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間不值得

  她的眼神裏，都是烈烈燃燒的恨意，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他呼吸一窒，卻還是步步沉穩地走向她，任由那些書本、枕頭的砸在他的身上。 段七七呼吸急促，他就這麽向她走來，像是噩夢降臨一樣，她不受控製地抓起旁邊的花瓶，狠狠地砸過去：“不要過來！” 他已經奪走了她的自尊，奪走了她爸爸，甚至奪走了她兩個孩子——這種惡人，就該永遠消失在她的生命裏！ 他怎麽不去死啊！ 楚如斯看著逼近的花瓶，任由它砸在自己的腦袋上，血色綻放開來，滴滴妖嬈：“七七，你冷靜點。” 他像她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那纖細蒼白的女人，然而她卻一巴掌拍開，聲音尖銳：“你走！我不要見到你！封侯，我要見季封侯！” “七七。”他眸色低沉，這算是怎麽回事，不願意見他，他理解，但是見季封侯算幾個意思？ 他一把拽住女人細瘦的胳膊，壓製在病床上：“你最好搞清楚，到底誰才是你的男人！就算你跟季封侯有過露水姻緣，最好把心給我收回來。” 段七七近乎崩潰，心電圖紊亂地顫動著，這個男人……嗬，這個男人，他的心一定是被狗吃了，當初是他的交易把她送出去的，現在反過來指責她？ “算我求求你，滾！”她變得歇斯底裏，拚命地掙紮著，殷紅的血色從病服裏滲出來。 楚如斯觸電一般地鬆開手，段七七目前還很虛弱，他實在不能再刺激她了：“你好好休息。” 段七七捂著臉，又哭又笑地縮成一團，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嗬嗬，上天保佑她沒死，那麽，楚如斯，你完了。 季封侯一直在窗外看著，但是他沒辦法進去，楚如斯讓人在外麵攔住。說來，楚如斯倒是真的有種，在他的醫院裏攔他，哼！ 楚如斯走出來，死死地盯著季封侯，最終側身讓他進去。他需要很克製，才能不揍季封侯一頓，雄性體內逞凶惡鬥的本質，差點讓他控製不住自己。 季封侯勾了勾唇角，走進去的時候，狠狠地撞了下楚如斯的肩膀，他跟楚如斯，曾經也是兄弟情深，最後是為女人翻臉。 那又如何，楚如斯在他的眼裏，也就是一個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的傻子而已。 段七七看到季封侯進來，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但是還沒開口，眼淚就不停地掉下來，泣不成聲。 她走過了一場人間不值得，最後，她最愛的男人，殺了她兩個孩子。 太痛了，痛得她都無法正常的微笑說話。 季封侯伸手把人攬入懷中，不徐不疾地拍著她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哭出來就好了。” 她哭得像個孩子，撕心裂肺，緊緊地抱著季封侯，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楚如斯在窗外靜靜地看著，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猶如百爪撓心，是他把段七七拱手相讓的，可是他現在卻後悔了。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段七七。 季封侯似乎察覺了他的目光，緩緩地抬起頭來，傲慢地朝他豎起中指，眼中都是誌在必得。 楚如斯一拳砸在牆壁上，眼中騰起的都是厭惡和憤怒，季封侯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還是朋友的時候，他偶爾找季封侯喝酒，估計他酒後說了胡話，季封侯建議過他，如果覺得段七七肚子裏的孩子來路不明，就可以想辦法弄掉。 他就著酒勁揍了季封侯一頓，後來，兩人就再也沒有了來往。 他到底是為什麽，會把自己的女人推給季封侯？ 當時，到底是被什麽蒙了心？是段七七的逆來順受讓他厭惡，還是宋詞的溫柔隱忍讓他心疼，又或者是七寶的出現擾亂了他的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