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哥哥痛苦悲慘的生活曆程(1)
十三年前在內蒙古東北部邊陲的一個小鎮上,那是在一九九八年農曆十月十二的深夜,經常失眠的我好不容易睡著了,,突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快起來何新被車撞了。”什麽?哥哥被車撞了?嚴重嗎?司機說:“很嚴重,在醫院呢!”頓時我頭翁的一下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驚呆了。
手忙腳亂的趕緊穿上衣服跑到房後一看!接我們的是一輛白色車,心咯噔一下,這下完了,這白車說明不是什麽好兆頭,因為我很討厭白色。見到它就像見魔鬼似的,所以我無力的癱軟下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裏,像被一塊石頭壓著一樣難受,默默的祈禱天上的神啊!保佑他吧,保佑這命苦的人吧!讓他脫離危險化險為夷。
我們來到醫院走上二樓,他何新我的哥哥,天底下最可憐的人啊!全身被散上了白布推到了走廊外邊,看到這一切我的心就像被揪下來似的,一下子跌倒在水泥地上。大姐一邊往前跑一邊哭著喊:“何新那、你咋走了,走的這麽早啊!你太可憐了,老天爺你咋不睜眼睛啊!”坐在地上放聲嚎啕大哭,圍觀的人似乎被這揪心的痛哭所牽動,都掉下了同情的眼淚,上前來攙扶。
幾個親屬幫著處理後事,手忙腳亂的,把幾天前天還是一個好好的人,今天一眨眼的功夫沒了,他還沒來得及對這個世界說一句話啊!就痛苦地走了,離開了人世。
我心如刀絞,淚流滿麵。沒有去火葬場,不敢麵對這殘酷的現實,我悲痛的欲絕、清長的淚啊象線穿一樣流淌,精神恍惚的我走在街上,不知去哪裏,天色灰暗,陰雨連連,好像在說:“節哀吧!不要再在悲痛了,何新這個可憐的人,在世間所受苦難太多了,命運對他不公平,他已經被天堂接走了,那裏會給他溫暖,那裏沒有傷害、沒有孤單、沒有欺辱、沒有打罵、沒有挨餓。”
難道這是真的嗎?我在自問,仰望蒼天流著眼淚去問?告訴我吧!天堂真的是那讓美好嗎?是呀!我仿佛聽見了,真的聽見了,聽見何新笑了,這笑聲傳到了九霄雲外,這笑聲震撼著我的心弦,叩響了我對往事那心酸的回憶……
文革動亂時期何新上小學五年級,十一歲的他正趕上文化大命,鬧學潮,他的學習成績很好,尤其對書法和文學更情有獨鍾,就是家裏太窮了,兩間土房一高一矮連在一起,外屋沒有門,是用木棍釘的門檻,屋裏零亂,北邊地上放著幾個舊碗和兩個泥盆。在大鍋飯掙工分的年代裏,家家生活雖都不寬裕,可是像何新的家這樣,飽一頓、餓一頓,甚至一兩天都揭不開鍋的很少,所以他和同齡孩子比起來顯得枯幹瘦小。
一個星期日的下午,何新和同學王振傑在床上寫作業,王振傑突然問何新一句:“你還沒吃飯呢吧?”他點點頭,咽下一口吐沫、舔舔嘴唇,心裏在說:“我媽不知去哪借米去了,借來借不來還不知道呢?我兩頓都沒吃飯了。”他眼神憂鬱瞅著他的同學,心裏在說:“看你家多好有飯吃、有衣服穿,我們家咋這麽窮。”
是啊!他太小了,什麽都不懂,在他幼小朦朧的心裏有那麽多的問號,弄不明白,他想呀想,想的他歪到那兒睡著了。母親借米回來了,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喊著何新快來,抱柴火燒火,媽借來米了。
何新正睡在朦朧中,聽見有人喊,一下子起來,走了半天的母親總算借了點米,何新揉揉眼睛,樂的跟在母親身後去點火,母親在鍋台上刷鍋淘米,滿麵愁容,日月勞苦的母親才三十多歲看上去那樣蒼老,她中等個,上身總是穿舊藍布上衣,下身穿破舊帶補丁漏著肉的黑褲子,眼神呆滯,歲月的艱辛給這個中年婦女帶來無限的惆悵和無奈。
飯煮熟了,熱氣騰騰的一盆粥端了上來,一家人都圍坐在粥盆旁,你一碗我一碗的吃了起來,何新吃的很香,吃的汗都出來了。他兩頓沒吃飯了,小臉吃得通紅歪著脖子看著母親說:“媽剩下的粥晚上還夠吃一頓吧。”母親歎息著搖搖頭說:“傻孩子上哪夠啊!你爹還沒吃呢。”何新說:“他不知又去哪喝酒了。”在何新幼小的心裏對他的父親很不滿。
父親脾氣暴躁,性情懶惰,母親辛辛苦苦一根一根編的炕席,他拿到街裏買了錢有時候就去飯店喝酒,回來看誰還不順眼,不過他人品很正直,能說能講,懂政策愛打包不平,愛管別人的事,對家裏的事不願意管,也很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