來,頭便又疼了起來。
得回去看看,目前陳煜能想到的便是趕緊將事情處理完,他可是沒忘記,昨晚他是帶了個姑娘回來的,而這個姑娘大概就是他等了五年的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