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序章（五） 兩個劍聖
序章（五）兩個劍聖
村子那座精緻小屋主人逝去的消息，隔了一陣才傳遍了小村。從此，男主人的和藹，女主人的美麗，都化為唏噓感慨，只存於記憶之中。
一晃眼時間又過去了三年，三年間，斯洛蘭一路風餐露宿，足跡當真遍布了整個大陸。脾氣不好的星空劍聖到處以打架為樂，他所到之處，風聲鶴唳，雞犬不寧。光明教會大概知曉了斯洛蘭進入「星辰低語」階段的事實，就算斯洛蘭在大陸各個光明教堂搞搞破壞，阿古斯特也再沒有來找過他。
而斯洛蘭也沒去聖梵亞蒂，在教廷總部，有他深深忌憚的老者。
雖然他真的已經是夜空下的第一強者，但是，他不知道那位老者是否有將夜晚變為白天的本事。擁有了星空記憶的斯洛蘭，知道得越發多了。他不想去那個地方。兩年後，他結束了自己都覺得索然無趣的搞破壞的日子。
他最後想去阿傑塔的故鄉看看，那是個連星光都很少能照耀的神奇地方。去那裡，唯一的路徑就是穿過聖笙森林——大陸第一種族居住的地方。
聖笙森林斯洛蘭曾經來過，那次精靈們接待了他。但這次，精靈們對斯洛蘭不是那麼客氣，他們不允許斯洛蘭穿過他們的領地，前去阿傑塔的故鄉。
他甚至沒能進入聖笙森林中。
「星空劍聖」在夜晚有星辰力量的加持，而整個精靈族則有藍色月光的庇佑。這大陸上無可爭議的最強種族月之精靈，可當真是厲害。
斯洛蘭耗了一年時間，硬是沒有闖過聖笙森林，甚至最多一次只前進了數里地。鋪天蓋地的魔法箭矢與法術，地上精妙至極的魔法陷阱，還有數位大長老的牽制，斯洛蘭當真毫無辦法，直到最後都快沒了脾氣。
後來，斯洛蘭發現每次來阻攔他的精靈都不一樣的時候，他沮喪的發現，精靈已經開始拿他練手了。星空劍聖最後鎩羽而歸。「真他娘的厲害！」這是斯洛蘭離開聖笙森林時對精靈們憤憤不平的評價。
耗在聖笙森林一年的斯洛蘭，精疲力盡。精力旺盛如他，也感到十分勞累。瓦娜城他不想回去，自己被家族除名了。細細想來，似乎也無可去處，這世間與他有聯繫的事物本就不多了。他想起了那個被自己取名的嬰兒。
現在阿傑塔的孩子又是個什麼樣子呢？斯洛蘭心中又有了去處，他抬頭辯了辯方向，化為藍光，奔向不遠的菲洛聯盟。
當斯洛蘭來到了小薩村時候，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忌日」夜晚。「這破天氣。」雪花比他上次來的時候還要大，幾乎目不能視，讓他也忍不住有些不滿的嘟嚷道。
他走近上次差點就能進去的薩爾村長的木屋，敲了敲門。好一會兒，薩爾村長裹著大衣，提著油開了門，當他看到斯洛蘭的面龐時，內心有些驚喜。
三年前斯洛蘭走後不久，小小的薩村終於知道那南城發生的大事件，薩爾自然猜到了那時的年輕人就是名震天下的「星空劍聖」。薩爾村長夫婦本就沒有孩子，這些年下來，早將阿傑塔的孩子視若己出，而現在，斯洛蘭突然歸來。
「突然想看看那孩子，就來了。」斯洛蘭進屋后，也不整理衣服，因為雪花根本無法靠近他。
「孩子睡覺呢，先歇息吧。」「可以。」斯洛蘭也不啰嗦。在薩爾將他領到客房后，他倒頭便睡。
薩爾看著斯洛蘭，呆在原地，想著有沒有可能讓傳說中大陸最強人類教教這孩子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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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夜晚，「冬忌日」過去了兩天，地上早已沒有了積雪。今年的「冬忌十日」並沒有十天，整個楚岸公國都議論紛紛，各種離奇荒誕的猜測都有。卻沒有人知道只是因為斯洛蘭去了一趟元素祈願塔的緣故。
現在，斯洛蘭坐在阿傑塔留下的木屋前，望著星空。他身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孩，粉雕玉琢，正是阿傑塔的孩子，他用楚岸國文字取名的小阿蘭。
薩爾一直保留著阿傑塔夫婦留下小屋的原樣，絲毫未動。斯洛蘭想在這裡住幾日，薩爾答應了，又開出條件，小阿蘭要和他一起住。斯洛蘭沒有拒絕。
小阿蘭很安靜，漆黑的雙眸透著強烈的好奇心，他靜靜把玩著神器「碧落星辰」。斯洛蘭把神劍隨手扔給他當玩具，而碧落星辰居然也沒有排斥他。
斯洛蘭當然知道這把劍排斥所有不是羅奧菲特血脈的人類，除了精靈。
這算是混血精靈的好處？斯洛蘭嘲笑般的想到。
過了一會兒，斯洛蘭收回瞭望著夜空的目光，他看向小阿蘭。小阿蘭興緻勃勃，小心翼翼的盤弄著碧落星辰，神劍對他而言太重了，劍身的一頭靠著門，斜著佇在小阿蘭面前。小阿蘭現在完全被劍身不斷散發出的藍色，和不斷跳躍而出又終會回到劍身藍色火焰的夢幻場景吸引了，他靜靜的看著，伸手摸一下又趕快縮回來。看起來很是好笑。
「他像阿傑塔般安靜。」斯洛蘭腦海里有聲音出現。而他卻分明從小阿蘭身上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像阿傑塔，也像我自己。」
「哈哈哈哈。」斯洛蘭笑了起來，為自己的奇妙聯想，同時朗聲喊道:「是誰在找我?」聲音很洪亮，傳了很遠很遠。小阿蘭被這突如其來的洪亮聲音嚇到了，聳著肩膀，幾乎快被嚇到倒栽到地上。「哈！」斯洛蘭看著這情況又笑了起來，伸手扶住小阿蘭。這小孩還真和他母親一樣可愛。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幾乎拆了水之塔，還怕人找來?」待那人靠近一些，披肩的水藍長發，藍色的眼睛，精緻的容貌。「愛薇羅，居然是你。」她是斯洛蘭的老相識，」你沒在奧匈維爾，來楚岸國做什麼。」
「那孩子是誰?!」愛薇羅看到了斯洛蘭旁邊的小阿蘭，突然有些激動。
「你猜?」斯洛蘭冷著臉，兩個字就打消了愛薇羅的期待，是啊，怎麼可能瞞得過阿古斯特和教皇。阿蘭硫絲那孩子應該是不在了。愛薇羅嘆了口氣，「你找人打架為什麼去水之塔，你不是一直嫌法師弱么。」，絲毫不怕斯洛蘭，又回到了那個問題上開始嘲諷。
「你們那個法陣搞的這裡太冷了。」斯洛蘭聳肩說道。
「那法陣可是已經存在了千年，風向很難再更改了。」愛薇羅撇嘴解釋道，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現在不是改了么。」斯洛蘭淡淡回到。
愛薇羅恨的咬牙切齒：「你若一去就提出幫忙修改，又這麼會鬧到這種地步，我看你是存了心要去拆塔的吧。看不出來你還是暴力狂一個！」
「嗯？不是沒拆掉你們水之塔么。你到底來有什麼事?」斯洛蘭不想在那個問題上饒了，直接詢問愛薇羅來意。
小阿蘭睜著眼睛看了看，發現好像沒什麼事，又開始把玩起碧落星辰。愛薇羅看見了這個情況，「你那劍不排斥這小孩?」愛薇羅眼睛又燃起了光芒。
「到底什麼事！」斯洛蘭懶得討論這問題，加重了語氣。
愛薇羅嘆了口氣，知道拿他沒什麼辦法。她調整了下情緒，盯著斯洛蘭的眼睛，緩慢的，一字一句說道:「帕羅叔叔半年前告訴我說，如果我有機會見到你，要我告訴你一句話『我就要去見你母親了，你來不來看我一眼』」。
她知道這句話對斯洛蘭的分量，說完，她一聲不響地走到斯洛蘭旁邊坐下。她又看向了小阿蘭。
斯洛蘭默不作聲。長久的沉默后，斯洛蘭緩緩問道:「他到底怎麼回事？」愛薇羅搖了搖頭，斯洛蘭本就沒有期望得到答案。他那句話更像問自己。
羅奧菲特·帕羅。那個男人是給他生命的父親。那個男人也是劍聖，卻在他自己的鼎盛時期將家族神器給了他。
卻也是這個男人，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將他逐出家族。
「還真是狗血的人生。」斯洛蘭耳邊傳來陌生的嘲笑聲。
突然就受不了了，突然就惡向膽邊生。
斯洛蘭沒有表情，他從小阿蘭手中拿過了碧落星辰，「你護著他。」說完這句話，斯洛蘭直接「星域」護體，目光如炬，劍指蒼穹！「怎麼回事？」愛薇羅發動法術「蓮華水幕」，帶上小阿蘭跳到斯洛蘭身後。如果斯洛蘭面向她看不見的敵人，那麼他身後無疑是最安全的地帶。
但是，斯洛蘭面向的卻是天上的星辰！「啊~~~~~~!」斯洛蘭大聲叫著，連愛薇羅都發覺他在瘋狂的提高自己下一擊的力量，以至於他自身的防禦都消散了。
他要做什麼!。賭上性命的攻擊，敵人究竟是誰?
愛薇羅震驚且疑惑著。片刻后，斯洛蘭把劍指向了面前的夜空，身體與神劍一起藍光四溢！神劍劍尖對準了一顆黯淡的星辰。在愛薇羅驚懼的目光中，那顆星在空中搖晃了一下，然後忽然向地面墜落，像是變為了一顆流星！只是在空中滑行到一半，便已經失去了光澤。
它隕落了！
星空劍聖劈下了星辰！愛薇羅目瞪口呆。斯洛蘭身上藍光散盡，直挺挺地向後躺了下來。他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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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奧菲特宮殿坐落與最為強大的奧匈維爾帝國第二大城市瓦娜城內。佔地幾乎半個城市那麼大，足以彰顯大陸第一家族的地位。宮內宮殿眾多，卻只有一個最高處。族長帕羅的貼身侍衛，有著「石蛙」之稱的奧謝，在最高的那座宮殿下，看著搖椅上已經老態盡顯的族長大人，內心惶惶。當年帕羅族長英姿勃發的畫面出現在眼前，彷彿只在昨天。而現在，連他也知道，自己最為敬愛的族長大人時日無多。
而族長大人在等什麼，作為貼身侍衛的他也很清楚。
「帶我去屋頂看看。」搖椅上的帕羅族長以緩慢的語調對奧謝說道。隨後他扶著搖椅起了身，奧謝恭敬的背起老族長，一躍上了最高宮殿的屋頂。老族長以前很喜歡在那裡望著瓦娜城，現在可好久沒有上去過了。
上屋頂之後，帕羅坐在他以前站立的地方，望著瓦娜城全境，瓦娜城的繁榮一覽無餘。正值黃昏，瓦娜城內景色在夕陽之下，更是美得像一幅畫。不一會，奧謝便知道了族長要上來的原因。「父親。」一聲呼喊，讓奧謝側過了頭。斯洛蘭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還有那把他帶走的羅奧菲特家族神劍，碧落星辰。
終於來了。
老帕羅頭也不回，早就料到了一般。
「奧謝，下去吧。」奧謝領命而去。屋頂上只剩這父子二人。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斯洛蘭語氣像對一個朋友。
「我知道它來了。」帕羅不以為意，兩代星空劍聖之間，向來是這麼說話的。
斯洛蘭無奈微笑，父親是上一任星空劍聖，擁有碧落星辰的時間比自己要長許多，自然對這把劍無比熟悉。他走到帕羅身邊坐下，也不說話，靜靜的陪著父親，看著屬於他們家族的城市。
「你前幾天讓一顆星辰隕落了?」帕羅隨意的開口詢問著，像是問著一件平常的家事。
「嗯，我還掌握不好『星辰低語』，一個激動，就把一顆給星毀了。」
「哦，你是夜空的掌握者，自然有這個權利。不過你也挺厲害，當年的我可做不到這些。」帕羅面帶笑意。
「還是你聰明，我這次讓自己受了重傷。損失了大半修為。」斯洛蘭語帶無奈。這是衝動的代價。
「那東西，慢慢練就可以了。」
「你到底是怎麼抗過『星辰低語』的。那些無時無刻都在你耳邊窸窸窣窣的碎語，沒有將你逼瘋幾次?」斯洛蘭發出了詢問。
老帕羅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漏出了得意的微笑:「雖然我天賦不如你，但我運氣就是比你好。」斯洛蘭扭頭看著自己父親，等待著下文。
「我在那時候遇見了你母親。」父親給出了答案，斯洛蘭卻默然了。自己的母親，一直是橫在自己與父親之間的心結。母親生下自己，卻丟掉了性命。
「你母親如此的聰慧溫柔，她寧靜了我當時燥熱的心。」老帕羅陷入了對愛人的回憶，連面色也好了一些。「當時啊，我在瓦娜城呆煩了，就去隔壁法洛斯帝國遛一遛..」斯洛蘭聽過各種版本自己父母親的愛情，卻是第一次聽父親親自說起。一段甜蜜的開始，本該開花結果的美好愛情，卻終於自己的降生。
「後來她去了，也帶走了我的激情。」斯洛蘭低頭不語。
帕羅看著自己的兒子，忽然伸手過去拍了拍他肩膀，斯洛蘭一怔。「我是怪過你幾年，不過也只是怪你為何在黎明降生，害我一身本事卻保不住你母親性命。我怪我自己更甚與你。這些年來，你都做得很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老帕羅感到有些累，咳嗽了幾聲。
斯洛蘭苦笑了一下，父親的這些話讓他稍微感到輕鬆一點。
老帕羅左手指向一個方向，斯洛蘭望去，除了些許房屋和人，什麼都沒有。「你母親就葬在三十裡外的地方。」斯洛蘭聽到后卻十分震驚。
「直到去年我給他報了仇，才敢將她葬下，我這一生都對不起她，最後總算找到了害死她的那些人，也算給了她一個說法。」「報什麼仇?誰!」斯洛蘭再次震驚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都過去了。無非是當年法洛斯帝國那個大貴族，勾結一位紅衣主教，和一個死靈法師，給你母親下個模仿『月之神罰』的精妙詛咒。那詛咒實在有些隱蔽，當年你母親懷著你還回了次法洛斯帝國，應該是拿時候中的。我也是愚笨，竟然沒有發現。等到誕下你時，已經無法挽回了。。」
「哪個家族?」說這話時，斯洛蘭已眉頭緊鎖。
「就是那個突然全族染病暴斃的家族。」帕羅看著斯洛蘭，眨眨眼，「這是法洛斯帝國的說法。他們已經完了，我也就忘記了那一個個骯髒的名字。」「另外那兩個?」「那紅衣主教聽聞那個家族被滅，害怕至極，連夜趕往聖梵亞蒂，卻不知我在路上等他呢。阿古斯特趕來也沒能救下他。至於那個死靈法師。。」「你去了死靈谷。」斯洛蘭語音微澀。
「我還是宰了那狂妄的傢伙。」「你為什麼不召回碧落星辰，你可以的。」斯洛蘭看著父親面無血色的面龐，低沉的說道。
原來如此。隻身闖進「死靈谷」的人，沒有人能活著出來。
「因為你母親向來不喜歡這把劍，」帕羅看著斯洛蘭手腰間的碧落星辰，說道「你母親一直說，她能看到這把劍的黑暗。」
「這是把邪惡黑暗之劍。」斯洛蘭介面道。父親自傳給他這把劍開始就說過。斯洛蘭都記著。
「碧落星辰這把劍，到底哪點邪惡了。」斯洛蘭不解的問道。
「你若是有空，就在我死後回來多看看家族傳書，不要一天就想著打打殺殺。我也是翻閱了諸多典籍才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
聽著父親像交代後事一般，斯洛蘭閉嘴了。
沉默了一陣，斯洛蘭伸手解下了腰間的碧落星辰，遞給了父親。「這是家族的神器。」
老帕羅拿過神劍，撫摸劍身，細細感受了片刻，他嘆了口氣，又把他還給了斯洛蘭，「這是星空劍聖的武器。」
接著他又慢慢說道:「當年教皇展現出的實力太為強大，家族中大多數人都反對與光明教會為敵。而我當時出於對你母親報仇的私心，怕與教會決裂就沒有機會查明真相。也就順了大家的意。至於我走後，家族中無人是你一合之敵。你想回來看看，無人攔你。而且，家族連著出了我們兩個星空劍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按照歷史規律，意味著今後一百年內，家族出現星空劍聖的概率很小。」斯洛蘭知道父親在提醒自己責任。
「不和家族利益對著干就好。」帕羅笑著對他說。
父子二人的長談直到星月升起又落下，隨著說的話越來越多，老帕羅愈發虛弱。斯洛蘭能感覺到父親的生命正在流逝。斯洛蘭多次示意父親停下，而帕羅不以為意。
在這長夜裡，兩代星空劍聖知無不言。斯洛蘭說了很多，說了他與阿古斯特的交手，與阿傑塔的故事，阿傑塔逝去后三年間的去向。還有在聖笙森林前的慘敗，自然被老帕羅嘲笑著指點了一番，斯洛蘭才知道，單論技巧自己差父親太多。
東方漸白，黎明將至。
「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沒有去東邊的國度看一看。」帕羅眯著眼說道。
斯洛蘭知道父親命不久矣，黯然道:「我這三年除了最想去的精靈地盤沒過得去，大陸陸地上的人類國家都看過了。東邊的國度，你是說貫穿大陸的『神跡山脈』的東邊?」
帕羅省掉了點頭的力氣，「大陸歷史上能翻過山脈過去，又回來的，寥寥可數，最為知名的便是那幾位精靈王，和我們家族的星空劍聖。明白了空間魔法，你自然就知道了虛無之境中到底是什麼。而不去山那邊看看，你就永遠不知道山那邊是什麼樣的國度。」
斯洛蘭再次沉默，他只知道傳說中神跡山脈的出現是諸神對精靈王的威懾，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提到這個，修為大減，失去了「星域」能力，斯洛蘭靠自己平時的見聞，還是知道得太少了。
帕羅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已開口都有些困難了。他無奈的笑笑，還要留些力氣。於是向屋下的奧謝招了招手。奧謝在底下等了一夜未睡，見老族長召喚自己，馬上跳了上來。帕羅爬上奧謝的背，回頭對斯洛蘭說道:「法洛斯帝國邊境的萊里小鎮風景還是不錯的，那是我遇見你母親的地方。你可以去看看你母親的故土。楚岸國那孩子既是你取的名，就把他帶大吧。」又瑤瑤一指，對著奧謝說道:「把我葬在那裡，和瓦娜一起。背我下去吧，召集族人，就按我安排過的辦。我也終於要去陪著她了。」
瓦娜·雷莉·默迪絲，是斯洛蘭的母親，帕羅的愛人。近三十年前，時任星空劍聖羅奧菲特·帕羅，將自己封地奧匈維爾帝國第二大城市的名字改為了瓦娜城，以此表達對愛人的愧欠之意。時隔近三十年後，在同樣的黎明時分，羅奧菲特·帕羅完成了人生最後的了斷，終能坦然與她相見。
奧謝背著老族長下了屋頂，淚在眼中漸生，自己兒時的偶像，上一代星空劍聖羅奧菲特·帕羅，伏在自己背上，就要離去。他又抬頭看了一眼屋頂，當代星空劍聖羅奧菲特·斯洛蘭，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羅奧菲特家兩個劍聖的時代，從此一去不復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