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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我要你

  季宸東神色暗沉,目光深深的凝視著麵色蒼白,臉頰看不見絲毫血色的安景,聲音暗啞而低沉:“在太平間。”


  話音擲地,安景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隨即就準備下床,看著安景的動作,季宸東立即伸手擒住她的肩頭,麵色擔憂的說道:“你幹什麽?”


  安景徑直的伸手抽掉手上針頭,血液順著針頭傾瀉出來,語氣聽不出起跌的情緒,淡的出奇:“我要去看我媽。”


  說完伸手去推瀾攔著自己的季宸東,垂簾看見安景白皙柔暖的手背上頓時青腫一片,上麵還流淌著濕濕血漬,季宸東伸手握住安景的肩頭,不讓她動彈。


  嗓音安撫而低沉悅耳的輕聲說道:“老婆,醫生說你要休息。”


  此時的安景完全聽不見季宸東說的話,隻是一意孤行的想要從床上下來,嘴裏嘀咕著:“不行,我要去看媽,媽一個人在哪裏會冷的,我媽剛剛都告訴我她很冷……”


  “老婆……”


  砰!

  季宸東話音還沒落,病房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麵大力的推開,在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就穩穩的落在了安景的臉頰上,安景瞬間就這股力道震的側過了頭。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為什麽不是你死了。”


  安影紅著眼眶,凶神惡煞的瞪著病床上的安景,滿懷憤怒,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季宸東伸手推開安影,滿臉不悅,眸中帶著陰冷的睥睨著安景,隨即嗬斥道:“你幹什麽。”


  安影低吼道:“在你眼裏錢比媽的命都重要嗎?你給錢不就行了嗎,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害怕,你為什麽不給,你我什麽不給。”安影搖著她的雙肩斥吼著。


  安景失魂落魄的搖著頭,低朗道:“我給了……我給了,我沒有不給。”


  被安影隔著在身後的季宸東,見狀,立即拉開安影的身子,沉聲說道:“放手。”


  安景目光無神,喃喃自語的說道:“我給了……我真的給了。”


  季宸東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安影,嚴厲嗬斥道:“你給我閉嘴,不是安景的錯。”


  安景順勢的從病床下來,赤腳站在地上,麵色蒼白的往外麵走去:“我要去看我媽,我要去看我媽。”


  回身看見安景慌亂無神的往外麵走,季宸東連忙邁步朝她走去,伸手就攔住安景的腰身,往懷中攬,擔憂的喚道:“老婆。”


  聞聲,半響之後,安景動作緩慢的從季宸東懷中抬起腦袋,黑溜溜的一雙杏仁眼,布滿了氤氳後的潮濕,此刻顯的尤為楚楚動人,讓人憐惜。


  幹枯的唇瓣,緩緩的開啟,暗啞而低|吟道:“老公,我要去看我媽。”


  軟糯而纏|綿的嗓音勾勒在季宸東的心尖上,癢癢的,疼疼的,既憐惜,有疼惜,垂簾凝視著安景無助的眼神,在僵硬的心,此刻都會毀於一旦,為她傾斜。


  季宸東抬手摩挲著安景冰涼的臉頰,輕聲柔情的說道:“好,我們穿上鞋子在去好不好。”


  安景頷首。


  一旁的安影憤怒的說道:“你沒資格去。”


  說罷,季宸東咻的一下扭過頭,滿眼怒火,又帶著一絲冷漠與陰冷,呲聲說道:“你他媽的給我閉嘴,你在多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去。”


  話音擲地,安影也是被季宸東的威懾力也鎮住了,驚的聳了一下肩膀,隨後強要住自己的唇瓣,眸中也噙滿了淚水,一碰就落。


  季宸東目光幽冷的剜了眼她,邁著步子走到床旁,彎腰拾起地上的鞋子,轉身走到安景麵前,動作及其溫柔的給沒有生氣的安景細膩的穿上。


  安景神色呆呆,目光沒有焦距的落在某地,為安景穿上鞋後,季宸東伸手虛抱住她的腰身,動作很似小心,生怕磕著她。


  冰冷的氣息環繞著安景的身體,刺骨般的冷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站在林婉身旁,垂眸看著注視著她灰白色的臉頰,伸手慢慢的附上她冰涼的麵龐,安景小心翼翼的摩挲著。


  附在她的耳畔輕聲低|吟,聲音似有似無在這空蕩的太平間裏回蕩著,淒涼而又憐惜:“媽,我剛剛給你穿衣服你為什麽不要,你看你臉這麽涼,手這麽冷……”


  安景嘴裏說著,柔暖的小手還不停息的揉|搓著林婉早已冰冷的手掌,眼眶泛紅,頃刻間凝聚了水霧,嗓音顫抖:“媽……你起來穿件衣服在睡好不好,這樣就會暖和一些。”


  說著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林婉冰涼的麵龐上,消無聲息的消失不見,安景紅著眼垂簾伏在林婉的身子上哀泣著。


  見狀,季宸東也是百般難受,邁著步子走到安景身後,輕輕拽起她的身子,把她摟緊自己的懷中,嗓音緊澀的說道:“老婆,你別這樣,媽會難受的。”


  安景伸手攥緊季宸東胸前的衣襟,埋在他的胸膛裏,眼眶裏滾|燙的淚珠也都傾瀉在季宸東的大衣上,許是之前已經釋放過自己的情緒,又或者是已經精疲力盡。


  這會安景隻是靜靜的咬著唇瓣,嗓子裏發出小獸般嚶嚶嚶的哭泣聲,聽著就讓人滿是心疼。


  下巴抵在安景的頭頂上,眸中閃過一抹一抹的痛楚,壓抑,疼惜,手臂收緊,一手還放在她的後背,不停的撫摸著她的背脊。


  安景伸手靜靜的攥著他的衣襟,聲音斷斷續續的吟聲道:“我沒有親人了……最疼愛我的人走了,我媽不要我了。”


  話音擲地,季宸東收緊自己的手臂,在她頭頂不停的安撫,低|吟道:“老婆,我要你,你還有我疼你,你還有妹妹,你還有我這個老公,我們都還要你,我們都還愛你,你不是一個人。”


  安景仿若沒有聽見季宸東的聲音,自顧自的說道:“我沒有害我媽……我準備給他們錢,我真的準備給他們錢。”


  季宸東輕輕的撫摸著安景的後腦勺,輕聲應和道:“我知道,我知道。”


  安景滿臉淚痕的從季宸東懷中抬起頭,麵色煞白,可憐兮兮的看向季宸東,說道:“我沒有害我媽,我真的準備錢了。”


  伸手摩挲著她的肌膚,眼中滿是疼惜,聲音柔的不能在在柔,俯身迎上她的目光,輕柔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害了媽,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媽也不會怪你。”


  說完,揚起她的臉頰,季宸東柔情的在她沒有血色的唇瓣上輕啄一口,唇與唇相貼,兩人的氣息也環繞在一起,輕朗著:“不是你的錯,都不是你的錯。”


  也許是在季宸東低|吟蠱|惑的聲音了,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安景兩眼一黑,軟下身子,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


  安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林婉的後事都是季宸東在打點,醒來之後安景就披麻戴孝的守在林婉的靈堂前。


  季宸東按照安景的要求下,葬禮並沒有舉辦的很隆重,及其低調的舉辦著,在峂城安景也沒有什麽親人,前來吊唁的人大部分也都是衝著季宸東的麵前過來的。


  安景麵無表情,一臉木納的站在一旁,對每一個人彎腰回禮,葉琳也是在段奕的攙扶下給林婉上了一炷香,隨後走到安景麵前。


  葉琳最近一段時間都是被段奕給圈養著,對外麵的消息都沒有太關注,在得知林婉去世後,葉琳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擔心安景。


  此時看著一副機械,沒有情緒的安景,葉琳捂著嘴巴,雙眼漲紅,眼眶裏的淚水嘩啦啦的直流,千言萬語隻是一聲:“阿景……”


  聞言,安景動作及其緩慢,猶如木偶般被人拉扯著繩線,抬眸看向麵前的人,唇角僵硬的向上揚起,聲音沙啞而低沉:“你來呢。”


  葉琳哽咽道:“阿景……”


  聽聞,安景抬起手,伸手摸上葉琳的臉頰,指腹摩挲掉她臉上的淚水,輕聲應道:“你哭什麽,我不是好好的嘛。”


  葉琳實在忍不住安景在自己麵前強裝鎮定的模樣,伸手就抱住了她的身子,嗓音一下這就控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整個靈堂裏都充斥著葉琳的哭泣聲。


  不知是已經流幹了眼淚,還是說已經接受了現實,安景此時內心及其平靜,眼眶裏也沒有一滴淚水,反倒安慰起葉琳來:“別看了,孕婦哭對身體不好。”


  話音剛落,葉琳身後的段奕也上前一步,把葉琳從安景的懷中攬到自己的話中,也輕聲安撫道:“不要在哭了,在這樣哭會傷到寶寶的。”


  葉琳趴在段奕的懷中還是傷心的留著淚,見狀,安景目光淡淡的看著段奕,淡然的說道:“把她扶出去吧,孕婦在這呆著不好。”


  段奕頷首,說了句:“節哀。”


  聞言,安景嘴角輕輕扯了扯,聲音輕飄的應道:“我知道。”


  接下來麵對一個個前來吊唁的人,不管是聽見熟悉的聲音,還是不熟悉的聲音,安景始終垂著腦袋,讓人看不她眼中的神色,嘴裏不停的重複著說著同一句話:“謝謝。”


  安景沒想到在最後一天了陳頌苓會過來,看著麵前一身黑色裝容的陳頌苓,安景一樣也是麵色坦然,淡漠的臉上也讓人看不出什麽情緒,她微微彎曲了一下身子,輕聲禮貌的喚道:“伯母。”


  陳頌苓頷首,張張嘴,想說又不想說,最後隻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景此時是低垂著腦袋,也就遺漏了陳頌苓眼眸的一抹淡淡的心疼。


  側目看了眼安景身旁的季宸東,迎上陳頌苓的目光,他出聲喊道:“媽。”


  陳頌苓伸手摸了摸季宸東的肩頭,餘光看了眼一直低下頭的安景,說道:“好好的照顧她。”


  季宸東點點頭,出聲應道:“我會的。”


  …………


  出殯的早上天氣都還是一片晴空,當下葬的時候,頓時就烏雲密布了,天空也飄零了朦朧的小雨,溫度也陡然降溫,凜冽的涼風吹的安景的心壓抑而沉悶。


  安景一動不動的駐足在林婉的墓碑前,烏黑的秀發也被飄零的小雨給侵濕,發絲也黏稠貼在她臉頰的兩側,更加襯托愈發瘦小的麵龐。


  她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淚水了,這幾天已經流幹了所有的眼淚,但在看見林婉的骨灰被封層起來的時候安景的淚腺好似被什麽刺激了一番一樣,眼淚止也止不住,嘩啦啦的如泉水般肆意的滑落。


  安景跪坐在林婉的墓碑前麵,此時墓碑前也隻剩下她和季宸東,季宸東手舉一把黑傘,一動不動靜靜的站在安景的身旁陪著她。


  腦袋靠在墓碑上,安景微微仰著腦袋,她好像看見不遠處林婉在衝她招手,眨眼間,林婉的身影就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


  安景唇角微微向上揚起,指腹摩挲著墓碑裏的照片,聲音輕到極致:“我媽前幾天都在跟我說,想看著穿上美美的婚紗看著我嫁出去,第一次和唐紹元訂婚的時候,我媽就覺得有愧於我,覺得自己沒有顏麵來參加我的訂婚儀式,這次她是滿心歡喜的等待著一天。”


  說罷,安景垂下腦袋,輕笑一聲,隨後接著說道:“這次一樣,我媽的願望再次落空了,我的婚禮上依舊沒有親人的祝福,永遠都是孤零零的,你說我是不是個掃把星,第一次個唐紹元結婚,結果結婚前就害他出車禍,這次我結婚,我媽就永遠的離開我了,我再也看不見她了。”


  季宸東應和道:“那不是你的錯。”


  頓了一下,安景嘲諷的笑了一聲,唇瓣輕啟,輕聲說道:“你說我們的婚禮是不是也一樣不能順利進行,我們也永遠隻會停留在訂婚那一步,然後……”


  安景的話還沒有說話,季宸東立馬徑直的打斷她接下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不會的,我肯定會順順利利的把婚結了。”


  聞聲,安景唇角上揚,輕笑一聲,低|吟道:“但願吧。”


  …………


  從墓地回來後,安景接連幾天都在發高燒,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每天都把自己關在臥室裏,不管季宸東跟她說什麽,她都是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模樣。林婉去世後,安影這一段時間又住進了南國公府。


  但安影現在的工作量也加大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劇組,所以這一段時間裏,季宸東也是每天花很多時間陪伴著安景,有一天中午回家的時候,他發覺家裏沒有安景的身影,滿臉著急的給她打電話,手機鈴聲從臥室裏傳出來。


  公寓裏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沒有找到安景的人影,心中的擔憂感也無限蔓延,季宸東找了很多位置,三月的天,峂城溫度依舊不高,甚至可以說冷,但即便是這樣的天氣,季宸東依然你那個滿身薄汗,滿眼都是著急之色。


  季宸東找遍了很多地方,工作室,葉琳那,平時他們常去的地方,季宸東把車子停在路上,食指間夾著一根香煙,寥寥青煙頓時就彌漫了整間車廂,晦暗不明的神色隱晦在黑暗裏。


  橘紅色的煙火忽閃忽明的閃耀著,季宸東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似乎想到什麽,季宸東湮滅了香煙,車子如流星般閃過,很快的停穩在海德堡花園。


  站在公寓門口,垂著手,有半響的時間,季宸東都是一動不動的駐足在原地,沉默片刻,他終於伸手打開了門,‘嘀’的一聲季宸東徑直的推開公寓大門。


  公寓裏沒有開暖氣,打開門的瞬間,撲麵而來的冷意自戳他心,傍晚時分,屋內沒有開燈,窗外的一抹昏暗的光線折射進來,勉強還能看清楚屋內的擺設。


  站在玄關處‘啪’的一聲,季宸東打開了屋內的燈泡,他反手關上門,邁著步子徑直的向樓上走去,站在臥室門口,季宸東看見睡在床上的安景,蜷縮著身子,懷中抱著林婉的衣物。


  站在臥室門口,季宸東不禁暗自歎口氣,懸著的一顆心,頓時也落了下來。


  季宸東走到安景的麵前,她是正對著窗外的,臥室內沒有開燈,但是窗外的半亮的光線照耀在她的臉上,季宸東還是能清晰的看清楚她的容顏。


  卷縮著身子,眉頭緊鎖,枕邊還是濕潤一片,卷翹的睫毛上都還掛著淚珠,季宸東滿是心疼的坐在床旁,修長的手指撫摸上她白皙的臉頰。


  本就纖細的她,自從林婉去世後,就愈發的清細,巴掌大的臉,現在更加的小巧,整張臉他現在隻能看見她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但又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指腹摩挲著她的眼簾,出聲喚道:“老婆,老婆起來了。”


  說罷,安景隻是在季宸東厚實的手掌了蹭了蹭,緊閉的雙眸絲毫沒有要睜眼的跡象。


  季宸東不禁伸手輕輕的搖了腰安景的肩膀,再次出聲喚道:“老婆。”


  “唔……”


  安景蹙起眉頭,半響,才緩緩的睜開沉重的眼眸,見狀,季宸東說道:“老婆,起來了。”


  聞聲,安景側身看向自己上方的季宸東,眼眸一眨一眨的凝視著他,在季宸東眼裏,安景此時就是一及其容易破碎的陶瓷娃娃,伸手輕柔的摩挲著她的唇角,輕聲說道:“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眨巴幾下眼睛,安景聲音低|吟,悶悶的說道:“我想我媽了。”


  聞言,季宸東垂簾注視著安景,手上的動作也沒停,輕柔的說著:“下次過來記得把手機帶上,別讓我擔心。”


  安景頷首。


  季宸東說:“起來我們回家。”


  滯頓半響,安景從被子裏伸出手,拴手撐在在季宸東麵前,見狀,他眉梢輕挑睨著她,安景聲音低沉而憂鬱,又還帶著一絲楚楚可憐的語調:“老公,抱我。”


  說罷,季宸東隔著被子把安景從床上一把抱起,隨後攬在懷中,手心伏在她的腦後,一順一順的輕輕撫摸著。


  安景伸手回抱住季宸東的身子,臉頰埋在他的頸窩處,深深的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悶悶的說道:“老公,對不起。”


  季宸東手掌摩挲著,聲音輕柔的回應道:“為什麽和我說對不起。”


  安景說:“對不起,讓你一直擔心我。”


  聞言,季宸東輕笑出聲,隻是緊緊的抱著她,緘默不語。


  …………


  那晚從海德堡花園出來後,安景的情緒明顯比之前要好多了,但是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少話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冷冷淡淡。


  安誌成被判了無期徒刑,這也宣告了他未來的人生就本上就在監獄裏度過,被判刑後,安誌成有意申請了想讓安景來看望他,但安景一口否局了他的要求。


  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理由想要見麵,安景都不想在看見他,看見他她就會想到林婉的死,恨一個人累,安景也不想活在仇恨裏,她也不是一個適合身上背負仇恨的人。


  她唯有做到眼不見心不煩。


  在和葉琳見麵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自從上次的靈堂一別,安景好像與葉琳有四個多月沒有相見了,坐在咖啡廳裏,安景看著渾身散發著母愛的葉琳,唇角不禁向上揚起,柔和的笑道:“喝點什麽。”


  說罷,又不等葉琳回話,安景徑直的說道:“喝牛奶吧。”說著,喚了一聲服務員,點了一杯黑咖,一杯熱牛奶。


  安景手肘撐在桌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你們現在怎麽樣?”


  葉琳聳聳肩,出聲說道:“不進也不退。”


  安景接話順勢說道:“段奕的媽媽還是沒有同意你們在一起嗎?”


  聞言,葉琳點點頭,回應道:“不同意也不反對。”


  安景笑了笑,說:“那就說明是好事。”


  “但願吧。”


  葉琳靠坐在沙發上,伸手撫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淡笑的說道:“挺著一個大肚子我是不能當你的伴娘了。”


  “你就老老實實的當一名孕婦吧。”安景笑道:“我可不敢折磨你,我要是到時折騰壞你肚子裏的寶貝,不知到時候段奕會把我怎麽樣。”


  聞聲,葉琳幸福的會心一笑,隨即抬眸看向她,出聲問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要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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