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序章(四)死與新生
序章(四)死與新生
在阿古斯特與神殿騎士們還未發覺中了幻術時候,隨著一陣空間波動,斯洛蘭像打破鏡子般蠻橫地打破了空間壁壘,突然出現在了還在已經完成撤退的「血色十字軍」法師群之中,這不同於空間魔法的範疇,沒有一點魔法波動,憑藉著超越空間極限的絕對力量,強行打破空間壁壘,無法預知與防禦。
瞬間,如狼入羊群。
在營地中的高階法師牧師們都在目瞪口呆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斯洛蘭開始抓人了。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陣營中的光明法師和牧師就各自被斯洛蘭扔到在空曠的營地中央,期間幾個高階法師也曾在驚愕中反擊過,瞬發法術砸在斯洛蘭身上,斯洛蘭根本無視。法術如同棉花砸上去一般,對斯洛蘭根本沒有阻礙。他繼續抓著孱弱的法師,「就你們這些法師能打架?還瞬發?」將光明法師和牧師們丟到一邊的同時,斯洛蘭還不忘在嘴上嘲諷他們一番。
場面一邊倒。本來光明法師更擅長各種法術讓隊友更強,更不易被擊倒,雖然也有強力的戰鬥法術,但那要經過繁長的咒語,現在顯然沒有機會。牧師們就更不用指望了,論起戰鬥,他們只會對付不死生物而已。
片刻間營地上就倒著二十幾個東倒西歪的光明法,他們師面面相覷,都是一群孱弱的法師,一時也不知把自己熟悉的輔助魔法扔給誰。
「血色十字軍」的士兵和將領們都沒有靠近,不過反應還算快,迅速包圍了起來。已經有數名騎兵前去斯洛蘭與阿古斯特交戰地通知情報,斯洛蘭懶得攔著。
不一會,差不多所有法師都被斯洛蘭仍在了營地中間。斯洛蘭開口了惡狠狠的說道:「我不想殺太多人。但你們的教皇大人和審判長要幹掉我,我現在很想讓光明教會損失掉你們這些法師力量,聽說能當法師的都是聰明人,那你們說吧,我現在該怎麼辦呢?」說完他用有趣的眼神看著他們。地上的法師們一陣騷動,誠如斯洛蘭所言,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猜到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很快有人反擊了,「光之枷鎖」突然出現,砸到斯洛蘭身上。斯洛蘭顯然比他們預料的更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經來到反抗的三位法師面前,三位法師中另外兩位的麻痹術在停在手中。斯洛蘭一拳兩腳幾乎拆掉了他們孱弱身體的骨頭。
這三位是首席大法,三位首席法師不甘心毫無作為。於是「默契」的配合了一下。只是很明顯失敗了。「光之枷鎖」光能量構成的鎖鏈掛在斯洛蘭身上,並沒有想象中的禁錮效果,斯洛蘭沒事一樣揍翻了他們。三位首席法師太過疼痛,以至於哀嚎聲都沒有發出來,就暈倒了。斯洛蘭舒了一口氣,沒有鬥氣圍繞的法師身體,拳拳到肉的感覺還不錯。
但隨後,這些光明法師們的行為卻出乎斯洛蘭預料,再沒有他預料中的反抗行徑。在場的法師們都很明白,現在一位劍聖進入了光明法師堆里,與狼入羊群並沒有區別。而這位劍聖,還是只無敵的獅子。外圍的十字軍士兵們,著實沒有營救他們的能力。能稍微攔截一下斯洛蘭的神殿騎士們,都留在了剛剛與斯洛蘭戰鬥的地方,現在營地沒有斯洛蘭一合之敵。法師們放棄了回擊,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斯洛蘭並沒有當即殺人。法師們默契的不出手,免得回擊恰巧給了斯洛蘭動手的理由。
誠然他們確實很聰明。不論劍聖對光明教會如何評斷,但其屬下的光明法師和牧師們在大陸上名聲一向是好的,治人病症,救人性命,是牧師們常做的事。斯洛蘭也不喜歡喜歡濫殺無辜。
這般情況下,斯洛蘭沉吟一陣,然後說道:「好吧,現在開始,打劫!」
片刻后斯洛蘭望著在他面前,地上一堆的各種價值不菲的魔法道具,他一揮手,只見空間一陣漣漪,這些道具就消失不見了。眾多光明法師與牧師們一陣騷動,不曾想這劍聖還會晦澀無比的空間魔法,這星空下的劍聖果真無所不能。
「是空間道具。」有人看出了門道。
遠處開始亮起了耀眼的光芒。阿古斯特在遠處開啟了「聖天使」形態,斯洛蘭自然知道那是阿古斯特敢找在星空下找「星空劍聖」打架的資本。那是不屬於此位面的力量,和自己的「星域」一樣。
該跑路了。斯洛蘭身上藍光漸起。突然又是一個「光之枷鎖」襲來,斯洛蘭這次沒有理睬那個偷襲他的法師。反正對他沒有什麼威懾力,他準備再次直接無視,全力準備「空間躍動」。剛剛他蠻橫的打破空間壁壘而來,可不是用什麼空間法術,而是運用極致的力量,好處是阿古斯特的「洞察」無法知曉他去往何處,壞處是,消耗了太多力量。而他自己也沒有在星空下恢復。
向來,身為人類最頂端武者的他,是極度輕視法師的。
而斯洛蘭似乎忘記了自己剛剛下的斷語。法師,可都是聰明人。當斯洛蘭發現不妙時,已經晚了。
一百多個瞬發法術如流星雨般向他砸來,小部分是「麻痹術」,絕大部分,是「光之枷鎖」,雖然剛剛斯洛蘭用行動證明了這個魔法對他不起作用。但高階牧師們,用的最多,最為熟練的就只有這個法術了。而且,他們相信只要拖住斯洛蘭就行了。因為斯洛蘭想逃。
聰明的法師們自然知道斯洛蘭要逃的原因,因為阿古斯特,
因為這夜晚真的就要過去了。
「混蛋!」感覺被算計的斯洛蘭怒罵一聲,雖然儘力躲避,但一個個「光之枷鎖」撲面而來,還是免不住中了不少。當斯洛蘭中了二十餘個「光之枷鎖」后,鋪天蓋地的法術流星雨停了下來,斯洛蘭也被定住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被拖住了!斯洛蘭身後,突然突兀的出現一個手臂形狀的陰影,一個呼吸的時間不到,就已經變得十分清晰,並開始散發熠熠光輝!那手上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熊熊燃燒的巨劍!「投影?」斯洛蘭偏頭看向法師群中,果然發現了一個高階牧師雙眼閃耀著金光,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手臂」握著的燃燒巨劍斬向了斯洛蘭,斯洛蘭還不能移動,但手能動了,回頭看著巨劍,想伸手用劍擋住,猛然發現巨劍劍尖的出現了一條黑線。那是撕裂的空間。這一劍斯洛蘭擋不住,虛影仍然是虛影,投影的劍斬不開星域護體的星空劍聖,但那撕裂的空間能將斯洛蘭的身體直接撕為兩段。
斯洛蘭想起了號稱諸神技藝的「空間亂序」。投影下的這一擊,這是「空間亂序」的弱化版,卻也是超越位面極限的超階技藝。「聖天使」狀態下的阿古斯特,實力竟然恐怖如斯!
太快,來不及了。斯洛蘭只好硬生生的將自己的位置向前挪了挪,猶如一個普通人面對一扇石牆,硬是頂了進去。坎坎躲過了這次蓄謀的攻擊。巨劍斬到了斯洛蘭身後一尺的地方,靠的如此之近的斯洛蘭感到了空間撕裂后溢出的恐怖能量。投影的手臂和巨劍隨後消散無蹤。
天色已經發白,斯洛蘭一口藍色的血液噴像「碧落星辰」,「星域」狀態下的他,血液已經變為藍色了。阿古斯特用了超階技藝,斯洛蘭當然也會用。
剛剛用了星空秘法。不用會死!
斯洛蘭這時再次偏頭瞟了瞟剛才那位充當阿古斯特眼睛的高階牧師,只見他閉上了雙眼坐在原地,像是已經奄奄一息。
阿古斯特來了!
斯洛蘭幾乎肯定阿古斯特會出現在他剛剛破空而出的位置,因為那裡的空間力量正在恢復之中,是最為薄弱的地方。斯洛蘭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在座的法師,嚇得法師們大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然後他惱怒的盤算了下在場的高階牧師數量,終於放棄了攜秘法偷襲阿古斯特的想法。
東方漸白,夜晚已經過去。
斯洛蘭將碧落星辰倒插與前,雙手握住,瞬間如同一顆流星眨眼間消失在原地。同時,阿古斯特沐浴著聖光出現在了軍營中。「什麼情況。」阿古斯特皺眉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首席法師,以及他們凌亂的衣裳。「斯洛蘭帶走了我們所有的魔法道具,包括三位首席大人身上的……」一位高階牧師回到。阿古斯特並沒有聽完,金色雙翼盡展,如同一團金色的火焰,迅速沿著氣息追出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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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南城外,阿古斯特開啟「聖天使」形態后,眾人很快完成幻術測驗。只是阿古斯特突然一臉嚴峻,直接破空而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留下眾位神殿騎士面面相覷。
「原地休整待命。」德塞利在阿古斯特突然離去后開始行使神殿騎士長的權利,下達了命令。
沒有多久,他們就收到亞特騎士帶來的血色十字軍法師營地遭襲的消息。
德塞利帶領神殿騎士們趕到的時候,阿古斯特已追趕斯洛蘭而去,不知去向。天色已亮,德塞利騎士和眾人商議后,決定進入那南城。
「走吧,進城去,傳說中的星空劍聖剛剛你們也見識過了,大家別離開太遠。雖然審判長大人已經全力追逐斯洛蘭去了,大家也別太大意了,集中精力。」,在下達了命令后,德塞利帶領著眾人有序的向那南城疾行而去。
一大隊人就這樣靜靜地奔向那南城。後半夜幾乎照亮整個天空的激烈打鬥早已將城頭的守衛震懾。好不容易消停下來。此刻見一隊人井然有序的疾行而來,城頭士兵也微有騷亂。不過終究要有人出面。
薩拉還是那個倒霉的人。
數裡外的聖域之戰,讓城牆上的將士驚駭欲絕。不時襲來的勁風和金藍色強光,讓他們的眼睛時常被迫閉上。鬥氣激起的狂風攜帶著飛沙走石而來,大地的顫動傳到城頭,士兵們感覺他們所在的城牆隨時會砰然倒下。雖然心中驚懼,但礙于軍規,又不能擅離職守,好在不多時大公菲洛德四世和杜奧伯爵親至,才不那麼害怕。卻也是苦苦支撐著。
好不容易,這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結束后,伯爵和大公回府商議要事去了。現在卻發現疑似一方主角的一大隊人卻向城門疾行而來。
薩拉現在嘴唇有些發苦,誰叫還沒到他換班的時間呢。而且看著那漫天的藍光,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被自己醉倒在姐姐家酒館的星空劍聖,就不那麼害怕了。
斯洛蘭最後畢竟履行了承諾。若剛剛的激斗發生在那南城內……薩拉甩了甩頭,他根本不敢想象。
薩拉很快恢復了慣有的冷靜,他眯眼看清了他們後面還有大部隊,而那旗幟貌似是光明教會的十字軍。薩拉再次暗自不安的吸了口氣。雖然這裡既不是信教國,更也不是敵對國,理論上只會借道給面前的人馬。但看到「血色十字軍」血紅的旗幟,薩拉還是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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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斯洛蘭斜靠在一棵聯盟特有的高大銀葉樹頂部休憩。昨晚的激戰他受了重傷。就在剛才,阿古斯特放棄了對他的追趕。夕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臉上,和整個森林形成了一幅溫暖的畫面,斯洛蘭身在其中,向遠處望去,一片暖色鋪滿大地與森林,一瞬間斯洛蘭的心竟有一種久違的平和與寧靜。
很難想象那是他前幾年最討厭的陽光會帶給他的感覺。
溫暖即將逝去,只需一會兒,月與星辰就將接管天空。這也是阿古斯特轉身而去的原因。星空下的斯洛蘭,手執神劍碧落星辰,無數家族秘法傍身。然後阿古斯特極有可能會在星空下獨自面對一個健全的星空劍聖。也許「聖天使」狀態下的阿古斯特還是有些許擊敗他的把握,但是,他並不想冒這個險。大陸上關於羅奧菲特家族夜空不敗劍聖的傳說已經太多,阿古斯特可不想陰溝翻船成為傳說的註腳。
此行還有其他重要任務。追趕的途中起碼他要回了三個重要魔法飾品中的兩個。還有,那個嬰兒已經死了。想清了這些,在這個夜色將至的時刻,阿古斯塔選擇乾脆的轉身離去。
夕陽最後的餘暉消散在天地間,手中的碧落星辰發出了淡淡的藍光,天空上的藍變成了黑。
夜晚來臨了。
斯洛蘭望著天空,星辰一顆接著一顆從東方的天空出現,然後如拍上沙灘的海水,自東向西,不一會就以不急不緩卻無比堅定的姿態,布滿了黑色的夜空。隨後,藍色的月亮,從東面的山脈上升起。自出生以來,自己看這星辰月出的景色已然無數次。這星辰與月出現的場景一直都是如此,沒有意外的從來都是如此。也許千萬年來,都是如此。
看習慣的夜空景象,斯洛蘭少有的平靜了心境。終於真的釋然了。
於是,他也終於真正聽到了「星辰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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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南城城牆上,阿古斯特歸來后就站在這裡,第二天清晨中的那南城內,人們照常開始了作息。在杜奧伯爵高效的工作中,昨日城中早有傳言。那夜不過是城防隊與一位人命無數的邪惡土系大法師在城外對決,結果當然是正義的一方沒有傷亡的大獲全勝。
人們於是議論了一下城防隊長薩拉的勇猛,咒罵那位邪惡法師擾了他們晚上的安寧。那南城的普通小百姓們又回歸於平靜的生活中。
只是阿古斯特此刻並不像看起來輕鬆立於城頭那般淡然。斯洛蘭進入星域半個夜晚的時間,便被藍色的星光浸透了血液,其後果外人不得而知。阿古斯特使用「聖天使」狀態近乎整個白天,又使用了越階技藝「空間裂痕」外加投影之術,現在他身體雖無異樣,但心情卻很不平穩。
羅奧菲特家的劍聖可真是厲害。來菲洛聯盟前,教會各種情報都表明,斯洛蘭並未到達能聽聞「星空低語」的最後階段,還沒能成為真正夜空下單挑無敵的星空劍聖。但是自己最後在血色十字軍營地有心算無心,動用了自己的最強力量,也不過只是重傷他而已。而且,追逐到暮色將近,還是不得不憋屈回頭。
那時,阿古斯特「聖天使」形態已經是強弩之末,而教會資料中,羅奧菲特家可是有一些讓阿古斯特都忌憚的秘術。
於是他帶著惱怒,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返回到了那南城。
德塞利帶著幾位神殿騎士站在自己審判長大人旁邊。審判長大人剛剛回來,就這般一言不發的站了好久。不多時杜奧伯爵也出現在城牆上,見狀也不上前打擾,靜立在一邊。德塞利對杜奧伯爵微笑點頭,他對於這位勤勞的伯爵欣賞有加。這場戰爭中他親歷了不少盟國暗暗相助,確很難看到如杜奧伯爵般如此盡責的大貴族。
此刻阿古斯特腦中不斷翻湧回想起斯洛蘭的話語。雖然幾乎可以肯定關於那孩子的事是他在騙自己,但那孩子決不能留在這位面。如果真的被斯洛蘭渾水摸魚的混了過去,將孩子給到了聖笙森林精靈那裡或者是神聖山脈東邊的國度,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如果那孩子沒有死,而斯洛蘭在那南城中將那孩子藏了起來……。斯洛蘭可是在這裡待了三天啊!
阿古斯特心煩意亂,皺起眉頭。
那孩子必須死。而他自己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那是數百年未曾降下的神諭!片刻之後,阿古斯特想到了這一點,便不再心煩了。
略微思考片刻后的阿古斯特下達了一個死亡命令:「亞特,你去把這城裡的新生兒全殺了。」
「啊,大人,這、這是為什麼?」就算是見慣血腥的神殿騎士,此刻聲音也有些顫抖。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簡直是惡魔的命令會出自信仰光明的教會。「一個月以下的吧。」亞特身邊的德塞利騎士進言道,聲音也有些顫抖。「斯洛蘭帶走那孩子到現在不足一月,」德塞利又補充說道。
杜奧伯爵在旁自然聽到了這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命令。
「尊敬的阿古斯特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古斯特根本不理會出聲的杜奧伯爵,他思量了一會,慢慢的點了點頭,贊同了德塞利騎士的建議。他回頭對德塞利說道:「這件事,把沃弗斯叫來,你們一起去辦。三個月以下。」還是保險一點好。
阿古斯特話音剛落,耳旁就傳來杜奧憤怒的話語:「這就是你們光明教會的教義么,你們在其他地方可不是這麼說的!」
「就算在菲洛聯盟中,你們楚岸公國也和平太久了!」阿古斯特轉頭掃了一眼杜奧,淡淡說道。
憤怒的杜奧伯爵不再說話,讓他閉嘴的,不是阿古斯特赤裸裸的威脅,而是匆匆掃過的那一眼,伯爵從阿古斯特略帶金光的眼中看到的,是與人性毫無相關的冷漠和虛無。
片刻后,阿古斯特離去。又過了一會兒,白胖的努恩利特登上了城牆。剛見到杜奧伯爵,伯爵就突然發問道:「據你所知,我們城內有沒有三個月以下的嬰兒。」努恩利特看了看伯爵冷漠的臉色和眼睛,機智如他淡淡回到:「沒有。」
杜奧看向德塞利:「你聽到了,我新任的執事說的話,德塞利騎士,你的任務完成了。我們這裡沒有符合情況的嬰兒。」德塞利苦笑一聲,剛想說話,一個聲音傳來:「那不是一個?」出聲的是剛到的沃弗斯,
他是三大光明法師首席之一,也是他當時率先向斯洛蘭發難,結果連累了另外兩位「默契」配合的首席法師。
阿古斯特找回了那兩位首席的重要道具,而沒有找回他負責保管的那件,現在面對審判長大人交代下來的這個任務,沃弗斯非常惶恐。
「我賭上我首席光明法師的身份,那孩子絕對未滿三月。」杜奧伯爵,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遠處,「灰發瑪莉」正懷抱著自己的孩子與小艾非走進「艾菲與銀狐」酒館中。
「不,那孩子四個月了。」伯爵低沉著聲音,怒火就要噴發出來。
德塞利從伯爵身後拍了拍伯爵的肩膀,他深深的看了伯爵一眼,微微點頭,隨後帶著神殿騎士眾人離開。伯爵分明從他眼裡讀出了「就此一個」的意思。
於是,杜奧伯爵覺得時空都靜止了般思考了很久很久,在目送教廷的人快走到酒館前方的時候,杜奧伯爵下了命令,「薩拉。。現在應該在家睡覺,努恩利特,我現在需要你的本事,你去讓他睡沉一點。」這個命令,彷彿拿走了杜奧伯爵大半的力氣。努恩利特很茫然,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法師的直覺告訴他,不妙。「快去,這是命令。」杜奧伯爵下達命令后,疾步追趕光明教會眾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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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小村。
窗外的寒風呼呼的刮這,鵝毛般的雪花密密麻麻的落下,快要落地之時卻又被一陣狂風捲起,繼續歡快的飛舞著。老村長薩爾看著這漫天飛舞的雪花重重的嘆了口氣,心裡想著不知道村西的那對老朋友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想來維蘭夫婦來到薩村也已經有幾年了,老村長默默的想著,想到當初他們夫妻來到這村子時的場景不經唏噓不已。
當年老村長剛從大陸都有名的傭兵團退了回來,剛上位的年輕的團長想組建一隻精英的傭兵團隊,於是日漸年長的團員成為了累贅,在展開的請退團員的行動中,雖然當時老村長當時還當值壯年,但多次的身陷絕境與死裡逃生還是為他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傷殘,最終他被請退了。
帶著傭兵團分發的豐厚財產在浪蕩大陸七八年以後,對家鄉和對親人的思念愈加濃烈,於是老村長決定結束他不輝煌但卻絕對精彩的漂泊生涯,回到了家鄉。結果遇到了現在住在村那頭的維蘭夫婦。。
思緒就這般飄回從前,薩爾默默的想著過往的歲月,但沒容他想太久,窗外白色天地中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小黑點將他目光吸引過去,慢慢的小黑點越來越近了,薩爾看清楚了那是一個人影。薩爾濃密粗狂的黑色眉毛皺起,不知在這冰天雪地中前行的黑衣人到底有何要事,竟是在如此風雪中趕路。待看清黑衣人確向自己木屋方向而來時,薩爾略微思索片刻,拿起了火爐旁厚重的雪狼皮毛外衣,拉開大木門迎了上去。
斯洛蘭看著前面的小屋突然開門,一個身著厚重的長者從中走出來,徑直像自己走來,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想當年他還未進入聖域之時,年輕氣盛的他可是為了打賭硬抗下了比這嚴酷十倍的魔法暴雪,這滿天風雪對他而言只是有點干擾視線而已。但對其他普通人而言可不是這樣,嚴酷的風雪會讓普通人寸步難行。
「小夥子,身體很好嘛,這樣的天氣居然還要步行,有什麼事情嗎?」見他突然疾步而來,隔了有一陣距離,薩爾便對他放聲喊道:「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沒事的話,你可以進前面的小屋子裡坐坐取暖。你看這風雪大的咧。」。
突然的疾行讓對面的老人有了戒心。斯洛蘭一下子就看出了問題所在。重新將腳下放緩步子,他回話道:「也沒什麼事,就是閑著想走走,看到前面有人家,想借個宿。既然大叔邀請,那就卻之不恭了。」
薩爾走近后感覺到了對面年輕人的一種奇特的氣場,這是多年的傭兵生涯給予他的直覺。雖然對方很客氣,想來是非常高明的武技高手或者是魔法師,隨便走走的說法顯然是不可信的,沒有人願意在這天氣里隨便走走。薩爾苦笑想著自己確實老了,居然沒有看清狀況便如此冒失的出來,看來冒險生涯鍛鍊出的各種本能,在安逸的生活與平和的時光中已經消磨殆盡。
在回到木屋的路上,薩爾和斯洛蘭閑聊了幾句,薩爾越發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快到木屋時,突然木屋的門又打開了,一位包裹得很緊的婦人走了出來,對薩爾村長說道「跟我去維蘭哪裡看看,他們有麻煩了。」
「什麼麻煩?我怎麼不知道呢?你怎麼才告訴我!」薩爾聽到這個消息,顯得有些激動。
「維蘭還是咳嗽的老毛病。這次有些嚴重。我剛剛回屋的時候正準備告訴你呢,看你出神著呢,就想找些可以幫上忙的東西,再告訴你一起去。」「幫什麼忙?」「我把屋裡的葯都帶上了。」「還說什麼,快走!」
薩爾說完正準備走,忽然想起身邊還有一人,一時不知如何處置了。
斯洛蘭現在心境倒是很平和:「大叔,我和你一起去吧,聽起來那對夫婦有些病症,我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呢。」
「那好,走。」沒有一絲猶豫,老村長快步走向雪地深處。斯洛蘭看著村長夫婦焦急的樣子,又回頭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溫暖小屋,心想,自己還真是天生勞碌命呢。
小薩村西邊有一條清澈的小溪,當然那是在夏天的時候。
現在,斯洛蘭和村長夫婦爬過了一個小山坡,一路向西走了一刻時間,又爬上了冰封小溪旁的一座山頭,總算是來到了目的地。
村長夫婦雖然常常走這條路,但今天趕得急,不免有些喘氣。到是斯洛蘭,一點沒有喘息的意思,反而正扭頭仔細打量著這裡的環境。
一座簡單搭建的小木屋,屋外種植者些許作物和綠地,屋后似乎有座果園。在這山頭上,絲毫不讓人感到突兀,完全融入山頭景色中,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相當高明的擺布。空氣中有些許散發出些許氣息。這種氣息對於斯洛蘭有些熟悉,但仔細感受卻又有些陌生。
閉上眼邊走邊細細感受著,越來越靠近終點,氣息越來越濃郁。斯洛蘭終於想了起來,前些年去聖笙森林的時候感受過,這是第一種族,精靈的氣息。
但又與聖笙森林中感到的有些許差異,直覺告訴他,這氣息他很熟悉。
前方老村長見斯洛蘭頭轉個不停的看,繼而又閉上眼走路。以為他不耐煩了,轉頭告訴他說「這位朋友,前面就是了。」斯洛蘭點點頭,把里卻疑惑著「難道這裡會住著一個精靈?」
「這感覺很熟悉,也許前面是故人呢!」斯洛蘭忽的想到了什麼,有了些怪異的感覺,心中期待又擔心。
老村長驚訝的望著他,轉身和老伴對視一眼。隨後疑問道:「你確定么,年輕人?」
斯洛蘭淡淡回道;「也許吧,或許認識。」
隨後斯洛蘭跟隨者薩爾老村長推開了小屋的門。一進入小屋之中,斯洛蘭便感到一股滯重之感。這是強力魔法陣的感覺。與房屋外面近乎融於自然的氣息截然相反。這就是斯洛蘭覺得怪異的更本所在。
還沒來得及細細體驗這法陣的作用,就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薩爾村長,這次你果然給我帶來了一個老熟人。」轉身看去,只見一人站在屋內靜靜看著他,瘦高的身形藏於角落的陰影中,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斯洛蘭竟沒有第一時間發覺,「好久不見了呢,尊敬的朋友。」那人對這斯洛蘭彬彬有禮的問候道。
聽著這聲音,斯洛蘭終於明白了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苦笑一聲,「確實好久不見了,那我現在該叫你什麼名字呢,維蘭?」「嗯,我本名維蘭。」「哦。」斯洛蘭並沒有太多興趣。
斯洛蘭仔細感受著這法陣,心卻越來越涼,「阿傑塔在哪裡。」
維蘭想要說話,卻不受控制的咳嗽起來。
「阿傑塔在裡面么呢?」斯洛蘭指了指裡面的一間小屋,那是這個強力法陣的中心。
「咳咳咳。。」維蘭點了點頭,咳嗽一點也不減緩,村長夫婦趕緊拿了瓶葯遞給了維蘭。
斯洛蘭也懶得管他,直接走進了那間小屋。
屋內很暖,暖得像夏天。看著屋內抱著熟睡嬰兒,帶著淡淡笑容的美麗人兒,斯洛蘭嘆了口氣,心終於跌到冰點,苦笑著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太危險了吧。」
美麗的少婦像是沒有聽到他嘆息一般,只是微笑著對他淡淡的說道:「看,這孩子頭髮眼睛都是黑色呢,與他父親一樣,這鼻子挺像我的,你說呢,我親愛的弟弟。」說完抬頭看向斯洛蘭。
對視著無比明亮的眼睛,看著她溫暖人心的笑顏。斯洛蘭心底也升起一股暖意。那麼一瞬間,斯洛蘭覺得這溫熱的小屋是他這一輩子呆過最暖的地方。
「對了,你怎麼在這裡啊?」阿傑塔聲音依舊很溫柔,一如往昔。
斯洛蘭嘴角也終於掛上了一絲笑意:「我以為你不會問呢,看來現在聰明了不少啊,我的姐姐。」
「那到底是這麼一回事呢?弟弟。」
「這說來話長啊。」「說簡單點唄。」在她面前,斯洛蘭總是言聽計從。
「簡單來說就是我啊先在那南城養傷。。後來。。」
阿傑塔一直很安靜的聽著。「再後來啊,我猜想阿古斯特窮追不捨是不是為了三件奇怪魔法物品。於是在他快要纏住我的時候,我直接向他扔出了一件,你猜怎麼樣?他躲開了,可是當他看清物品時居然反向追了上去,哈哈,像一隻追逐東西的狗!於是朝他背後我小心的刺了他一劍,那廝也是皮糙肉厚,居然沒事。」阿傑塔面帶微笑,「我倒不知道他皮糙肉厚。」
「後來他又快追到我時,我把另外一件物品扔向我左邊的大山,可能是我手勁比較大,那廝怕摔壞了,又去追,我直接拐向右邊。拉開了不少距離。」「機智。」「哈哈,後來。。最後他就不追了,我慢慢走著,就到了這裡。見到了你」 .
。。
時間有時候很慢,慢得人以為這珍貴的瞬間可以永恆。時間有時候又很快,轉眼間,就生死離別。
三天後的深夜,斯洛蘭懷抱著嬰兒,站在一座土堆前,這是阿傑塔與維蘭的墓地。村長正在進行著楚岸公國的葬禮風俗,出席葬禮的只有村長夫婦與斯洛蘭一人而已。
就在這天剛入夜的時候,這強力的法陣加上「碧落星辰」並沒有攔住詛咒的到來。誕下混血精靈,無論在哪個精靈文明中都是不可饒恕的罪責。藏於精靈的生命魔紋之中的詛咒如此精妙,只需藍色月光便可帶走他們的生命。
縱然斯洛蘭已經能翻閱星空的記憶,但兩個夜晚的時間,並不夠他解開大陸第一文明的最強詛咒。或許,一萬個夜晚都不夠。
今晚,剛入夜,「月之神罰」便被啟動。阿傑塔在維蘭懷中漸漸失去生命。她死在心愛人懷中,像是疲憊至極,安然睡去。斯洛蘭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逝去,卻毫無辦法,一如阿蘭硫絲死與教皇大預言術中。維蘭隨後也相擁著愛人阿傑塔死去,他的生命早已透支。能撐到現在就是個奇迹。
命運是如此殘酷,斯洛蘭這一生中唯一愛過的兩個女人都死在了他的面前,她們都不愛他,而諷刺的是,她們都給他留下了一個嬰兒,但顯然,都不是羅奧菲特的姓氏。
斯洛蘭呆立在阿傑塔與維蘭墓前,回想著自己的不長的一生,忽覺寒夜冷風,興緻索然。
他把懷中的嬰兒交給老村長的夫人格安德手中,欲靜靜離去。現在只有對於未知的探索,才能稍微激起他的興緻。
自從經歷了被教皇預言神術重傷痊癒,與阿古斯特拚死一搏后,他終於進入了能進入「星辰低語」階段,在星空下發生的一切都再難逃他的知覺,曾經的,現在的。大陸上再難有他未知的事物,他終於完成了家族秘法的最後階段,真正的掌握了星空。
但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掌握星空的力量與他兒時的想象差距是如此巨大。
而現在,他是如此空虛。他要去大鬧黑域般的森林,他要走通這世界的虛無之境。
「年輕人,你要去哪裡?」老村長薩爾現在都不知曉斯洛蘭的名字,阿傑塔與維蘭並未向薩爾介紹過他。只說他是阿傑塔的弟弟。
現在薩爾用自己的經驗在斯洛蘭眼中看出了異樣的情緒,他有些擔心。
「打打架,闖闖禍,看看世界。」斯洛蘭漏出一絲微笑,「其實是我小時候的理想,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這輩子未知的事情太多了,想出去親眼看看。這孩子就拜託你們了。」斯洛蘭說完雙手一輯,這是他剛剛學會的楚岸國禮節,就在他想做出之前。有種很奇特的感覺。
「未來才是最大的未知啊,年輕人。」薩爾感慨道。
「年輕人,你既然與這孩子母親姐弟一場,也該為他取個名字。」「這事我不擅長還是你們來取吧。」「年輕人,會我們古老的楚岸國文字么。」斯洛蘭,閉目片刻,點點頭,在地上寫上三個方塊字,「斯洛蘭。」
他再次閉目片刻,又寫下了「阿傑塔」「阿蘭硫絲」看著這倆個他無比懷戀的人名不同往常的表達,斯洛蘭不由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