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窒息的感覺
冷蝶舞下意識地看向男人的胸膛,便見他的胸襟已經濕成了暗黑色,緊緊地貼在胸膛上。
“嗬嗬!你的叫聲把追兵引來了。”他虛弱一笑,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長臂便已經攬上她的腰,猛地躍起,腳下踏著洞壁,帶著她躍上了地麵。
她才發現,原來他們不是在什麽洞裏,而是在一口枯井中。
一切發生得太快,她才一站穩,就已經被一片光亮晃得睜不開眼睛。
“叫軒轅煜來見我,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男人的大掌再次掐上她的脖頸,冷怒的聲音裏,夾雜著戾氣,好似現在就恨不得將她撕碎一般,哪裏還有半點在井下時的虛弱。
她迎著光亮,看著滿院手持火把的禁衛軍,心裏仍是一點都樂觀不起來。
挾持她的人,敢一個人夜闖皇宮,就定然不是什麽好惹的主。
而且,現在有她做了人質,不但不跑,還非要見皇帝,他可真是不怕死。
她不禁在心裏輕歎,旁人若是救不了她,她隻能自救了。
“喂,你不會殺我的,是不是?”她小聲地討好道。
她是他的人質,殺了她,他也跑不了,不是嗎?
“你猜?”男人明明是咬牙切齒地說著,出口的聲音卻是輕輕的,飄入她的耳中。
她被他溫柔與變態相結合的聲音嚇得哆嗦一下,迅速地回道:“我猜你不會殺我,我會乖乖配合你的。”
“如果我說你猜錯了呢?”他掐著她脖子的手,猛地用力扣緊,直接將她從地麵提了起來。
冷蝶舞被迫張開嘴,拚命的呼吸,卻仍是抑製不了就快要窒息一般的感覺。
他不是要當眾掐死她吧?
就在她以為,死亡即將來臨的時候,太監尖細的高唱聲忽然響起,又為已經在死亡邊緣徘徊的她,帶來了一絲生的希望。
“皇上駕到。”
“太後娘娘駕到。”
原本將刺客團團圍住的禁衛軍,聞聲,迅速地閃開一條路,跪了下去。
“都平身吧。”
清清淡淡,溫文爾雅的聲音流暢而出,不帶絲毫的緊張和擔憂。
而掐著冷蝶舞脖頸的大掌終於在看到軒轅煜後,緩緩地鬆了力氣,讓她已經離了地麵的腳,落了回去。
“呼呼呼。”她拚命的呼吸,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才真的知道了生命的可貴。
“軒轅煜,將她交出來。”男人一聲怒喝,再次掐緊她的脖頸,讓剛剛才呼吸暢順的她,再次麵臨窒息的感覺。
她這是遭誰惹誰了?為什麽什麽不幸的事情,都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軒轅煜的視線,淺淡地落在兩人身上,不急不緩地說道:“朕從來沒有囚禁於她,隻要她自己願意跟你走,朕定不會阻攔。”
“軒轅煜,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男人嗤笑著,聲線冷漠。
不等軒轅煜再開口,一直未語的太後,卻陡然厲吼一聲,“來人,還不把這兩個亂黨給哀家拿下。”
冷蝶舞頓時驚得瞠圓了眼睛,這太後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置她於死地的機會。
“都給朕住手。”軒轅煜眸光微閃,銳利的掃過正想要衝上去的禁衛軍。
“皇上,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相信這個賤婦。”太後伸出套著景泰藍指套的食指,直指冷蝶舞。
“朕信。”軒轅煜依舊好聽的聲音裏,載滿了堅定,落在冷蝶舞的心頭。
她眼中的慌亂漸漸散去,竟隻因為兩個字,就當真的安了心,相信他一定有辦法救她。
太後似早就猜到了軒轅煜會這麽說一般,厲聲吩咐道:“來人,將那賤婢帶上來,交給皇上。”
她的話才一落下,就見兩個太監拖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宮女,從大批禁衛軍的後方走了出來。
那一身是血的小宮女低垂著頭,發髻散亂,將顏容遮得嚴嚴實實的,讓人辨認不清她到底是誰。
“太後,這是何意?”軒轅煜淡淡一笑,明明淡雅的如翩翩君子一般,卻透著震懾人心的威嚴。
太後未答話,瞥了一眼身旁的老太監,那人便立刻上前,跪到軒轅煜的麵前,“起稟皇上,這個小婢是冷姑娘的貼身侍婢。”
冷蝶舞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太後居然連小桃也不放過。
“皇上,這小婢在協助冷姑娘的時候,被奴才等人抓到,現已經招供。”老太監繼續稟報道。
而他尖銳的聲音,如一根刺般,刺入冷蝶舞的耳中,紮入她的心裏。
她看著滿身血汙的小桃,不想去猜她到底有沒有招供,隻覺得一陣的內疚。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也不會飽受這種淩虐了。
“嗬,女人,被人出賣的滋味不好受吧!”他薄涼,嘲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我隻心疼她無辜被牽連。”她看著奄奄一息的小桃,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虛偽!”男人不屑地回了句,掐著她脖頸的大掌,卻鬆了些力氣。
她沒有接話,和一個拿她做人質的刺客,她不認為有什麽好溝通的,剛剛那句,不過是她一時感慨,並不是說給他聽的。
“大膽!”
軒轅煜一聲怒喝,引去她的視線。
便見,他一腳踹在老太監的胸口上,將其踹翻在地,沉了臉色,已是怒極,“好大膽的奴才,汙蔑主子的話,你也敢說。”
太後微微一驚,又怒又駭,怎麽都沒想到軒轅煜會這般不留情麵。
一腳踹在跟隨了她二十幾載的安喜身上,跟踐踏了她的麵子,有什麽區別?
“皇上恕罪,老奴沒有汙蔑冷姑娘,一切都是這小婢親口招供的。”安喜連忙從地上爬起,恭敬地跪好,指著一旁奄奄一息的小桃道。
殘破的院落裏,裏三層,外三層,到處都是人,卻沒人敢發出一點的聲音。
隻有風吹過年久失修的破敗窗子時,發出的“啪啪”聲。
正當眾人將視線投向昏昏沉沉的小桃之時,她竟緩緩抬起頭,發出微弱的聲音,“皇上。”
“賤婢,你還不快點將你知道的,稟告給皇帝。”太後立刻指著她,低喝道。
“皇上。”小桃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兩個扯著她的小太監,艱難地爬到軒轅煜的腳邊,抬手剛想要去抓他的靴子,軒轅煜身後的侍衛便衝了上來,製住了她的舉動。
軒轅煜對那侍衛一擺手,那人才放開小桃,退了下去。
“皇上……小姐……小姐是冤枉的。”小桃費力地說出一句不完整的話,身子無力地跌落下去。
心被狠狠地撞擊了下,一瞬間,冷蝶舞便紅了眼眶,看向軒轅煜,哽著聲,“救她,求你,救她。”
軒轅煜對上她充滿哀求的視線,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旋即便用眼神示意身後的許順辦事。
許順立刻會意,找來人,將昏死過去的小桃抬了下去。
“太後,你可聽清那奴婢的話了。”軒轅煜的語氣恢複了慣有的溫和,像詢問一般。
太後剛剛的氣焰,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被軒轅煜問得啞口無言,麵色發窘。
“皇上,是老奴該死,受了奸人蒙蔽,汙了太後的清譽。”安喜連忙磕頭,將所有的罪行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先帶下去。”軒轅煜看也不看哭天搶地的安喜一眼,聲音不怒而威。
“軒轅煜,將人交出來,我沒耐性看你們演戲。”身後的男人再次掐緊冷蝶舞的脖子,狠聲威脅道。
隻是,這一次,他似乎留了餘地,並沒有掐得她無法呼吸。
“將舞兒放了,朕今夜就留你一命。”軒轅煜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動容,淡定如初。
“軒轅煜,將人交出來。”又是一聲狠狠的威脅,掐在冷蝶舞脖頸上的大掌已開始用力,指腹漸漸陷入了皮肉中。
兩日時間,冷蝶舞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了幾次。
他們搶女人,跟她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牽扯上她?真夠沒天理的了。
還有,那女人到底是誰?竟能讓她身後這位夜闖皇宮來要人。
窒息的感覺,讓她的瞳孔不停的放大,死死地盯著視線前方那個無動於衷的絕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