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動心過嗎
程序裝好，路西雪拿了手機，自己開車去了音樂公園。
雪後的音樂公園沒多少人，雷嚴早已經等在了門口，看著路西雪來了，他嘴角便勾起了一絲笑。
他卻沒有迎上去，而是靜靜享受著她緩緩走來的畫麵。
“我遲到了？”路西雪看著雷嚴，他的衣服都有些濕了，似乎是等了很久。
“我一直在這裏。”雷嚴道。
“一直？”
“就是從給你發信息的時候，就一直在這裏。”雷嚴道。
“一大清早就來看雪，雷先生真是好雅興。”路西雪笑道。
“假期不長，難得清閑。”雷嚴解釋道。
其實是想來這個他們唯一相處得還算和諧的地方坐一會兒，看這裏雪景還不錯，竟是忍不住堆了兩個雪人給她看。
路西雪害怕等會兒雷嚴回來拉自己的手，直接走在了前麵，“進去走走吧。”
雷嚴跟在後麵，竟然有些不敢打亂她的步伐，他也開始在想，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竟然是由路西雪來主導了。
還是到了湖邊，到處都是雪，唯獨那長椅卻是幹淨的。
“知道你要來，所以擦幹淨了。”雷嚴道。
“嗯。”路西雪直接坐了下來，似乎一點感動都沒有。
“我去給你買奶茶。”雷嚴說著便朝那個奶茶店走去。
“不用了！”
雷嚴轉頭，疑惑的看著路西雪。
“我不喜歡奶茶。”路西雪望著雷嚴。
明明隻是說不喜歡奶茶，雷嚴卻有種，那好像是在說不喜歡他的錯覺。
“坐下聊一會兒吧。”路西雪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
“嗯。”
雷嚴坐了下來，看路西雪長長的歎氣，吐出來的白霧，似乎都有些沉重。
“我原本以為，你不會再主動見我。”雷嚴道。
“我其實，沒有主動見過你。”路西雪輕笑道。
雖然那段時間有過各種暗示，但那都不是發自本心。
“我還是去給你買奶茶吧。”雷嚴站起身來要走。
他直覺不能繼續聽路西雪的話，聽下去自己可能承受不了。
“我不喜歡奶茶，你給我，我也不會要！”路西雪叫道。
“那你喜歡什麽？我給你。”雷嚴定定地看著路西雪。
“我喜歡，你離開我。”
她望著雷嚴，眼神裏竟是渴求。
雷嚴嗬嗬冷笑了兩聲，“把後麵三個字去掉。”
“哎……”
路西雪又是吐出一口白霧，雷嚴眼中的她變得模糊了起來。
“雷嚴，對不起。”
“為什麽？”
雷嚴其實記得很清楚，路西雪一般都是叫他雷先生或者首長大人，他雖然覺得生疏，卻一直沒讓路西雪換稱呼，現在她主動換了，叫的是他的名字。
他第一次覺得，叫名字比叫先生或者首長還要生疏，生疏得過分。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選擇不是嗎？”路西雪看向雷嚴，眼神霧蒙蒙的，她其實有點想哭，不知道是為什麽，恐怕是內疚吧？
自己真的隻是在利用雷嚴，也覺得他那樣的男人是不會動真感情，可沒想到他卻是認了真，不管認真的原因是什麽，但他確實是認真了。
“我知道，是我先招惹了你，現在讓你離開我，是我不好。”
一般來說，這話後麵一句應該是，你可以原諒我嗎，但路西雪沒說，因為她不要原諒，隻要離開。
要兩不相欠都不可能，怎麽能奢望原諒呢？
“那你哭什麽？”雷嚴微微蹙眉，心頭卻全是對自己的恥笑。
明明她都把話說成這樣了，他關心的，卻還是她眼睛裏霧蒙蒙的水汽。
路西雪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我鼻子敏感，天氣太冷，吸進去冷空氣，像刀割一樣疼。”
話音剛落，路西雪的頭便被按進了雷嚴的胸膛裏，他把大衣敞開，蓋住了她的頭。
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帶著體溫的氣息。
“既然冷，還跟我在這種天氣見麵，你是多想早點擺脫我？”雷嚴的聲音有些黯啞，也是真的被傷到了。
原本還是帶著期待來的，聽到的卻是路西雪這樣的話。
她拒絕他不是一次兩次，一開始雷嚴還當她是欲拒還迎，再後來他還像迎難而上，現在，他竟然開始覺得，再這樣糾纏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嗬嗬，算是栽了吧。
她沒有勇氣，過不了自己那關，也是他不夠強大，不能完全代替君景昱在她心裏的地位。
路西雪要推開雷嚴，雷嚴卻是緊緊箍著路西雪。
“既然以後都不能有交集，那不能讓我多抱一會兒麽？”雷嚴問道。
路西雪一怔，這才明白，原來雷嚴是已經答應她了。
沒有預料中的撕心裂肺，也沒有撕扯毆打，也沒有長時間的拉鋸戰，雷嚴這麽簡單的答應了她的請求。
路西雪抬起頭來，望著雷嚴，“你說真的？”
“你如果希望不是真的，這就不是真的。”
路西雪鼻子太酸，卻還嘴硬說是雷嚴的懷抱已經不暖和。
“那換個地方吧。”雷嚴歎了口氣，“這裏離我的酒吧很近，去那裏吧。”
路西雪點點頭。
雷嚴自己也沒預料到，真的到了這一天，他竟然沒有怒氣，心情很亂，像是頭頂的天空，滿是陰雲，似乎有雪，卻又不揮灑出來。
這種感覺，好像就叫做，無能為力。
這世界上，真的有好多事情不是付出就會有回報，也不是你夠強就能得到。
坐在酒吧中，兩杯百利甜混伏特加放在雷嚴麵前。
路西雪以為那是自己的，沒想到雷嚴卻是自己一口喝了一杯。
路西雪覺得自己應該陪雷嚴喝一杯，自己把雷嚴麵前那杯酒給拿了過來，正要喝，卻被雷嚴搶了過去。
“我的，別搶。”雷嚴說完，又喝完了一杯。
路西雪微微蹙眉，“你喝得太急了。”
其實雷嚴喝酒，一向很急，以前隻是按照路西雪的節奏慢慢來。
兩杯下肚，完全沒有感覺，雷嚴想到當初路西雪喝兩杯就醉了，便笑道：“原來你酒量這麽小。”
路西雪嘟噥著嘴，“是伏特加太烈，啤酒我能喝六瓶！”
雷嚴眼睛一亮，忽然想起偶爾有年輕人在酒吧裏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他叫人送來了兩打啤酒，“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路西雪遲疑著沒有回答，眼神中有防備。
雷嚴笑了笑，“別擔心，大冒險的選項，隻有喝酒而已。”
路西雪鬆了一口氣，這才點頭。
“擲骰子，大的人讓小的人真心話或者大冒險。”雷嚴道。
“好。”
可能真是路西雪欠雷嚴多了，幾乎每次都是路西雪輸，路西雪每次都選喝酒，沒一會兒，六瓶啤酒就喝光了。
路西雪的臉微微有些泛紅，打著酒嗝，捂著肚子，“好撐，我要去尿尿……”
興許是醉了，她竟然莫名其妙去推開了密室的門，一開門卻發現不是廁所，這才晃著身子去了廁所。
解決完了，路西雪覺得輕鬆了許多，又回到座位上，嘟噥著嘴，“都喝完了，我要回家了……”
雷嚴卻是指著自己這一打啤酒，“我的還沒有喝完，等我的喝完了你才能走。”
“我總是輸！那你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喝完啊！”路西雪皺著眉頭道。
“最後一次，不願意多陪我一會兒？”雷嚴苦笑著反問。
路西雪一屁股坐在了雷嚴對麵，“來吧來吧！反正我是喝不了了。”
“所以你隻能說真心話了。”雷嚴笑道。
路西雪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輸，輸，輸！
路西雪每次都輸！她簡直懷疑雷嚴作弊了，可研究骰子和骰盅好久，都沒發現哪裏有機關，隻好乖乖回答雷嚴的問題。
“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一來就這麽重口味的問題！路西雪差點把酒都吐了出來，算了算日子，回到道：“半年前。”
竟然是半年前，雷嚴還以為會是好幾年前了，畢竟路西雪之前跟那個叫白楠的律師交往了很久。
“你主動還是他主動？”
“他。”
路西雪直覺雷嚴後麵的問題會更重口味，看向雷嚴那一打酒，“要不我幫你喝了？”
“我的，別搶。”雷嚴道。
路西雪撇撇嘴，“小氣。”
接下來，還是路西雪輸。
“你喜歡君景昱什麽？”雷嚴問道。
路西雪一愣，她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君景昱什麽。
“怎麽，不願意回答？”雷嚴眯著眼睛看著路西雪，“還是說，他沒什麽值得你喜歡的地方？”
路西雪點點頭，“說起來還真是，沒什麽值得我喜歡的地方。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歡了，可能因為他一開始對我就很坦誠，壞也壞得很坦誠，會幫我打臉，狼狽的時候給我披上衣服……他這個人真的一點都不好，一開始說要契約結婚，卻沒把我保護好，我不合作了，他卻還是要幫我搶回我的雲上，跳樓來救我，還會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浪漫的事，什麽求婚，很矯情……”
說是矯情，可她眼睛裏明明是濃得化不開的感情。
“好了，我覺得不用聽下去了。”雷嚴歡打斷了路西雪的話。
路西雪聽話得不再多說，繼續擲骰子，不出意外的，又輸了。
雷嚴醞釀了一會兒，才看向路西雪，淡淡問道：“你有沒有，對我動心過？”