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往事（上）
就算是美食當前，和很少有人全心意的往嘴裏塞著東西，豐盛的晚宴僅僅讓學生們安靜了一小會兒，隨著議論聲越來越大，當沙漏中的沙礫流盡，安德魯起身離開座位，長桌上的美食餐具也消失不見。
他走到了台前，麵對著的無數激動的麵孔，平靜的開口。
“再次介紹一下，我是安德魯，你們可以叫我安德魯先生，或者教授，在未來的一周，甚至更久，我都會是你們唯一的老師，教導你們語言學，隻有在掌握了靈言文字與觸媒之語後，你們才能盡早開啟後續的學習過程，成為奧爾德尼的正式學員。”
“當然，這隻是第一步。”
無數的耳朵豎了起來，生怕漏聽一個字。
“與語言課程結束後還將開啟火種燃煉，綻放你們的源能之光，每一個收到信件的新生都是擁有掌握源能資格的人，但是.……”
他的話鋒一轉，神色嚴肅了起來。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正常的點燃他們的源能火種，除了我身後的S級新生，哪怕你的評級在A+甚至是AA，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潛力與是否能發揮潛力是兩件不相關的事情。”
“當然，你們不需要擔心如果沒能快速的掌握文字和語言是否會拉下課程，初級的課本不涉及實踐，就算沒有完全掌握靈言文字，不過是學習起來慢上十多倍，多花點時間就好。”
安德魯教授小小的調皮了一下，新生們卻更加的緊張了。
“教授，我能問兩個問題嗎？”
坐在靠近前排的一個男孩舉起了手，四周投來的目光讓他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雖然我並不能解答在場每一個的疑問，但僅此一次。”
在他點頭後，不少人失落的歎氣，沒有第一時間提問，安德魯教授大概不會給第二次機會了。
被各種目光看得渾身難受的男孩站起了身子，咽了咽口水開口說道：“是否能點燃火種有時間限製麽，如果不能的話，我們會不會被勸退？”
“這是第一個問題。”他連忙補充道。
安德魯教授搖了搖頭。
“並不會，但是這並不會有好結果，哪怕你完成了語言和文字的學習，不能點燃火種，你在學院內的階級最高隻能夠達到C，除非願意轉型為學者，接受學校的外聘。可這很難，學者需要天分與努力，還有漫長的時光，除非你能展現出那一份帶著缺陷的天賦。”
“好了，第二個問題。”
“哦……嗯，我在報道的時候，學長有說過，我們填寫的那張表格，是有加分的……”
“沒錯，不過這個加分不影響你們的這些硬性考核，是出於我自己的一些小小偏愛，我喜歡聰明的，善於學習的孩子，這並不是什麽過分或者古怪的愛好吧，在你們完成了我這裏的課業後，作為導師，一份小小的禮物還是能夠為你們準備的，分數的高低決定了我送給你們禮物的高低，就這麽簡單。”
“好了，在我們吃飽喝足的時候，那些上次沒畢業的學長多半已經將你們的行李搬到你們的宿舍裏了，課程的安排與你們每個人的課本都已經放在床頭，未能正式成為奧爾德尼的學員前，你們的校區是和學長們分開的，新生編號就是宿舍所在的房間，校徽是開門的鑰匙。”
“對了，今晚我推薦你們先看看書打發時間，在不熟悉的情況下亂逛容易迷路，奧爾德尼很大的，明天我們就開始上課了，回去好好休息。”
安德魯教授結束了短暫的講話，他將手杖在地上輕輕一頓，大廳的牆壁便被進來時的水幕覆蓋，那裏是離去的通路。
“李凜，鮑裏斯·雅羅斯拉夫·萊蒙托夫、路安戈，你們三個跟我來。”
被點名的正是排名前三的S級新生，安德魯教授再度開啟了一麵水幕，率先走了進去。
水幕的對麵應該是他的辦公室，寬大的書桌上還擺放著一本翻開的大部頭，取暖用的壁爐發出了木材燃燒的輕微“劈啪”聲，路安戈和萊蒙托夫坐在沙發上各自思考著什麽，李凜在進入後便被帶到旁邊的房間，安德魯正和她談話。
“路安戈，能聊聊麽？”
萊蒙托夫抬起頭看向路安戈，他便是在列車上展露出強大冰霜能力的寒霜暴君，性格十分平和，每個人都與他相處不錯。
“怎麽了，萊蒙，有什麽想不通的？”
好在俄語是路安戈所掌握的語言之一，他曾去過西伯利亞，見識過藏身荒野的雪狼與棕熊。
“隻是有點好奇，你怎麽看李凜的能力？我知道在背後議論人是不好的，但卻是很好奇，你不怕她誤傷麽？”
聽到這話，路安戈還真不好回答，這個來自俄國的大漢還真是.……心眼挺正的。
“總不能讓一個小姑娘孤零零的一個人站著吧，我們曾經之前見過一麵，在入學之前，而且她對我也沒有什麽惡意，說道這裏，你應該比我還沒有顧慮才對。”
路安戈進階了白銀，也是因為如此，對於等階比他低，尚且還處於猩紅之池的萊蒙，他多少是能察覺到一絲端彌。
路安戈的能量池深度已經超出了許多人，在白銀之後更是擴容了不少，但他能在萊蒙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極為粘稠，甚至超過了壓製自身等階的猩紅之池常駐客——秋山，身上的能量密度，在今年，秋山可是上了三年級，如果不是一直壓抑著自己的等階，他早該進入了白銀。
萊蒙的編號在他之上，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嘿嘿，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有些小小的害怕，像是小時候偷熊崽子一樣，。”
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萊蒙十分突兀的轉移了話題的方向。
“我之前一直覺得，像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多半沒安好心思，李凜雖然像是我家鄉的冬天一樣難以讓人靠近，但我能感受到，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你如果對他始亂終棄，我會幫她揍你的。”
萊蒙打量著路安戈的五肢，很認真的說道。
“我欠她一個人情，所以我不開玩笑。”
“.……”
“你是被西伯利亞的寒風吹壞了腦子麽，你從哪看出我喜歡李凜來著的？還始亂終棄，我們隻是才剛剛認識的同學而已，蘇卡不列。”
“疼疼疼……撒手，我認錯了。”
路安戈伸手就把萊蒙摁在了地上，速度快得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一記十字固將這個大漢牢牢鎖死，室內充滿了歡快的氣氛，像這樣的動作在之前基本不會在路安戈身上看到，自從來到了阿德萊德，他的性子活泛了許多，也許是不用再去在意那些來自他人好奇的眼神，或者是私下的竊竊私語。
“你們，在摔跤？”
李凜已經結束了談話，落步無聲的來到了兩人跟前，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是男人的友情。”掙紮著，路安戈又不解氣的錘了兩拳，好在萊蒙皮糙肉厚，連紅印都沒有留下。
“沒錯，我們隻是閑著沒事幹，切磋了一下，哈哈。”
幹笑了兩聲，萊蒙撓了撓頭，活動了下脖子，發出幾聲脆響。
“下個到你。”李凜指了指萊蒙，轉身穿過水幕消失不見。
空蕩蕩的書房辦公室裏，路安戈抱著後腦勺發著呆，不知過了多久，萊蒙走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路安戈的肩膀，將他從愣神裏喚醒。
“到我了麽？”
“嗯，明天見。”
推開隔壁房間的大門，讓人精神舒緩的熏香氣味傳入鼻子，稍有緊張的心態也快速的平複，變得輕鬆了起來，房間內的布置更加適合私人談話，柔軟的扶手椅可比外麵的沙發要舒服得多。
“您好，安德魯教授。”
“坐吧，介意我抽煙麽？”
路安戈搖搖頭，坐在了教授的對側。
咕嚕嚕的水聲響起，安德魯教授滿足的吐出了一口彩色的煙霧，並不難聞，和熏香味融合後形成了一種恰到好處的奇妙味道。
“這次的新生當中，你們三人是最有希望獲得資格的，作為一個偏心的老師，我有必要稍稍提前告訴你們一下。”
路安戈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
“一次異度深淵的討伐戰即將開啟，奧爾德尼擁有一百個‘觀光’名額，錯過了這次機會，可能就需要再等下個百年。”
“異度三、異度十三，異度二十三，異度三十三，這四個地方被成為四大陸，是原本我們的家鄉，地球被剝離出來的碎片，分別代表東南西北四塊被分裂的大陸，如今異度三，東之蒼龍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我們收複了，前不久，異度十二也被征服，輪到了異度十三，南之朱雀。”
安德魯教授不急不緩的抽了口水煙，路安戈隻能壓抑著好奇心等待著，身為極東人，他可是從小就聽著四聖的傳說故事長大。
“這四大陸與其他的異度深淵不同，在我們對上麵被汙染的生靈宣戰時，一份賜福也會隨之降臨，那是往昔‘神靈’最後的恩澤。”
“去晚了，估計再難碰到了。”
幾乎沒有猶豫，路安戈重重的點了點頭，應允了下來。
“那現在，我們來談談關於你的事情好了。”
“什麽？”
“如你所見，我掌握了空間，而你，掌握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