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男人的浪漫,還有女人的
身影未至,引擎的咆哮聲早早到來。
他們的背後噴射著火焰,黑色的特種鍛鋼構建了龐大而又猙獰的身軀。
巨盾、破甲錘,還有雙持著超大口徑轉輪機炮,甚至背負著巨大密集發射器的真正鋼鐵裝甲人形自遠方飛來。
沉重的裝甲將廣場鋪設的石板踏碎,熄滅的火焰留下了燒灼的黑色印記,總計二十四台,最矮也足有四十米高的鋼鐵裝甲姍姍來遲。
“抱歉,第一次參加,所以沒把握好時間,機械煉金係,參戰。”
“機械煉金?我們學校有這個係麽?”
“有啊,就是玩鐵嘎達的老古董嘛,怎麽還沒解散,這玩意是什麽?”
“哦,學長帶頭揍的那幾個人對吧,這個東西應該就是他們當時嘀嘀咕咕說的什麽高達機甲吧,這麽大的破鐵也能飛起來,還真是厲害了,我記得他們是有個什麽社團來著的?”
“叫什麽高達專治不服,後麵不是被學長給解散了麽。”
賦能係的學生們暗自叨咕著,他們與機械煉金係的淵源最深,但也是最看不起這夥人的,好好的高科技幻形裝甲不玩,非得搗鼓什麽過時的鋼鐵裝甲,那麽笨重的鐵坨子早就過時了,還宣揚著他們這才是正統,令人不棄。
“什麽時候,一個連學分都不用修的愛好者社團也能扯出機械煉金的名頭過來鬧騰了?”
屹立於戰場正中的拜蒙抽出長劍直指鋼鐵高達。
“老古董就應該呆在博物館,現在可不是你們的時代。”
站在海盜船首的安妮抱著雙手,興致頗高的看著戲,站在緘默者圍牆前的烈也是如此,兩人默契的讓出了部分戰場,似乎正等待著一場好戲。
“那就讓爸爸們教你好好做人吧,孩子。”
“全彈發射。”
高達們在火焰的推動下騰空而起,巨大的身軀可以容納數目令人窒息的炮火武裝,拜蒙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剛才的意氣風發讓他有些飄然,他暗自思忖著,明白了些許前輩學長的苦心。
但是覆水難收,鋼鐵機甲們已經打開了飛彈倉,密集到讓人頭皮發麻的煉金飛彈點燃了尾焰,轉輪機炮已經預熱,拉出了長長的火舌光帶。
“烈風!”
拜蒙來到了散碎方陣的前方,同時也有不少裝甲人形開始了二次變化,小型護盾牆升起,與風暴共同築成了一堵高牆,源能護盾閃耀,刺目的光線射入了密集的飛彈陣列,帶起了陣陣爆炸轟鳴。
“讓他們好好瞧瞧,這才是男人的浪漫!”
“還有女人的。”
鋼鐵中傳出了一聲怒吼,還有平淡的補充聲。
在密集彈幕的庇護下,高達的胸口旋開了孔洞,熾熱的熔火核心散發著讓空氣扭曲的超高溫,十六道熔岩般的光柱持續的向前噴射,漆黑的鋼鐵漸漸被染紅,而剩餘的八台鋼鐵機甲,則是從身後掏出了令人膽寒的武器。
拋下發射一空的飛彈倉,位於最後的,也是最為高大的八座高達,他們從寬闊的後背上取出了武裝架在了肩膀上,比同伴要多出來的四個噴射推口可以讓他們更為平穩,更為長久的矗立在天空。
三千毫米口徑的對艦煉金巨炮已經架設完畢,實彈填裝完成,預熱完成,鎖定目標。
“再見。”
狂暴的金屬射流將足有上百噸重的鋼鐵向後推行了十餘米,製退噴射口發出了火焰燃燒的爆鳴。
八朵小型蘑菇雲冉冉升起,在轟鳴中合而為一。
地麵在塌陷,看台上都出現了些微的抖動,新生們長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沉默的鋼鐵機甲再度落地,他們踏著還未消散的塵埃,回到了戰場上。
拔出了賦能係的六芒星旗幟,隨意的拋在地上。
“你們輸了。”
高達重燃火焰,帶著黑色的尾煙伴著轟鳴聲離去。
在塵埃散盡的炮擊中央,拜蒙殘破的身軀半跪在地,在他的身後,不見站立的人影。
“漬,沒了巴爾,賦能係果然不行了,過於依賴七十二柱神可不是什麽好事,對吧,烈。”
“還好,拜蒙不弱的,他需要些時間。”
“緘默人都是你這德性?深淵騎士當初是怎麽和暗月騎士並列的,你能不能別老是打圓場。”
安妮沒好氣的再次對天空開了一槍,一艘身形巨大的古代艦船從虛空中被喚出。
“碾碎他們!”女王發出了號令。
“烈·冥王。”黑發男人報之以拳。
戰鬥還在繼續,然而沒有人去在意那殘骸戰場中的孤獨人影。
拜蒙低垂著頭,從身體中溢出的源能重新將破碎的裝甲構建完整,但他已經沒法再次踏入戰場了,象征著榮耀的六芒星棋被他拾起,背負在了後背上,這個男人沉默的離去,肩上的重擔沒有壓垮他的意誌,他是繼任者,可以失敗,但是絕不能倒下。
他的離去並沒有掀起什麽波瀾,安妮喚出的第三艘艦船——皇家海軍無畏號,總計一百門的煉金火炮肆意的轟炸著戰場,哪怕是100毫米的單兵火炮小隊都難以撕破他的防禦,雖然在後麵,烈祭出了殺手鐧,組合型的電磁軌道炮配合緘默者的泰坦之握成功的擊沉了黑珍珠號,並且將安妮女王複仇號的護盾撕碎,可依舊難以挽救局麵。
強能係最擅長的是陣地防守以及單兵/小隊突入,這樣麵對麵的對拚軍團戰並不是他們最擅長的,在十二騎士火力全開,數以千計的不畏死亡的召喚物的海潮下。
緘默者的防線被撕開,巫妖、熔岩騎士,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召喚物蜂擁而至,慘烈的廝殺過後,僅剩一人堅守的烈被淹沒在炮火的轟鳴中,不見了蹤影。
“打完了?”
一個白色的人影竄到了安妮的身邊,對著坐在船首的安妮問道。
“嗯。”
“兄弟姐妹們,出來收屍啦。”
一群身穿白衣的人影在破爛的戰場上穿梭著,拎起了那些陷入昏迷卻基本無恙的人,隨手拋在了擔架上,快速的撤出了戰場,在清點完人數後,一小隊穿著棕色外衣的學生將他們替換了下來。
“土遁.……哦,串戲了。”
他們四散在破爛的戰場上,雙手輕輕揮舞,炸裂的土石被歸位,坑洞被填平,白石鋪就的廣場在短短幾分鍾時間內恢複了原樣,硝煙散去後,這裏已經不曾有炮火轟鳴留下的痕跡了。
看台的柵欄降下,長椅也落低,寬敞的階梯上新生們有些不知所措,好在一位頭戴尖頂帽,架著一副厚重眼鏡的學者走了過來。
“我是你們語言學的老師,安德魯,新生們跟我來吧,晚宴將要開始了。”
他的手杖在地上敲了敲,前方校門寬大的門洞被模糊的水幕覆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水幕後巨大空曠的房間。
跟隨者安德魯的腳步,新生們穿過了這道水幕,隨著輕微的眩暈感,他們來到了水幕後的空間,
路安戈九人是最後入場的,他與李凜走在最前,因為列車上發生的小小“事故”,他們對李凜展現出的足以操控生死的力量感到畏懼。
邁過水幕,他們來到了一個寬闊大廳的中心,先進入的學生在他們的下首位置,坐在長條餐桌的兩側,餐桌排列成半圓形,安德魯教授正坐在圓心處擺放的長桌首位。
“叮”
“我想,你們都餓壞了吧,坐下吧。”安德魯教授用小湯勺敲了敲杯子,溫和的說道。
似乎他知道路安戈有那麽一些小小的困擾,開口時用的是中文,口音無比的純正。
“謝謝您,教授。”
路安戈對他點點頭表示感謝,坐在了李凜的旁側。
“不客氣。”
在所有人落座之後,安德魯教授起身,他的聲音不大,但可以被在場的所有人聽清,原本有些嗡鳴吵鬧的大廳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首先,歡迎你們奧爾德尼這個大家庭,我想在看到了學長學姐們出色的表演之後,你們的心裏會有許多的疑問想要被解答,但不要著急。”
安德魯教授再次敲了敲銀杯,空蕩蕩的餐桌上先是出現個各自的餐具,隨後無數的美食憑空出現,食物的香氣侵占了大廳內的所有空間。
“現在是晚餐時間。”
“該點菜了。”
落座後,他對同桌用餐的九位S級新生說道:“雙擊菜單就行。”
一道虛擬光屏出現在餐桌上,琳琅滿目的菜肴被分門別類,足有數千種不同風格口味,一時讓人難以抉擇。
“要是不知道怎麽搭配的話,有套餐哦。”
教授輕輕的伸手在光幕上點了點,簡單的白粥小菜出現在他麵前:“老人家要吃清淡一些,不用管我,我們的時間足夠。”
他指了指在餐桌末尾的沙漏,開始品嚐這樸素而簡單的美味。
路安戈心不在焉的隨手點了些東西,他還在不斷的重放著尚未在腦海中消失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