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代價
第四十四章代價
大公府內，魯力特長老隨手一揮恢復了空間裂痕，他並不理會離自己不遠怒氣漸起的小師弟。他看著河德劍聖說道：「我等你這次召喚許久了，河德·赫森摩爾。這次幫了你這個忙，我也就終於了結了對人類世界的牽挂。告訴我吧，這次喚我來此，所為何事？」
河德劍聖焦急而恭敬的開口說道：「尊敬的拉立法大師，這次請您前來是為了我外孫女的傷勢，如你所見，怕是只有您的時空秘法才能救她了。」
魯力特長老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希林薇婭，他看到努恩利特正不斷的用水系能量緩和女孩的嚴重燒傷。略微沉思了一會兒，魯力特長老又回頭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小師弟，問道：「這不是還有個時空大法師在么？」
崔特斯大師聽罷緩步走了過來，邊走邊說：「你若是自信比我強不少，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么？」他的目光依然緊盯著魯力特長老，自魯力特長老出現后崔特斯大師的目光就從未離開過自己的師哥，帶著些許複雜的敵意。
河德擺了擺手:「我外孫女情況和一般人不一樣，拉立法大師，。你們二位看看吧。」
崔特斯大師語氣不善的說:「我早看出來有問題了，你外孫女到底有什麼問題，你知道就快說！」魯力特長老也擔憂的看著自己的老相識：「你知道怎麼回事就快說吧，如果我師弟都治不好的話，我自覺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語氣真誠。
「我當然能治好，即使這奇異靈魂所在的軀體，」崔特斯大師淡淡說道:」只需要兩周。」
魯力特長老沉吟片刻：「你用領地秘法『時空回溯』都要兩周？還是你會只用『時空還原』？」
崔特斯大師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嘲笑：「你白痴么，用『時空回溯』來救人？這個法術如何能使用在人類身上，領地的規矩你果然忘得一乾二淨了！」
魯力特長老也毫不示弱，他凝眉回擊道：「看來你對時空魔法的認知還停留在近兩千年前。也不怪你，來到兩千年之後的世界，你自然覺得你就是人類最厲害的時空大法師，其實你也沒錯。
「不過人類沒進步，精靈可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來等人類的習慣。
「小師弟啊，你的認知太落後了。一千年前，精靈就已經有大長老證明了領地秘法『時空回溯』可以作用於所有生靈，包括精靈和人類在內。
「至於你說時空領地的規矩嘛。哼，小師弟，若是連國家都沒有了，那國法還有什麼意義？」
魯力特長老不提精靈與時空領地還好，一提起精靈，便是徹底惹惱了崔特斯大師。「你這個無恥的叛徒，混賬！」崔特斯大師忽的一巴掌拍向魯力特長老，怒不可遏的他，這一巴掌就耗去了一半的力氣。
旁邊的努恩利特見狀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他看見從自己老師手掌上散發出了五道黑線。他背脊發涼，他知曉這是堪稱無法防禦的超級技能，能撕裂一切存在於這位面的空間黑線。
無法防禦，也就無須防禦。魯力特長老見狀馬上遠離崔特斯大師兩步，立刻反手一伸，從他手上立馬散發出了相反方向的五道黑線。方向各異的五道黑線觸碰到了一起，能撕裂空間的時空秘法終將他們師兄弟之間的空間扯開。遠比剛剛的魯力特長老破空而來時狂暴的空間能量在屋內四散開來，彷彿要撕裂一切。
這是人類最強的力量了吧！看著兩位老者在空間風暴中對峙，努恩利特震驚在原地，剛才眼前兩位老人簡單的兩個動作，來自兩千年前時空秘法強悍徹底將他震撼。
而現在他越發明白了元素魔法與時空魔法力量上的巨大差距。同是利用這位面存在的力量，時空法則明顯是凌駕於元素原理之上的真理。
河德劍聖用自己的力量護住希林薇婭，順便護住了在旁忐忑不安的努恩利特。「你們二位是怎麼回事!快幫我外孫女療傷想辦法！」
河德劍聖充滿怒氣與力量的嘶吼聲傳入了兩位時空大法師的耳中。恐怖的空間風暴不再呼嘯著撕裂周圍的一切，它漸漸平息下來。
魯力特長老看著依舊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崔特斯大師，語氣不善：「我這次來是為了了結我對赫森摩爾家族的承諾。在這之後若你還是要用你淺薄的法術來挑釁我，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很好，很好！」崔特斯大師怒極反笑，「這女孩的傷勢我可以和你一起把她治好。然後我倒要看看，你這百餘年在精靈那裡學到了什麼！我要看看你這個時空領地的叛徒，人類的叛徒是不是真的如精靈那般厲害了！」
魯力特長老明顯被這接連的兩個「叛徒」激怒，他勉強沉住口氣，沉聲說道：「我再說最後一遍，崔特斯你給老子聽好了。我不是叛徒！」
崔特斯大師泛起冷笑，河德·赫森摩爾見勢不妙馬上打斷他即將到來的嘲諷之語：「兩位大師，還請先准守承諾，治療好我外孫女的傷勢。如果你們不將她治好，我怕你們之間的爭鬥也會受到打攪，不會盡興。」
淡淡的威脅。為了相依為命的外孫女，河德劍聖不介意得罪兩個十分強大的時空大法師。
「你？」崔特斯大師依舊怒氣未消，看了一眼河德劍聖。
「好了，一人一半，」魯力特長老率先平復心情，「你我各治療這女孩一半的身體，看看誰的本事好一些。」
「可以！」崔特斯大師立馬答應下來，他走到重傷的希林薇婭旁邊，攆開了自己的弟子。漸漸平靜下來的崔特斯大師對顯得無奈的努恩利特發出了一個任務：「你去鳳凰之翎公會看看阿蘭。他就是這次弄傷這女孩的火法師。他現在身上應該有個空間道具，你去在他的空間道具中找一找，看看你弄丟的東西在不在那裡！」
努恩利特一驚，希林薇婭的傷勢是小阿蘭弄的？希林薇婭這一身慘烈無比的燒傷是那個曾經短暫做過自己弟子的無比安靜和聽話的小阿蘭弄的？
而且聽自己老師的話，神書也許會在小阿蘭那裡？他不由的獃滯了一會兒，兩件事都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他馬上就聽到了河德劍聖明顯強壓怒氣的詢問：「那麼，那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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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表演場外，阿格爾颯和菲兒蘿莎被帶著一隊高大傭兵的小萊斯利趕了出來。這讓菲兒蘿莎很是不爽，她看了阿格爾颯一眼，很是不服氣的問道：「師姐，你還真的相信那傭兵的胡言亂語？這伊斯特學院的人才來，怎麼會給出清場的指令給那個笨蛋傭兵？要來也該是學院的法師來！」
阿格爾颯沒有立刻回答，她先環顧了一下四周。
此處不同於魔法表演場內的寂靜，剛剛見證了永生難忘一幕的普通群眾出了魔法表演場后，漸漸聲音大了起來。其中最大聲的無非是幾個不怎麼漂亮的妓女，她們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講述著剛剛震撼的一幕，很是享受眾人矚目的感覺。阿格爾颯目光對她們一掃而過。
阿格爾颯注意到了其中一個看起來艷麗又安靜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也在自己的姐妹中講述最後比試中空中燃燒火焰和一劍穿透女孩身體的震撼一幕，但不久后，她就開始和沒花錢買票進去的姐妹們談論起了英俊瀟洒的安格杜爾，興奮的說起安格是如何設局將笨拙高大的土系法師吹下擂台，又是如何機智的用無數龍捲風將耗盡強勁對手的魔力，讓下一個隊友得利的。
她輕咬著自己的衣袖，在她眼中漸漸滿是羨慕與越發明顯的慾望。
見了此景，阿格爾颯這才回過頭來看了旁邊的菲兒蘿莎一眼，她看見菲兒蘿莎灰色的左眼已經恢復了正常：「老師離開了？」「嗯。我們出來后，老師就沒有用佔用我的左眼了。你有沒有聽，我剛剛在和你說話呢！」
「哦，」阿格爾颯淡淡應了一聲，「你能猜到這不是魔法師學院的意思，那肯定也猜到了這是鳳凰之翎的意思。剛剛既然對方點名要我們出來，就不會讓我們繼續待在那裡。我們怎麼掙扎都沒用，最後撕破臉你吃虧的還是我們。老師還沒來，你打的過鳳凰之翎的那些怪物？」
那些怪物？菲兒蘿莎想起墨狄斯獨自接下劍聖一劍的情景，不由打了個寒顫。她自動忽略了後來提著光盾而上的安格，在她眼中，安格還算不上怪物級別的。
還有那個沒見面，只利用星光就將一個團內實力不俗的小法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神秘星辰術士。
當然還有最後阿蘭展現出來的超恐怖實力，還好他那厲害手段看起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現在出來更加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和懷疑。看到那個女人了么？」阿格爾颯用暗能量標記在了還在人群中談論安格如何厲害的妓女身上。
菲兒蘿莎看向了暗能量標記，隨後也看見了那個妓女：「我知道她，那女人應該是『蜂與蝶』的頭牌妓女。『百合小姐』，噁心，這女人也是真敢為自己取名字！」她一臉嫌棄。
阿格爾颯倒是不以為意：「那女子準是安格杜爾的熟識。那小子今天居然敢把我趕出來！哼，今晚找人把這妓女給綁了，送到我這裡。我要給她安排個刺激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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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雨將阿蘭的身體用『時空還原』還回到了重傷不久的時刻。但這與星辰術士的想法相比，時空秘法的效果不盡如人意，甚至有些略微失敗。
但好在還有個了不得的鍊金術士。在鍊金術士戴弗咯爾的小屋裡，阿蘭泡了兩天的葯澡后，身上燒傷的痕迹已經不見，粉嫩的新肉長了出來。阿蘭左手那道幾乎讓他斷掌的傷勢也恢復如初。
見到這等情況，連星辰術士白白雨都忍不住稱讚道：「戴佛咯爾先生，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兩天後的夜晚，安格的小屋中，阿蘭被戴弗咯爾先生送到了這裡。「他好了，就別打擾我做藥劑了。」
對此，安格很是不服:「嘿，送我這裡來就不打擾我了？我還準備。。」
「打擾你什麼了？他現在需要靜養，我勸你把他放到你最好的休息室內休養。不然，嘿嘿，那冰風會提醒你的。。」
「行了，別說了。」安格繳械投降。
於是阿蘭睡在了安格隔壁房間豪華的大床之上。
又做夢了，自己像是一直泡在水中，阿蘭隱約有些感覺。
他終於從混沌之中恢復了些許意識，猛的睜開眼，自己還真的泡在水中。環顧了一眼四周，自己漂浮在茫茫的湖面上。似乎這裡自己來過。他皺眉想了起來，湖面上空日落月升，他這一想不覺就過了大半天。
可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哎，不想了，不知自己什麼時候來過這裡，就當是沒來過吧！
思緒轉的飛快，嗯，對了，自己好像在空曠的魔法表演場觀看。。比試。。不對，是自己在和別人進行比試。那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湖面上的夜空星光燦爛，湖面倒映著夜空的璀璨，放眼看向遠方，海天彷彿擁有同一片星空，真是別樣震撼的美景。
對了，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沒有夜晚，也沒有星辰。阿蘭又想起了一些記憶，這裡自己似乎確實來過。
好像上次自己想起了一些回憶就醒了過去，這次，他決定不再觸碰那些會引起強烈情緒波動的回憶。如若如此，自己就能在這美麗至極的湖泊上，飄上好一陣子。
他很喜歡現在這舒適的感覺。
這些年，每晚都會做夢的阿蘭，已經掌握了一些夢境知識。一些他自己悟來的「常識」。在他遇到美麗的夢境時候，他用辦法將自己留在其中久一點。
他現在很想久留在這個夢境中。於璀璨星空下的無邊湖泊中漂浮，這感覺很是舒適。即使知道自己醒來會很快忘掉這感覺，但他還是很享受現在的舒適感。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上的群星慢慢變淡，消失不見。東方的湖面上升起了太陽。應該是東方吧，阿蘭自己也不確定。
阿蘭覺得自己該醒了，於是他開始想起了回憶。夢中的太陽照亮了整個夢境，突然阿蘭視野中的天空有一半像鏡面一樣被打破，破碎的天空后並沒有露出虛無的黑暗。阿蘭回憶之中的影像在破碎的那半天空中出現展示出來。
阿蘭依舊躺在夢中的湖面上，看著自己的回憶。
嗯，安格挺聰明的，最後毫髮無損完美的完成了既定任務。打贏一個消耗一個。對方那叫叢龍的法師真可惡，不過也被自己大火球逼下了擂台。最後在安格未出一招一式的調笑下，氣得吐了口血。
哦，利庫艾出來了。自己準備了幾天的招式發揮了作用，那個細細的線一頭纏上碧落星辰，一頭放在水空袋中。
準備的招式發揮了奇效，兩次出現的碧落星辰震驚了對面，打亂了對面的準備。自己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收拾掉了對方。嗯，算是取巧吧，卻也暴露了自己的空間道具。聽到看台上傳來的竊竊私語，這情況似乎不太好。
處於夢中的阿蘭，現在的思維無比，微小的細節都再難逃他的回憶。
天空中回憶的畫面再次跳轉。後來上場的，是一頭金色短髮的武道天才少女，希林薇婭。
被迅速打敗，沒有還手的餘地。她的「殘劍」好厲害！
哎，自己是怎麼了，打不過對方不是很正常么？大哥墨狄斯不是告訴自己後面還有他么？多虧艾洛德莉姐姐救了自己。
那自己為什麼要發火呢？眼前的天空上，暴怒的一劍刺入了希林薇婭的身體。
「哦，那道冰涼的感覺。是碧落星辰！」阿蘭回憶到了這裡，清晰無比的回想起了當時的感覺，那是已經變為黑色的碧落星辰傳來的冰涼之感。還有那殺戮的慾望！
「原來是它！」阿蘭想到此處心中一驚，他感到湖水開始變得冰涼起來。
不過情緒失控和自己無端惱怒也有關係，自己不該生氣的啊。打不過別人不是很正常么，師父曾經告誡過，「永遠不要高看自己！」自己現在記得，當時卻忘記了。
天空全部變得破碎不堪，湖水也變得冰涼刺骨。好冷，該出去了，這裡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湖水掀起滔天巨浪，阿蘭自己先沉入了湖中，刺骨嚴寒讓他蘇醒了過來。
他抖了抖身體，彷彿夢中的冰涼感覺也帶到了現實中。這是。。安格的「作戰室」？腦袋迷迷糊糊，窗外已是白晝。阿蘭發現自己裸露著身體，睡在安格豪華的大床上。
阿蘭先拍了拍自己腦袋，在他腦中關於這次夢境的記憶正飛速退去。他努力的留下了一點痕迹，「碧落星辰有問題！」
將這個念頭深植於腦中，他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自己的衣物被胡亂擺放了在一旁，他離開了床，開始穿起衣物。「嗯？」他發現自己身上大都是粉嫩的新肉，「額，」他又看了左手一眼，記憶中恐怖的傷口已經不見。他用力握緊伸縮了幾下左手掌「啊，好疼！」看來，傷並沒有痊癒。
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這傷得養一養，為什麼自己要去用力的試幾下？自嘲般笑了一聲后，阿蘭發現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空間道具水空袋不見了蹤跡。
阿蘭開始著急起來，但他翻遍了整個安格小屋也沒有找到」水空袋」的痕迹，壞了！他心中慌亂，暗自安慰自己，也許在大哥那裡吧。
想到這裡，阿蘭拿上黑色法劍，也就是碧落星辰準備去傭兵團問問大哥。安格也是怎麼不在這裡，不然問他就好了。
還好還有碧落星辰，這把劍一直陪著自己長大，也陪著自己第一次重傷。但此刻為什麼總覺得它有些異樣？出門前，阿蘭停下了腳步仔細端詳起了手中的黑色法劍，是它讓自己暴怒的？想到了自己夢裡的推測，此刻他感到無比滑稽，無稽之談！
這是自己的問題！他並不准備逃避。希林薇婭被自己一劍刺穿了身體，他很是愧疚。
這劍上的血被人擦掉了吧，阿蘭記得當時希林薇婭的血好像沿著法劍流了下來。他覺得對不起希林薇婭，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但自己都好了，她應該沒事吧。這般想來，阿蘭寬心了一些。自己該去道歉了吧。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抹了把記憶中對方鮮血流過的地方。為什麼自己手上有點黑？他不可置信的繼續用力擦抹，終於，他看到了只屬於記憶中流轉的藍光。
「我要你答應我，如果這把劍沾上了羅奧菲特家的血，而自己解開封印，恢復了流轉的藍光，那你一定要把劍還給羅奧菲特家，記住了！」
師父離去時的話言猶在耳，阿蘭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一覺醒來，自己就失去了最愛的碧落星辰，珍貴的水空袋也不見蹤跡。
為什麼會這樣！阿蘭有些無助的蹲下了身子，他睜大著眼睛，心中十分彷徨不安。
暴怒之後的清醒不久，自己幾乎失去了一切。這代價對阿蘭而言，實在有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