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垮了
由於現在還不到十點，所以賭石市場的人不算很多，出手的人也很少，所以解石機很多都是空著的。
孫成凱快步走到解石機旁，放好賭石，然後在賭石上劃了一條直線。
從那條直線來看，孫成凱是準備從中間來個一刀切，這樣可以最快的看到裡面的情況。
孫成凱划完之後，看向了陳然：「這裡可以吧？」
陳然知道孫成凱問自己他划的那條線怎麼樣，從那裡切行不行。
陳然心裡苦笑道，你這塊石頭從哪切結果都一樣，反正最後都是一個垮。
所以面對孫成凱的詢問，陳然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好，就從這切！」
孫成凱架好切刀，接通電源就準備下刀，他還沒開始切，周圍已經聚來了六七個人，都是看到有人解石跑過來的。
在這市場看賭石的人大部分都懂一些，幾個人看到這塊毛料的表現都忍不住點了點頭，當然了，也有很多人搖頭。
賭綹，那可是高手才敢幹的事兒。這樣的賭石，賭漲的可能性很高，賭垮的可能性，照樣很高！
不過如果真的賭漲了，裡面要是解出冰種以上高檔翡翠的話，估計就會成為今天這個市場的玉王。
玉王是當天解出價值最高的翡翠，昨天的玉王是一個解出芙蓉種的人，那塊價值五百多萬的翡翠當之無愧。
要沒有那個人在，昨天的玉王就是陳然的了，雖然其他人也有解出來上百萬翡翠的，但除了那價值五百多萬的芙蓉種，沒有任何一塊翡翠可以跟陳然的金絲種翡翠爭輝了。
有幾個圍觀的人顯然認出了陳然他們，議論聲更多了，昨天孫成凱和陳然連續大漲成為了市場內議論最多的話題。
特別是陳然，第二塊賭石是買的人家切出來的廢料，而且被人當凱子似的花十萬塊錢買了一塊廢料，結果賭出了價值三百多萬，差點就當上昨天玉王的金絲種！
現在市場里的人還在津津樂道。
當然了，陳然身後的拉拉和林曉婉，也增添了關於陳然話題的猛料。
「嗞嗞！」
切割機慢慢向下移動，孫成凱這塊賭石是長方形，並不高，幾分鐘后就從中間切斷了，孫成凱自己把切面洗乾淨，立即呆站在了那裡。
切開的兩面都黑黑的，什麼都沒有，顯然是切垮了。
「呼！」
圍觀的人已經有二十來個，一見切垮全都議論了起來，看著孫成凱都有些同情，少數幾個人還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神色。
像這塊有著雞爪綹的賭石，切成什麼樣都不奇怪。不過稍微對賭綹有點研究的人，也都覺得這塊毛料應該會出翡翠，只不過就是這綹會不會破壞裡面翡翠的問題了，要不然賣家也不可能標出十二萬的價格。
可以說，裡面沒有翡翠的情況，絕對是不常見的。
不過就是這不常見的現象，居然讓孫成凱碰到了，只能說他很倒霉，也可以說倒霉到家了。
有極大可能切出翡翠的賭石他居然切成了廢料，估計能評選成今天最倒霉的人了。
「孫老，這……」
林曉婉對此也很無語，她想勸勸孫成凱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這運氣也太邪乎了，昨天陳然那可是鴻運高照，可一到孫成凱這裡就變成了霉運當頭，這種霉運就是林曉婉以前對賭石沒有研究的時候也沒遇到過，在北京玉石協會上，也沒聽人說到過。
想到這裡，林曉婉又朝著旁邊的陳然看去。
難道他早就看出來了？
要不然他為什麼一直試圖阻止孫成凱買這塊毛料呢？
難不成他對賭綹研究的那麼透徹？自己剛才對這塊賭石，也是很看好的。
林曉婉覺得陳然越來越神秘了。
還真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有能力，很神秘！
孫成凱的臉色很難看，可以說是非常的難看，本來是抱著即使賺不了多少也不會賠太多的思想才買的這塊賭石，結果卻賠到了底。
「再切一刀看看！」孫成凱咬咬牙，把露著雞爪綹的那半塊賭石放在切割機下，這次他是打算直接切斷雞爪綹，這樣切的話即使裡面有翡翠也被會切傷，影響價值。
此時的孫成凱顯然是有點急躁，他是被那一刀跨給刺激了。
那點錢他可以不在乎，可表現這麼好的一塊料居然讓他給切跨了，又有這麼多人看著，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臉可就丟大了。
「嘩啦！」
剩下的小半塊再次被切開，這次等於把裡面徹底的看了個明白，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整塊賭石除了露出的那一條雞爪綹，裡面是什麼都沒有。
可以說，就是一塊有著雞爪綹的大石頭。
圍觀的人中有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也走上前來，拿起地上切垮的毛料看了看，最後對圍觀的人搖了搖頭。
開始陳然還不明白這老頭是誰，後來聽孫成凱說起，才知道那走出來看這塊賭石毛料的老頭是市場裡面一個很有經驗的老人，也是市場管理員之一，他搖頭的意思就是告訴大家賭石是真的，讓大家放心，市場並沒有出現假的賭石毛料。
有賭石是假毛料想法很正常，畢竟這塊賭石太怪異了，很多圍觀的人也都有那樣的懷疑。
賣出的賭石賭垮很正常，但是賣假的不行，要是發現哪個人在這市場里賣假賭石，恐怕他以後不要想在這裡幹了。
孫成凱停下來呆坐在一旁，栽跟頭已經是肯定的了，平時要是這樣賭垮也就算了，可這次是在和陳然誇下海口，自己十分自信之後，卻來了個垮到底，這讓他很不能接受。
「這位先生，你這剩下的賣不賣？」見孫成凱不再解石，有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走上前，指著剩下的一半賭石問道。
「不賣，我繼續解！」孫成凱無力的揮揮手，剩下的那半塊其實還能賣上個幾千塊，畢竟這是一塊表現非常好的老場口賭石毛料，有些人願意拿幾千塊來碰碰運氣。
孫成凱不願意出售，那人也不在意，聳聳肩膀又走了回去，顯然並不是真正的看上那剩餘的半塊賭石。
要按照陳然來看，有人願意出價就不如把剩下的那半塊賣了，能收回一點是一點，可惜這些話他沒辦法去說，只能讓孫成凱去做最後的掙扎。
這一半賭石也被一刀切開了，孫成凱臉色變的灰白，他倒不是在心疼錢，十二萬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數，更多的他也賠過，只是這樣的賠法讓他很難接受。
賭石賭垮很正常，可這樣一塊讓他十分肯定的毛料卻垮成這樣，孫成凱感覺自己都想挖個地縫鑽進去了。
「孫老，別在意，要不我陪你再去挑一塊，轉轉手氣！」陳然怕孫成凱激動，連稱呼都改了。
林曉婉也點頭安慰道：「剛才我也看走眼了，我看這塊毛料，也應該是出翡翠的毛料才對，可惜了……」
「就是，我說你剛才太急了，陳然剛才不是說不看好這塊毛料嗎，你還那麼著急買。」拉拉也安慰著孫成凱。
但這安慰，就連陳然聽了也覺得是在往孫成凱的傷口上撒鹽吧。
有陳然他們三個人的安慰，孫成凱好受了很多。
「呼……」孫成凱長長呼了一口氣，臉上居然露出絲微笑，「拉拉說的沒錯，我太急了點，應該多聽聽陳老弟的意見。這樣，陳老弟你現在陪我再去挑一塊，從哪裡跌倒我要從哪裡爬起來！」
不得不說，孫成凱的心態還是非常的不錯，不愧是廣州玉石協會的會長，還是全國玉石協會的理事，這麼快就調整過來，不過心裡到底是不是真的絲毫不在去想剛才賭垮的事，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好，沒問題！」陳然也明白，孫成凱這麼說只是圖個心理安慰。
明白是明白，但此時的孫成凱需要這個理由來安慰一下自己，不過他這種賭垮不氣餒的表現惹來得很多人尊重，周圍倒真沒什麼人再笑他。
再次回到賭石攤位前，孫成凱一個一個的仔細挑看著毛料，陳然跟在一旁看著，孫成凱嘴上說的好聽，可心裡並沒底，這要再這樣大跨一次，他真的不要在賭石界繼續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