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我心隨侍你身邊②
蘇墨突然腿間一麻,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湯盅竟是向尉遲寒風傾去……
「啊——」傅雅反射Xing的捂了嘴驚呼,圓圓的眼睛更是瞪的猶如銅鈴一般。
蘇墨顧不及膝蓋上的刺痛,來不及細想為何腿突然軟了,原本平淡的臉也蹙了起來,擰眉看著那個脫手而出的湯盅。
尉遲寒風狹長的眸子淡漠的掃過,不曾動彈身子,只是淡淡微抬了眼瞼,臉上氣定神閑。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夜冷閃身而出,劍隨之出鞘,向傾來的湯盅揮去,憑藉著他的功夫,必然能密密的結出一道劍網,令那湯汁不會傾灑到尉遲寒風的身上。
可是,有人比他出手還快,夜冷的劍未到,趙翌已經伸手拖住了湯盅,竟是只輕輕的溢出幾滴,他的手法之快也另在場習武之人不免側目。
「趙將軍好俊的功夫!」尉遲寒風淡笑的說道,示意夜冷退下。
趙翌起身微微低首,恭敬的說道:「謝王爺謬讚!」
隨之,他不免側眸撇了眼蘇墨,將手中的湯盅遞給她,說道:「人有失手,想來你也不是有意的,王爺必然是不會責罰你的,快下去換了新的!」
蘇墨嘴角微微揚了下,微福的接過湯盅,默然的退了下去。
傅雅適時噓了口氣,聳拉了肩膀,輕撫著胸口,道:「好在都沒事!」說著,看著臉上依舊帶著邪魅笑意的尉遲寒風,呵呵一笑,道:「王爺不會怪蘇姐姐吧?蘇姐姐想必是站的久了……」
尉遲寒風微微抬了下手,緩緩說道:「趙將軍都說人有失手的時候,本王又豈會和一個丫頭計較了去?!」
趙翌淡笑,舉起酒杯和尉遲寒風對飲著,只是,此刻已經是食不知味,腦子裡亂糟糟的,心裡念的想的都是蘇墨,方才他只是注意到她突然腿腳一軟……是因為身上的傷還是因為長時間的勞役?
堂堂南朝公主,自小受南帝寵愛,何曾干過如此粗賤的活計?
越想,趙翌心裡越不是滋味!
於公,他對尉遲寒風敬佩之心可表,於私……他卻無法認同對蘇墨的做法,只是,他們之間到底存了何問題?
尉遲寒風一如常態,只是眸光深邃了幾分,但是,卻是無任何人看的出來。
蘇墨的腿吃痛著,強自咬著牙回了廚房換了熱湯,往膳廳的路上,剛剛酸麻的腿漸漸的疼痛減少,可是,就算如此,她背脊上已經溢出冷汗,汗水帶了咸,竟是蟄痛了白日里的傷口。
走了片刻,蘇墨暗暗喘著氣兒,舒緩了下,方才咬著牙快步往膳廳行去,人到了廳中,卻見趙翌正起身向尉遲寒風告辭。
「多謝王爺、側妃款待,臣告退!」趙翌拜別。
傅雅微瞥了嘴角,有些嬌嗔的說道:「既然相認了,以後你可要多到王府走動啊,我在東黎也沒有幾個認識的人!」
趙翌一愣,心裡是願意的,可是,卻於理不合,只是徑自說道:「是!告辭!」
「退下吧!」尉遲寒風微微頷首。
趙翌轉身離去,正巧迎上跨了門檻進來的蘇墨,朝著她淡淡的點了下頭,大步流星的離去。
蘇墨臉上並未曾有過多的漣漪,徑自將湯盅放到桌上,默默的退到一側。
她如此安然的進來,寶珠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只是稍縱即逝,又恢復了淡笑的神情。
尉遲寒風突然起了身,淡淡的說道:「問安吧!」
說完,甩了袍袖往膳廳外行去,眾人起身微福。
尉遲寒風行經蘇墨身側時,不經意的倪了眼,隨即拉回眸光,腳步未停的繼續向外行去。
屋內的人紛紛起身,傅雅見大家都走了,也覺得無趣,就欲離去,她笑著走到蘇墨的身前,拉起蘇墨的說,甜甜的笑著,說道:「蘇姐姐,好久都沒有看見你了,想得緊呢!」
蘇墨不著痕迹的抽回了手,微福著身子道:「回側妃的話,姐姐的稱呼奴婢不敢當,多謝娘娘惦記!」
聽聞她如此說,傅雅微抿了唇,臉上的笑有些聳拉了下來,聲音帶著幾分嘆息,道:「你……可好?」
「回側妃的話,奴婢一切都好!」蘇墨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恭敬讓人看不出她是疏離還是對彼此此刻的身份有所想法。
傅雅好似看出蘇墨那淡淡的遠離之意,點了點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轉身離去,行到門扉處,不免回望了眼蘇墨,神情上竟是淡淡的不舍。
待所有人離去后,眾人開始收拾著桌上的殘跡,猛然間蘇墨都會被人踩到腳或者「不小心」被撞到,胳膊肘鉻到,所有人都冷眼瞥著她,更有甚者,直接瞪她一眼,嘴裡不經意的謾罵著。
「哼,也不知道今天李嬤嬤怎麼想的,竟然讓她來侍候膳廳……」
「就是,這裡用膳的都是主子,她一個低賤的丫頭也能進來……」
「說到這個我也氣,我可是在府里呆了四年才有機會晉陞的呢!」
「你沒有人家好命唄!」
這時,一道嗤笑的聲音壓住了所有的「竊竊私語」,眾人朝著聲音來處看去,只見方才領頭的婢女冷笑的看著蘇墨,眾人紛紛問道:「清寧,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被喚做清寧的人冷哼一聲,把玩著桌子上的碗筷,眸光不屑的看著冷然收著東西的蘇墨,嘲諷的說道:「大家在府里日久,心知王爺是個什麼Xing子……像這樣的女人,如果是按照王爺的脾氣不早就凌遲處死或者大卸八塊餵了狗去了,可惜啊……人家好命,誰叫她以前是個公主呢,為了應付南帝像前些日子那樣的到訪,當然是要留著她的命的!」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嗤笑了起來,在蘇墨身邊的更是肆無忌憚的「不小心」將盤子里的湯汁「不經意」的倒到她的手上,原本細白的小手頓時沾染了污穢。
不管眾人如何嗤笑或者嘲諷,蘇墨都無動於衷,她徑自收著碗盤,就算她們將湯汁傾倒到她的身上她也無視,好在那些都已經不燙了,只不過有些臟罷了。
她越是不予理會,眾人越是大膽起來,索Xing停了下來,插著腰謾罵著。
「瞧瞧,還以為自己是那公主的,可傲著呢!」
「能傲得了幾時,哼……等穩定了南帝,王爺肯定會辦了她!」
「……」
「……」
聲音越來越是張狂,可是,蘇墨全然不予理會,徑自將托盤端起轉身離去……
清寧向著蘇墨身邊的婢女遞送了一個眼神,那個婢女瞭然的一笑,將腳悄悄的伸向蘇墨的前方,眾人都存了看好戲的神態,期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蘇墨心中冷嗤一聲,跨了步子向外走去,竟是越過了那偷偷伸過來的腳,在眾人錯愕下離開了膳廳。
那些把戲她在幾年前就已經領教過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到處受盡了冷眼,對於那些嘲諷早就練就了左耳進右耳出的本事,對於那些初級的整人功夫更是對付輕鬆,這些婢女和現代的人相比,差的太遠了,那些人她都能對付,又豈會無法應付她們?!
後面議論聲和跺腳的謾罵聲越來越遠,蘇墨那單薄的身影傲然的隱沒在月光下的小徑深處,一道深邃的眸光淡淡的向她消失的地方看去,月光下,他衣袂翻飛,青絲飛揚,菲薄的唇角微微抿著,狹長的眸光中噙著複雜的思緒,有痛、有愛、有怨、有恨……亦有淺的幾乎看不清的悲慟!
碧濤園內,燭火翻飛,時而發出「噼啪」的爆裂聲,傅雅單手支撐著圓桌,手托著下顎怔怔的看著那搖曳著的火苗,思緒漸漸放空,直到寶珠端了茶水走進來,方才回過神。
寶珠有些負氣的將托盤放到桌上,隨即在鼓凳上坐下,沉沉的一嘆,亦學著傅雅的樣子撐著下顎。
「怎麼了?」傅雅見她如此,心中明了,卻依舊問道。
寶珠又是一嘆,擰著眉說道:「我就奇怪了,為什麼她後來會沒事?」
傅雅倪了眼,徑自為自己倒了杯茶,淺啜了一口后,方才說道:「我也奇怪,據我所知,她那次中毒所服用的只不過是護心丹,事後不會有彌留的藥效,那個鐲子也未曾看到……」
「不戴在手上,有可能在身上啊!」寶珠沒好氣的說道。
傅雅微微蹙了眉頭,徑自說道:「也是有可能的,畢竟,碧雲玉鐲是有吸毒的功效,那個冰魄月只不過是一般的麻藥罷了!」
說著,傅雅又搖搖頭,自喃的說道:「也不對……我注意過,好似她出墨園的時候就未曾看到那個鐲子了……依照她的Xing子,要麼戴著,要麼……就不在她的身上!」
「不管在不在,今天反正是失策了……」寶珠氣鼓鼓的哼了聲。
傅雅淺笑,說道:「王爺是個心思深沉的人,太過明顯的他斷然會有所察覺,冰魄月入體則化,縱然發現不妥也無跡可尋,只是……冰魄月只能做一個時辰的麻痹而已……」
說道最後,傅雅顯然也有些無奈。
突然,寶珠猛的直起身子,詭譎的笑了下,說道:「我們可以不動手,有趙翌……」
「趙翌……」
傅雅和寶珠二人同時說出了趙翌這個名字,寶珠一笑,拿起杯子倒了茶水,說道:「那日聽聞黛月樓主所說,加之賦雅小築的暗訪,今日你又故意做了一齣戲,現在已經可以肯定,趙翌對蘇墨有情,而且……用情極深!最有意思的是,王爺貌似也知道!」
傅雅嗤笑一聲,道:「我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王爺又豈會看不出?!只要我們用對了方法,自是有好戲可看的!」
寶珠喝了口茶,「唉」了一聲放下了杯子,垂著眸說道:「為了將主子所受的都還給王爺……你也算是可以,竟然不管不顧的將趙翌拖下水!」
傅雅眼中閃過難得的愧疚,她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陽光的男孩竟會喜歡上如此淡漠的人,「我連自己都可以犧牲,又有誰能勾起我的憐憫?」
「如果是我呢?」寶珠靜靜的看著傅雅,認真的問道。
傅雅先是一怔,顯然對寶珠突然有此一問感到詫異,她亦迎了寶珠的目光,怔怔的對峙了一會兒,方才拉回視線,纖長的手指劃過杯蓋,發出「呲呲」的響聲。
屋內的氣氛有些緊張,隨著傅雅的動作彷彿更加的提升了空氣里緊張的氛圍,寶珠垂眸看了下她緩緩而動的手,未曾催促她,只是靜待著答案。
「當」的一聲輕響,杯蓋重新落回到杯子上,傅雅靈動的眸子劃過一絲冷意,用極緩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不論是誰……」
寶珠聽后,笑了,笑的十分釋然,屋內緊張的氣息頓時蕩然無存。
「主子曾經說過,你是這世間最妖艷的向日葵,因為,你臉上掛著和陽光一般絢爛的笑容,可是,你的花蕊卻是黑色的!人們只當向日葵隨著陽光而充滿希望,卻又怎知她跟隨陽光而轉下的凄涼……」寶珠說著,心疼的看著傅雅,她就如同向日葵,主子就如同那高高在上的太陽,她的一生只是為了主子而轉,主子卻永遠不會為她駐足!
傅雅笑了,她撇了撇嘴,道:「但是,誰也無法體會向日葵跟隨陽光而轉的幸福!」
寶珠聳了聳肩膀,在這個問題上多說無益,如若不是她心裡只有主子,又豈會來東黎,又豈會割捨掉一切只為毀掉尉遲寒風!
「你有何打算?」寶珠問著,為二人添了茶。
「今天趙翌來的目的我還不知道,既然和王爺在書房內那麼久,想必應該不是簡單的事情,明日我要先去會會黛月樓主,再作打算!」傅雅說道。
寶珠點點頭,起了身,道:「那你早些休息吧!」
說完,轉身離去。
傅雅卻未曾休息,徑自走到窗前,手輕輕的搭在窗欞上,微微揚起了頭看著那墨藍天空上的月牙兒。
那是幾年的事情了,她不記得,她也不想記得,彷彿那晚的月亮就和今日一樣,是個月牙兒,她提起了所有的勇氣跑到那人的房間,憋了半天告訴他:她喜歡她!
那人輕輕倪了他一眼,很淡,薄唇微挑,眉眼間淡漠的不曾多看她一眼,深邃的眸子彷彿幽潭一般,看不見底,他淡漠的說道:「我不喜歡你!」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回答的如此乾脆冷漠,他們平日里嬉笑玩耍,她想著,他總是多少對她有些情義的,一時間,她無法接受,對著他嘶吼:「為什麼?」
那人微抬了眸子,嘴角掛著一絲邪魅的笑意,深倪著她,依舊淡然的說道:「小雅,你要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不喜歡一個人……卻有千萬個理由,你想要我給你什麼理由你能舒服?」
她流著淚看著他,就那樣,二人僵持著……
不,從始至終只是她在僵持,那人始終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從來就對別人漠不關心,只有霜姐姐和他娘親,除了她們,他誰都不在乎。
可是,他在乎的人都逝去了,這世間唯一支撐著他的就是復仇,就是讓尉遲寒風嘗到他所有的痛苦……
得到過,卻又失去!
而她……她會傾盡一生為他實現這個願望,所以,她來了,她要讓尉遲寒風看著所有的人都離開他,他要讓他活在悔恨里,她要他痛苦!
想著,傅雅臉上籠罩著濃濃的陰戾,她拉回眸光,嘴角輕撇了下闔上了窗戶,吹熄了燭火上了軟榻,可是,閉上眼睛,久久的未曾入眠。
夜深人寂,月牙高掛,北小院里紫菱和蘇墨相依而眠,那顆南海東珠發著幽幽的淡光,勞累的二人早已經深深入眠。
夜冷飛身上了院子里的大樹,雙手為枕倚靠在樹榦上,透過樹葉看著天上的月牙,若有所思起來……
此刻,想必王爺也未曾入眠吧!
自從那件事後,他再也沒有看見過王爺發自內心的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不,從前的他狂傲不羈,做事隨心而至,可是,現在的他幽深的眸子了多了幾分狠戾和悲痛。
王爺還是深愛著她的吧……
夜冷眸光漸漸變的渙散,隨著月光變的迷離起來!
晚膳時,王爺提早退席,斷然是不舍看她在那裡久站,她腿腳軟了那刻,他看見王爺眼中的驚慌,甚至去而復返,就只為看看她的背影……
「蘇墨,是何讓你如此切斷王爺對你的情意,難道……真如王爺所想,你心裡沒有位置放下他一絲?」夜冷自喃的問著,卻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夜風吹著樹葉的婆娑聲響!
翌日。
王府一切就如同過往,彼此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用過午膳,傅雅知會了蕭隸后便帶著寶珠和兩個侍從出了府,二人在黎玥城的大街上來回閑逛著,不多會兒的功夫就胭脂水粉的買了不少。
逛的累了,二人選了帝都最大的福來客棧歇腳,同樣的辦法不能用多了,用多了自是會失效,這次,卻是一進了客棧,照面的功夫,侍從陪同下的人已經換做了她人,傅雅和寶珠儼然已經閃身到了後院,向冥殤的住處行去……
每次見到冥殤臉上那冰冷的面具,傅雅和寶珠都不免心裡打著顫兒,冰冷麵具下那森冷的眸光不似人間的,多看兩眼,都讓人有種置身地獄的感覺。
「哼!」冥殤冷哼了聲,緩緩道:「本座何時成了給你查探消息的?」
傅雅穩了穩思緒,方才笑了下,鎮定的說道:「大家是合作關係,樓主幫助一二有何不可?」
她的話音方落,就徒然迎來冥殤冷厲的眸光,但是,她心裡雖然害怕卻未曾迴避,故裝鎮定的說道:「你的目的是蘇墨,你也明白,她現在心裡全是尉遲寒風,想要她忘記必然要讓她痛的不願想起,既然如此,你就要配合我,否則……我不能保證你得到的蘇墨心裡是否能放下樓主的位置!」
冥殤收回眸光背過身,冷冷的說道:「需要知道什麼?」
傅雅暗暗噓了口氣,說道:「邊關!」
冥殤眸光微抬,冷冷道:「好,消息我會給你,不要再來這裡找本座,否則……就算是他的人,我一樣會殺!」
傅雅本能的被冥殤身上的冷意逼退了一步,背脊傳來涼意,身上原來早已經冷汗淋淋,「好!那就靜候樓主佳音!」
說完,向寶珠示意,二人多一刻都不願意呆的退出了房門,直到關上了門,二人方才微微喘著氣兒,屋內的氣氛壓抑的她們竟是幾乎忘記了呼吸。
二人看了看冥殤的屋子,相對的又看了眼,速速的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東黎的夏季沉悶難當,湛藍的天空上除了那極盡釋放熱量的太陽,連一絲的雲都沒有。
相較於東黎夏季的沉悶,北國此時的氣候卻十分舒逸,經過了漫長的冬季,Chun天彷彿在北國極短,只不過月余的功夫就入了夏,微風輕撫帶著絲絲涼爽拂面,柳枝微搖擾亂了湖面的平靜。
一個身著錦緞華服的男子立於柳樹下,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微微飄拂,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髮有幾縷散在耳邊。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嘆,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和他嘴角的笑意卻有些格格不入。
他手指輕揚,手中的魚食洋洋洒洒的落入湖中,頓時,使湖中的錦鯉瘋搶,他喜歡看如此爭奪的場面,那隻不過夠幾條魚吃的食物,如此多的錦鯉,得之存活,反之……則死!
從前,他曾以為平淡就是幸福,後來……現實告訴他,不爭不奪只會是死路一條,甚至……會死的凄涼!
「二少爺,東黎來了消息!」
適時,一個侍從走了上前,驚擾了男子的思緒,他伸出修長的手接過信箋,慵懶的撕開拿出紙張,手輕輕一揮,信展了開來,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
他凝眸閱示了信箋后,薄唇邊上勾起一抹邪笑,陰鷙的眸子變的深邃,他慵懶的說道:「冥殤那邊我會安撫,讓她放手去做!」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Xing,緩緩的聲線讓人如沐Chun風般的舒逸,侍從應聲後退了下去,男子眼瞼微抬,眸光看向遠方……
尉遲寒風,你們欠我的,終究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