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黑域召喚
第二十九章黑域召喚
兩天後,阿蘭和安格行走在一座山間,各自背著一袋必須品。月光照得山間小路很清楚,腳下有小石頭磕腳,周圍氣溫也很低。路兩旁是黑黑的森林。這是一段下坡路,他們行走得有些艱難。沒有了星空劍聖帶著他們飛來飛去,這段必須的艱苦旅程,也是安格一點都不想來的原因之一。
身為風系法師,安格的確也會飛行。但翻過了這座山就是黑暗森林了,他要保持魔力充足的狀態。畢竟他們剛剛就是飛上山頭的,而帶著人飛一路真是很累。
四周的風向安格吹來,安格嗅了嗅氣味。四周沒有猛禽野獸。他才喝下了鍊金術士的藥水,「狼靈」。這使他的嗅覺大大增強,強到可以辨別數裡外微風帶來的氣味。這瓶「狼靈」的藥效可以維持五天左右,而且十分難得的居然沒有什麼副作用。「雪湖」傭兵團從恩波利王國新招來的鍊金術士,那是相當厲害。安格心服口服。
這也是墨狄斯想要安格陪阿蘭來的原因,有安格的風在,被偷襲的威脅降低不少。而且,打不過,也可以找機會飛走。這也是風系法師野外戰鬥的厲害之處。
墨狄斯公務纏身,不參與這次行動,他知道現在阿蘭是什麼實力,但他還是不放心這不是很機靈的弟弟。而已在傭兵團數年的安格現在,獨自進行試煉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他奶奶的,這路年年被人踩,還這麼難走,真是破路一條!」在安格不時毫無意義的罵聲中,進行試煉的兩人終於走下了山。在山下站定,安格看著遠處的黑暗森林,說道:「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明天一早進去。現在黑暗森林旁邊反倒不安全。」阿蘭點了點頭,明白他指的是,黑暗森林邊上遊盪的,喜怒不定,不時愛偷襲人的暗之塔法師們。
安格算是叛出了風之塔,現在已經不是法之塔的人了,沒有了免於攻擊的安全身份。
阿蘭點點頭,開始從包裹中拿出一個魔法帳篷,讓它伸展開來,操控著它自行搭建。安格則在周圍走了一圈,確認了一下環境安全,布置了幾個結界。然後隨手用風卷了些殘枝敗葉回來,堆在地上,阿蘭搭完帳篷一伸手,一個簡單的火球術,一堆篝火就地升起。
這方面他們配合得倒是很不錯。
忙完了,終於閑了下來安格坐到了帳篷旁邊,發出舒服的呻吟。雖然身為號稱掌管風之力的罕見元素法師,但抗著一袋東西也不好受。靠近黑暗森林,在周圍少用法術為妙,誰知道元素波動會引來些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次他要做的事,連想起來都讓他有些隱隱的興奮感。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抱怨一番糟糕的同夥「你那空間道具拿來有屁用!裝一下這些東西會死啊?」
從身後大山頂降落,安格和阿蘭各自背著一袋必須品行走到此,主要是水和食物,當然還有帳篷。「你不是有個水空袋么?」安格知道阿蘭有個空間道具,曾經發出過疑問道。
「不行,那裡面都是書,不能放其他東西了。」「你在逗我?」「不行就是不行!」而阿蘭的固執也是讓安格長了見識,無可奈何。
「笨蛋!」安格也只有罵罵旁邊這個傻得可以的同伴,然後老老實實的被起包裹走完這段山路。
阿蘭沒有坐下,而是在帳篷旁邊舞起了黑色的法劍。這是他一天中的必修課。安格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他覺得沒意思,就走到了不遠處的瀑布下,衝起了涼。
冰冷的瀑布水從適中的高度落下,沖得安格很爽,他想起了三年前,阿蘭在這裡問過他的一個蠢問題,支支吾吾道「什麼。。要。。身體的一部分。。進入。別人身體。」當時聽懂了他疑問的安格放聲大笑。
而當時還和他們一起的墨狄斯聽后一臉正色道:「當然是因為愛情!」而後安格和墨狄斯相視大笑一陣,笑聲震天響。安格嘴角一咧,這事每每他想起來就覺得無比好笑。
暗笑一陣之後,他知道,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往的輕鬆,是因為這次自己要在黑暗森林做的事情也沒譜。
沖完涼,回到篝火旁的帳篷內,發現阿蘭已經睡下了。阿蘭手裡捧著那本黑色的大大的書。這本大書很奇怪,安格一直很是好奇,每次見阿蘭翻個兩頁就會打哈欠,再翻兩頁就直接睡著了。而後幾個呼吸間,這書會自動回到「水空袋」中。
這書有這麼無聊?還是會是一本幫助睡眠的奇異書籍?
現在趁著這書還沒有自動回到水空袋中,他連忙快步上前,走到了阿蘭邊上。沒想到阿蘭雖然睡著了手勁還挺大,他小意著費了些力氣,才拖到自己懷裡,而且阿蘭也沒有醒。好重,這是安格奪過這本書後的第一感覺,然後疑惑的他低頭看了看書名,卻更加疑惑了。這寫的是什麼玩意,完全看不懂。
精靈的書?難道又是什麼好東西啊?!他舔了舔嘴角,然後帶著期待翻開了第一頁,嗯?沒有字,搞什麼?安格不甘心的又快速翻了幾頁,自己看不見么?還是怎麼回事?
沒容他思考太久,忽然間,作為法師的他明顯感到自己的精神力被瞬間抽幹了,而抽光他精神力的,似乎是這本怪書。這是什麼狀況!這讓他十分惶恐,想叫醒阿蘭,腦袋卻昏昏沉沉,身體毫無力氣。這書實在太過厲害!
完了,祈禱今晚不要遇到什麼襲擊吧,不然自己設下的結界都不一定能讓自己醒來。閉上眼之前他又看到了睡得香甜的阿蘭,奶奶的,怪不得阿蘭這小子每次都會很快睡著,這他媽是強行昏睡啊!老是這麼個睡法,也不外乎那小子會這麼笨了。
這是他最後一個想法,隨後,精神力匱乏的他思想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然後,出現了是夢境。說是夢境,其實只是在安格腦中那些不願想起的場景。
在夢中的安格,看到了自己站在風之塔前,眼前是呼嘯不止的狂風,這是尚還年幼的他第一次被風的力量所震懾,從此痴迷其中。而他最為敬愛的父親大人,杜奧伯爵就站在他身邊,就這般陪他看著眼前狂風呼嘯。「父親。」他喃喃道。可高大父親就站在他旁邊,卻似乎聽不見他話語。
一個恍惚,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哦,是水塔之主愛薇羅大法師來了,那時的愛薇羅臉上還沒有皺紋,臉光潔得像是年輕的少女。只見她突然扯下一根髮絲,安格從風中感到了那帶著寒冷氣息的髮絲,他「眼睜睜」的看著那藍色的髮絲飛向了前面的立於狂風之上的空中樓閣——風之塔。
隨後空中樓閣被寒冰凍結,他在那一刻彷彿聽到狂風的怒吼,夾雜著那個恣意妄為的女子的大笑聲。一道人影出現,風之塔執事西斯·文德攜風而來,三言兩語說走了愛薇羅,然後看向他們,他開口問道:「你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風聲突然變大,此時的他完全被攜風而行的法師所吸引,並沒有聽清父親和風之塔執事交談了些什麼。只是一會兒之後,父親杜奧伯爵轉過頭來問他,「安格,你真的想去前面的那座空中樓閣中學習法術么?去了要呆在裡面很多年!」
他猛然驚覺,會死!去了以後,父親六年後會因此而死去!他拚命的搖頭,大聲喊著我不去。卻發現他們對他不聞不問。而後,他聽到一個自己的聲音,「嗯,不是說好了么,我要去風之塔學習魔法,父親大人。」風吹來雪,覆蓋了這個場景。
時光跳轉到一年後,自己的便宜師父,星空劍聖將他從虛無南疆送迴風之塔的路上,星空劍聖對他說道:「我的失誤,讓你現在體內有了不斷生長的死靈能量。但這死靈能量能平橫你不斷生長的聖光能量,可以勉強可以達到消耗彼此的效果。我現在可以穩定住你的情況,若是為了治病,風之塔你其實不用回去了。」
他在拚命的點頭,好啊,不用去了。可是畫面中的他卻拚命的搖頭,於是星空劍聖將他扔回了風之塔。
五年後,他在塔中修行。風之塔周圍依舊只有風聲呼嘯,並沒有其他聲響。最後他聽到了「烈風」中異常的響聲,他走到塔邊查看,看到了「烈風屏障」中掙扎翻滾的薩拉,和他的一條手臂。
他連忙飛下去救起了薩拉叔叔,而後,得到的是一條令他無法接受的消息。讓他跪倒在風之塔下失聲痛哭。
不止這些,一個個畫面不斷的交替出現,直到他悚然驚醒,眼角猶有淚光。天還未亮,安格坐起身來,沉默良久,這讓他陷入回憶的夢境卻也只能如此而已。
突然安格一聲感慨:「真是午夜夢回心冰涼啊。」他念了一句楚岸諺語,也許諺語不是這麼個說法,但管它呢。安格勉強試了一下,精神力恢復了一些的他勉強能進入「風之冥想」狀態了,自己現在魔力充沛,大概能很快恢復匱乏的精神力。
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些呢?看了看旁邊熟睡的阿蘭,心中一嘆,也不知道,用同樣方式入睡的他又夢得如何。當年,自己的便宜師父星空劍聖舉劍刺入阿蘭身體的的那一刻,可是把身為旁觀者的安格驚得目瞪口呆。這好運小子的過往,想起來倒也並不輕鬆。
不過阿蘭看起來倒是睡得不錯。第二天一早冥想完成,安格伸了個懶腰,發現精神力已經恢復了大半,一般耗光精神力的法師得花個一兩天才能完全恢復。不覺嘆道:「『風之冥想』」果然厲害,還好當年老子聰明,學會了才走的!」
抬頭髮現精神奕奕的阿蘭無聊的看著他,「我吃完了早餐,練了劍,又去瀑布洗了個澡。回來你居然還在冥想。現在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自誇?」安格看了看天色,天色的確不早了,不覺已經時近中午了,「走走走。」安格也懶得和這笨同夥解釋,他心裡罵道:還不是那本書有問題!
走了好一陣了,阿蘭依舊精神狀態高漲的走向黑暗森林,與打著哈欠吃東西的安格形成鮮明對比。
「你怎麼回事?沒睡覺?不對啊。」
安格不知如何說起,總不能說,我偷看了你的秘密,然後沒睡好吧!他支支吾吾:「對啊,沒睡,想了點事情,天就亮了。」
「你能不能認真點。這裡可是很危險的。」
「。。」安格無語的看著阿蘭,想著他昨夜昏睡的模樣,懶得和他爭辯。也不知他到底哪裡算的上認真。
這幾年黑暗森林周圍到處都駐紮著暗之塔的暗系法師,元素祈願塔的沙哈爾塔主恨不得將整個暗之塔都移到黑暗森林。這裡的暗之能量太充沛了,簡直是暗系法師的天堂。
也託了他們的福,黑暗森林中濃郁得令人作嘔的暗黑元素,僅僅數年間,就慢慢恢復了平常的水平。
安格和阿蘭邊走邊警戒著。他們走的快而小心,暗系法師常年超控陰暗的能量,普遍性情古怪,這是大陸常識。能不遇到是最好的情況。經過了數個小時的行走,運氣不錯,他們兩人終於平安無事的進入了黑暗森林中。
行走在黑暗森林裡,四周目力可及的地方很近,腳下一成不變的鬆軟感覺,陰冷不斷襲來。安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次黑暗森林,墨狄斯給了他一件了不得的物品,讓他覺得陪這笨小孩來這裡非常值得。
不然,他寧願留在那南城陪「蜂與蝶」的女子們玩「黑暗森林」的遊戲,想起來都比呆在這陰森至極的森林中有意思得多。
「瑪德,快看不見路了。」這讓安格有些不爽,他摸索了一下,又喝下一瓶藥劑,「貓」,不一會兒,他瞳孔放大,眼睛吸收進了更多光的他,看清了前方的道路。只是眼中色彩有些變淡,算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副作用。這瓶「貓」也是那個新來厲害鍊金術士煉製的作品。
滿意目前自己敏銳的視覺,難道阿蘭還看得清路?安格疑惑的看向阿蘭,發現阿蘭閉上了右眼,只用左眼看著前面。
原來如此。他左眼是天生的元素之眼啊,真是好運的小子!安格繼續往前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暗黑魔獸不多,現在安格和阿蘭今非昔比,三兩招就打的暗黑魔倉惶而逃。終於一隻發著綠光的幽冥狼拖住了他們的步伐,這幽冥狼渾身冒著青光,一看就不是久居與黑暗森林中的。不定是哪裡來串門的。
安格身邊狂風不止,瘋狂的宣洩著自己的魔力。而且,風中還伴隨著聖光和死靈能量。在平時,他只能小心的運用著體內的風系能量,已保證體內力量平橫,不漏出自己死靈法師的馬腳,今天好不容易在黑暗森林逮到機會,自然火力全開。
幽冥狼好像不知畏懼,瘋狂的對他們發動攻擊。阿蘭左閃右躲,情況看起來十分危險。
但最後,是安格的風刃與阿蘭的黑色法劍一起刺入了幽冥狼的身軀。
「這幽冥狼太凶了點吧。」阿蘭收起黑色法劍,也就是現在被封印的碧落星辰,抱怨起來。剛剛安格身邊狂風圍繞,死靈力量與聖光傍身。幽冥狼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邊,自然只有向阿蘭發動攻擊,可苦了阿蘭。還好這幾年間,他武技已經變得不錯了。
安格一把劃開了幽冥狼的頭顱,沒有發現想象中的水晶。「這不是鍊金術士們的變異種,」安格覺得不可思議,「奶奶的,現在幽冥狼都這麼厲害了?」「這,不值錢?」阿蘭同樣抱怨起來。狼頭被斬下,拋到一邊,想來阿蘭不會讓著骯髒的狼頭進入他的寶貝水空袋中,而他們攜帶起來麻煩,等回來再裝起來換錢財。黑暗森林這麼大,到處都能進入其中。遇到人的幾率小得很。
又是一路順順利利。到了晚上的時候,阿蘭又練起了劍術。安格無聊的只有坐地冥想。
然後他們到了一顆高大的神降木樹枝上面睡覺。這次又體現了安格的作用。若沒有安格的風,光是爬上這光滑筆直得不像話的神降木這一項,就夠阿蘭傷腦筋了。
在神降木樹枝上,阿蘭不敢再拿出「會做夢的大書」昏睡了,他眯起了眼睛等待這睡眠到來。而部下結界的安格早已睡著了。
一夜無事。
但一夜無事的只是他們。
、、、、、、
那南城內傭兵團總部,第一大隊負責情報的總需官,像墨狄斯報告情況:「。。情況就是這樣,目前,一大隊第十小隊在西邊一處小鎮停留了下來,等待您的指示。」「你告訴他們,這委託放棄了,讓他們直接去恩波利王國,等等。讓他們繞到恩波利王國北邊,從那裡入恩波利國境,找到我們團的人後。。回來先去卡希爾的總部。就告訴杜瓦他們,這次就算他們完成了委託。他們也可以選擇在恩波利王國停留。但前往恩波利王國速度要快!可以一個月後再回來。還有,讓杜瓦管好他那些毛躁的手下,不要再給我惹事情了。」
「知道了!」那總需官領命而去,他步子邁得很大,更像是逃離這裡。這裡實在是太冷了,剛剛站立的時候,他的腿幾乎就要開始打顫。
墨狄斯處理完了傭兵團的事物,自言自語道:「這亞當斯伯爵可真是過分,去年才得了楚岸國西防區軍營控制權。現在就想把手伸向了城防軍團,還想陰我們的人。」他的抱怨是說給窗前的姐姐,正在生自己氣的艾洛德莉聽的。
「姐啊,現在楚岸國只有西和北兩個軍營,我們要不要在北大營上做點什麼?」他這麼問道。
當年,杜奧伯爵離世后,聽聞消息火速趕來那南城的墨狄斯,還是如願從菲洛德四世大公手中拿到了與杜奧伯爵商議好的城防大隊權利。處於悲痛中的菲洛德大公聽聞杜奧伯爵和他的商議后,還直接封了他爵位。
但僅僅半年後,菲洛德大公又像是回過了神來,聽從城中貴族們的建議,將駐紮在外的南大營撤回了那南城,組建起了城防軍團。說是魔法公會越來越多,城防力量自然要強大起來。而原來的城防大隊只負責南城防務。
這當然是防範他的。墨狄斯當時沒有反對,拿到了雪湖傭兵團副團長權利的他,並不在意這些變動。
只是現在,城中貴族還是不信任這個年輕的新貴。針對他的事情越來越多。
但此刻,他並不煩心於此。這些貴族遲早會明白楚岸國並不是墨狄斯的目標。
他現在煩心的是自己怒氣衝天的姐姐。
沒想到自己送給安格的那個召喚捲軸,竟然是艾洛德莉拜託暗之塔主沙哈爾親自製作的。這豈止是珍貴能形容的。姐姐放在自己這裡才兩天,自己就把它轉手送給了安格。
艾洛德莉站在窗前,寒冷的氣息不住的在房間中蔓延。漸漸有了不受控制的趨勢,而墨狄斯面前的一杯熱茶,早已經結了冰。
「姐,別弄這麼冷啊。」連墨狄斯也不得不冒出魔火抵銷下這裡的寒冷。
但艾洛德莉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你這樣會害死阿蘭的,你知道么?」艾洛德莉的聲音冷若冰霜。
墨狄斯心裡咯噔一下,他強裝鎮定,小聲問道:「這怎麼可能?真有這麼嚴重?」
艾洛德莉轉過身來,她長發綁著利落的馬尾,但深藍的發色透露出她已是水之塔寒冰大法師的事實。
「那捲軸是暗塔之主沙哈爾的得意之作,現在你讓阿蘭和安格帶著它去黑暗森林。你這是將他們送到了懸崖邊上,那捲軸會讓他們墜入深淵。」
「姐,那不過是個召喚捲軸,暗黑森林的範圍內,召喚出的東西安格還是能應對吧,現在的他還是很厲害。。」艾洛德莉冰冷的話語打斷了他:「你覺得安格那小子會在黑暗森林拉開捲軸?」墨狄斯心裡又咯噔一下,這次他知道自己確實失算了。雖然自己囑咐過安格量力而行,但現在的安格是如此的想要提高體內黑暗力量。。他恐怕真的會在黑域之森中拉開捲軸。
「你是不是忘了我告訴過你,光明教會『聖戰』的事?那黑域之森中有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黑域之森中有什麼?墨狄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年那次匆匆的黑暗森林試煉。那是身為星空劍聖的叔叔也不想糾纏上的。。死靈法王。
「不會吧,光明教會不是進行過『聖戰』了么,聽說光明教會掛上『聖戰』之名,都是不滅不休。光明教會的人不是都回去了么?」
「是么?」艾洛德莉的藍色馬尾無風飛揚,「你就是準備這樣說服我?」「姐,你別。。」「別什麼?我倒是聽別人說你現在很厲害,什麼『黑炎戰神』的名號都出來了。現在我想知道你現在有多厲害,居然能把我的東西隨意送人!來吧,看看我這做姐姐的還能不能教訓一下你!」
「姐,別這麼生氣,這事我錯了,有話好說!!」墨狄斯全身迅速掛滿了魔焰。
艾洛德莉沒有說話,回答墨狄斯的,是一陣將那南城雪湖傭兵團分部都凍結的大型法術,「冰封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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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森林中。
時間又過了兩天,幾乎都沒有遇到什麼厲害的暗黑魔獸,安格和阿蘭就順利的走到了黑暗森林邊緣。黑域之森近在眼前。
阿蘭看見黑域之森后掉頭就準備回去,對他而言,這次黑暗森林的試煉結束了。自己可以離開薩村咯。然而安格把他攔住了,「歇一晚再走。」「嗯?有什麼事?」阿蘭不明白為什麼要歇一晚,問道。
雖然四周很黑,但安格還是看了看周圍,小心的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魔法捲軸?」阿蘭問道。「沒錯,這還是個召喚系的魔法捲軸。」「什麼意思。」「用來使用召喚魔法的啊。」阿蘭一愣,看清了魔法捲軸上兩個閃亮的銀色骷髏頭。「你真是個死靈法師啊?」阿蘭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是個厲害的三系法師,你不知道么?」安格帶著得意的神色說道。
然後,他又開心的說:「這捲軸的價值比我們公會一半人加起來都要值錢。當然,是不值錢的那一半。」
阿蘭不說話了,看來只有等上一晚了,等等。「為什麼要等一晚?現在就召喚啊,等什麼等?」阿蘭疑問道。
「哈哈,」安格笑了一聲,這小屁孩終於不是太笨了,「不行,要等晚上,晚上才能召喚出最陰暗的死靈,等召喚出來了厲害東西,我還要爽一下呢?」「嗯?」「就是用一下好不好用啊,難道我在城裡用死靈召喚生物?」
也對哦。就這樣吧,阿蘭將手中法劍查到了地上,隨後坐下。
枯坐了好半天。天空變暗了,即使隔著厚厚的神降木樹葉,安格也知道天已經黑了。「快點,搞好了走人。」阿蘭催促道。
安格撇嘴道:「你要是怕就上樹上呆著!我要等到午夜,最黑暗的時候,才能召喚出大魔王,這你知道吧!」
阿蘭一窒,黑域之森就在不遠處,面對深沉至極的黑暗,他的確有點怕了。但他還是咬牙說道:「怕什麼,等就等。」然後,他又默默的往篝火里加了點柴木,讓火燒得更旺了一些。
安格笑著看了一眼慫慫的阿蘭,沒有多說什麼了。兩人沒事,也終於閑聊了起來。
「來,阿蘭,我們兩個聊聊唄。」安格調整了下坐姿,提議道。
「好啊。對了,莉莉讓我問你還去不去找她。」阿蘭果然不適合聊天,一開口就是安格的死穴。
安格硬著頭皮問道:「她怎麼說的?」
阿蘭想了想,說道:「她說會等你幾年,叫你快點去找她。」
「哎!」安格嘆了口氣,無非又是一個痴情少女與負心漢的故事,不爽的是,這次自己扮演了負心漢這個主角。
「你還回薩村不?」安格問道,見阿蘭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你告訴莉莉,叫她不要等我了,就說我娶了別人,知道怎麼說不?」阿蘭語帶不善:「知道啊,你叫我說你娶了別人。」
安格看著阿蘭,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他很氣憤自己,是絕對不會幫著自己說話的。「你怎麼說都可以。叫她不要等我了就行,薩村我不會去了。」
阿蘭突然激昂的說道:「莉莉說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能不回去!」安格冷冷的說道:「我沒碰過她,這孩子是別人的。」阿蘭一下子沒了氣勢,有些慌張的解釋道:「哦,。。噢。剛剛我騙你的,莉莉沒叫我這麼說,她也沒有懷什麼孩子。」「是么,我剛剛也是騙你的。」安格笑了起來,露出好看的笑容。
。。一陣沉默
論起說謊,阿蘭與安格的差距可是天與地一般不可逾越的鴻溝。奇襲失敗,大受打擊的阿蘭不吱聲了,閉上眼睛修養起來。
「你冥想都不太會,火系能量怎麼這麼充沛啊,你體內到底有什麼玩意?當初去精靈那裡治了什麼病啊,精靈給了你什麼好東西?那書又是怎麼回事?說說唄。」
等來的是阿蘭堅決的沉默。
一陣無聊后,安格也用風吹起了地上的腐爛樹葉。
聽到莉莉的名字。他想起了心事。前些年,自己在小薩村實在是太無聊了,閑逛薩村,認識了小村姑莉莉。難得見到活人的他忍不住和小村姑親近起來。說到底,他是個正常人,不如阿蘭耐得住寂寞。英俊的相貌讓他事倍功半。鑄成好事後,才發現對方情根深種,還真是段孽緣。
這些年,他也曾猶豫過,將莉莉接到那南城。但兩年前的一次和一個大型傭兵團的火拚,徹底打消了他這個想法。
自己現在是傭兵,伴隨生活的刀尖,瞬間可以將生活本身撕裂開來。不過是一次墨狄斯的決策小失誤,自己所在的第二大隊的三千人被兩萬人包圍在了一個山谷。雖然仗著自己是高來高去的風系法師,沒什麼大礙。
但對方也不是吃素的。鋪天蓋地的火元素輪番席捲而來,他努力颳起強風,也沒有什麼大用。最後,看著一個個熟識的人喪生於刀尖和火焰下,哦,還有平時和自己打鬧得歡騰的瓦雷莉,格絲特。
自己眼看著她們喪生與敵人的火焰中,慘叫聲響在自己耳邊,自己卻無能為力。
對方有禁魔水晶,而己方沒有。自己刮出的風系法術,對對方沒有什麼影響。現在他都能想起對方陣中那藍色的水晶,那水藍的禁魔領域中除了水系魔法,其他系的元素魔法根本進不去。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曾經引以為傲的風之秘術,是多麼的無力。
那是一場屠殺。
旋轉的風不多時就將鬆軟的腳下吹出了一個巨大的坑,卻只是才能剛好看到樹底部的根。好厚的腐葉,這樹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了,它都不會死么?安格疑惑的抬頭看向樹頂,無言的看了一會,
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呢?當看著原本死去的人又爬了起來,繼續作戰,大概是個傭兵都毛骨悚然,會怕吧。那是自己第一次在實戰中動用了體內的死靈力量,
也就是在那一刻堅定了做一個死靈法師的決心。但不一會兒他就油盡乾枯。過度使用體內死靈力量,又補充緩慢,讓他體內的三角平衡瞬間崩塌。而後,他體內打破平衡后,幾乎被自行瘋狂增長的死靈力量吞噬。
還好此時墨狄斯趕來,領著第一大隊的精銳衝殺進敵陣。大哥墨狄斯可真是厲害,只一會兒,就看見了他手裡提著對方首領的人頭。戰馬上的墨狄斯隱約有紫黑色的魔焰傍身,恍如戰神再世。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就不知道了。他被黑暗吞噬了,知道一道聖潔的光芒將他帶出黑暗。墨狄斯用保管許久的「聖光之源」重新維持住了他體內的三角平衡。
但這次他體內的三角平衡中死靈和聖光兩角大,風系魔法一角輕,十分不穩定。從此他只能小意的使用風系法術了。
再後來,醒了過來的他了解到,對方殘存傭兵們大都被收編或是遣散,願意留下的精銳被留在了第一大隊。對方的裝備被繳獲,當然還有一顆珍貴的大型水晶。算起來,雪湖傭兵團算是大獲全勝。
可看到哭得凄慘至極的二大隊那些遺孀的時候,他還是覺得結婚生子,對現在的他來說太奢侈了。
有「蜂與蝶」還不夠?他喃喃的自語道,阿麗,蘿絲們,可是比莉莉好玩太多。
而他自己也慢慢明白了,「聖光之源」帶給他的,還有伴隨著強悍生命力的而來的強烈生命的慾望。
莉莉將有屬於她自己平穩安定的人生,自己為什麼要去一再打攪她?
胡思亂想一陣,猛然發現已經到了子夜,可以開始召喚了。
安格興奮起來,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雙手。然後用腳叫醒了阿蘭,叫阿蘭幫忙看著點。阿蘭連忙起身,全神貫注的戒備起來。
然後安格走到了黑域之森旁邊,他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入了黑暗中,他看見自己的手沒入了無比漆黑之中,像是從自己手臂上消失了一樣,就彷彿自己手伸入的不是陰影,而是裝滿墨汁的水盆。沾染上這濃郁到粘稠的黑暗氣息他不禁有些想吐。
這些年,在暗之塔法師們的努力下,黑暗森林的確是慢慢恢復了正常。但中心的黑域之森中,依舊暗能量四溢,「已經不適合任何活物生存了」。這是親歷「聖戰」紅衣大主教給出的結論。
安格忍住了想吐的感覺,開始念起了血禁召喚咒語。這召喚咒語也是他這兩年來在那南城新興的黑市中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是他除了房屋外最大的一筆開支。現在到了驗證真假的時刻了。
他一邊念咒,一邊將握著捲軸的手伸入了黑域之森中,終於,他念完了咒語,於此同時他在黑域之森中拉開了召喚捲軸。
安格突然頭一暈,彷彿聽到一聲龍吟,他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回頭看向了阿蘭示意,阿蘭儘管害怕,但還是很義氣的靠了過來,安格小聲的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阿蘭也很小聲的回到:「有啊,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你召喚完了么,召喚出了什麼啊?」
阿蘭的疑問很快得到了答案,墨狄斯給他的的確是極品好貨,他在黑市裡大價錢買到的也的確是超級高階的咒語。於是這兩點加起來,安格在黑域之森中,召喚出來的東西,看起來會是一隻暗黑骨龍。。
安格和阿蘭都陷入不自覺的尖叫中。
安格叫是因為他手收不回來了,好像被什麼卡住了。收不回手,不在捲軸上沾上自己鮮血,召喚術就沒有完成,召喚物就處於無主狀態。無主狀態,安格不敢多想,一邊使勁想要拉回捲軸,一邊大叫起來。因為他看到那東西閃著妖火的雙眸已經亮起。好像真的是一個骨龍頭骨!
阿蘭也很自然的跟著大叫了起來,他則純粹的是因為害怕。「你召喚出了什麼東西,你能控制么?」
安格也有點崩潰了,「不知道啊,好像是一頭骨龍,要不要退掉啊。」「能退掉嗎?快點退啊,召喚出骨龍我們要死了吧!」「不會,我完成契約那骨龍就是我的了!」「那你快點完成啊。」「我的手卡住了!」「你是怎麼回事!快點退掉!」
阿蘭語氣越來越急,因為他看見了紫色的妖火,那火焰幾乎將他靈魂凍結。
「快。。點。。退。」阿蘭有氣無力的說道,他在急速的衰弱下去。安格也感到靈魂冰冷起來,現在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召喚之物太過強大,自己根本不可能駕馭。自己只能勉強算是個半吊子死靈法師。
他現在努力的想要捏碎捲軸上兩個骷髏頭中的其中一個。
「砰,」一聲悶響,最後安格終於成功的捏碎了捲軸上其中一個骷髏頭。已經出現的妖異紫火被神秘力量包裹著,消失不見,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安格和阿蘭相互相靠,面對著眼前的黑暗喘著粗氣,這次的召喚讓他們實在是心有餘悸。
阿蘭和安格彼此互望了一眼,「還要召?」阿蘭不可置信的問道,安格猶豫了一下,然後重重點了點頭,還有一次機會,他心有不甘。
阿蘭馬上轉身準備離開了,剛剛那妖異的紫火,讓他很是害怕。他能感到自己靈魂幾乎被凍結,這也讓他覺得安格這是找死的行徑。他可不會奉陪到底。安格一把拉住了他。「做什麼?我要回去了!」
安格沉思了一陣,表情嚴肅的說:「我們一人拉住捲軸的一端,看看能召喚出什麼東西來。」「關我什麼事?」阿蘭掙脫了安格拉著的手臂,「你運氣一向比較好,幫幫我。額。。師。。兄?」能屈能伸,實在是必不可少的優良品德。
儘管不情願,阿蘭的左手被強行拖進了黑域之森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只有半個手臂露在外邊。他也有了想吐的感覺,很糟糕。
「快點!」「好了,開始了。」安格和阿蘭手臂相靠著,話音一落,安格的右手和阿蘭的左手同時向外一拉。
「行了沒?行了吧!」阿蘭急切的問道,他可不想再次見到那凍結靈魂的巨大妖異紫瞳。
他右手握緊了漆黑的碧落星辰。
安格驚異的聲音響起:「我怎麼感覺沒啥東西被召喚出來呢?」他將捲軸往外一拉,阿蘭直接鬆了手,將手收回。捲軸被拉出了黑域之森,安格看著原本有秘銀光澤的捲軸變為了死灰色。
捲軸之力耗盡。召喚成功了?!他想不明白,往漆黑的黑域之森看了看,除了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奶奶的,」安格大罵了一聲,「老子運氣沒這麼差吧!」召喚成功了不給東西?
他忽然發現阿蘭緊盯著他,「怎麼了?」他問道,阿蘭指了指,他順著阿蘭指的方向轉頭看去,發現自己腰旁邊站著一隻小骷髏。
「我。大爺。。你」安格瞬間嚇了一跳,語無倫次的一邊後退,一邊下意識的向那小骷髏踢了一腳。小骷髏沒有動作,被安格一腳提到后,右手骨架直接散落一地。直接變成了獨臂小骷髏。
安格一呆,這小骷髏實在是太弱了吧。
安格仔細打量起了這小骷髏,阿蘭也在旁邊小意的打量著。不同於安格死靈法師的身份,阿蘭這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骷髏,而且還是會動的那種。雖然骨架有點小,看起來很弱,但他一樣有些。怕。
「這小骷髏能有我們公會一半的人值錢?」阿蘭問道,他是真的好奇。但安格現在聽起來,卻變成了針對他的嘲諷之語。
「說不定很值錢。」安格嘴硬死撐著。他打量著這小骷髏。小骷髏只有安格腰一般高,骨頭是白色的。看起來很脆,像是還沒有長成開。安格看到這些,直接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臉,難掩失落的神色。
雖然對阿蘭說很值錢,但他知道,這種貨色,根本賣都賣不出去。白送都嫌麻煩啊!
他把捲軸丟給了阿蘭,「這小骷髏送你了,只要滴上你的血液,契約就成了,這小骷髏就歸你了。算是我對你幫忙的報酬。」
阿蘭戒備的看著他:「我拿來沒什麼用啊,我又不是死靈法師。你為什麼非要送給我。這小骷髏很弱吧!」
「怎麼會呢?你知道死靈法師最厲害的召喚物是什麼?就是這種成長型的召喚生物啊!成長起來可不得了,到後面一個抵十個!書上不都是這麼說的么?」安格開始了忽悠之術。但這次一下子就被阿蘭看穿了,「我可是聽說,最厲害的召喚之物,是暗黑骨龍吧。」
那是艾洛德莉姐姐告訴自己的,不會錯。
安格見狀,失去了繼續忽悠的力氣,無比珍貴的召喚捲軸,被他用來召喚了一隻做骷髏都嫌弱的「超級骷髏」。他長嘆一聲,「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阿蘭度過了前面懼怕骷髏的時刻,安格唉聲嘆氣的時候,他靠近了小骷髏的身邊。這是誰呢?它叫什麼名字?為何年紀輕輕就變成一具白骨?這世間可真是殘酷無比。
他看著小骷髏沉默不語,眼中漸漸有了平和的情緒。「捲軸拿來吧,這小骷髏我要了!」阿蘭突然豪氣的說道。
安格蹲坐在地上,無言的看著面前微弱的篝火自怨自艾,看樣子懶得理他。阿蘭只好自己來到安格的身邊拿過了變為死灰色的捲軸。
「怎麼用?」他問道,安格吸了口氣,瞥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解釋道,「滴一滴血上去。它會從你的血液中吸取能量。這並不是正規的死靈召喚術,算是血禁魔法的一種。簡單來說,就是以你血液的力量養著它。」阿蘭聽后一驚,有些怕了。
「聽起來很恐怖,但你的召喚物是不會把你吸乾的,無論它有多麼強大。你死了它也會死,這才是這血禁魔法的厲害之處。」安格看著面有難色的阿蘭,笑了起來,好笑的說道:「怎麼,怕啦?後悔啦?不會有事的。」
阿蘭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信的說道:「那你也來,我就信你。」安格大笑起來,這小子真是既呆又膽小。
安格難得來了興緻,和這白痴弟弟一起,似乎自己變回了年輕人的心態。
「來吧,我們同時滴一滴血上去。一般來說,誰的血先沾上去,這召喚物就是誰的了。來看看運氣咯。」說完安格用小刀輕輕的割了自己一刀。血液慢悠悠的滲了出來。
然後他直接無語的看著阿蘭,阿蘭小心翼翼的用牙齒咬破了點皮,還吸了吸,像是嘗到了血腥味,才收回了嘴。
「你這算犯規吧。」安格露出見鬼的表情,「沒有啊。」阿蘭滿不在乎的說著。
然後,阿蘭「痛苦」的將手伸到了捲軸上方,安格猶豫了一下,也將手放到了捲軸上方。「把捲軸放地上,我怕你作弊。」「可以。」阿蘭又將死灰色的捲軸放到了地上。
安格拚命的用體內魔力控制著血液滲出的速度。他手指上的血液滲出速度出奇的慢。而阿蘭,像是已經止住了血。
「你這樣犯規,玩毛啊,以後誰和你賭!」阿蘭自覺尷尬,又咬了自己手指一口,然後放在了捲軸上方。這次阿蘭咬的傷口有些大了。血液滲出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趕上了手指上有了一滴血滴的安格,然後,阿蘭手上的血滴先掉了下去。
安格馬上收回了手指,「哈哈哈,」他忘乎所以的大笑起來,像是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破破的小骷髏居然送出去了,送給了笨笨的阿蘭,這真是絕配。
但他沒有高興太久,他似乎忘了阿蘭雖然有些笨,但這些年來,可是一直堅定不移的練習著武技,雖然天賦很低,但勉強得了星空劍聖的真傳。
阿蘭伸腳擋住了下落的血滴,然後快速貼近開始發笑的安格,在他留有血滴的手指上抹了一把,最後將混著自己流血的手指貼到了死灰色的捲軸上。
「這才是真正的拼運氣。嘿嘿嘿。。」阿蘭也笑了起來,也似乎很久沒有遇到這樣好笑的事了。
各自笑了一會兒,他們安靜了下來。「我頭有點暈。」「我也是。」他們互望了一眼,安格忐忑的對小骷髏下了命令,「往前走。」小骷髏紋絲不動。安格又得意的笑了起來。阿蘭也學著著命令道:「往後走。」小骷髏同樣紋絲不動。
安格停下了笑,疑惑道:「往後走。」小骷髏這次動了,向後走了兩步。
這次阿蘭笑開了花,他看到安格能指揮動這小骷髏,自然覺得是安格得到了這個小骷髏,他笑得很開心。安格也跟著笑了,知道真相的他笑罵道:「這麼弱雞的小骷髏,居然還要雙重指令才能行動。實在是太可笑了。還要兩個宿主給它供給魔力,這實在是太他媽可笑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卻是很是可笑的事情。
笑了一陣之後。
「為什麼我很累?」「我也是。」「上樹睡一會兒吧。」「可以。」一陣風將他們吹上了高大的神降木樹枝上。他們倦極而眠。
忙著笑的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從他們的混合血液沾上捲軸,完成契約開始,這小骷髏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它轉動起了頭骨,雖然朦朦朧朧,但它有了思考,「這兩個哥哥笑得好開心呢!」這是蘇醒后的她的第一個想法。
「小骷髏呢?」在樹枝上睡醒了以後,又是一個白天。向下看不任何東西的阿蘭問道。安格打了個哈欠,直接從高大的神降木上跳了下來。不同於當初第一次被高空墜落的緊張,這次微風扶著他熟練而安穩著地。
「沒有看見。」安格環顧了四周,向樹頂喊道。阿蘭摸了摸腰間黑色的碧落星辰,也從樹上一躍而下。
落到一半的時候,黑色的碧落星辰散發出一陣冰風聚集在阿蘭腳下,阿蘭不斷用火噴向聚在腳下的冰風,冰火元素相接不斷發生小小的爆炸,阿蘭利用這爆炸產生的向上力做緩衝,抵銷了自身的重力,最終也平安落地,只是落地后在地上打了個滾,有些狼狽。
安格一臉鄙夷的看著冰火中的阿蘭:「真麻煩。」阿蘭看著他,「我可以不麻煩的下來,可是會傷到樹。」他指的,是用碧落星辰做支撐,每下降十米戳一下神降木光滑的樹榦做一下緩衝,那麼三四下,他就可以下來。也許快不了多少,但的確方便很多。
安格又問道,「若我沒有在這裡,你打算怎麼上去,還不是一樣要傷到樹!這些樹受到這點傷又不會死。」神降木樹榦是出了名的光滑,阿蘭要上去,也只有靠劍做支撐,必然會傷到樹身。
阿蘭耐心解釋道:「有必要的傷和沒必要的傷是不一樣的。」安格揮手示意他停下來,他懶得聽他那些從精靈族學來的道理。
那個破破的小骷髏晃晃悠悠又回來了!
「嘿,我看看。」安格好奇的走到小骷髏旁邊,一會兒不見,它的右臂恢復了正常,「還挺神奇的。」阿蘭也靠了過來,看了一會兒,他是看不明白的,對死靈法術,他沒有一點認知和想法。但他想了想提議道:「給它取個名字吧,不用給它取名字么?」安格也想了想,漏出狡黠的笑容,說道:「叫艾洛德莉怎麼樣?」阿蘭咂咂嘴,道:「好啊,但我就不信你敢取這個名字!」
安格無奈道:「好吧,我是不敢。不過這破骷髏還取什麼名字!你自己來吧。」說完他就像前走了兩步,揚起雙手,四周都有微風向他吹來。安格仔細嗅了嗅問道,他在探測周圍情況,準備直接離開黑暗森林了。
阿蘭問道:「那幽冥狼頭不要了么。」安格撇撇嘴:「那才值幾個錢?你不嫌麻煩?」「哦,」阿蘭回過頭來,對著小骷髏,自言自語的說道:「叫你什麼好呢?。風。雪。莉。。絲。。」阿蘭在心中盤算著知道的種種女性名字,突然,他聽到了一個氣若遊絲的聲音:「瑪。。古。。安。。雅。」阿蘭一驚,回頭對安格叫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安格頭也不回:「沒有,你搞什麼,準備走了。」阿蘭覺得有些奇怪,戰戰兢兢的問:「那這小骷髏呢?」安格喝下了身上唯一一瓶越階魔力藥水,這當然也是傭兵團新來的厲害鍊金術士傑作,又是一種號稱副作用很小的「神葯」。
然後安格不耐煩的回頭說道:「宿主遠了,這死靈生物會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你要把它帶走嗎?」
阿蘭搖搖頭,快步靠近了安格。安格身邊一陣狂風席捲起了他們兩個,原本是很吃力的中型法術,但超階魔力藥水讓安格的魔力瞬間達到下一個階級,原本吃力的魔法用起來就很輕鬆了。就這麼他們順利飛到了黑暗森林上方,「走了!」安格雖然此行只得到了個沒什麼用的小骷髏,但他還是高興的確認了黑市買來的咒語管用。
自己算是會血禁之咒了,在搞個合適自己點的召喚捲軸,會有合適的召喚魔物的。他隱約覺得,這次大哥給的召喚捲軸,確實太過厲害了,自己完全無法駕馭。
但有了這次經驗,下次回更順利吧。這個弱得可以的小骷髏就忘掉吧。苦中作樂這件事,可是安格的強項。若非如此,這些年他不可能一直都這樣,在一次次倒霉與悲劇中好好活著。
阿蘭看著底下幾乎看不見的小骷髏,小聲念道:「瑪。古。安雅,嗯,知道了,你叫安雅。」他想了想,又說道:「古雅。也可以,瑪雅也不錯啊。。」
「神經病啊!」前面傳來安格受不了的嫌棄聲。
就這樣,安格和阿蘭平安的飛出了黑暗森林。安格飛的超快,幾乎趕上了當年倒著飛的流星。只過了一天,安格耗盡了魔力,他們一路順利的他們平安回到了那南城上空。
安格沒有直接降落在城中,他知道現在那南魔法之城的名號名副其實,他可不想品嘗自己傭兵團和城防軍的魔法大炮的滋味。
安格繞了個圈,降落到了南城城門口。「開門!」守備人員見是自己傭兵團的二隊長,把他們放了進來。
越階魔法「神葯」的藥效過了,走在大街上準備回家的安格突然一陣踉蹌,他捂著有些頭痛的腦袋,大聲罵道:「媽的,不是說沒有副作用么!」
阿蘭扶著晃晃悠悠的安格回到了安格的小屋,不一會兒,知道他們回來的墨狄斯也來了。
「阿蘭,你可以離開小村,不會違背叔叔的意願了。那麼,現在準備去哪裡?」在安格小而豪華的房屋內,墨狄斯淡淡的詢問他,他隨意的坐下,右手撐著腦袋,勉強掩飾著臉上的擦傷。
阿蘭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他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大哥,我不知道能去哪裡。」「你可以繼續呆在鳳凰之翎,再有三天,『趕雨』行動就要開始了。你可以到時幫個忙,露個臉。順便完成一下入會後第一個任務,鳳凰之翎的分會長可是念叨了好久,說你光是領著錢,連他這個分會長還沒有見過你這個神秘的火系法師。」
阿蘭沒有接著問「趕雨」是什麼情況,也沒問錢的事,他問道:「那我住在哪裡?」「你就住在這裡吧。鳳凰之翎中我們組任務的錢財一向是平分的,安格拿了你那一份買了這屋子,在他沒有還清你錢的時候,我想你都可以住在這裡。安格沒問題吧?」
「嗯。」安格十分難受,強行哼了一聲。阿蘭看向無精打採的安格:「是哦,那我就住這裡了?」安格臉色發白,明顯很不好受。他沒有直接回答阿蘭,而是轉向墨狄斯問道:「大哥,這『神葯』不是沒有什麼副作用嗎?為什麼我現在頭疼睡不著,精神又不好。」
墨狄斯笑道:「沒有副作用也不代表你可以用超過你能力的法術一整天,你這是自找的。」安格苦惱道:「那怎麼辦?還不是這小子太重了!」面對安格的抱怨,阿蘭無言以對,他不知是否真是自己的問題。
墨狄斯摸出一瓶綠色藥劑,「這是安睡葯,喝完能無夢安睡四小時,身體能得到充分休息。這是鍊金術士自己都喝的藥劑,這才是能號稱『神葯』的藥劑,是流傳數千年的鍊金術經典作品!」
安格一把接了過來:「只能睡四小時?」墨狄斯點頭道:「只能睡四小時。睡醒了之後大概你也不會想睡了。醒了後來總部找我,對於你們第二大隊改建,我有一些想法。」
「大哥你不睡覺?」阿蘭好奇的問道,「我睡過了。」墨狄斯笑著回道,然後出了安格的小屋。
安格瞥了一眼阿蘭,這小子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安格喝下了藥劑,睡意立刻席捲而來。「這麼管用?」他也沒料到會如此管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我睡另外一間房間吧?」阿蘭的疑問的聲音傳來。不是只有兩個房間么,這小子為什麼還要問呢?真是煩!「你睡客廳!」「為什麼?那房間有誰在睡么?」
「那房間是老子的作戰室!」說完這句話,安格重重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倒頭就睡了。
嗯?阿蘭在房間思考了片刻,哦,那房間是安格的魔法實驗室吧。那自己只有睡客廳了。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他看了看天,已是深夜,現在去買東西,好像也都沒人賣了吧。
好在他有看著天亮才睡覺的「良好」習慣,他從空間手鐲里隨意鼓搗出了一本感興趣的大陸孤本——《劍士劍意的使用與魔法格擋技巧——如何對付魔法師》作者是羅奧菲特·梅德策爾,好像又是一個星空劍聖。
劍意是什麼東西?對付魔法師,自己就是魔法師啊。阿蘭坐直了身子,將書放在豪華的桌子上,認真讀了起來。
安格果然只睡了四個小時,醒來之後便睡意全無,再也睡不著了。他感覺就只有眼睛一閉一睜這麼短暫而已。現在他感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啊,這些鍊金術士當真厲害,不外乎煉金王國恩波利能這麼富有。
他伸了一個懶腰,拉開了房間的門,準備直接去傭兵團總部。窗外天色發白,而阿蘭真的就在客廳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