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哥哥痛苦悲慘的生活曆程(2)
天黑的時候父親回來了,喝得歪歪咧咧醉醺醺的,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走到門口變大聲喊了起來,“快出來,你們都死在屋裏了。”突然的一聲,給屋裏正要鋪被準備睡覺的母親嚇了一跳,她趕忙從屋裏跑了出來,一看,驚呆了,何新的父親拖著一堆豬下碎,血淋淋的腸子散落在地上,沾上一下泥土,父親酒氣熏人的進了屋,何新膽卻的站在一個角落驚恐地看著他。
他很害怕,擔心父親又要罵半宿了,嚇的他又不敢睡覺了。他多麽渴望有個溫暖的家啊!一個慈祥又能保護他的父親,可是他沒有這個命,小小的年記過早的成熟,經常發呆。
他憧憬美好幸福的生活,盼望著明天的陽光照耀著他,希望著這一天的到來,給他能送來更多的溫暖,
又一個新的學期開始了,今天何新穿上一身母親給他洗的幹幹淨淨的衣服,看上去很整潔,人也精神了許多,他很高興地來到了學校,因為這一天是開學了,何新和同學們一樣,都高高興興的走進了教室,老師很嚴肅的站在講台上說:“同學們,你們現在都是大人了,已經上中學了,現在我們班裏現有四十名學生,我要認命班長,任命何新是班裏的學習委員、兼體育班長,王振傑是班裏的生活委員,劉忠林是一組小組長,”沒等老師的話說完話,下邊都騷動起來了,互相小聲議論著。
下課鈴響了,老師說:“下課。”頓時大家都喊了起來,你一言他一語的嚷嚷一團,其中大個子劉忠林不服氣的來到何新麵前說:“你這小子他媽的有當官的像,你他媽的憑啥當,老子他媽的還沒當上呢”一句話逗得大夥哄然大笑。
何新沒有理他,他整天不學習,習慣煽風點火,撥弄是非,純屬是個混子。性格內向的他不愛講話,是因為家裏太窮自卑呀!還是他的性格生來就孤僻,說不清楚,反正他是很孤獨的。
母親已經做好了中午飯,等著何新放學回來。沒多會兒的功夫,何新回來了,他高高興興的跑進屋說:“媽,我當上班長了”。母親說:“是嗎,好孩子當班長了”母親笑了,這是一次她最開心的笑,母親激動地掉下了眼淚。
窮日子過的使這位中年婦女總是愁沒有笑,看樣子今天她是真的很高興。把鍋裏蒸好的菜窩頭端了上來,何新是餓急了,伸手就去拿了一個,這一拿就碎了,是窩頭的菜太了多拿不起來。母親看了看說:“孩子放在碗裏邊吃吧。”
何新狼吞虎咽的吃,不一會吃飽了。那一年他家裏的生活更困難更艱辛了。
在六七十年代的社會裏,是地頭蛇盛行的時代,也是橫行霸道的年代,何新家裏有兩個勞動力,辛辛苦苦在生產隊裏幹了一年不但不掙錢,反而還得往裏找錢,也就是說誰幹的活越多誰欠的債也就越多,所以何新家欠生產隊的三角債是最多的。為了交學費母親把院子裏種的幾顆向日葵打完粒,讓姐姐拿到集市上去賣,來到集市上,剛蹲下不一會,幾個工商所的人過來,一個歪鼻子的,一個瞪眼睛的,凶狠狠的說:“是誰讓你賣的?這是走資本主義道路,你知道嗎?”不容分說的連推戴桑的把一個孩子拽走了。一共沒有幾斤的向日葵哩哩啦啦撒了一道。
姐姐被關進工商所的一個冷屋子裏。任憑她怎麽哭怎麽喊也沒人理她,還惡狠狠地恐嚇她。生產隊通知了父親說:“你知道嗎?你的孩子犯法了,趕緊去工商所,快去吧。”
聽了這話父親非常著急,氣喘呼呼跑到了工商所,一看姐姐哭倒在冰涼的水泥地上,父親著急的央求著對他們說:“孩子小,都哭成這這樣了,她犯啥法了,你們放她出來吧,再說就自己家那點向日葵,不讓賣我們不賣還不行嗎?”不管父親怎麽央求,他們就是不放人。
姐姐趴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被拽到汽車上去街裏遊行批鬥,最後罰了款,折磨了一宿大半天總算把人放回來了。
回到家裏姐姐就病了,何新看到這一切,他難過的哭了,姐姐是為了給他交學費才遭受的冤屈啊!他憤怒了,抄起菜刀要跟他們拚命去,被母親攔住說:“你可別去惹那馬蜂窩了,咱有啥能耐呀,可別去惹禍了,這時候上哪說理去啊!”。
何新逃學了,不知是家裏吃不上飯餓的,還是他明白了社會上的一些不公平。這一年他已經十六歲,上初二了,他三天兩頭曠課不去上學了,老師找到家裏來,何新害怕的躲了起來。
老師姓殷,五十年代大學畢業生,文質彬彬的,很有修養,他慢條斯裏的對母親說:“何新在班裏是個很優秀的學生,他聰明好學,做家長的可別誤了他的前程啊!”母親多心了,他認為老師的話裏有話啊!好像家長不讓孩子去上學似的,母親難過的掉下眼淚對老師說:“我再苦再累也不能不讓孩子不上學,”這孩子逃學我都不知道,是呀!,他的曠課是背著家裏和母親的,母親是不知道的。
老師叮囑幾句走了,母親又傷心的哭了起來,孩子跟大人受罪,他未成年啊!就去丁勞動力幹活了!何新走到母親跟前說:“媽,別哭了以後的活我都幹,我不去上學了。
何新很懂事,母親心疼的看著兒子,心想可憐的孩子是媽無能讓你跟著受苦。
他們哪裏知道,在那口頭革命派,大鍋飯,說假話的年代裏,越能幹越老實就越遭殃,誰實在誰本分誰就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