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第399章 當年興廢事 酣歌濁淚垂（中）

  報應？ 

  東方宇面露駭然，如果說，地府被地上的殘兵侵佔，神兵被搶，人民塗炭都是因這引起的，那這報應也太慘烈了！ 

  一個聖人，他端著酒碗的手似乎在微微的發抖，這足以說明他心中有多麼的不平靜。 

  他一定想不通，哪怕是過去了無數的歲月，因為他們不該得到報應。 

  嘆了一口氣，聖人徹底陷入回憶之中，喃喃地道：「那應當是在我出生前的事情了。與我們相臨的一個位面，他們不滿足自己的地盤，開始打我們的主意。始終在暗暗地打通與我們魂武大陸的通道。」 

  「後來，終於被我們發覺，就是在這裡。準確地說，是這條河的下游，三河匯聚之地，那無盡的地淵之中。」 

  「當時的大陸是巫術的天下，發現此事後，我們所有的大巫都義不容辭地聚集到了這裡，重重加固封印，斬殺探路的妖魔，並把巫族的所有神兵全部加持在這裡。」 

  趁聖人停頓的功夫，東方宇道：「聖人，原來地下便有人居住嗎？」 

  「原來也有，也有一些是我們從地上遷移過來的。由於巫族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地府，所以，從客觀上造成了道家和後世佛家的依次興起，輪流掌控了魂武大陸。但為了大陸的安危，這些我們根本就沒有去顧及。和異族入侵相比，門派之爭又算什麼？」 

  蟲唱兒真誠地道：「你們真了不起，難道你們就沒有告訴過後來的強者嗎？」 

  聖人長嘆：「哎！這或許就是我們錯誤的地方。我們過於高估了自己。當時，道家和佛家與我們相比，微不足道，我們根本就不需要他們。而且我們的神兵太強大了，把這裡守的毫無問題。」 

  「可誰想到，後來卻漸漸地此消彼長。原因很簡單，即便是當年，地府的靈力也不如地上，而且，佛門和道門也是人才輩出，漸漸興盛。」 

  東方宇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當巫術盛行之時，佛與道很可能尚在夾縫中求存。沒有巫族主動深入地府，他們很可能永遠都發展不起來。這就如同前世的地球，沒有恐龍的滅亡，就不會有人類的崛起。 

  「當時，我們將地府的核心之處進行了翻天地覆的改造。」聖人臉上彷彿顯出一片神聖的光輝，自豪地道：「一方面，我們將三件超級神器黃泉河、奈何橋和三生石分別加持在地淵的三個方向，將這裡完全的鎮壓。」 

  「另一方面，我們利用其餘六件聖兵，生死簿、判官筆、閻王椅，以及六趣生死輪、無量頂骨幡和照孽鏡建起了一個強大的國度，閻王殿。 

  最強大的時候，我們曾有十位祖巫，號稱十殿閻王。那是我們的鼎盛時期，可以說，如果是那時，就算異族真的大舉攻了進來，我們也會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打回去。」 

  東方宇驚愕地倒吸涼氣。在他的印象里，前世的地獄來源於佛教，後來又與道家相結合，才漸漸生出十殿閻王的故事。沒想到這裡也有，而且竟是巫族的產物。 

  想到這裡，東方宇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聖人。之前，您之所以說巫燈他們吹牛。是因為你們的十殿閻王只操控地府閻王殿治下百姓的生死輪迴，對嗎？」 

  聖人露出讚賞地微笑，道：「你還算機靈。這六道輪迴是天道秩序。我們巫族以天地為師，無數年的積累，也只不過能模仿天道秩序，建造了能部分運轉天道的聖兵。人間自有輪迴在，我們只不過用它們來強化對地府的管理罷了。對於良善之人，我們將其限制在地府中轉生，以免地府的人口減少。對於邪惡之輩，我們則將他們關押起來，不許他們重生。」 

  東方宇暗暗腹誹，其實你們這是在人為改變天道秩序。 

  蟲唱兒不解地問道：「聖人，那你們是怎樣從這麼強大衰弱下去的。」 

  聖人獃獃地看著碗里有些混濁的酒，似乎要從中看到答案，良久依然是一聲嘆息：「要我說，歸根到底是地府的靈力不足。當老人們飛升的飛升，隕落的隕落，巫族是一代不如一代。往往僅有一名聖人在苦苦撐著門面。到了天火年代，竟是一個聖人沒有，只有幾個准聖，包括我。」 

  所有人都愕然。 

  犼突然不解的插話道：「聖人哪，即使如此，你們僅憑藉這三件超級聖兵也不會出問題啊？」 

  聖人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兩道彎眉似乎都把眼睛圍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道：「當時，我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當他們開始在地淵進攻時，我們依靠三件聖兵對他們進行了瘋狂的屠殺。最初的一段時間，每件聖兵一天都能殺死超過十萬的魔族。」 

  「為什麼知道他們是魔族呢？」東方宇奇怪地道：「我看現在地上的人根本和人類一模一樣。」 

  「小夥子，」聖人搖著頭道：「你們根本就沒有深思過。你想，人類的修行從來都是從自身下手，利用天地靈力開發自己的潛能。可是現在的修行方式呢？吸納星辰之力，吸星拜月從來都是妖獸和魔族最擅長的，並不是人類功法。」 

  東方宇徹底驚呆了，此前他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自己修的竟然是魔功，這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聖人看著驚訝至極的東方宇，開導道：「你倒不必產生心障。魔功也沒有什麼不好。我就是妖獸，你的朋友也都是妖獸，包括你這位妻子，也有妖的血統。我們天生都是會吸星拜月的。」 

  蟲唱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什麼都瞞不了聖人。 

  聖人繼續道：「關鍵是看他們的所作所為，不事生產，以吞噬為根本。自己的位面無法滿足需要，就去吞噬其它位面，這還不是魔族？」 

  「可是，」蟲唱兒怯懦地道：「聖人，可是他們並不是變形，我們《猞猁說》中記載，他們進攻時，就全部都是人形。」 

  聖人點頭道：「這又涉及了一個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我本來就快講到了。從我們這裡進攻的魔族全都是三頭六臂，長角三眼，體型巨大的魔族。而開闢了新的通道，進攻到我們位面的卻都是人形的魔族。真相是，那是他們最弱的一個種族，只有那個種族的魔才能通過那個通道。我相信，那個通道一定非常脆弱，如果那些最強大的魔族進入，那通道一定會潰散。」 

  東方宇瞪大了眼睛，問道：「聖人，您想說什麼？」 

  「如果將來那個魔位面的其他魔族不甘心他們沒有得到魂武大陸的實惠，他們還會進攻我們。而地點依然是這裡。」 

  什麼？ 

  東方宇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